西周時代的封國們,大多有過遷徙都城的事情,或為軍事,或為經濟,反正不是在一座城池苦守到死,這似乎是上古時代遊牧文明的餘韻,比如夏人、商人都有過遷都之說,商王盤庚就有過七八次遷都。而至于周人立國,更是建設了都城鎬京與東都洛邑兩個都城,可見那時候的人們對因為某種原因而遷徙都城是認可的。晉國人曆史上有過曲沃、绛城、新田、翼城等,秦國都城也經曆了雍城、栎陽、鹹陽之變,就是齊國、楚國、魯國等諸侯國,也大多有着都城的遷徙之事。那麼,燕國遷徙過都城嗎?
無論是任何一個諸侯國,都會擁有自己的都城,有一個可以代表區域政治、軍事和經濟發展的中心,這種模式對于部族或者國家的發展有着巨大凝聚和影響作用,戰國時期有個戎狄部族建立的中山國,也是參照了中原人的這種政治模式,建立了自己的都城,穩固了自己的國家。當年召公北進之時這個地區最出名的諸侯國是一個上古方國薊國,這個國家發展時間很長,自夏商以來就在地方盤踞。史書有“薊、燕二國俱武王立”,周武王顯然非常重視這個薊國,在分封燕國之時同時封了薊國。
燕國最早的都城大緻在今天的北京西南,而薊國的位置大緻也在此地不遠。隻是當時的召公及兒子們初來乍到,與薊國人的正面對抗可能尚且處于下風,因此數百年中或許都苟安在新建的燕國都城之中,甚至在春秋初年還繼續向南遷徙。後來燕國人還建立了中都與下都,所占據的都是核心區域,比如中都所在,即是“良易縣,在燕為中都”,為涿郡之地。在更早的時期裡涿郡正是黃帝與蚩尤的涿鹿之戰的重要區域,可見此地亦為戰略要地。而下都則是在臨易,史書有“桓侯徙臨易”,這個臨易大緻就是今天的雄縣和容城附近,也是今天我們說的雄安新區一帶。那麼燕桓侯為什麼要遷徙呢?
燕桓侯處春秋初期,當時的周天子逐漸勢微,四圍的戎狄蠻夷部族蠢蠢欲動,而原來的那些非周人親族封國,也可能産生離心力,就比如薊國與燕人的矛盾應該也是日趨激烈,這即燕桓侯南遷之因。而燕桓侯的兒子就是燕莊公,可見這段時間距離齊桓公北伐時間不遠,也就是說燕國人除了要避免與薊國人的正面對抗,所要面對的更具威脅的則是北方戎狄部族的侵擾,那麼燕國人為什麼要南遷就不言自明。這個臨易城,後來到戰國時期又為燕昭王所利用,拓展其經濟和文化影響力到更廣的區域,新建成了著名的燕下都城,史書有“昭王禮賓……故修建下都,館之南垂”。
但燕國人當然對于薊國是不可能放棄的,燕國既要掌控區域政治,要成為周人部署在東北地區最強大的軍事力量,就不允許其他部族或國家的政治力量過于強大,因此燕國人與薊國之間的戰争必然是日趨激烈的。《韓非子》載:“燕襄王以河為境,以薊為國,襲涿”,可見至少在燕襄王時代燕國就已經完全占領薊國,并将其作為燕國的都城加以經營。此後百餘年間,薊就成為燕國人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承擔着燕國國家發展的重任,史書有“秦拔我薊,燕王亡,徙居遼東”,可見薊城之破就代表着燕國之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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