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終于來到了目的地——牢營城滄州。靠着柴進的面子和銀子的賄賂,牢營城的管營和差拔十分關照,不僅不用打100殺威棒,還讨了個天王堂的好差事——早晚隻燒香掃地便了。這裡原著中對差拔的變色龍嘴臉和林沖陪着小心得樣子描寫得十分入木三分,有時間讀者可以自己翻翻原著,我就不詳細介紹了。
後又遇到他曾經幫助過的李小二夫婦,夫妻倆知恩圖報,對林沖也是百般照顧。應該說這個時候的林沖雖然已經落魄,但還是十分安心在這裡生活,等待着刑滿釋放的一天。但命運還是不肯放過林沖,兩件事改變了他日後的走向,最終走向落草的結局。
第一件事,是在李小二夫妻的提醒下,發現東京的陸謙、富安奉高俅之命夥同管營和差拔要謀害自己,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于是林沖大怒,離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買把解腕尖刀,帶在身上。前街後巷,一地裡去尋。李小二夫妻兩個捏着兩把汗。當晚無事。次日天明起來,洗漱罷,帶了刀,又去滄州城裡城外,小街夾巷,團團尋了一日。牢城營裡,都沒動靜。林沖又來對李小二道:“今日又無事。”小二道:“恩人,隻願如此。隻是自放仔細便了。”林沖自回天王堂,過了一夜,街上尋了三五日,不見消耗,林沖也自心下慢了。可以看出這次林沖的确怒了,所以滿地找,找誰?陸謙和富安,并沒找管營和差拔的麻煩。怒火維持了三五日就結束了,心下慢了。
第二件事,林沖被調到草料場,這個差使,又好似天王堂。那裡收草料時,有些常例錢鈔。往常不使錢時,不能夠這差使。是個工作輕松還有些好處的活。結果幸虧一場大雪救了林沖,差拔把草料場燒了。三人洋洋得意,一個道:“小人直爬入牆裡去,四下草堆上,點了十來個火把,待走那裡去?”那一個道:“這早晚燒個八分過了。”又聽得一個道:“便逃得性命時,燒了大軍草料場,也得個死罪。”林沖絕望了,沖出來把陸謙、富安和差拔殺了。
林沖是《水浒傳》中一位最悲催的人物之一,他的一忍再忍換來的隻是一次又一次的緊逼,老婆被調戲,他忍了;自己被冤枉發配,他忍了;半路要結果他性命,他還是忍了;到牢營城還不放過,他不想忍,但結果還是忍了;人逼到牆角了還要繼續不肯放過,這次林沖終于忍不住。
林沖是被上司一逼再逼,或者說他是被他所在的封建體制逼得無路可走。林沖沒有回旋的餘地,因為所有可能做到的回旋他都回旋了。金聖歎說林沖是第一忍人,也是第一狠人。他的确是狠人,陸謙的哀求根本無法喚起他的憐憫,最後林沖殺人挖心割頭,手段殘忍。風雪中,他穿了白布衫,系了搭膊,把氈笠子帶上,将葫蘆裡冷酒都吃盡了。被與葫蘆都丢了不要,提了槍,便出廟門投東去。被子是睡覺用的,葫蘆是喝酒的器皿,丢了不要,林沖已經一去不回頭了,他已經決定亡命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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