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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後他讓我删除了我的朋友圈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07 20:19:47

分手後他讓我删除了我的朋友圈(朋友圈裡删除了一個人)1

文| 李曉

一直等了兩年時間,我才把老鄭從微信朋友名單裡删除了。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優柔寡斷好久之後的決定。

其實平時我也會删除一些人。比如有時清點微信朋友圈,與有些人很久不見往來,遇到節日,連一句群發的問候也沒有;有的還是網名,甚至根本忘了這人是誰;還有的人整天發朋友圈,大都是雞毛蒜皮的事兒,或雨水一樣密集地抛灑人生雞湯,對人強制性進補,卻由此塞滿了心裡的困惑;加上我這人患有強迫症,一旦他們發了朋友圈,我就忍不住要不停地點贊。

後來看到一篇文章,說那些靠勉強和刻意維持下去的關系,終究有一天要走散。我深以為然。人這一輩子,添添加加、删删減減,其實就是不停地打掃自家場地。

但删除老鄭就不同了。兩年前的春天,老鄭就走了。那天下午,老鄭在家裡爐子上炖雞湯,還在微信裡給妻子留言:早點回家啊,喝土雞湯。沒想到這是老鄭在世上留給親人的最後一句話。老鄭突發心梗,倒在了沙發上。待妻子回家時,爐子上砂鍋裡的雞湯已炖幹,隻有炖得稀爛的雞肉雞骨。驚駭的妻子掰開老鄭的眼皮,瞳孔已放大,沒救了。

分手後他讓我删除了我的朋友圈(朋友圈裡删除了一個人)2

這美好的世界,誰不深情眷念?老鄭才56歲,兒子還在北京讀研究生。剛談戀愛,聽話乖順的兒子便把女友的照片發給老鄭看,用溫軟的語氣征詢父親的意見:爸,如何呀?老鄭回複說:兒子,繼續。兒子回複:爸,謝謝!幾天後,老鄭便給我打電話,約我假期去北京,逛逛地壇公園,看看長城。老鄭知道我對史鐵生的《我與地壇》甚是推崇;我知道老鄭有一年去北京,在八達嶺長城撫摩城磚時,眼裡淚花轉來轉去。

老鄭就是這麼重情重義的一個人。他喝酒,去給别人敬酒,自己先一口吞下,喉嚨裡咕噜咕噜響,感覺像一個漏鬥。老鄭豪邁地自己吞下酒,卻攔住别人說,你随意,我幹了。我和老鄭算是推心置腹的朋友。與有的人交往,感覺一坐到酒宴上,便話語滔滔,氣氛烘托得很是愉悅,但一旦下了酒桌,卻覺得有一種無話可說的尴尬,走在一起,生怕衣袖擦着衣袖。我與老鄭不同,即使在一起無話可說也覺得舒坦。記得有天晚上喝酒後,我和老鄭步行到城後山頂,一起沉默地望着城市燈火,直至深夜才回家。

老鄭喜好書法,是省級書協會員。我不太懂書法,很少作出評價。有一次老鄭拿來一個紅本本的榮譽證書,在我面前帶着炫耀的表情晃了晃,我接過一看,原來是老鄭進入了某機構評選的所謂書法家名人榜。我問,鄭哥,花了多少錢?老鄭誠實回答,交給主辦方1000元,說是評委費。我望了望滿臉笑意的老鄭,深深懂得,心生悲憫。肉身之人,誰沒個虛榮心?隻要掌控在一定限度内就行。這些年我也見得多了,一些人常聲稱淡泊名利,可一旦遇到一點蠅頭小利浮雲之名,卻是锱铢必較。老鄭不過是在不争不搶的前提下,給自己尋一點精神安慰罷了。

分手後他讓我删除了我的朋友圈(朋友圈裡删除了一個人)3

老鄭的猝然離世,我感到親人離去一樣的痛楚。我在床前明月光下掐指一算,居住在内心的朋友其實不多,彼此發出善意光芒“脈沖”的人也不多。

我打開老鄭發的最後一條朋友圈,是老鄭去鄉間拍下的春天樹丫上的畫眉鳥,還配了歐陽修的詩:百啭千聲随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我點贊并留言:好,好!這也是我發給老鄭的最後兩個字。我為他叫好,他卻不給我打一聲招呼,就無聲無息地離世了。

兩年裡,我常翻看老鄭的朋友圈,有神秘的期待,或許哪一天他的朋友圈突然更新了,幻想着他是從一個遙遠的地方歸來了。甚至,他會從微信裡發來熟悉的語音說,今晚還是老地方,你睡眠不好,酒少喝一點啊,我給你頂着。

兩年裡,我去了老鄭的墓地三次。一次是在蠶絲一樣織起的雨簾裡,一次是刮着大風的天氣,一次是白雲棉絮一樣堆滿藍天的秋日。

兩年後的春天,我把老鄭從微信好友名單裡删除了。之前,我給他的微信發去一條信息:鄭哥,我不是要忘了你,是把你移植到心裡去。

删除老鄭後,我好長一段時間都覺得心裡難受。有句話說,一個人真正的死亡,是在記憶裡被注銷。但老鄭,我還在記憶裡常常複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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