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胡一刀&小虎刀
韓國搶先日本一步,“加入北約”?
正當外界還在議論日本與北約打得火熱,趁着首次被邀請參加北約峰會(今年6月)的契機,拉近與北約的關系時,韓國突然宣布了一個消息。
韓國國家情報院5日表示,正式加入北約組織旗下的一個網絡防禦組織。
韓國也因此成為該組織第一個亞洲成員。
從俄烏沖突及最近幾年爆發的局部沖突來看,網絡戰和認知域作戰,已經成為實際軍事沖突或熱戰的一個重要部分。可以說,網絡戰勝敗對實際戰局走向的影響力越來越大。
那麼,韓國國家情報機構加入北約下屬的網絡防禦組織,到底意味着什麼?
這危險的一步,是否标志着韓國将就此成為北約網絡戰部隊中的一員?
01
以俄烏爆發軍事沖突為契機,韓國與北約的關系正越來越密切。
繼韓國外長首次參加北約外長擴大會後,總管韓國網絡安全的韓國國家情報院(簡稱國情院)5日公開對外表示,韓國已經成為北約“合作網絡防禦卓越中心”(CCDCOE,簡稱北約網絡防禦中心)正式會員。
而韓國也搶先于日本,成為亞洲第一個加入該組織的國家。
據韓聯社當天的報道,國情院網絡安全負責人在位于愛沙尼亞首都塔林的北約網絡防禦中心本部,出席了會員加入儀式。
北約網絡防禦中心是全球“最權威”的網絡安全機構,在2007年發生“俄羅斯黑客癱瘓愛沙尼亞國家網絡系統”後,于2008年5月正式成立。
韓國國情院實際上兩年多之前,就已經在努力想加入這個北約組織。
2019年7月,韓國國情院提交加入意向書,并從2020年起連續兩年,參加了北約網絡防禦中心主辦的全球最大規模網絡演習——“鎖盾”演習。
韓國加入後,該機構正式會員國将增至32個,包括北約27個成員國和5個非北約成員國。
那麼,加入這個北約組織後,韓國會扮演什麼角色呢?
根據刀哥搜集的資料,各個成員國都是派出情報部門或軍方人員,參加北約網絡防禦中心的活動,而韓國國情院将參與相關網絡戰訓練和研究。
韓國國情院相關人士也聲稱稱,未來将派出人員參加北約網絡防禦中心的活動,同時擴大聯合演習範圍,力争将韓國網絡應對力量提高到世界最高水平。
《韓國日報》的報道稱,參加北約網絡防禦中心的5個非北約國家分别是瑞典、瑞士、芬蘭、奧地利、韓國。北約網絡防禦中心名曰“防禦”,但實際上進行的網絡攻擊和防禦演練,在戰略和政策研究等網絡安全領域具有最高水準。
韓國有關方面認為,一旦韓國加入北約網絡防禦中心,那麼在國際網絡政策讨論過程中韓國的“發言權将進一步擴大”。現在全球網絡空間的威脅不僅對個人和個别國家及全球造成影響,因此國際合作迫在眉睫。
韓國國情院相關人士稱,韓國成為北約網絡防禦中心的一員,“是國際社會對韓國網絡力量認可的一大快事”,國情院将通過與北約的網絡合作,“全面守衛韓國網絡安全和國民安全”。
韓國MBC電視台5日的報道稱,最近北約的名字在韓國媒體刷屏,俄烏沖突爆發的起因就是因為北約要東進至烏克蘭。北約是美國為了與蘇聯對抗,在冷戰時期以美國為中心組織西歐國家組建的軍事共同體。北約雖然聲勢浩大但實際上是與亞洲無關的組織。
報道還辯解說,此次韓國加入的不是北約,而是北約下面的網絡防禦中心。但即使如此,韓國加入北約下屬網絡戰組織也具有“不小的意義”。
一是,韓國的網絡安全能力“得到北約标準認證”;二是,該組織隻有韓國這一個非歐洲成員。鑒于西方國家在應對網絡危機方面具有卓越能力,未來韓國将通過北約網絡防禦中心,強化自身網絡安全成為最大收獲。
02
由于韓國國情院加入北約網絡防禦中心這件事,正好發生在文在寅政府即将任期結束與尹錫悅政府即将上任的節骨眼上,所以引起了外界頗多關注。
有分析認為,尹錫悅上台後,韓國與北約的“聯系”可能會更加密切。
據KBS電視台報道,韓國外交部長提名人樸振前兩天在國會人事聽證會上表示,韓國已經接到北約邀請參加6月舉行的北約峰會,并準備參加。
從這個背景來看,北約邀請日本參加北約峰會和這次北約網絡防禦中心批準韓國國情院的加入,都不是偶然的。
樸振還宣稱,目前北約主要關注俄烏沖突,但同時北約也認為有的國家可能利用俄烏戰争在亞洲地區挑起安全紛争,認為有必要把歐洲事态和亞洲和平穩定放在一起聯系讨論,因此北約邀請了亞洲四國(韓日澳新)參加北約峰會。
樸振還說,為了給對華和對朝關系營造“穩定環境”,韓國有必要強化與歐洲國家的對話。
實際上,北約網絡防禦中心屬于國際軍事組織,旨在通過培訓、研發、演習等方式,加強北約及其成員國、夥伴國之間在網絡防禦領域的能力、合作和情報共享。
自2008年成立以來,北約一直在通過這個組織加強自己的網絡戰能力,盡管每次都強調“網絡防禦”這個标簽。
比如,北約前任秘書長拉斯穆森說,保護自身網絡安全對北約來說隻是最基礎的任務,下一步北約将考慮作為一個軍事聯盟如何保護應對網絡威脅。他說,如果一個成員國遭到網絡襲擊而未能及時得到有效處理,将影響到北約整體。
北約也明确表示,網絡已成為一個沒有硝煙的新戰場。北約“集體防禦”被認為适用于網絡空間,北約成員國遭遇網絡襲擊,其他國家應給予政治、經濟甚至是軍事支持。
早在20年前,北約就把建立“網絡防禦體系”納入議事日程。2002年北約在布拉格峰會上通過了“網絡防禦計劃”,提出建立北約組織用于預防、檢查和處置計算機事故的第一屏障。
自2010年開始,北約網絡防禦中心舉行“鎖盾”年度網絡戰演習。
2011年,北約通過了修改後的網絡防禦方針和行動計劃,将北約網絡防禦管理局升格為北大西洋理事會第三級機構,直接向北約副秘書長負責。
10年前的2012年,北約啟動了5800萬歐元的網絡防禦項目,完善計算機事故應對能力,在比利時蒙斯建技術中心。該項目主要是對北約的網絡提供安全支持,通過加強北約的網絡防禦基礎設施來保護北約軍事人員和非軍事雇員。
而在今年4月19日至22日舉行的2022年度“鎖盾”演習中,北約就将烏克蘭納入一體化網絡戰行動。
“鎖盾”演習如今已經是世界上年度規模最大、最複雜的實戰型國際網絡攻防演習,2022年度的演習彙集來自北約聯盟國家和烏克蘭的技術專家。
根據演習情景,虛構島國“貝裡利亞”正在經曆不斷惡化的安全局勢,衆多敵對事件與針對該國主要軍事和民用IT系統的協同網絡攻擊同時發生。
演習采取紅藍對抗方式:藍隊作為國家網絡團隊運作,任務是報告網絡攻擊事件并實時處理事件影響,以保護虛構國家民用和軍用IT系統和關鍵基礎設施;紅隊由來自北約網絡防禦中心、盟國和行業專家提供資源,負責針對目标開展多次複雜網絡攻擊。
網絡防禦者演練防禦網絡系統和關鍵基礎設施(如發電廠、供水和電信),這些基礎設施正面臨嚴重網絡攻擊的壓力。今年,藍隊還多了一項任務,必須保護一家醫療機構和一家金融機構。
“鎖盾”演習在國家、學術界、國際組織和行業合作夥伴間合作的範圍和深度方面也是獨一無二的。演習由北約網絡防禦中心與北約、西門子、TalTech、Clarified Security、Arctic Security和CR14合作組織。該中心還感謝了微軟等大型機構為此次演習添加的獨特元素。
美國和北約對網絡戰在俄烏沖突爆發前就有所準備。今年2月中旬,美國負責網絡和新興技術的國家安全副顧問安妮·紐伯格前往布魯塞爾和華沙,與來自北約、歐盟、波蘭和波羅的海國家的官員讨論俄羅斯的網絡威脅。
正如前面所提到,韓國也參加了2022年度的“鎖盾”演習。
03
複旦大學網絡國際治理研究基地主任沈逸對“補壹刀”分析稱,韓國加入北約旗下的這個組織,還不能說是加入北約。這個組織是美國在北約框架下,聚焦網絡安全問題,搞的一個強化網絡戰跨國協調能力的機構,從愛沙尼亞開始,相關成員加入的經曆,有點像美國組織起來的網絡上的“受害者聯盟”,用依靠美國保障本國網絡安全的口徑,來擴展美國對相關國家在關鍵基礎設施和網絡安全領域的有效控制。
從曆史淵源看,2007年4月到5月,愛沙尼亞成為曆史上第一個政府和關鍵基礎設施經曆大規模網絡攻擊的國家。這次事件之後歐盟和北約發起了一系列倡議,以便在下一次網絡攻擊事件中,加強國家的基礎設施,改善各國和跨國組織之間的通訊交流。由于愛沙尼亞網絡攻擊事件,北約通過了網絡安全戰略,建立了北約網絡防禦中心。
另一方面,韓國國情院在韓國也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事實上韓國國情院的英文縮寫是kia,同時考慮到其在曆史上重大事件中的作用等背景因素,很難不讓人聯想到美國cia,相比一般意義上人們讨論的韓國,或者韓國政府,國情院的情況更加特别一些,整體看這樣的組織與冷戰後世界的總體氛圍是格格不入的,但這次借助特定的氛圍,由國情院主動跳出來表示加入了這個機構,等于是變相的進一步強化了韓美情報機構,而且是具有行動能力的情報能力的相關機構之間的密切合作,繞開了一些此前構成阻礙的政治方面的顧忌,甚至說是禁忌。
沈逸認為,韓國國情院加入北約下屬組織:
第一,直觀的看,當然是強化韓美一體化站隊的政治性表态,尤其是代表韓國國内相對保守的那部分力量的政治表态和站隊。
第二,可以預期,未來韓美在關鍵基礎設施和網絡上的合作會更加密切,考慮到韓國的信息化發展的程度,以及半島特殊的地緣政治環境,美國情報和國家安全和機構将有更加順暢的機制化的方式,通過情報機構之間的合作,直接間接的強化對韓國的影響。此類管控,參考之前已經披露的檔案文件等來看,将進一步凸顯某種信息技術革命背景下,由美國主導的用自由主義話語體系包裝的數字化“警察國家”越來越明顯地呈現在世人面前。
第三,韓國國内一些人為了給這一舉動辯護,可能會拿朝鮮說事,他們會通過宣揚朝鮮對韓國的網絡攻擊,合理化這一行動的内在邏輯。
中國社會科學院亞太與全球戰略研究院研究員、中國周邊戰略研究室主任王俊生則對“補壹刀”稱,雖然韓國方面提交申請不是最近的事情,但這個消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出來,一定程度上還是透露出尹錫悅政府将進一步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保持一緻的信号。
王俊生認為,韓國方面想要重建韓美同盟的原因有幾個考量:
第一,韓國是世界上前十的經濟體之一,因此認為自己應當發揮與經濟實力相對應的“大國作用”,而這個過程中,韓方認為能夠給予韓方幫助的隻有美西方。尹錫悅此前也明确表态,韓國外交是基于價值觀的外交。
第二,從這次俄烏沖突中,韓方一些人得出的經驗是烏克蘭之所以成為戰場,是因為沒有堅定地與美國保持一緻,因此韓國還是要找一個“大哥”,與美國站在一起。
而從拜登政府的角度來看,這是一個把韓方進一步拉向自己陣營的機會,但同時美方也需要平衡好與亞太地區其他盟友的關系。
但韓方同樣要看到,今年是中韓建交30周年,中韓兩國年貿易額已經突破3000億美元,兩國在人文等方面的交流也早已密不可分,中韓是搬不走的永久近鄰,也是分不開的合作夥伴。
韓國想要重建韓美同盟,但中韓關系不是韓美關系的附屬品,韓國也沒有在所謂“中美博弈”中賭博的空間,韓方曾表示,“将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發展韓中關系”,隻有準确厘清和把握“相互尊重”的内涵,韓國才能找到成為“中樞國家”的密碼。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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