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點50分，湖北宜昌南玻公司餐廳

空空蕩蕩

像建築物的大獸被巨人掏空内髒

不鏽鋼的長條桌長條椅整整齊齊

泛着春寒料峭時節特有的光芒

一切靜默

連影子也靜默

而我，一個初入職者的到來

像闖入一個入侵者

我來領一套餐具

我在這裡找到一個飯碗

我分得一個餐具櫃

我的編号是070

我把不鏽鋼餐盤放入鐵櫃的肚子裡

匆匆離去，不留痕迹

那些桌椅，像是一個個骨架

矗立在空蕩蕩的飯廳裡

像一條條擱淺的魚

那些鐵皮櫃，一個個一排排

默然挺立

一個個編号，僵硬，死闆

了無生機

5點1分，是職工食堂開飯的時間點

空蕩蕩的建築物裡填充内容

男男女女，五顔六色

一個個鐵皮櫃張開大嘴

吐出一套套餐具

喀嗒喀嗒一聲聲，又閉口不語

一個個編号面前飄移着人影

男男女女，像一個個皮影上演着戲

他們端着不鏽鋼餐盤朝前走去

表情各異，目光或堅定，或遊疑

走向一個個窗口，排隊刷卡，打菜

魚貫而行

打飯，盛湯

走向一條條長條桌，坐上一條條長條椅

或三五成群，或隻身一人

讓筷子和盤子走上前線

讓嘴巴和舌頭強強聯合，向食物開戰！

咀嚼，吞咽

是此時此刻的主題

一張張長條桌生動起來，活泛起來

一條條長條凳充實起來，熱乎起來

一個個皮影懷揣靈魂遊移過來

一個個鮮活的男男女女走過來

端着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走過來

一張張笑臉，像一朵朵鮮花盛開

一雙雙筷子和一個個盤子親密接觸

奏響一曲曲歡快的樂音

歡聲，笑語，食物，美味，故事，眉眼.

奏響一個個美麗的音符！

火熱的集體生活，火熱的歌！

數百人集體進餐，燃燒冬天的火！

合唱一首南玻人共有的歌！

一張張鮮活的面孔從車間廠房裡走出，走向熱騰騰香噴噴的食堂

四菜一湯

土豆排骨，豆腐幹，大白菜，青菜，雞蛋湯

電子顯示屏字幕滾動

周一到周五的菜譜一目了然

工作服，和便衣服混雜其間

可口的飯菜正在把饑腸辘辘打敗

幹勁十足，正在一點點醞釀

職工的身體，正像春筍一樣拔節生長

食堂，這時候是主戰場

流水線退居二線，躺卧，靜默

半小時的時間

一個個鐵皮櫃張嘴，閉嘴

循環往複，周而複始

是不是别樣的流水線

别樣的歌？

大紅的燈籠高高挂着

在我們背後輕輕搖曳曼妙的身姿

奏響動人的副歌！

我們就這樣走進集體生活

我們就這樣走進南玻

明天會怎樣，未來又如何，且不去想

我們愛這熱騰騰香噴噴的生活

我們的青春，我們的歡歌！

不念過去，不畏将來，吃飯，喝湯，幹活

我們的故事，我們的贊歌！

韓裕平

2019年3月5日

南玻職工食堂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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