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突然糊塗,不認識人了!說話也不利索了!”接到弟妹的電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心亂如麻。不知他是老年癡呆了,還是上次摔傷導緻的後遺症。
“立刻送他去醫院吧!我馬上請假回去。”
今年清明節,我父親曾經騎電動車摔了一跤,後腦勺摔了一個包,臉上也有幾處擦傷和淤血。父親當時拒絕去醫院檢查治療,但是頭部疼痛持續了很久。到後來是時斷時續地疼。
6月的時候,父親忽然病情加重,右邊身體開始不聽指揮,有點偏癱的感覺。但是他苦了一輩子,不願意花錢治病,哪怕兒女花錢也不願意。
後來去醫院,做了CT平掃,得出了腦出血、腦卒中的診斷。後來做了鑽孔引流術,恢複得很好。
其實,在父親開始出現一些類似于老年癡呆症的症狀的時候,我讀了一些相關的資料,知道阿爾茨海默病很普遍,我甚至也覺得父親是不是真的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病。
這次讀到《追尋記憶的痕迹:新心智科學的開創曆程》這本書,對老年人患阿爾茨海默病了解更多了一些。下文将從全書概述、研究核心以及前景展望來解讀一下本書。
一、全書概述:個人生活史、學術史和科學史的綜合
《追尋記憶的痕迹》作者是2000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之一的埃裡克·坎德爾,1929年出生于奧地利維也納。1952年本科畢業于哈佛大學曆史與文學專業,1956年在紐約大學獲得醫學博士學位。目前擔任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和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資深研究員。他一生緻力于神經科學的前沿研究,印在記憶存儲的神經機制研究中做出重大貢獻,于2000年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這本書是作者回顧自己的一生,從他在維也納出生,到他後來維也納被納粹占領,他們全家不得已分批次到了美國,并且之後一直定居美國。
坎德爾開始的學術興趣是在曆史和文學領域,因此他的本科在哈佛大學就讀了曆史與文學。後來因為第一任女朋友及其父母的關系,他對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并且非常想成為一個精神分析方面的醫生。而在那個時候想要成為一個精神科醫生,必須要先具備醫生資格,然後再進行精神分析方面的培訓。
坎德爾為了成為精神分析師,先去讀了醫科,後來也的确成為了精神治療師。坎德爾說:“我念到醫學院第四年時,開始對醫療實踐的生物學基礎非常感興趣。我決定學習一些關于腦的生物學知識。原因之一是,我在醫學院第二年修腦解剖學時很喜歡這門課。”後來,他在老師的指導下和閱讀弗洛伊德的作品中,突發奇想,想要通過研究大腦的結構來研究神經系統和精神疾病的聯系。
弗洛伊德創立了本我、自我和超我的概念。他把意識視為心理的表面,他認為我們的很多心理功能位于表面之下,就像一座冰山的大部分都浸在海水裡一樣。一種心理功能在表面之下所處的位置越深,它就越難以進入意識層面。
精神分析提供了一種方法,可以用來挖掘埋藏在心理深處的前意識與無意識人格成分。
而作者坎德爾是想通過對大腦的内在的結構的研究和分析來推斷和人類心理之間的聯系。于是開始了漫長的科研經曆,并且成果豐碩。
他在講述自己的學術經曆和個人生活經曆的時候,也一并展現了新心智科學的發展曆程。
二、研究核心:追尋記憶的痕迹,讓腦部退行性疾病變得可逆在研究記憶的過程中,坎德爾發現,大衆對能夠改善受到疾病損害或随年齡減弱的記憶的藥物有着迫切需求。
人的壽命越來越長,所以随着年齡增長,各種疾病也越來越多;65歲以上人口的大幅增加,阿爾茨海默病會變得越來越流行。根據相關數據,整個70歲人群的30%會患上阿爾茨海默病,大腦的一種“進行性退化”。
在阿爾茨海默病的早期階段,這一減退并不影響其他認知功能——比如它不影響語言能力或解決大多數問題的能力,通常會和一般的良性老年性健忘混淆。隻有發展到後來,才會顯示出來。
坎德爾在研究良性老年性健忘的過程中,他發現這種障礙與海馬體損傷帶來的一種記憶缺陷具有相似的特征,隻是嚴重程度不一樣。“這種缺陷即無法形成新的長時記憶”,患有良性老年性健忘的人能夠開展正常的交流并保持短時記憶,但他們很難把新的短時記憶轉化為長時記憶。我們和老年人接觸,會發現,他們幾十年前的事情如在眼前,但是眼前的事情,總是前說後忘。
這個發現就啟發了坎德爾,他認為老年人年齡增長帶來的失憶可能與海馬體有關。後來對人類和實驗動物的考察揭示出事實正是如此:海馬體中釋放多巴胺的突觸會随着年齡增長而消失。這樣就可以啟發坎德爾把研究重心放在海馬體上,如果可以刺激海馬體繼續釋放多巴胺,沒準可以讓長時記憶重新啟動。
坎德爾在動物實驗中發現,能治療小鼠年齡增長帶來的失憶的藥物同樣也能治療小鼠阿爾茨海默病早期階段的記憶缺陷。
“我們發現能夠激活這些多巴胺受體進而增加環腺苷酸的藥物,會克服長時程增強後期階段的缺陷。它們還會逆轉依賴海馬體的記憶缺陷。”
這樣就可以改善老年人的記憶退化問題,作者認為,良性老年性健忘應該是可逆的,而且這種治療手段對于早期的阿爾茨海默病也有良好的療效。
後來坎德爾發現如今開發的藥物不僅能治療年齡增長帶來的失憶和阿爾茨海默病,還能治療其他神經和精神疾病伴有的各種記憶問題。
“其中一種就是抑郁症,比較嚴重的抑郁症會伴随戲劇性的失憶。另一種是精神分裂症,其特征是工作記憶和執行功能存在缺陷,比如無法安排事項的順序或處理優先級。”
這樣一來,關于記憶的研究就造福了很多人,不僅是年齡增長導緻失憶的老人和患有阿爾茨海默病的老人,對于那些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導緻的記憶問題,也可以解決。
三、展望未來:研究記憶居功至偉,斬獲諾獎再上征程
2000年10月9日,早晨5點15分,坎德爾接到來自斯德哥爾摩的電話,告知他獲得了本屆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這個獲獎的消息,極大地激勵了坎德爾,他的學術貢獻被世人看到,他的努力被世人認可,大家都來給他祝福,國王也與他共進晚餐。
巨大的榮譽讓他激動了許多天,也讓他對自身的研究價值更加肯定,對科研的興趣更加濃厚,對之後的研究依然充滿熱情。
“我思考記憶如何運作、形成關于記憶如何保持的特定觀點、在與學生和同事的讨論中打磨這些觀點,以及接着看到當實驗完成後它們如何得到修正,在上述過程中我收獲了巨大的快樂。”
他像個孩子一樣,懷着天真的快樂、好奇心和驚異繼續進行着科學探索。坎德爾說他發現做科研、一步一個腳印地探索生物學謎團的過程,不論在智力層面還是在情緒和社會層面都讓人感到收獲良多。
“科研生涯雖然能帶來極大的滿足,但做好并不容易。”這是作者的肺腑之言,能在本領域做出成就來,并且被世人所知曉、所認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他說:“我一生中做出的最艱難的職業決定是離開前景穩定的臨床精神病學,轉向充滿不确定性的研究工作。”顯然,他的這一個轉型是成功,向着自己感興趣的領域進軍,并且付出了全部的熱情和所有的智慧。他獲得成功不是偶然的。
現在作者已經明确,人類從最平凡到最崇高的所有心理過程都源自大腦;所有心理疾病,不論其症狀如何,必定都與腦中對應的不同變化相關。針對有人認為心智和大腦要分開研究的觀點,坎德爾說,從目前的研究來看,心智與大腦應該結合在一起的取向愈發明晰,“現在我們明白,每種心理狀态都是一種大腦狀态,每種心理障礙都是一種腦功能障礙。心理治療是通過改變大腦的結構和功能來起作用的。”
當然,科學是沒有止境的,争論也是沒有盡頭的。到塵埃落定之時,科學方面的論争都會被證明是對科學有益的:它們使問題得到了精煉并推動了科學發展。坎德爾也說了:“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我能感覺到我們正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接下來,坎德爾說,有三個方向是他感興趣的:
第一,我想理解感覺系統的無意識加工過程如何發生,以及有意識注意如何指導記憶固化的腦機制。
第二,人類的無意識和有意識心理過程的關系。
最後,坎德爾表示,喜歡這個想法:運用分子生物學把我的研究領域心智分子生物學和丹尼絲的研究領域社會學進行關聯,由此發展出一門堅實的分子社會生物學。
希望在新心智科學領域,坎德爾會帶來更多的新東西,将新心智科學推進更大的一步。
寫在最後
其實,在我父親患病期間,我也翻閱了很多腦科學的書籍,确實沒有一本書能夠這樣生動有趣地描述記憶的痕迹。書中有理論有實例,并且摻雜作者本人的自傳經曆,實在精彩。每個人都會老去,每個人都會面臨記憶的衰退,現在讀了這本書,我至少明白,這種情況是可逆的,真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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