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寫在你身上的描紅裡,每一次風雨中相見,“中國”二字上便會新增一抹朱紅。當730天的旅程走到終點,最後一次在山巅見到你,我隻想輕撫着你說一句:“嗨,我青春最美的風景。”
九月的山東,風裹挾着海浪親吻沙灘。不知不覺,回到家已經一個星期了。清晨的陽光打在臉上,我猛地起身,才想起已經沒有了軍号,沒有了早操。盡管這樣,我還是快速地穿起了衣服,就像老班長還站在我身後喋喋不休地催促一樣。洗漱完,我站在鏡子前,時髦的T恤,一條哈倫褲再配上一雙球鞋,挺好看,但怎麼看都比那身軍裝普通。
公交車上,大海就在窗外,到了盡頭便和天空連成了藍藍的一條線。很美,要是有山就更好了,像雲南邊疆的山。習慣了部隊的緊湊生活,閑在家裡讓我感到不太适應,爸媽本意是讓我休息一段時間,但我還是盡快做好了簡曆準備去找工作。
到了面試的地點,排隊的人很多。“六号劉濤。”“到!”我一如既往地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回到,卻聽到周圍的人捂嘴輕笑,我也尴尬地笑了笑,走進辦公室。頭正、肩平、挺胸、背正、腿并攏、腳放平、身體自然坐直,我保持着軍人标準的坐姿。面試官笑了笑:“放松點,不用坐得那麼緊張。”我松了松肩膀,但還是不習慣把背靠在椅背上。
“當過兵?”面試官問道。“剛退伍回來。”“應該是個很棒的小夥子。”他肯定地點了點頭。一種榮譽感充斥在我心頭,也伴随着一種自信。面試進行得很順利,走時他對我說:“你的機會很大。”我忐忑的心也放下了些。
我連續去了幾家公司,沒有跑五公裡累,但坐在車上卻怎麼都提不起力氣。躺在床上,我想起今天是星期五,連隊的那些家夥應該都發手機了吧。會不會打電話給我呢,班裡的“小廣東”應該在打遊戲吧,休假回來的班副是不是還在訓練場加練恢複體能呢,貪吃的“水兵”李進賢應該又去小賣部買零食了,班長呢,嫂子帶着孩子從東北坐了幾天的動車來看他了,現在一家三口應該在家屬區吧。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班副?我正猶豫着,班長的視頻電話便打了過來。班裡那幾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異口同聲地喊道:“生日快樂,劉濤!”我原以為我的眼淚已經在退伍那天流幹了,此刻卻哭得像個孩子,我抹着眼淚,哽咽着:“我想你們。”
那些跟我一起爬上過海拔4000米高山的兄弟們,我守護了兩年的界碑,感謝他們讓我的人生變得如此精彩。窗外風在清吟,此刻我隻想吻你,我的界碑,我的青春。
來源:解放軍報客戶端 作者:鄒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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