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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男神的故事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10 20:13:51

追男神的故事(苦追男神三年他不動心)1

本故事已由作者:謝微塵,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号“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梁雨施端着一張清純漂亮的臉,自信優雅的走到我面前,慢悠悠的勾起紅唇,“你說,如果我們兩個同時遇到危險,周驚野會選擇救誰?”

論女朋友和白月光誰更重要?

這還真不好回答。

我捏着手指,心裡沒底,面上卻不服輸的笑,“這種無聊的問題你去問周驚野啊,問我做什麼。”

梁雨施撩了一下長發,露出修長優美的天鵝頸,她是芭蕾舞團首席,長年練舞,養出一身高貴典雅的氣質。

“看來你還沒看清自己的位置啊,不如我來幫你一把。”

話落,她纖細的手指勾住我裙子上的腰帶。

我猝不及防的被她拽着側倒,身體本能的驚起一陣未知的恐懼。

掉進遊泳池的前一秒,我心裡隻有兩個字:瘋子!

就在我正納悶她要作什麼妖,一聲慌亂又急切地呼喊猶如當頭一棒,将我徹底擊沉到水底。

“施施!”

周驚野沖過來跳入水中,三兩下撈起梁雨施抱在懷裡。

大美人不會水,衆所周知。

梁雨施攀着他的肩,一臉嬌弱地紅着眼睛咳嗽,“阿野……”

周驚野蹙着眉,動作溫柔地拍着她的背,“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沒有,鹿芷她……”梁雨施欲言又止地看着微波蕩漾的水面,沒找到我的影子,到嘴邊誣陷的話轉了個彎,“鹿芷她也掉水裡了。”

周驚野伸手将貼在額頭的碎發捋向後面,一張桀骜不馴的臉展露在陽光下,晶瑩的水珠順着線條淩厲的輪廓滴落,隐隐透出一絲勾人的性感。

他擡眸掃了一眼遊泳池,聲音冷冽如霜,“鹿芷,别裝了,自己出來。”

我秉着呼吸躲在水裡,努力睜着酸澀發疼的眼睛,死死盯着水中他摟在梁雨施腰上的手。

他就那麼笃定我不會有事?

就因為我會遊泳?

還是……就像梁雨施說的那樣。

“鹿芷,你不過就是阿野用來氣我的工具,别真把自己當回事。”

我不僅把自己當回事了,還自認為是他的女朋友。

誰叫周驚野身邊這三年隻有我,誰叫他大張旗鼓地給我過生日,幫我開畫展,陪我去冰島寫生。

誰叫他朋友問我是不是他女朋友的時候,他笑着不反駁也不解釋。

我明知道他對我若即若離,态度散漫,卻還是飛蛾撲火般一頭栽進他的陷進,心甘情願做了三年連替身都算不上的備胎。

自欺欺人這麼久,我大抵是忘了,忘了這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隻要她一出現,就能赢走周驚野的目光。

胸腔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我掐着手掌固執的潛在水裡,就像不肯服輸一般,等着周驚野來救我。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直到瀕臨窒息的臨界點,周驚野也沒有來撈我。

我蹬腿浮出水面,張開嘴如同死裡逃生般猛着吸氣。

極限的生理反應刺激到心髒,我捂着臉流淚,一時分不清,瀕臨死亡和認清現實,到底哪個更讓人心痛。

岸上,梁雨施驚魂未定地抓着周驚野的手,一張嬌美可人的臉,含淚欲泣,我見猶憐。

周驚野皺着眉,臉色陰沉地望着我,開口就是指責,“你明知道施施不會遊泳,竟然推她下水?!”

愛情果然使人盲目,永遠讓人無條件相信被偏愛的一方。

盛夏的陽光熱烈灼人,我卻覺得胸口仿似有股寒氣往外洶湧。

心灰意冷,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深吸了口氣,面無表情地伸手往額上推開劉海,順便抹了把臉上的水和眼淚。

周驚野渾身濕透的站在披着浴巾的梁雨施身邊,俊男美女,相當登對。

從一周前梁雨施回國的時候,我就該知道的,有些人你撿漏也是貼着别人的标簽。

我挺直脊背站在水裡,譏笑着看向梁雨施,認命服輸,“你赢了,謝謝你讓我看清自己的位置。”

也謝謝你,讓我終于死心。

說完,我轉身從泳池的另一邊上了岸。

背後隐隐傳來周驚野寵溺的安慰,“好了施施,不哭了……”

白色的長裙濕答答的貼在身上,透出裡面若隐若現的内衣。我抱着胸,低頭腳步匆匆地往别墅裡走。

身體忽然撞到一堵人牆,我反彈地驚呼一聲。

腰上突然多了一隻手臂将我勾住,一股淡淡的雪杉味鑽入鼻腔。

細碎的悶笑聲響在頭頂,“怎麼每次看見你都是一身狼狽?”

我紅着眼睛擡起臉,目光撞入男人溫潤如玉的黑眸,“許……許先生。”

眼前這個人,是周驚野的小舅舅,許暮聲,許氏集團的三少。

我跟着周驚野見過他幾次,雖然沒有被正式介紹引薦,但很熟,因為我幾乎次次見他,都很狼狽,不是扭到腳就是被花架砸,幾次都是他出手相助。

而那個時候的周驚野……不是臨時有事扔下我,就是不知道在哪兒。

現在回頭一想,突然就明白了周驚野為何總喜歡帶我出席各種場合。

因為隻要我出現在周驚野身邊,梁雨施就會找他。

電話一遍一遍的響,他卻看着不接,像極了等着女朋友來哄的驕傲小男生。

所以從頭到尾,我隻是他們相互置氣的道具,炮灰而已。

許暮聲扶着我站穩,展開手裡的西裝搭在我身上,一雙琥珀色的瞳仁漾着星星點點的溫柔,“我看到了,那個女人拉你下水,需要我幫忙嗎?”

真相是什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周驚野在我這裡也不重要了。

我搖頭,直接伸手穿上衣服,眼睫輕顫地問,“可以送我回家嗎?我一秒鐘也不想待在這裡了。”

許暮聲點頭,拎起我放在沙發上的包包,很紳士地朝着我彎唇,“走吧,紅眼睛的小鹿。”

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幽默的稱呼過我。

一時間,我竟有些被逗樂了,連心裡的難受也跟着消散不少。

走到門口,正好撞見周驚野抱着梁雨施回來。

我走在許暮聲身側,擡頭挺胸,目視前方,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周驚野繃着下颌,臉色難看地瞥了我一瞬,最後什麼也沒說。

剛才回别墅的路上,高跟涼鞋走路太滑,我随手脫下來就給扔了。那時候心裡憋着氣,竟也沒覺得走路硌腳。

現在光腳踩在發燙的地上,突然就覺得心裡十分委屈,很沒意思。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周驚野家!

明知道梁雨施會來,還送上門給她羞辱!

簡直就是個大傻叉!

許暮聲突然停住,低頭看了眼我的雙腳,然後伸手将我打橫抱了起來。

我驚吓地勾住他的脖頸,仰頭看着他矜冷的側臉,心跳有些慌亂,“我……我身上濕了。”

許暮聲嘴角極淺地勾了下,“沒關系,天氣熱,一會兒就幹了。”

天邊雲海翻湧,他低沉的聲音混着熱風緩緩鑽進耳朵。

記憶裡,這人總是說話溫淡,身姿從容。

不同于周驚野的桀骜俊美,許暮聲的五官更英氣,骨相清絕,臉上沉澱着久經商場的睿智與成熟,溫雅至極,又帶着清冷的距離感。

從兩年前第一次看到他這張臉,我就記住了。

晚上,好友黎纾拉我去酒吧。

聽完下午事情的之後,黎纾氣憤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周驚野那個混球!要我喊人去打他嗎?”

頭頂燈光如似幻影,我腦中突然想起林徽因的一句話。

你待我真心或敷衍,我心如明鏡,我隻為我的喜歡裝傻一程。

三年,傻的夠久了。

我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酒,冷冷嗤笑,“打他?他現在連讓我生氣的資格都沒有了。”

黎纾有點不敢相信,“真放下了?”

淡淡的青檸和香橙味彌留舌尖,我晃着手裡的雞尾酒,無比清醒的靠在沙發上,“有什麼放不下的,左右不過是個男人,我還能在他身上吊死?”

黎纾是親眼看着我怎麼過來的,聽到這話,激動地撲過來一把摟住我,“鹿鹿,姐好開心你終于擦亮了眼睛!”

我挑眉忍俊不禁,“我怎麼覺得你在内涵我?”

黎纾大笑,“不是内涵,你以前是真瞎!”

人人都知道,周家有個玩世不恭的小少爺周驚野,人如其名,桀骜難馴性子野,誰都管不住。

後來,有人在街上看到他屈尊降貴,半蹲着給一個女生系鞋帶。再後來,有人看到他紅着眼,央求那個女孩别離開,十八歲的梁雨施為了舞蹈夢毅然決然地出了國。從此,周驚野再也沒為誰彎下過腰。

我第一次遇見周驚野是在大學,我坐在階梯上架着畫闆寫生,他一個籃球砸過來,撞倒了架子,顔料濺了我一身。

秋日黃昏漸落,天邊彩雲層疊。

驚鴻一瞥,少年風華正茂的身影從此駐進了我的心尖。

彼時,我大二,他大四。

我書香門第,父母爺爺都是手屈一指的知名畫家。

他豪門子弟,家族幾代經商名聲顯赫。

本來天作之合,隻可惜,他心裡住了個白月光。

我第一次見到梁雨施是在兩年前的元旦,她突然出現在跨年聚會上,目光掠過我的那一刹,臉色慘白,瞬間就紅了眼睛。

周驚野跟着她追了出去。

我站在陽台,隔着凜冬風雪,看着他們在樓下相擁,又看到他們争執,最後不歡而散。

梁雨施不喜歡周驚野身邊有人,卻又放不下夢想留在京城。

周驚野心高氣傲,揚言不談異地戀,就一直晾着梁雨施。

兩個人互相杠着,誰也不低頭妥協。

一晃四年,梁雨施功成名就,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她天生優越的演技教會我看清,什麼才是真愛。

她甚至都沒有說我推她下水,周驚野就自動認為是我鬧事。

誰重誰輕,一目了然。

黎纾說的沒錯,我以前可真瞎。

明知道周驚野不過是拿我當消遣,明知道他有喜歡的人,我卻甘願待在他身邊,認真跟他談起了旁人眼中的戀愛。

哦,連假戀愛都算不上,畢竟他隻牽過我的手,連親吻沒有。

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而已。

我仰頭将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心中突然無愛無恨,一身輕松。

過往種種,就權當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我還是從前那個恣意明媚的鹿芷。

兩天後,我打電話問許暮聲怎麼還衣服。

“可以拿來我公司嗎?我現在有點忙,走不開。”許暮聲淡聲笑着,聲音如湖面蕩起的漣漪,絲絲入耳。

我開車先去了一趟工作室,挑了一副畫,提着幹洗好的西裝去了許暮聲的公司。

CBD高樓林立,周六人也不少。

我站在許暮聲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被落日餘晖暈染的城市。

“等很久了?”許暮聲腳步匆匆的推門進來,身後跟着拿筆記本和文件的助理。

我轉過身,一臉笑意的看向他,“沒有,就一會會兒。”

助理放下東西退了出去,許暮聲站在茶幾前,微低着頭看那副被絨布包起來的畫。

跟以往看到他的樣子不同,他今天戴了副金絲邊眼鏡,白衣黑褲,身形修長,比例優越,看着一點都不像三十多歲的人。

我笑着走過去解釋,“這是我以前畫的畫,拿過來聊表謝意,謝謝你那天送我回家。”

我伸手将畫框拿起來,藍色絨布掀開,一副秋日夕陽斜下的庭院圖便展現在眼前,光影昏黃,銀杏樹落了一地葉子,一隻白貓慵懶的趴在種滿花草的籬笆院外,畫面清幽雅緻,意境溫暖。

就像他給人感覺,矜貴冷然,又不失溫度。

許暮聲靜默的看了會兒,漆黑的眸底掩飾不住的溢出一絲驚喜,“挂哪兒好呢?辦公室還是家裡?”

他親昵的語氣就像是一個丈夫在詢問妻子的建議,自然熟稔,卻并不唐突。

最後,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鏡,自答,“放公室吧,你親自送來的。”

晚風捎過樹隙,他帶笑的面容,比玻璃窗外的晚霞還要迷人。

我的心無端震顫了一下,不經意的揉起絲絲漣漪。

慌忙錯開目光,我擡頭環視了一圈辦公室,伸手指了個位置,“挂那兒怎麼樣?藝術線燈後面的白牆。”

許暮聲順着方向望過去,薄唇淺淺開合,“這種事自然要聽藝術家的。”

藝術家……

從前我送周驚野畫的時候,他隻是随意瞧了幾眼,然後就放在倉儲室裡封存。

我的熱誠便是在這樣漠視的态度下逐漸消耗殆盡。

後來,再也不期待他的回應。

也許是許暮聲太好相處,我忍不住打趣的給自己推銷,“許先生如果有繪畫或者藝術設計上的需求,可以聯系我的工作室哦。”

說完,遞了一張名片上去。

許暮聲含笑将名片接在手上,“既然要談合作,不如先吃個飯?我請,順便謝謝你送我這麼漂亮的一幅畫。”

沒想到我随口一說,他當真了。

我大方點頭,“好啊。”

如果我知道會在庭宮遇到周驚野,打死我也不會選這兒吃飯。

四個人堵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周驚野一臉不可思議的睨着我,“鹿芷!你怎麼跟我小舅在一起?”

我看了一眼他身邊的梁雨施,輕飄飄的笑,“來飯店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吃飯啊。”

周驚野雙手桀骜的插在兜裡,冷哼的皺眉,“你什麼時候和我小舅這麼熟了?”

“就她把我拽水裡那天。”我擡手指着梁雨施,看戲般觑着她,“你小舅可以給我作證,他看到了,你、拽、我、下、水。”

看到我這麼有趣的一面,許暮聲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輕笑附和,“嗯。”

周驚野震驚的目光探究過去,三道視線齊齊落在梁雨施身上。

頓時,她的臉色比身後的霓虹燈還要精彩。

睚眦必報才是我的性格,真以為我能忍?

笑話!一朵綠茶而已,不給點顔色還真當誰都能惹!

梁雨施不愧是天生的表演家,不過幾秒就換上一副委屈又愧疚的嘴臉,“我……我那天是不小心崴到腳,情急之下想拉住你站穩,沒想到把你也帶下水了,真不好意思啊,鹿小姐。”

這演技真令我刮目相看,沒進娛樂圈真是屈才了。

我沒理她,收回視線冷笑的看向周驚野,“既然話都說完了,能讓個道嗎,我們要進去吃飯了。”

梁雨施很識相的退了兩步,想盡快結束這尴尬的場面。

而周驚野面色陰郁的頂了頂腮,視線冷冷的盯着梁雨施若有所思的看了會兒,然後瞥向我,“吃飯嗎?我也要一起!”

誰想跟你們一起!

我嫌棄的擰眉,剛想着要怎麼拒絕或者換一家餐廳。

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抱歉,我不習慣和陌生女人吃飯。”許暮聲微擡着下颌,目光淡淡的看着梁雨施。

隻是輕輕一瞥,卻有種不容置喙的威壓落在梁雨施身上,她難堪的捏緊手裡的包,心裡充滿了羞辱感,“既然這樣,那你們吃。”

柔柔的聲音委屈又可憐。

我以為周驚野會跟着她追上去,誰知道他站着不動,眼睛盯着我,滋滋冒着火光。

三個人詭異的湊一桌吃飯。

許暮聲動作曼斯條理,周驚野冷臉興緻缺缺。

我頂着一道淩厲的視線,一邊吃一邊愉快的和許暮聲閑聊藝術。

周驚野幾次插話,都被我無視的敷衍過去。

從洗手間出來,我被周驚野拽着拉到走廊盡頭。

窗戶開着,有風吹進來撩動頭發,他漂亮的五官落在光與影的交疊處,眉眼間盡是薄怒,“故意氣我?嗯?”

我好笑的望着他,有點無語,“氣你什麼?”

“上次落水的事,是我誤會你了。”周驚野皺着眉,語氣不痛不癢的解釋。

我靠着牆,趣味的彎了彎唇,“所以呢?”

“所以别和我小舅走太近,我會不開心!”

哦,原來是以為我故意跟他小舅套近乎氣他。

自作多情!

唇邊散漫的笑意收斂,我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冷聲諷刺,“你開不開心跟我有什麼關系?周驚野,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有資格管我?我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我沒資格管?”周驚野眯着眼,盛怒的扣住我的手腕,“鹿芷,别忘了你是誰女朋友?!”

承認了,這麼多年,現在才承認我是他女朋友?

晚風吹動樹影婆娑,我壓下眼眶的熱意,不屑的冷笑,“你不會想說我是你女朋友吧?什麼時候的事?我答應了嗎?”

一連三問,堵的他啞口無言。

周驚野抿着唇,神情恍惚的怔愣着,好像不敢相信這是我說出來的話。

過了半響,他突然扶住我的雙肩,雙眼迫切的望進我的眼睛,想要探尋些什麼,“你不是喜歡我嗎?”

原來他也知道我喜歡他啊。

所以,他就仗着我的喜歡,對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緩緩推開他的手,紅唇冷若冰霜的勾起一絲譏诮,“我現在不喜歡你了。”

沒有想象的那麼難,這句話很順暢的就說出來了。

周驚野瞪着眼,似乎不太相信。

我繞過他,準備走。

他強勢擋住我的去路,咬牙切齒的問,“那你現在喜歡誰?我小舅嗎?”

空氣悶沉,我捂着額頭,實在不想跟他繼續糾纏,順着他的話就接,“對,我現在喜歡你小舅!有什麼問題嗎?”

周驚野陰沉的睨着我,轉身憤怒的踢翻牆邊的垃圾桶,捏着拳頭揚長而去。

我心情煩躁的踩過一地垃圾,悻怏怏的回到包廂。

裡邊沒人,許暮聲應該是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賬已經結了,我拎着包煩悶的走出庭宮,擡頭就看到不遠處的身影。

暮色四合,許暮聲立在路燈下與人交談,面容清貴,身姿颀長,白襯衣收在黑褲裡,露出一截性感的腰線,無聲勾着人眼。

我鬼使神差看的有些入迷。

那人告别後,許暮聲踏着月色走來,眼裡似乎有光,醞釀着暖色,“抱歉,遇到一位熟人,打個了招呼。”

他低回的聲音混着撩人的風仿佛吹到人心裡。

我忽然想起餘光中的那首《絕色》。

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

心裡悄悄起了旖旎,我凝着他弧度漂亮的眼睛,突發奇想,“喝酒嗎?”

當許暮聲跟着我一起踏進酒吧的時候,我有種罪惡感,總覺得這種喧鬧的環境不适合他這種仙姿玉骨的人。

于是啼笑皆非的問了一句,“你來過酒吧嗎?”

許暮聲幽默的笑,“我還沒到退休的年紀,應該不算老古董。”

實際上他隻比我大九歲,年紀三十二,一點也不老。

我笑眯眯的領着他入了卡座。

許暮聲環顧了一眼四周,姿勢清冷的坐在沙發上,“你經常來嗎?”

“沒有,偶爾來一兩次。”

黎纾是個玩咖,一約見面就是酒吧,所以我慢慢也習慣了混迹這裡。

不出意外,每月十五晚上八點,那群人會準點來這裡表演。

我看了眼時間,還差十五分鐘。

小提琴、擊打闆、電子琴、吉他,陸續有樂器搬上舞台。

我笑容神秘的看向許暮聲,“待會兒請你聽場演奏會。”

許是演奏會這種高級優雅的藝術在他眼裡應該在音樂廳觀賞。

許暮聲新奇的挑眉,“這裡?”

我怕他覺得不入流,連忙介紹了一下背景,“你放心,樂隊水準一流,平時他們也會辦巡演,來這裡就是私下玩玩兒不同風格。”

許暮聲的臉落在微光裡,黑眸氤氲着勾人心癢的笑意,“所以你帶我來,不是喝酒,是來聽音樂的。”

不是問句,是肯定。

我沒敢看他的眼睛,視線落在他系到頂的襯衣領口,抿唇一笑,“一邊喝酒一邊陶冶情操,一舉兩得,哈哈。”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邀請他來,大概是剛才的月色太迷離,我一時鬼迷心竅,突然就想跟他分享我為數不多覺得有意思的事。

黎纾常年包的座正對着舞台,四位樂手調好音,開場就演繹了一首輕快悠揚的anysong。

歡悅的曲調挑動心弦,我突然想到兩年前那個夏天。

花園開着熱鬧的party,許暮聲彎着腰慵懶的扶在二樓的圍欄,我随手将他畫進了我的畫裡。

後來,那副作品被人高價買走了。

我坐在光影明滅處,視線偷偷望着他英挺的側臉。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底湧動。

不知為何,關于他的記憶,我總能從腦子裡搜出畫面。

盛夏的夜幕星河點點,我剛走出工作室就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

周驚野單腿微曲的靠在車上低頭抽煙,碎發遮住了眉眼,素白的臉在煙霧中朦胧俊美,有種說不清的頹廢。

這麼明顯的一個人,我也不能裝看不見,隻好走過去溫淡的打招呼,“你怎麼來了?”

周驚野擡頭眸光亮了一瞬,薄唇澀澀的勾了勾,“鹿芷,我們可以談談嗎?”

記憶裡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我說話。

我疏離的笑笑,“談什麼?”

周驚野揉滅了煙,臉色憔悴的望着我,眸色深沉,“這半個月我想了很多,也試過和梁雨施重新在一起,可是,我找不到曾經感覺了。”

我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繼續,“那天,你說你喜歡我小舅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暴躁。回去之後,我腦子裡全是你!”

頭頂星光暗淡,他收住了方才擲地有聲的氣息,淺色的瞳仁灼灼盯着我。

“鹿芷!我喜歡上你了!”

“我說不清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但我清楚,我此刻的心因為你在吃醋,因為你喜歡别人而抓狂,因為你不理我而難過。”

他從來沒有這麼清楚的認識到,他在乎那個默默無聞陪在他身邊三年的鹿芷,比他想象的還要在乎。

“所以,你花了半個月,試着找回曾經和梁雨施在一起的感覺,結果比較之後,發現你其實喜歡我?”

我捏緊手指,冷冷的笑了笑,“周驚野,我從來都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你也并不是真的喜歡我,你隻是突然失去了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仰慕者而一時失落罷了。”

“不!不是的!”周驚野慌亂的搖頭,“我想的很清楚,我喜歡你!不是因為少了個喜歡我的人而難過!是那種發自心底的喜歡!”

發自心底的喜歡……

需要通過比較或失去才能看到我的存在嗎?

可笑!

我壓下眼裡的濕熱,譏諷的勾起唇,“所以呢?你喜歡我,我就得再貼回去喜歡你嗎?過去三年,你有無數次機會跟我說這句話,可你沒有,你就眼睜睜的看着我喜歡你,然後若無其事的吊着我,不接受也不拒絕!”

周驚野臉色慘白的愣住了,他知道他以前很傻,但是,“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傷心難過了。”

“可我已經對你失望透頂了。”

我望着他,笑中帶淚的一步步後退。

“沒有機會,你在我這裡,徹底出局了!從前那個喜歡你的鹿芷死在了那天下午的遊泳池裡,以後的我,再也不會喜歡你!”

苦追男神三年他不動心,我轉頭另尋真愛,他卻反悔求我别走

從兩年前我知道梁雨施存在那一刻,我對他的喜歡就在漫長的無視之下一點點削減,直到我用生命做賭注的那一天,徹底歸零。

自從聽說我最近接一筆大單生意,向來不喜歡參加宴會的黎纾破天荒的拽着我去酒會。

“快指給我看,哪個是許暮聲?”黎纾左眺右望,一臉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傳說中的下單金主。

我無奈的笑笑,捏了顆草莓咬在嘴裡,開始在一衆光鮮亮麗的人群裡找許暮聲。

他的氣質獨特,我尋了半場就看到了。

“那個!”我伸手指着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

黎纾興奮看過去,“這男人長得好帶勁兒!”

這是什麼形容詞?

我失笑的拿下她因為激動而掐住我胳膊的爪子,“什麼帶勁,人家這叫有魅力。”

“聽說你還跟他去過酒吧。”黎纾偷笑的湊在我肩上,“實話實說昂,他這麼有魅力,你有沒有心動啊?”

“說什麼呢。”我無語的斜了她一眼,“他是周驚野的小舅舅。”

黎纾一臉意味深長的看着我微紅的耳尖,壞笑的點頭,“明白了。”

我一頭霧水,手指不自然的勾了勾碎發,明白什麼啊明白。

“诶,他來了。”黎纾看着面前,興奮的擡手戳了我一下。

我下意識的轉頭,一眼就撞入許暮聲深邃如海的眸底。

燈光綽影,他挺拔的身姿緩緩向我移來。

我掀起唇角,默契的與他相視一笑。

黎纾眼裡滋滋冒着八卦绯聞的精光。

不等我介紹,她自來熟的站到許暮聲面前,目光俏皮的打量,“你好,我是鹿芷的好朋友黎纾。”

許暮聲淡然優雅的任由她審視,“你好,許暮聲。”

近距離看,更帥!

黎纾笑眯眯的沖我眨了眨眼,單刀直入的提問,“許先生是單身嗎?”

這話一出口,我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許暮聲禮貌的笑了笑,“單身。”

黎纾雙手扣在身後笑得一臉嬌豔,“你覺得我們家鹿芷怎麼樣?”

我驚訝的嗆住了,連忙伸手捂住噴出來的酒。

這閨蜜不能處,損友啊!

許暮聲聞聲抽出别在西服上的手帕遞給我。

我咳的耳朵都紅了,眼睛不敢看人,低着頭放下紅酒,溫吞的接過方巾。

許暮聲定定的望着我,溫潤的聲線清淺落下,“鹿小姐非常優秀。”

我捏着手帕按在嘴上,偷瞄的擡起眼,他滾燙的視線仿佛燒心一般,灼着人渾身悸蕩。

黎纾笑的心花怒放,語不驚人死不休,接着問,“那做你女朋友呢?”

這閨蜜能送人嗎?誰要誰拿走!

我尴尬咳的雙頰绯紅,挪着手帕直接遮住半張臉!

哪有這麼直接的啊?

靠……

許暮聲眉眼淺笑,并不覺得這話唐突,反而彎着唇慎重的回答,“綽綽有餘,但還要看鹿小姐的意思。”

黎纾會意一笑,一把将我推過去,“我決定,這女人送給你啦!”

我俯沖的撞上去,許暮聲眼疾手快的勾住我的腰。

兩具身體極近的靠在一起,鼻尖萦繞着淡淡的雪杉味,我臉頰發燙的扶着他的肩,心裡燒起一股蠢蠢欲動的火苗。

周圍喧鬧浮華,我們像隔絕在一方隻有兩人的小世界,安靜的看着彼此。

暧昧悄無聲息的蔓延。

許暮聲忽然扣住我的後頸将我按在懷裡,溫熱的氣息擦過耳廓,“鹿芷,我剛才是認真的,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我垂頭喪氣的坐進車裡,悶悶在趴在黎纾肩上,哼哼唧唧的懊惱,“我剛才是不是很丢臉?”

黎纾毫不留情的暴擊,“豈止是丢臉,簡直慫到家!”

對着耳朵說話,實在是太癢太刺激了,身體像觸電一樣,我沒忍住,直接把許暮聲推開。

然後,很沒骨氣的,紅着臉,跑了。

黎纾笑的花枝招展,伸手撸着我的頭發,“我是真沒想到,你平時看着挺嬌冷,怎麼一到男人懷裡就這麼純!”

我心煩意亂的坐起來,眼神幽怨的放出兩把刀,“你還好意思說,我都被你弄的尴尬死了!”

“哈哈,我這不是幫你脫單嘛。”

“我謝謝你哦!”

晚上回到家,許暮聲發來一條信息:今天吓到你了嗎?抱歉,那句話應該在更正式的場合問比較合适。

他總是進退得體,把溫柔拿捏的恰到好處,從不給人難堪。

我握着手機,思緒翻湧,認真回了五個字:為什麼是我?

其實剛才逃走,還有半分原因是因為,我怕他隻是一時興起玩笑,而我卻用心當了真。

畢竟我連周驚野的眼都入不了,更何況他那樣矜貴斐然的人。

許暮聲回來一句話:這個你得問我的心,你是第一個讓它心動的姑娘。

他似是怕我不信,發過來一張照片。

是那副描了他身影被人高價買走的畫。

沒想到,竟然在他手裡。

我輕彎起唇角,心中忽然就有了答案。

許暮聲:這副畫我收藏了很久,每次看見我都能想起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紅着一雙小鹿眼,一眼就叫人疼到心裡去。

他不說喜歡,卻字字句句都是愛慕。

我忽然就想起過去兩年,他總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恰好出現,原來不是碰巧,而是他默默無聞的關注到了。

難怪他會看見梁雨施拉我下水,難怪我撞到他的時候他手裡正好有衣服……

黎纾剛才說:“鹿鹿,喜歡就上!别慫!”

我心之所動,撈起車鑰匙就出門。

坐在車上我才傻乎乎的想起來,我并不知道他住哪兒。

遠處的車燈掃過來,一個颀長的身影下車,逆着光朝我的車前走來。

玻璃窗被敲了幾聲,我解開安全帶,呼了口氣開門出來。

周驚野伸手就将我拽進懷裡,壓抑的聲線帶着微醺的迷醉暗啞的落在我耳邊,“鹿芷……别玩兒了好嗎?我好想你!”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我有點心酸,到底是相識多年,我做不到視而不見,“你知不知道喝酒開車很危險?”

周驚野仿佛燃起一絲希望,瞬間把我勒的緊緊的,“你在關心我嗎?我就知道,你還是乎我的對不對?”

這樣的糾纏,一點也不像周驚野驕冷孤傲的風格。

我平靜地推開他,寡淡的笑笑,“别誤會,我隻是作為朋友友情提醒而已。”

周驚野紅着眼睛,眸中閃過一抹深沉的痛色,“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重新喜歡我?鹿芷,你告訴我好不好?”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低聲下氣,可是好遺憾,我一點心動的感覺也沒有。

熱情這東西耗盡了,就隻剩下疲乏和冷漠。

我無力應付,隻好狠心,一次性把話說絕,“我那天說喜歡你小舅是真的,我不喜歡你也是真的。如果你沒聽懂,我可以再重複幾遍。我喜歡許暮聲!我……”

“别說了!”

周驚野突然捧住我的臉,低頭,薄唇瘋狂的壓下來。

“唔……”

後背抵在車上,我難堪的泛起淚意,雙手拼命推着他。

“周驚野!你在做什麼?”一聲低吼冷冷傳來。

許暮聲薄怒的一把拉開周驚野,拎着他的衣領揮手就朝他臉上揍了一拳,“你的教養都學到哪裡去了?嗯?現在都會強取豪奪了嗎?”

他極少發怒,此刻,眉眼少見的染上一層戾色,有森冷的寒氣從骨子裡瘆出來,格外陰沉逼人。

周驚野嘴角滲出血絲,他垂着頭懵懵的轉過臉,抓着許暮聲的胳膊手足無措的哭了。

“……小舅,你把她讓給我好不好?我喜歡她……我喜歡鹿芷……”

我低着頭,手指擦過嘴唇,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心酸也有,遺憾居多。

我跟他之間,終究是少了些緣份。

許暮聲眉目深沉的睨着他,厲聲反問,“怎麼讓?我曾經讓了你兩年,可你做了什麼?你把我心怡的女人當備胎一樣招來喝去!”

周驚野倏地震住了,他從沒想過,他的小舅竟然真的喜歡鹿芷。

許暮聲壓下怒氣回頭,淡聲吩咐立在後面開車過來的司機,“周叔,把他送回去。”

風吹過汽車揚起的塵埃,一切歸于寂靜。

我望着站在月色中的人,委屈的紅了眼睛。

“我初吻沒了。”

許暮聲緩緩向我走來,滿目柔情似細碎的星光,點點溫入人心。

“那把我的送給你好不好?”

我癡癡笑了笑,點頭,“今晚的月色真美。”

許暮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我發紅的眼尾,眉眼淺笑,“風也很溫柔。”

樹枝搖曳的林蔭大道上傳來打情罵俏的調侃。

我:“噢,沒想到,剛才打人很兇的許先生也懂夏目漱石的浪漫。”

許暮聲:“畢竟比你長幾歲。”

我:“那是幾歲嗎?九歲!”

許暮聲:“嫌我老?”

我:“不,嫌我出生的不夠早,不然你早就是我的了。”

我第一次去許暮聲家,就被牆上随處可見的裝飾畫給震驚到了。

這厮究竟買了多少副我的作品?

我忽然懷疑,我工作室有一半的收入可能來自于他的貢獻。

許暮聲牽着我的手,暗欲的目光溫柔的落在我臉上,“如果我說,我認識你的第一天就想把你抱回去,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恥?”

我笑着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有點,不過我喜歡。”

後來,有人問許暮聲,“你單身這麼多年,怎麼就看上一個比你小九歲的小姑娘?”

許暮聲笑着回答,“我對她啊,始于心動,日漸長久,便成燎原之火,生生不息。”

後來有人問我,“當年怎麼突然就放棄周驚野,選了他小舅舅?”

我望着草坪上嬉戲打鬧的父子,心中一片柔軟幸福,“或許我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他不自覺的吸引。”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年少時曾愛慕一個人,他有最意氣風發的傲骨,最鋒芒畢露的眼眸,他是萬衆矚目的驕陽,而我隻是矚目他的萬衆之一。

他有個很驚豔的名字,叫周驚野。

後來,我遇到了這輩子最溫柔的月亮,他滿目柔情,踏着月色而來,眉間帶笑,心中有我,眼裡有光。

他體貼入微,恰到好處的溫柔引得我步步淪陷。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許暮聲。(原标題:《他從月光中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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