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讀了梅洛·龐蒂的《塞尚的疑惑》,忍不住話題轉彎到塞尚。是塞尚引我遠離了印象派,自那以後,他一直是我最愛的幾個畫家之一。
那時我正對印象派有種隐隐約約的不滿,塞尚的畫自然地将我拽離那種對瞬間的沉溺,讓我不得不集中視線仔細凝視一幅畫,在其中看到越來越豐富的層次,看到“物自身”。
人們都知道塞尚是立體派的鼻祖,知道他的瓶瓶罐罐不符合透視,而是不同視角合一的産物。
除了多視角的合一同現,塞尚還要同時再現事物不同的性質——那些我們用不同感官而不僅是眼睛感受的性質。他甚至聲稱自己不僅能同時看到的一個蘋果顔色、形狀、質地、光澤,甚至還能看到它的氣味。
隻是,至今我也沒能完全參透他的蘋果、他的盤子、他的桌布…...塞尚時常一連凝視對象和畫布幾個鐘頭後才動一筆,而一幅畫常常要幾年才能完成。我沒有他的定力,也就沒有他視線的穿透力。
那麼我從塞尚的畫中看到了什麼呢?我想,是憂郁。我從未從任何其他畫家那裡看到這樣深刻的憂郁。那憂郁不是畫家的,那憂郁好似發自事物本身。
他所有作品中,我最愛的是那些靜物:那些憨厚的水果、樸拙的罐子,那些憂郁的陰影,流動而又凝滞在永恒的白桌布上。一種陌生的、散漫的神情從這些安靜的造物中慢慢滲透出來,好似它們有着比人類更深的孤獨。
他的人物也與那些蘋果梨子一樣疏離,一種似乎“非人”般的特性,如同他們也是靜物,是永遠不會腐爛的水果,是鋒利卻永不觸碰任何物件的刀子。
而塞尚用以達到這一切的,是色彩,這是他對一幅畫的進行建構的唯一元素。他常強調,光在他的畫中沒有獨立存在的地位,而是為色彩所體現的。
他的色彩豐富而平實,不止于印象派的七色,這使得他的物體不是閃爍的幻影,而是忠實地呆在那裡,不管我們眨多少次眼睛也不會走開。因為他要描繪的不是稍縱即逝的印象,而是永恒。
在塞尚的畫中沒有時刻,也沒有時間的流駛,因為沒有突出的光線來表達時刻。偶爾有明暗變化,并非暗示光源,因為即便被暗示出來的光源,在畫的不同部位也會相互矛盾。
在塞尚的畫中,各種對立面:靜與動、二維與三維、有限與無限,表象與本質、變化與永恒,都同時展現,相互間一一媾和。
在塞尚的畫中,我看到無限的可能性,如同巴赫的音樂,它們展開,一層後面又一層;但卻又不是純粹的迷宮,因為他們都在自身的質料上,顯示出一種純感性的動人之處,使得不“懂”的人也能夠為之打動。在巴赫那是音符,在塞尚那是色彩。
而在這一切之外和之上,是凝視的執着——“我畫的東西存在着”,并且超越表象與本質的對立存在着——藝術将自然釘在永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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