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橋鎮上有戶種花人家,女兒方若梅從小就走街串巷的,給有錢人家的小姐太太送花。
時光飛逝,轉眼方若梅就十五歲了,雖然日曬雨淋的,可方若梅除了皮膚黑一點,眉眼卻是精緻如畫,長得十分俏麗可人。
見女兒如此漂亮,爹娘便想給女兒說一門好一點的親事。
可有錢人家願意娶若梅的,都是讓若梅做妾,若梅堅決不同意;而沒有錢的人家,爹娘又不想讓若梅嫁過去,就這樣若梅一直沒有說上親事。
這天若梅送完花,回去時經過一條巷子,發現幾個孩童在欺淩一隻黑貓,拿着棍子,不停地在追打着它。
那隻黑貓瘦骨嶙峋的,沒有光澤的毛發十分淩亂,髒得都打了結,還受了傷。逃了一會兒就跑不動了,蜷縮成一團,無助地慘叫着,十分可憐。
方若梅見了,十分不忍,就上前呵斥孩童。
有個年紀較大的孩童撇着嘴道:“又不是你家的貓,真是多管閑事。”
方若梅有點生氣了,沖上去把貓抱在懷裡,大聲道:“這就是我家丢失的貓!”
幾個孩童這才散了。
見黑貓安全了,方若梅把黑貓放下,正想走,卻見黑貓蹲在她面前,可憐巴巴地看着她,還“喵喵喵”地叫着,好像在哀求方若梅收留它。
方若梅心一軟,就把黑貓抱回了家。
回到家,方若梅的娘劉氏見了渾身髒兮兮,到處都是傷的黑貓,責罵了方若梅一頓,還讓方若梅馬上把黑貓扔了。
方若梅見黑貓溫順地低着頭,小聲哀婉地叫着,用頭輕輕地蹭着若梅,好像在求若梅别扔它,便不肯扔黑貓,懇求娘把黑貓留下來。
劉氏更生氣了,說家裡沒有多餘的糧食喂貓,還說養貓又沒有什麼用。
這時方若梅的爹爹方老三回來了,見方若梅一臉倔強地抱着黑貓,怎麼都不肯撒手,就做主留下了黑貓。
方若梅立刻高興起來,給黑貓取名叫花花,還給黑貓洗澡,處理傷口。
劉氏不由得氣樂了:“明明是隻黑貓,竟然取名叫花花!”
若梅撅着嘴巴道:“我喜歡花,就要給它取名叫花花。”
這時,黑貓也及時“喵喵”地叫了兩聲,好像在表示它也同意叫花花。
劉氏看了黑貓幾眼,撇嘴道:“小東西,還挺通人性的!”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半年就過去了,這時的花花已經名聲在外了。
花花自從傷好後,不僅開始捉老鼠,使得方圓幾裡都看不到了老鼠的蹤影,而且還會看家護院。
有一次,鎮上那個手腳不幹淨的陳三經過方家的門口,見方家的門開着,卧室裡沒有人,頓時起了心思。
陳三偷偷溜進了方家夫婦的卧室裡,想順手牽羊,偷點東西。
當時劉氏在廚房忙着燒飯,方若梅送花去了,方老三還沒回來。陳三翻到了方家放錢的匣子,抱着就想跑。
這時花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陳三的身後,“喵”地叫了一聲,跳到陳三的肩膀上,對着陳三的脖子就是一爪子。
陳三吓了一跳,疼得大喊起來,錢匣子也顧不上要了,捂着脖子就跑。
劉氏這才知道家裡進了賊,拿着菜刀從廚房跑出來,發現陳三已經逃跑了,卧室裡花花揮着爪子,得意地沖她“喵喵”地叫着,地下是家裡的錢匣子……
劉氏一高興,賞了花花一條魚吃,還把花花會抓賊的事告訴了左鄰右舍。
方若梅更加喜歡花花了,一回來就抱着花花,摸着花花已經變得油光水滑的皮毛,把偷偷買的小魚幹喂給它吃。
花花也粘着方若梅。方若梅出門去送花了,花花會跟着送出去好遠。方若梅要回來了,花花又會準時到鎮上最東頭去迎接方若梅。
這天,方若梅去送花回來,發現花花沒有在鎮東頭迎接自己,不禁覺得奇怪,連忙回家去找花花。
發現花花也不在家裡,若梅更加奇怪了,便問劉氏:“娘,花花哪裡去了?”
劉氏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讪笑着道:“花花呀,它到更好的地方去了。”
“什麼叫到更好的地方去了?”方若梅隻覺得心裡一沉,顫抖着問劉氏,眼圈都紅了。
“那個……就是花花呀,它把自己給賣了。”見女兒那麼難過,劉氏支支吾吾地道。
“娘,花花是隻貓,它怎麼會把自己給賣了?你告訴我,花花它到哪裡去了?”看不到花花,若梅心裡空落落的,眼淚一顆顆地掉了下來。
“若梅你别哭,不就是一隻貓嗎?咱們又買一隻來喂不就行啦!”劉氏安慰若梅。
見劉氏避而不答,若梅又問方老三:“爹,花花到底去哪兒了,你告訴我啊!”
方老三沉默了一會兒,才悶悶地說了一句:“花花被你娘給賣了。”
劉氏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什麼叫被我給賣了,明明那人是被花花帶進門的……他口口聲聲說要買花花……人家是軍爺,又肯出五兩銀子……五兩銀子呐,我們一年累死累活,都存不下五兩銀子……我當然同意了,不賣就是傻子……”
說着,劉氏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拿給若梅看。
方老三也點頭:“那個軍爺倒是跟着花花進的門。”
方若梅根本不相信爹娘的話,從劉氏手裡搶了銀子,問方老三道:“爹,花花被誰買了,那個人住在哪裡?我這就去找他把花花換回來。”
劉氏一聽,急了,一邊來搶銀子,一邊嚷道:“那個軍爺住在哪裡誰知道啊,你個大閨女,冒冒失失地去找人家,你還要不要名聲了?”
若梅不敢和娘争搶,銀子還是被劉氏拿走了。
花花被娘給賣了,連賣到哪裡都不知道,若梅心裡像被挖了一塊似的,連晚飯都沒吃,就那麼怔怔地站在門口,盼望着花花能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半年過去了,若梅已經十六歲了。
這時方老三和劉氏不敢挑了,隻想找個合适的人家把若梅嫁出去。
可不知怎麼的,隻要有誰來向若梅提親,第二天必定出點小意外,不是摔一跤,就是磕破皮。
誰要是不信邪,連續來求娶兩次,就會摔得更重一些。
這樣一來,誰也不敢來方家提親了。
方老三和劉氏急得要命,可無人敢娶女兒,他們也沒有辦法。
這天一早,若梅又去送花。
因為今天要送的人家有好幾戶,若梅特地起了個大早,天才蒙蒙亮就出發了。
路過鎮東頭王秀才家的時候,若梅突然内急起來。
想起王秀才家的後院旁有個小樹林,若梅把花籃放在路旁,急忙繞過大路,往那兒跑去。
從小樹林出來,若梅正要回到大路上,突然看到陳三從王秀才家的後院鬼鬼祟祟地走了出來。
若梅以為陳三在王秀才家裡偷了東西,正想大喊抓賊,沒想到王秀才的二兒媳徐氏就跟在陳三後面。和陳三告别的時候,還一把抱住了陳三,在陳三臉上“吧唧”就親了一口。
若梅看得面紅耳赤,心裡明白陳三和徐氏有不正當的關系。
那陳三雖然喜歡小偷小摸,名聲不好聽。但他模樣長得不賴,又能說會道,難怪能勾搭上徐氏。
若梅低着頭,正想快步離開,可陳三和徐氏已經看到若梅了。
徐氏大急,陳三也有點害怕。
王秀才家境富裕,可是大兒子,三兒子身體都不錯,就是二兒子的身體很不好,從小就是個藥罐子。
徐氏家裡很窮,但姿色不錯,是沖喜才嫁給王家的二兒子的。
徐氏嫁到王家不過兩年,王秀才的二兒子就病死了。
二兒子病死後,因為徐氏沒有生孩子,王秀才便讓徐氏改嫁。
徐氏不想改嫁。
王家吃穿不愁,還有丫鬟服侍自己,萬一嫁得不如意,自己再想過這樣的舒坦日子就甭想了,于是提出想招贅。
王秀才一聽,既好氣又好笑。王家還有兩個兒子,怎麼可能讓徐氏招贅?
王秀才告訴徐氏,要是她願意改嫁,王家會送一份嫁妝給她,把她好好地嫁出去,免得耽誤她的青春年華。
若是徐氏不願改嫁,那就安心守着。若是有什麼不守婦道的行為,王秀才可不會輕饒了她。
徐氏想了想,期期艾艾地問王秀才給她多少陪嫁。
王秀才冷笑道,到時候看着給。
徐氏的心裡冷了大半截。自己什麼陪嫁都沒有,就那麼嫁進了王家,如今要是改嫁,王家怎麼可能會陪嫁很多東西給自己?于是咬咬牙,打算給王家掙一塊貞節牌坊。
可是長夜漫漫,孤枕難眠,才十九歲的徐氏日子實在難熬。
有一天,陳三溜到了王家,想偷點東西,誰知摸到了徐氏的卧室裡……于是陳三東西沒有偷到,人倒是偷了一個。
從那之後,陳三隻要打聽到王秀才不在家,就偷偷地溜到王家去和徐氏幽會。
徐氏為了方便和陳三私會,特意請求在後院找個清淨的地方,給死去的夫君念經。兩人又買通了服侍徐氏的丫鬟,看守後門的婆子,倒是一直安全無事。
本來以為天才蒙蒙亮,不會有人看到,徐氏才大着膽子送陳三出來,還情難自禁地親吻陳三。
誰知方若梅起得那麼早,竟然把什麼都看到了。
這下可吓壞了徐氏和陳三。王秀才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把他們兩人抓起來去沉塘。
徐氏驚慌不已,小聲地問陳三怎麼辦?
看着方若梅苗條俏麗的身影,陳三産生了一個惡毒的想法。他低聲告訴徐氏,趕緊回去,不要再出來,免得被人懷疑,他會把事情處理好的。
徐氏趕緊進了門,陳三則快步上前,從後面一把抱住了方若梅。
方若梅大驚,正想呼救,陳三已經把方若梅的嘴巴捂住,拖進了小樹林裡。
方若梅怎麼也想不到陳三竟然敢來抓自己,吓得渾身癱軟,一時忘記了掙紮。
等方若梅想掙紮時,已經遲了。陳三把方若梅打暈了,堵住嘴巴,又把若梅的腰帶解下來,把她捆到了樹上。
原來陳三見方若梅長得漂亮,竟然想把若梅賣到青樓去。
那陳三小偷小摸的,得不了幾個錢。
村裡有個叫黃金寶的混混很是鄙視陳三,總是在陳三面前炫耀自己做人牙子的生意有多賺錢。還告訴陳三,最賺錢的是賣漂亮姑娘到青樓去。
姑娘越漂亮,青樓出的價越高。有時候賣一個姑娘進青樓去,一年的嚼用都有了。
陳三聽了心動極了。可當他提出和黃金寶一起做生意時,黃金寶卻十分幹脆地拒絕了他,說陳三沒有貨。讓陳三有了貨,再去找他。
把方若梅捆好後,陳三急匆匆地朝黃金寶家走去。
黃金寶還在睡覺,被陳三叫醒了,一臉的不高興。
不過聽到陳三說,他有個十分漂亮的姑娘,想要賣到青樓去時,黃金寶立刻高興起來,連聲問姑娘在哪裡。
陳三讪笑道:“被……被我捆在小樹林裡。”
黃金寶笑了起來:“你小子不錯啊,膽子挺大的!”
黃金寶準備好了馬車,載着陳三來到了小樹林。這時鎮裡大路上已經有不少人在走動了。
看到路旁的花籃,有人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
黃金寶見到了方若梅,吓了一跳,怎麼也沒想到陳三抓的竟是同一個鎮上的人。
“她……她不行,我還去她家提過親呢!”黃金寶結結巴巴地道。
這時方若梅已經醒了,見了專門做人牙子生意的黃金寶,頓時吓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陳三趕緊勸黃金寶:“方若梅可是這方圓幾十裡最漂亮的姑娘了,要是把她賣到青樓去,價錢肯定不錯。”
“可她是咱們鎮上的。要是被知道了,她爹方老三肯定不會放過我們。”黃金寶猶豫道。
“她大清早的出了門,誰都沒有看到我抓了她,不會被人知道的。再說,我們現在放了她,你就不怕她回去告訴别人?到時候,我們被趕出鎮去是小事,說不定還會被鎮裡的人活活打死。”陳三故意往嚴重了說。
黃金寶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陳三知道黃金寶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這會兒卻在裝好人了,心裡冷笑,嘴上卻在不停地勸他。
被陳三再三勸說,黃金寶這才對若梅笑道:“若梅妹子别怪我,是你的命不好,遇到了陳三……”說完,才和陳三一起,把若梅擡進了馬車裡。
陳三坐在馬車裡,看守着若梅,黃金寶趕着馬車,飛快地向鎮外跑去。
這時的大路上,已經熱鬧起來了,人們來來往往,忙着自己的事情。那一籃子花還放在路邊,鮮豔欲滴,可賣花的方若梅卻被堵着嘴巴,捆着手腳,淚流滿面地躺在馬車裡,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卻說方家,眼看都已經申時了,可方若梅還沒回來,劉氏有些着急了,讓方老三去看看,女兒回來了沒有。
方老三剛從地裡幹活回來,聽妻子說女兒還沒到家,臉都沒來得及洗一把,就趕緊到路上去接女兒。
誰知來到路上一看,花籃放在路邊,裡面的花都被曬得蔫蔫的了,可女兒卻沒了蹤影……
方老三既焦急又慌亂,四處詢問有誰看到若梅嗎?可大家都是歉意地搖搖頭。
方老三着急忙慌地到處找女兒,這時劉氏也得到了消息,知道若梅失蹤了,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再說陳三和黃金寶,載着若梅一陣急奔,直到餓得受不了了,才找了個路邊的小飯館歇息吃東西。
陳三一邊狼吞虎咽地吃着飯,一邊低聲問黃金寶:“要不要給方若梅送點吃的?”
黃金寶白了陳三一眼:“餓她兩頓,她才沒力氣和我們鬧,給她吃的幹什麼!”
兩人邊吃邊聊,這時幾輛運糧的車子從小飯館旁經過,最後一輛車上蹲着一隻黑貓,目光炯炯地巡視着四周。
經過黃金寶的馬車時,黑貓鼻子聳動了幾下,似乎嗅到了什麼,沖着馬車“喵喵”直叫。
一個二十出頭,身材修長,模樣端正,軍官打扮的男子走了過來,親昵地摸了摸黑貓,笑道:“花花,莫非那馬車裡有老鼠,你叫個不停。”
馬車裡的方若梅聽到貓叫,又聽到有人喊“花花”,一下子想到了自己養的黑貓,拼命地挪動着身子,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花花。
這時黑貓的耳朵動了動,一連幾跳,跳到了黃毛狗的馬車窗子上,伸出爪子,去扒拉簾子。
不過簾子還沒扒拉開,那個軍官飛身過來,一伸手就把黑貓抱了下來,嗔怪道:“花花,不能調皮,搞壞了别人的東西要賠的。”
這時運糧車已經走出十幾米了,黑貓還想掙紮着跳上馬車去,可軍官緊緊地摟着黑貓,大步追趕着運糧車。
黑貓隻能“喵喵”地叫了幾聲,無奈地看着馬車離自己越來越遠……
又走了半天,天快黑了,陳三要去找客棧投宿。
黃金寶瞥了陳三一眼:“怎能去客棧投宿呢?客棧人多眼雜,你不怕被人發現方若梅嗎?”
陳三沒好氣地問道:“不去客棧住,那去哪裡住?”
黃金寶看了陳三一眼,笑道:“我知道前面有個破廟,我們去那兒對付一晚。”
黃金寶趕着馬車繼續往前走,大概一個時辰後,果然看到了一座破廟。
兩人進了廟,随便吃了幾口幹糧。這時陳三内急,和黃金寶打了一聲招呼,就朝破廟外走去。
黃金寶正靠在牆上打盹,突然聽到了陳三的驚叫聲。正想爬起來去看看,陳三已經捂着脖子,罵罵咧咧地進來了。
“你怎麼啦?”黃金寶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不知從哪裡來了一隻野貓,把我的脖子撓了幾爪子……要不是它跑得快,老子非弄死它不可。”陳三惡狠狠地道。
黃金寶嘲笑了陳三幾句運氣差,便靠着牆壁又閉上了眼睛。
可陳三的脖子火辣辣地疼,根本睡不着,就拉着黃金寶說話:“我們把方若梅賣了,怎麼分錢呢?”
“怎麼分,當然是三七分了!”黃金寶道。
“誰三誰七?”陳三問道。
“你三我七。”黃金寶打着哈欠,不耐煩地回道。
“什麼?”陳三差點跳了起來,“這樣分也太不公平了吧!”
“那你說怎麼分?”黃金寶睜開了眼睛,危險地看着陳三,語氣卻十分柔和。
陳三沒有察覺到黃金寶的目光,還在憤憤不平:“二八分,你二我八,畢竟方若梅是我抓到的。”
“行,那就二八分,你八我二。”黃金寶出乎意料的爽快,還關心起陳三來,“來,我看看你脖子上的傷要不要緊。”
陳三不疑有他,把脖子上的傷給黃金寶看。突然,黃金寶猛地掐住了陳三的脖子,一臉的猙獰,陰森森地道:“把你送到底下去,要多少錢都燒給你!”
陳三猝不及防,脖子又疼得厲害,雖然奮力反抗,可還是癱軟了下來,漸漸地沒了氣息……
陳三死後,黃金寶把他拖到了外面,扔到了溝裡,這才又回到了破廟,想繼續睡覺。
黃金寶剛坐了下來,一個軍官模樣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四處看了看,笑着問黃金寶:“這位兄弟,有沒有看到一隻黑貓進來?”
黃金寶疑惑道:“黑貓?沒看見!”
這時,外面的馬車裡傳出來貓叫聲,軍官笑道:“原來那個調皮的家夥在馬車上。”
黃金寶一聽,臉色都變了,連忙一躍而起,搶在軍官前面,往馬車跑去。
馬車裡還捆着方若梅,可不能讓軍官看到。
軍官便停住了腳步,等着黃金寶把貓趕出來。
誰知黃金寶剛打開馬車門,一隻黑貓快如閃電,猛地向他撲了過來,鋒利的爪子朝着他的眼睛就撓了過來。
黃金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撓了一爪子,眼皮被撓爛了,鮮血流了下來。
可黑貓還是不依不饒,憤怒地叫了一聲,又在黃金寶的臉上撓了一爪子。
黃金寶更疼了,想反擊黑貓。但黑貓太靈活了,他連貓毛都碰不到,不禁又急又氣,沖着軍官大吼道:“這是你的貓嗎?還不讓它趕緊停下來!”
話音未落,黑貓又朝他的脖子撓過來了……
軍官一看,果然是花花,連忙大聲呵斥黑貓。這時馬車裡方若梅喊了起來:“救命啊!”
軍官十分驚訝,連忙打開馬車門,一看,一個手腳被捆,面容憔悴的漂亮姑娘躺在馬車裡……
黃金寶見勢不妙,便想逃跑。
花花一下子就攔在了前面,冷冷地看着他。
軍官這時也知道黃金寶有問題了,一腳就把黃金寶揣暈倒在地上……花花這才停止了對黃金寶的攻擊,跳進車子裡,用嘴去咬捆若梅的繩子。
軍官連忙上前幫忙,兩刀就把繩子給割斷了。
原來花花白天發現了若梅,可是被軍官給帶走了。到了晚上,它就跑過來找若梅。
軍官發現花花跑了,怕花花出事,也跟着追了過來……
花花來到破廟這裡,正好看到了陳三,先是把陳三的脖子撓了幾下……然後來到了車子裡,把若梅嘴裡的東西弄了出來,還想把捆若梅的繩子給咬斷……
這時黃金寶來開車門,花花便給了黃金寶幾下……
若梅被捆了整整一天,也餓了整整一天。被捆的地方變得青紫紅腫,人也虛軟無力,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若梅顫顫巍巍地想下馬車去小解,再不去小解,她都要拉在褲子上了。
可她怎麼也下不了馬車,隻得臉紅如血的求那個軍官幫助自己。
那個軍官也很不好意思,側過頭去,把若梅抱下了馬車,就連忙走得遠遠的。
過了好一會兒,估計若梅已經小解好了,軍官才慢慢地走了過來。
兩人重新見禮,互相介紹自己。
軍官告訴若梅,他叫張九棠,今年二十歲了,還沒娶媳婦,在軍營裡任把總一職,兼管着糧倉。
前段時間,糧倉裡面鬧耗子,其中有個大耗子,有一尺多長,一般的貓竟然鬥不赢它。
張九棠聽到有人說起花花的神勇,便來雙橋鎮上找花花。
剛到雙橋鎮,他就看到花花在和狗打架。一條威風凜凜的大黃狗,竟然被花花打得沒了脾氣。
張九棠立刻決定買下花花,就跟着花花來到了方家……
兩人說着話,黃金寶漸漸醒了過來,大聲哀求方若梅饒了他。
張九棠已經知道黃金寶要把若梅賣到青樓去了,氣憤地踢了黃金寶一腳,把他捆好,嘴巴堵上,扔到了馬背上。又把若梅扶到車子裡坐好,這才趕着馬車朝糧倉走去。
花花陪着若梅在馬車裡,不時用頭蹭蹭若梅,對若梅親熱極了。
到了糧倉,張九棠連忙找東西給若梅吃,又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若梅歇息。
看着張九棠為了自己忙前忙後,又想起他把自己抱下馬車的情形,若梅的心裡不由得起了漣漪……
第二天,張九棠把黃金寶送到了官府。
這時有人發現了陳三的屍體,來告官。黃金寶數罪并罰,被判了斬立決。
而陳三之死還把他和徐氏的事扯了出來。
王秀才氣得說不出話來,把徐氏趕出了王家,把服侍徐氏的丫鬟,守後門的婆子都發賣了。
徐氏回到娘家,後來嫁給了一個小商販。因為名聲不好聽,一直擡不起頭做人。
再說若梅。第二天張九棠決定親自把若梅送回家去。
張九棠把黃金寶的馬車趕了出來,若梅正要上車,花花跑了過來,伸出爪子,抱着若梅的腿不放。
若梅也舍不得花花。蹲下來,眼淚汪汪地抱着花花,半天不肯放手。
張九棠為難地抓抓腦袋,想說讓花花跟着若梅回去,可糧倉又離不開花花,他也舍不得花花。
這時張九棠的一個屬下笑道:“張把總,我看你幹脆把方姑娘娶了,這樣花花就不用和方姑娘分開了。”
若梅一聽,羞紅了臉。
張九棠也是一臉的羞澀,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道:“我是個粗魯的人,隻怕配不上方姑娘。”
若梅細如蚊呐地說了一句:“才沒有呢!”
張九棠一聽,大喜過望,其實他的心裡也早就對若梅有意思了。
張九棠把若梅送了回去,花花一直抱着若梅的胳膊不肯撒手,隻好把花花也帶上了。
見到若梅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眼淚都快哭幹了的劉氏和方老三高興得要給張九棠磕頭。
張九棠趕緊把兩人扶了起來。
得知最大的功臣還是花花,方老三連忙去準備花花最愛吃的小魚幹,劉氏一把抱住了花花,親了又親,把花花親得“喵喵”直叫……
過了幾天,張九棠帶了媒人來求親,順便把花花接回去。
劉氏得知張九棠是個把總,樂得眼睛都笑沒了。當她得知張九棠的爹是守備時,更是高興得做夢都笑醒了。
半年後若梅就嫁了過去,和張九棠很是恩愛。
大家都說他倆是花花做的媒,還傳言說陳三和黃金寶都是被花花殺的。
不過,隻要聽了花花救若梅的故事的,誰都會說上一句:“殺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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