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可以唱成歌嗎? 《尚書·舜典》曰:“詩言志,歌永(詠,下同)言,聲依永,律和聲”意思是:詩是表達思想感情的,歌是唱出來的語言,宮商角徵羽五聲是根據所唱而制定的,六律是和諧五聲的(六律,類似于定音器,竹管制作,共12個,就是音階的十二律,奇數為律,偶數為呂)《舜典》中這4句話,前兩句說明歌曲的起因,後兩句說明音樂的标準,今天小編就來說說關于古詩可以唱成歌嗎?下面更多詳細答案一起來看看吧!
《尚書·舜典》曰:“詩言志,歌永(詠,下同)言,聲依永,律和聲。”意思是:詩是表達思想感情的,歌是唱出來的語言,宮商角徵羽五聲是根據所唱而制定的,六律是和諧五聲的(六律,類似于定音器,竹管制作,共12個,就是音階的十二律,奇數為律,偶數為呂)。《舜典》中這4句話,前兩句說明歌曲的起因,後兩句說明音樂的标準。
毛詩序曰:“在心為志,發方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古人認為說話要加強語氣就會感歎,感歎還不足以表達情感就會歌唱;歌唱還不能盡興,就會舞蹈。(毛詩,指西漢時,魯國毛亨和趙國毛苌所編輯和注釋的古文《詩》,也就是現在流行于世的《詩經》。《詩經》作為漢族文學史的第一部詩歌總集,共305篇,毛詩每一篇下都有小序,以介紹本篇内容、意旨等。)
讀了《詩經》的都知道,《詩經》所收集的“風、雅、頌”基本上每首結構上都具有重章疊句,即各章(段)詞句基本相同,隻是更換中間的幾個字,反複詠唱的特點;大量使用了疊字、雙聲(兩個音節的詞聲母相同)、疊韻(兩個音節的詞韻母相同)詞語,加強了語言的形象性和音樂性。從内容上來說。其作用在于深化主題,渲染氣氛,加深情感;從藝術上而言是為了便于吟唱,在反複的吟唱中加強表達效果。因為隻有反複,才能讓聽衆更多感知詩詞的内容,以免聽過就忘。所以說,古代的《詩經》裡的每首詩其實就是歌詞,都是可以歌唱的。形象一點比喻:《詩經》的“國風”是各諸侯國的民間流傳的通俗歌曲;“雅”是知識分子圈子裡傳唱的高雅音樂;“頌”是祭祀天地鬼神的時候唱的頌詩,總之,詩是可以唱的。
我們常說唐詩宋詞,這在客觀上給人誤解,認為詞誕生于詩之後,但是,明朝嘉靖年間的湯玉茗所作的《花間集序》就為此正名:在唐朝開元盛世,王之渙、高适、王昌齡詞句流傳到每一個鄉間,伶官招歌妓聚宴,都演唱他們的詩作;李白《菩薩蠻》等詞,亦被人傳唱;古詩相對于樂府,律詩相對于詞,隻是“分镳并辔,非有後先”。有人說詩出現以後才有詞,認為“詞”是“詩餘”這種說法不通。“分镳(馬口中的馬勒)并辔(馬籠頭)”源于南朝蕭統《文選》:“又少則三字,多則九言,各體互興,分镳并驅”,用來比喻不同的詩體同時并起。
南宋王灼所著的詞曲評論筆記《碧雞漫志》中說:唐朝詩人元稹和白居易兩人齊名,他們的的詩大多數都符合音律。白居易擔任杭州太守時候,元稹贈詩雲:“休遣玲珑唱我詩。我詩多是别君辭。”自注雲:“樂人高玲珑能歌餘數十詩。”白居易也有詩雲:“席上争飛使君酒,歌中君唱舍人詩。”被人稱為“詩鬼”的李賀是中唐的浪漫主義詩人,與李白、李商隐并稱唐代三李,是中唐到晚唐詩風轉變期的一個代表者。他所寫的詩大多慨歎生不逢時和内心苦悶,抒發對理想、抱負的追求,照理說這樣的詩不适宜傳唱。但是唐詩稱李賀樂章數十篇,樂工皆配上樂譜傳唱。中唐著名邊塞詩人李益每寫成一篇,樂工慕名者争着花錢買下,相對于現在買版權,然後配上音樂,給皇上演唱。
許多人都知道北宋婉約派詞人領軍人物柳永,祖籍山東,後遷他福建崇安(今武夷山市),應該和我家鄉隻是一山之隔。他一生作詞無數,養活了不少青樓歌妓,一位西夏人回國後著文介紹宋朝的世俗風情,他說:“世間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柳永的歌詞能普及到如此程度,可見那個時代文人詞真的活躍了群衆文化生活。柳永實際上是北宋流行歌曲首屈一指的創作者。但他為人放蕩不羁,終身潦倒。晚年流落不偶,卒于潤州(今江蘇鎮江)。身後很凄涼,由歌女們聚資營葬,《宋史》都不屑于為他作傳。柳永事迹散見筆記、方志。他善為詩文,“皆不傳于世,獨以樂章脍灸人口”,所著《樂章集》凡一百五十餘曲,存詞210多首,按宮調編次,共16個宮調150個詞調,這說明柳永的作品不僅是詞集而且是可以入樂演唱的唱本,故名《樂章集》。
宋朝是中華文化的鼎盛時期。那個時代人們有多喜歡歌唱呢?舉個例子:北宋江西臨川人謝逸(字無逸)曾經随手在湖北麻城岐亭鎮杏花村驿館粉牆上題了一首《江城子》,詞雲:
“杏花村館酒旗風。水溶溶。飏殘紅。野渡舟橫,楊柳綠陰濃。望斷江南山色遠,人不見,草連空。 夕陽樓外晚煙籠。粉香融。淡眉峰。記得年時,相見畫屏中。隻有關山今夜月,千裡外,素光同。”
經過驿站的來來往往的過客看了這首詞紛紛抄謄,于是向驿館雜役借筆墨紙硯,雜役不勝其煩,于是用泥塗掉了牆上的詞。這首詞因為是相互傳抄,所以有不少版本,加字減字改字的不少,在百度搜一搜就知道了。由此可見,宋朝的詞真是非常流行,世人對好詞的鑒賞力真高,崇尚高品位的文化生活的追星族那時候就存在,而且并非是小衆的。
詞牌有相對固定的曲譜,按照曲譜的格律要求寫詞又叫填詞,所以詞對韻律的要求很嚴,否則不好配唱。北宋豪放派詞人蘇轼的詞被世人認為不适宜歌唱,因為他所作的詞豪放豁達,與婉約詞人的風格大相徑庭,多不協和音律。北宋制墨名家、經學家晁以道一次與蘇轼在開封餞别,東坡酒酣,自歌《陽關曲》,舉座贊歎。因此南宋陸遊為蘇轼打抱不平說:蘇轼詞不是不能歌唱,隻是因為他的詞太豪放不拘,不喜歡追求聲律罷了;我曾經選取蘇轼的詞唱一唱,“曲終,覺天風海雨逼人”。可見像陸遊這樣懂詞的人,對蘇轼的詞的理解是超出音樂本身的。
正如陸遊說的那樣,很多詞人“不喜翦裁以就聲律”,漸漸地,文人詞就和流行歌曲分道揚镳了。詞牌的曲調是相對固定的,而詞人的創作風格和思想内容變化無窮,客觀上不可能用一個曲調去唱所有同一詞牌的詞。例如嶽飛寫的《滿江紅·怒發沖冠》和辛棄疾寫的《滿江紅·中秋寄遠》感情就相差很遠;前者是壯懷激烈地抒發以身許國的豪情壯志,後者卻是望月懷人,對一位歌妓舞女不忍相舍的怨尤感情,這要是用一個譜子演唱,那該多麼别扭荒唐。
其實辛棄疾也是個歌迷,他的詞作常以歌曲形式自娛自樂,晚年住在上饒和鉛山的時候,家裡常年都養着歌姬,有文字記載的有兩位,一位叫錢錢,一位叫整整。辛棄疾每有新詞,都會請朋友來家飲酒,席間讓歌姬唱其新作,求得朋友嘉許而自得。原來豪放派的辛詞也是可以唱的。
為什麼那麼多的詞牌的曲譜沒有傳承至今呢?不能不說這是中華文化的一大缺失——音樂記譜沒有科學定型。西方有五線譜,音高和音長以及節奏快慢等等一目了然,傳承幾百年也不走樣。而古代中國的“工尺(chě)譜”卻缺乏科學性。敦煌藏經洞雖然出現了唐朝及以前的樂曲總譜,但想将其複原為現代簡譜或五線譜卻不可能,因為工尺譜記譜的符号、标識并不統一,譜曲和記譜人各行其是,對旋律節奏、音節長短沒有标準化,所以很多即使流傳下來的古曲,也是靠口口相傳,早就不是原生态了。梨園皮黃的記譜就是工尺譜,但如果沒有師傅傳授,靠譜是無法演唱的。
如果我們的祖先在音樂記譜方面再上心一點,跳出漢字的窠臼,發明一種像五線譜一樣科學的符号記譜方法,可以設想,如今我們的音樂是多麼豐富多彩!從《詩經》到樂府以及各朝各代的詩、詞、曲,那真是一條無比輝煌、動人心魄的音樂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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