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網友
我第一次看到這個電影是在學校的電影院裡面。記得那個時候是個夏天,當時心情煩躁,好像沒有怎麼認真地看,不過走出電影院之後,倒是有三四個鏡頭印象很深刻:托爾斯泰和女主角在一個幽暗的房間裡面親熱;一個巨大的庭院裡面,軍校的學員列隊,然後沙皇騎着白馬疾馳而來:巨大的西伯利亞森林裡面,托爾斯泰看着遠去的朱麗亞奧蒙德遠去,一言不發。後來,我在另外一個場合真正認真地看了這部電影,奇怪的是,留下深刻印象的依然是這三個鏡頭。後來我明白了,因為這三個鏡頭正是《西伯利亞理發師》的核心:傳統俄羅斯與新興工業文明的媾和與離難,帝制俄羅斯過去的榮耀,代表俄羅斯之心的森林。米哈爾科夫,一個連名字都讓我覺得很酷的導演,他過去的電影,包括在這之後的電影,我都看過。相比之下,一開始《西》會讓我感覺到有一些平淡,甚至是庸俗。類似于《套馬杆》裡面的那種雄渾和蒼涼跑哪裡去了。《烈日灼人》裡面的那種人性深思和體制的批判又跑哪裡去了?不過,認真思索之後,我發現其實所謂的庸俗和平淡,隻不過是因為《西》跟他其他幾部電影相比,更加接近觀衆了,接近主流院線了。俄羅斯電影有他自己的輝煌,但是進入20世紀90年代之後,像世界大多數國家一樣,俄羅斯的電影市場慢慢地被好萊塢電影所占領。身體内毫無疑問地,注定地流淌着高傲血統的俄羅斯電影“沙皇”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現實而沒有所為。但是米哈爾科夫是一個務實的導演,他決定把對電影和俄羅斯的思考和世界市場結合起來,用劍與可樂奪回失去的領地。然而,即便是市場之作,我們依然可以看到《西》中強大的藝術氣息。托爾斯泰,雖然在身體上征服了美國女人簡,但是他依然沒有逃脫俄羅斯民族命運的作弄。這大概是俄羅斯男人(很多中國男人也好像喜歡這個)一種痛并快樂着的滿足感:把一個女人的身體和精神填滿之後,轉身投向自己更加艱毅的苦難,讓女人去擔憂和思戀,最後完整自己人生的“大曆史”。當然在電影中,托爾斯泰本身是被動的,他深愛着簡,但是卻無能為力,最後隻能屈從于命運的安排,在西伯利亞的密林中,另外娶了一個女人,過着并非靜谧的生活。影片的最後,最令我傷感。簡來到托爾斯泰的林中小屋,看到了另外一個女人以及孩子的生活痕迹,她明白愛人已經今非昔比。她黯然離去。托爾斯泰回來,看到了遠去的真愛,但是他卻沒有去追,而是重重地呼吸着,帶着失望和無奈。可能他已經忘記了那段感情,或者說後悔,但是我更願意相信他之所以沒有去追,是因為他無法面對自己現在家庭。《西》從頭到腳都有一種高貴和深情的氣質,這是俄羅斯知識分子的氣質。我們中國電影人過去很喜歡俄羅斯的電影,但是我們卻沒有達到這樣的高度。或許第四代導演們,謝晉,吳贻弓,吳天明他們接近了,但是卻依然離得很遠。這不能怪他們,因為中國人的曆史,知識分子的命運,比俄羅斯要慘痛。這是最大的不幸。俄羅斯和中國,是一個在國家體制上很相近的國家,但是在精神文化上卻是相差甚遠的國度。很多人把體制和精神混在一起,企圖拉近兩個國家的距離,很可惜,這不是一廂情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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