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在未嫁人之前是清風朗月,教人碰一下都是亵渎,等到嫁為人婦後,被柴米油鹽熏得,低入塵埃裡……”
以上這句話并不适用于全體出嫁後的女性——我實在不敢亵渎那些婚姻幸福的家庭。然而,我接下來要講的這位女性,她在嫁為人婦後,簡直低入了糞坑裡……
以下是我早期關于她的一篇散文:
周圍的人笑她幹起活來就像打老虎似的!這個比喻真是恰當,我第一次聽時暗自笑了半天。
二姐幹起農活來确實像打老虎一樣,并且她除中午休息幾分鐘吃午飯以及喝幾次水以外都在“打虎”。她從打霜的早晨開始砍甘蔗,到天色向晚,涼風吹起時止。不知道是什麼讓她那麼想賺錢!
大姐回來時,二姐也挺着個大肚子回娘家來,已經九個多月了。
那時正值盛夏,屋内燥熱,每個人都悶燥不安。此時我們還要煮午飯吃,而我家裡又沒有電磁爐。隻見二姐一個人大腹便便地在燒火煮飯,她身着一件十分廉價的孕裝,更确切地說是一件廉價的睡衣,睡衣緊裹着她肥胖的身軀,薄薄的起了球的衣服透出她因懷孕而胖成塊狀的身體,時不時有幾塊油油的汗漬。
每次她來,屋裡的飯就都是她煮的,有時姐夫同她一起來,她們便兩人一起煮,事實上,我知道,在夫家,全家的飯也都是二姐一個人煮的。
我們一家會常常替二姐抱怨她夫家人對她的虐待和不公,把她當奴隸一樣使喚。而事實上隻是在她未出嫁前我們的父母會像疼愛我們一樣疼她,即使這個疼愛早已在我們衆多兄弟姊妹間稀釋得所剩無幾,但未結婚的她不是奴隸。
在她出嫁後,我們的父母依然疼愛她,卻隻是在意識裡,殘酷的經濟現實早已把她變成奴隸,無論在夫家還是娘家。
每當看到二姐和她的小摩托車到達我家,我和母親便知道我們不用煮飯,不用洗碗,不用喂豬,甚至是不用掃地了,這是鐵的事實!我們倒并沒有一開始就奴役她,這是長期的習慣使然。在夫家也是,她和姐夫相好的時候便什麼活都做完做盡,得到的卻不是别人永遠的誇獎,隻需幾天,大家便都習慣了,仿佛那些事情從上輩子開始就該她做。
現在她生二胎了,剛生沒幾天她的婆婆檢查出了胃癌中晚期,她的丈夫每天都在醫院照顧着,她的公公每天都去放牛。我們的母親去她家照顧她十多天後回去了。這裡有兩個細節,一個是她丈夫家共有三姊妹,三姊妹都結婚但離得并不遠,還有一個細節是我的母親回去是因為地裡的花生和菜——确實,我們都不習慣長久地待在别人家裡,尤其是那個少數民族家裡。二姐,這個九零後就是這樣坐月子的。
有一天,我猛地想起,難怪父輩們死活要生一個兒子!因為養一個女的就會在她最好的年華,成為别人家的人,有的連心也成為别人家的。而男方家則隻需付出那麼一點點的彩禮就可以得到一個終身保姆兼勞動力(現在很多女的做點家務就抱怨自己成了保姆,但真的保姆在這裡)
是啊,我的二姐在剛嫁過去的時候不是有那麼幾次夜裡,聽姐夫打電話給父親說她又跑到縣城去了嗎!
她無法忍受眼下,卻又在忍受着。隐忍着不讓家裡人知道。你看,她還是不會撒嬌,她都沒有打電話給父親讓父親開着小摩托去接她回來,就像其它女兒們一樣。噢噢,這裡面有太多的緣故,她知道他的父親也是個忙人啊,那個莊稼漢根本沒法顧及他那麼多的子女,所以她才會成長為現在這麼“完美無瑕”的性格。另一方面,她一定也對生活妥協了吧,俗語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能怎麼辦呢,離了再重新嫁一個嗎,噢噢,她是正經人家的孩子,怎麼可能再嫁。
過幾月,懷了孕,一個大肚子拖着她,她就跑不了了,這将永遠将它系在男方家……
我不知道我姐夫是否也有一天,在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或者在和她小吵了一架後,也忽然想起,那個女孩竟然遠離家人,和他這一家子生活在這座山包上……,然後連自己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過去的人創造彩禮可不是随便亂來的,為什麼不給男方彩禮?每一份彩禮都是夾帶着女人的苦與痛,這也算生物适應自然的一個進化。話說回來,現代,人們開始到處争議彩禮,其實這也是女人們翻身的一個說明,而它之所以還存在争議,恐怕是因為還有一些地區的人,那兒的女人們還在受苦……
前面二姐同姐夫吵架回來,吃飯時母親安慰她說,“要說某某(我姐夫)也算好的了,至少他不打人嘛!”
我忿忿然道“莫非打人都是應該的,不打人才應該千恩萬謝?”
……
我的母親當然是愛我二姐的,她的這番安慰也必出自真心,一顆傳統的心。我不知道看了這個對話,生活在21世紀的人們是什麼感受?
二姐從小在我們村是出了名的懂事勤勞,父母親都很滿意他們教化出的女兒,我也才知道,原來一件事物的評判标準竟會在另一個空間裡完全改變了。
父母的悲劇,從他們教化出一個過分乖巧懂事的女兒開始!(關于這句話,這篇文章裡還沒有提現)
還能怎麼辦呢,父母們唯有做好本分,然後聽由子女們獨自成長,創造一個多彩世界,忍受他們一方面的不足,享受他們突出優秀的一面。切記,萬事都不要做得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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