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中國曆史,主要是男人們燴制的一鍋渾湯;可是,這中間如果沒有當雞精的女人,味道可就差得很了。當然,三綱五常鎖鍊下的良家婦女是無法充當雞精的,讓曆史的渾湯鮮美起來的是一個特殊的群體。她們遊離在一般的社會秩序和特定的夫權之外,享有一般婦女不曾享有的自由。
賽金花
賽金花本來在當時的中國士大夫中名聲很是不好,因為他老公洪鈞雖是狀元,卻是個糊塗蟲,出使俄國,稀裡糊塗地把上百萬平方公裡的國土送給了人家。八國聯軍打到北京,其統帥德國人瓦德西把賽小姐拿過來受用了。賽小姐在天天啤酒、香腸的老瓦手上一過,中國人回過味來了--敢情是塊寶哎!為她不知寫了多少詩、填了多少詞、唱了多少戲、編了多少傳說。賽金花作為20世紀中國第一個出名的小姐,其與政治人物的複雜關系、身世的傳奇性、無數的绯聞,實在是很具代表性的。
玩弄政治與玩弄女人
大凡玩弄政治的男人,一般都會熱衷于玩弄女人。比普通高級嫖客檔次更高的是那個時代的黨國要人,比如立法院長孫科與藍妮。藍妮小姐的本來職業就像《日出》中的陳白露,雖然側身于風月場合,卻也是氣質非凡。那時,黨國要人上班在南京,過周末卻是流行在上海,藍妮實際上就成了孫科的周末情人。
小姐文化
不要以為一部20世紀中國風月史,就是小姐給政治強人的經曆當點綴的曆史。文人們也需要小姐激發他們的靈感、豐富他們的生命。小說家郁達夫是那種不喜歡道學家嘴臉的人,他公開宣稱自己喜歡在30多歲40來歲、倚街而賣的小姐身上尋找滄桑、悲涼和頹廢的感覺。
上海的高級嫖客們把小姐們的營業所叫長三、書寓,或者就叫什麼齋--讓那些把自己的書房叫什麼齋的讀書人好沒勁。入得齋來,是不像周星弛那樣立刻眼睛發直的,要有二分的儒雅書生氣,二分的藝術細胞,二分的視金錢為糞土,二分的解得風情,外加二分的風流倜傥。
其實,20世紀上半葉的中國小姐文化是嫖客文化和西方社交文化的畸形混合物,随一個地方西化程度之高低而呈現出不同的特色。中國的電影電視中,往往讓那個時候的小姐一律燙螺絲卷頭發,以凸顯風塵感,其實是大謬不然。
曆史在1949年翻過了極其重要的一頁。純潔化的政治取向,連服務業都不承認,遑論流着封建主義膿汁、長着資産階級大瘡的小姐們所依賴生存的産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上海國際飯店門前的鬓香衣影漸成往事,隻在阿拉們的回憶中散發着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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