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茉茉何許人也?就是那個紮着馬尾巴,穿着白裙子,有點近視的女生,是那種掉在人堆裡很難再找到的女生。這樣說吧,天上有多少星星,校園裡就有多少胡茉茉。
可普通女孩也有普通女孩的幸福。此時的胡茉茉,正坐在灑滿金色餘晖的陽台上捧着一本小說看,宿舍的陽台對面是長滿銀杏樹的街道,風起的時候會有好多金色的葉子落在陽台上,胡茉茉總是把它們一一揀起用針線穿起挂在繩上,遠遠看去,像一排翩飛的蝴蝶,又像一隻隻精巧的千紙鶴。那個時候,胡茉茉17歲,她常常和同伴們去外面超市買酸奶和漂亮紙口袋裝的話梅,有時還愛和賣糖葫蘆的老大爺讨價還價,然後一邊拎着糖葫蘆一邊和同伴們聊有趣的事,開心得沒心沒肺。
遇見畢波是她的一場劫數,注定逃不過。據胡茉茉回憶,那是個周末,畢波手裡抱着一個球從女生宿舍樓下慢騰騰地走過,他穿黑色T恤,戴一頂鴨舌帽,帽子反扣着,鴨舌頭遮着後腦勺,一看就像個不良少年。搞笑的是,一陣風過,一片金黃色的銀杏葉不偏不倚正好“重重地”撞在畢波的鼻子上,他正想發火,突然看見了二樓陽台上胡茉茉正在朝他笑,呵呵,那正是燦若春花般的笑啊。那一刻,他真覺得胡茉茉很美,她柔順的頭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白色的裙子迎風飛揚,她幹淨的笑容清秀的臉龐像是一塊巨大的磁石,刹那間他的眼神竟不能移開。畢波的心裡彌漫着一種溫柔而美好的情愫,他抱着球彎下腰撿起了那枚銀杏葉,在唇邊停留了一會兒,愉快地朝胡茉茉吹口哨。
胡茉茉的臉漲得通紅,當她意識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男生燦爛的地笑是多麼地錯誤時已經來不及了,她做了畢波的女朋友,要不然,畢波就每天晚上在她宿舍底下唱自己發明的曲調以及令人牙齒酸倒的歌。胡茉茉對别人說其實他也挺可愛的,雖然有一點點無賴,一點點壞。那個時候,這個可憐的女孩已經愛上了這個小混混了,因為她語氣中的溫柔與寵愛與她眼波流轉的嬌羞和盈盈光彩。
有人說對于相愛的人來說,冬天是最浪漫的季節。的确,下雪天并不寒冷,空氣清冽得如同剛從冰箱取出來的雪碧。整個世界都沒有一點雜色,地上那白是毛茸茸的白,就像白兔的皮毛,最美的是那些銀杏樹,白中透着微藍。還有校園中仿西式的建築,那高聳的頂尖,線條明快的讓人感動。
胡茉茉穿着檸檬黃的羽絨服拉着碧波在雪地上踩着圖案,鞋底與疏松的雪層摩擦發出輕柔的沙沙聲,讓人心中升起了一種安靜明澈的感覺。而童年所有在雪地上奔跑追逐野兔的記憶,此刻都和眼前的柔和安甯交錯重疊在一起了,畢波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大聲喊:“胡茉茉,我喜歡你!”胡茉茉的臉被凍得通紅,表情卻相當甜蜜。她把手套脫下來,把手插在畢波的棉襖袖子裡感受他的體溫,畢波把她擁在懷裡,認真地看着她的臉,“茉茉,我想親親你!”“那你愛我嗎?”胡茉茉調皮地眨眨眼。“當然。”畢波的呼吸撲在胡茉茉的臉上,近在咫尺,卻戛然而止。胡茉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是等我們一起考上大學吧。”畢波不好意思的地搓了搓手,孩子般的笑了。
後來寒假來臨了,胡茉茉回爺爺家過年,在另外的城市裡,她是多麼多麼想念畢波啊。想念他的笑容,他的手掌的溫度,以及打完籃球他汗濕了的球衣的味道。看到他喜歡的東西都想買給他,覺得每一首情歌都在描述他們。胡茉茉買了好多好吃的無花果,這種外表醜陋卻無比甜蜜的小果實,有許多細小的籽粒。新學期開始時,畢波帶她看電影,吃無花果,吃得兩個人又快樂又難受,這便是初戀的滋味吧。回來的路上,走過一棵大槐樹下,他們目光交錯,但是胡茉茉突然笑起來,想到兩個人滿嘴的無花果籽粒,怎麼能夠接吻呢。畢波佯裝懊惱地說:“丫頭,你欠我一個吻!以後要漲利息哦,我要一百個,一千個。”張牙舞爪狀逗得胡茉茉特沒淑女風範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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