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萊真的像《奮鬥》中的那個米萊:清新、灑脫、自我,甜美的笑容應該可以融化所有,可是這樣的女孩往往受的傷害會更大,也會更加刻骨銘心。
黑暗中的平行線
我在系教學樓門口遠遠地看到有個人走過來,我的心怦地一跳。那分明是杭禮昇啊!他不是大學一畢業就留在南京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冬季的徐州?
我想起那年暑假,校門口的高考榜上杭禮昇的名字,緊跟着的學校是南京師範大學。我興奮極了,一路小跑回教室,緊緊抱住同桌說:“他真的考上南師大了!”同桌是唯一知道我這個秘密的人,她心疼地對我說:“你這麼高興幹什麼?他都不知道你是誰!”
他知不知道我是誰又有什麼關系呢?我覺得這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很好:無論是站在籃球場邊為他加油,還是趴在教室窗邊看他騎着自行車呼嘯而過,我都覺得心裡全是滿滿的歡喜與幸福。
我做過最大膽的事無非是在高考前給他寄了一張卡片,上面隻是四個字:祝你成功。我沒有躲在某處看杭禮昇收到卡片後的反應,寄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關心過卡片的下落。我覺得卡片寄出去後,我的事就做完了,其餘的都與自己無關。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他考一樣的學校,甚至是同一所城市,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奢望與杭禮昇真正認識。
我雖然犯過一陣傻,但到底沒有因為這段青春期的暗戀而影響戀愛進程。我對每一個男友都很好,也會認真去談戀愛,隻是在内心始終有杭禮昇的名字。那仿佛就是黑暗中的一道平行線,與現實生活無關,卻一直沒有消失。愛一個人是自己的事,與其他人無關。
我保留着在高中及杭禮昇的大學校友錄潛水的習慣,既平靜又快樂。我知道杭禮昇戀愛了、又失戀了、好像又戀愛了、畢業了、工作了……這一切的一切當然都與我無關。同桌仍常嘲笑我:“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有你這樣一個人吧!”我笑笑,腦海中仍舊清晰地浮現出杭禮昇騎着自行車吹着口哨路過的模樣。我堅定地用這種獨特的方式為杭禮昇在内心保留一個雷打不動的位置。
可是,我實在沒有想到,我居然在這樣一個周末的下午遇到了他。
後來知道,其實杭禮昇根本不是鐘愛藝術的人,他之所以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是因為陪女友到這裡來看朋友。女友和朋友聊得火熱,他在一旁插不上話,也不想聽她們說話,房間裡的空氣悶悶的,他決定出來走走。
從房間裡出來的杭禮昇,大口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校園裡人不多,偶爾有幾個沒課的學生從身邊經過,他索然無味地轉了一圈,發現了遠處的藝術系教學樓。藝術系的教學樓很漂亮,牆壁上的浮雕神秘又精緻。他鬼使神差地往那裡走去,又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我望着杭禮昇終于一步步地走來,我的心跳聲越來越明顯。杭禮昇一幅幅看過去,有些畫上是漂亮的少女,他便多停留一會兒;有些是抽象甚至晦澀的符号,他便覺得不耐煩,但不管怎樣,空曠明亮的美術館總比聽女友的聊天要有趣得多。他退後一步,打算好好端詳一下眼前這幅巨大的捧蘋果少女,結果差一點撞倒我。
他忙回頭說對不起,我漲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杭禮昇覺得有趣,他看到我胸前的工作牌:米萊,助教。他輕輕地讀出來,忍不住笑起來:“米萊,米萊,這個名字很有趣啊。”
我突然覺得很委屈,有點生氣,繃着臉不說話。杭禮昇更覺有趣,開始纏着我問一些美術方面的問題。
我望着眼前這個男人,覺得奇怪又緊張。他真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杭禮昇嗎?我一步步地問,名字,哪裡人,哪所大學畢業……
是的,是他。可是,又好像不是。我覺得自己心中杭禮昇隻是那個穿着校服騎着自行車的陽光少年,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穿着Elle襯衫來和自己搭讪的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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