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有性别的。無論什麼人,無論種族民族高低貴賤,出生落地的那一刻,被告知于世的第一個身份是性别——可見性别對人生的重要。遺憾的是,在曾經的教育體制和學術領域中,我們對性别一直缺乏足夠的認識。
性與性别,在過去,身份不正,一說出口,就是私和隐私,難登大雅之堂,總在暗處,難見陽光。性别的重要性似乎隻在辨認男女——性别鑒定下,男人是“人”,從此可以遠離性别幹擾,堂堂正正在社會上做人做事業。女人卻被判為“人”的異類,終生背負着性别強加于她的自然的命運,退歸家庭,在社會上在曆史中消失了。
倘若我們的社會生活中仍然沒有女人,社會上的人隻是男人,這個社會就是男性的社會,講性别就像是在講隐私講女人,可以是調侃的,玩笑的,甚至就是猥亵的。性别的視角在理性判斷中沒有地位,同昔日的女人一樣,軟弱無力,無法穿透“男性中心社會”的厚重盔甲。
20世紀以來,無論中國外國,我們生活中的最大變化就是社會上多了女人。
多了女人又怎樣呢?
女人走進了原本是男人的世界,要求享有和男人一樣的平等權利……姐果隻是一直這樣要求下去,如果女人仍然僅僅以男人為楷模為靠山為精神支柱,那我們的生活并不會因為女人走上社會而有太大的改變,單一性别(男性的)标準仍然會是這個世界的合法的标準——除非,女人不僅在社會上在經濟上而且在精神上在思想上也真正站立起來。
女人的站立是為“性别”正名的重要前提,它找回來的不僅是與“性”一樣被輕視被貶抑的女人,更是女人做人的自信和理性的覺醒。
由于女性理性覺醒,人類視野空前開闊。從女性的角度出發透視世界,世界顯出它的千瘡百孔,像是一個跛足巨人,在匆匆的文明進程中不僅丢掉了女人,也丢失了那些與女人一起被定為卑微的人性和豐富多彩的人生。
1960年代初期,新女權運動由美國發起,很快遍及世界。1970年代中期,婦女研究在婦女運動的基礎上發展起來,作為一門新生學科在學界占領一席之地。1980年代以來,性别視角伴随着婦女研究的深入拓展廣為傳播,由邊緣進入主流,做到了科學、學科和生活、生命的各個角落,它有一個專用名詞,叫“性别研究”。
性别研究(Gender Studies)是由婦女研究(Womens Studies)引出的,先是研究女人,由女人及“人”,再及男男女女的“個人”——由此引發了社會生活乃至科學領域中一場全方位的革命:
在政治領域,它提出“個人的就是政治的”,将諸如生育、堕胎、托兒以及性騷擾、家庭暴力等過去被看作是“私人的問題”納入公共視野,使得從來是少數人的政治“權力”貼近廣大公民“權利”,在推動政治民主化道路上成就卓著。在經濟領域,從生産力的産出到就業市場,女人的介入把“人的生産”直接帶進社會經濟活動,導緻“價值”判斷發生了根本性變化,經濟發展的目标不再僅僅是物的增長,也必須照顧到服務于人的社會效益。在文學中,性别研究一直扮演着“開路先鋒”的角色,從性别角度對“文本”進行解構,挖掘出潛意識中的疏漏和壓抑,極大地豐富了人性的内涵。史學中的性别研究則做着像是“殿後”的工作,在找回女人的曆史的同時,也在完善我們對整個人類發展進程的全面認識……在現實社會中,性别研究更是長驅直入,向人類生活各個角落滲透。 一邊是進入決策層,将研究成果直接付諸社會行動;另一邊則進入普通百姓人家,緻力于改善個體生命品質,向從來是以政治、戰争、社會、社稷、民族、國家為最高原則的“宏大叙事”挑戰,推動“社會進步”進入個人生活。
有關性别的學問不僅是理性的,更是百姓的,它正在滲透進我們的日常生活,使得男男女女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将性别認知納入自我認識,在人生設計和個人發展道路上少走彎路。
還記得阿波羅神廟裡那句箴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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