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傑豪三姐弟說，如果自己腦死亡，一定會同意捐贈器官去救助他人。朱元斌 攝

　　11月3日，在醫生告知陳桂馨腦死亡時，廣州番禺的王傑豪三姐弟開始了捐贈媽媽的器官之旅。至今為止，全國已有24位腦死亡患者捐贈了106個器官，救助了100例患者。中國《腦死亡法》未出台，腦死亡後實行器官捐贈合法性争論不休。《腦死亡器官捐獻全國聯合攻關項目》負責人陳忠華教授認為法無明文規定不治罪，腦死亡下的自願無償捐贈器官不違法。

　　《腦死亡法》還沒出台

　　國家衛生部副部長黃潔夫前日在廣州出席《全國人體器官移植技術臨床應用管理峰會》表示，腦死亡是科學的進步，已有89個國家和地區對腦死亡做了立法。我國衛生部起草完成了腦死亡标準，但立法工作還有待于全國人大決議。11月15日黃潔大夫進一步指出，中國尚未對腦死亡進行立法，目前使用腦死亡者的器官進行移植屬非法行為。

　　據《腦死亡器官捐獻全國聯合攻關項目》負責人陳忠華教授介紹，有13個向中國器官捐獻管理委員會提出捐獻申請的案例，或多或少因為這道檻兒最終未能如願。陳忠華教授反複強調自己的觀點:法無明文規定不治罪，腦死亡下的自願無償捐贈器官合情、合理、不違法。

　　廣東有專家稱，該條例通過後器官移植供體來源可望增加40%。有人擔心，在器官移植蓬勃發展的情況下，腦死亡的診斷會被濫用。

　　北京協和醫院李舜偉教授牽頭制訂的《腦死亡判定标準草案》明确，市一級以上、衛生部評定的“二級甲等醫院”以上醫院，才能開具“腦死亡證明”，器官移植專科的醫生不能診斷腦死亡。

　　不知受贈人的名字

　　11月3日，在醫生确定61歲的陳桂馨連植物人的條件都不存在了時，王傑豪的妻子問他：“有沒有想過捐出媽媽的眼角膜？”提議得到了全家的一緻贊同。他們打114查了三四個電話，終于找到了廣東省眼庫。對方的一句話提醒了家裡人：“還願意捐獻其他器官嗎？”兒女們又輾轉找了幾家醫院、醫學院，有的說不太清楚，有的說隻能接受遺體捐贈。幾經努力，終于聯系到了中國器官捐獻管理委員會的華南地區執行主任、廣東省中醫院的李醫生，這家醫院曾經成功實施過腦死亡的器官捐贈。11月4日淩晨2點、4點，省中醫來了兩批醫生，确定了陳桂馨女士的腦死亡診斷。因為聽說過一些非法機構買賣器官的說法，王家姐弟特意認真地檢查了醫生們的身份證。

　　為了做捐贈手術，陳桂馨要先從番禺區人民醫院轉院。“醫院挺配合的，派出了救護車配上了價格昂貴的呼吸機，一路将母親護送到了省中醫院。”在簽署了捐贈同意書之後，11月4日中午時分，醫生撤下了呼吸機。7名在廣州不同醫院的患者得到了救命的器官，至今姐弟三人不知道誰用了媽媽的器官：“他們叫什麼這不重要，我們隻要知道媽媽的捐贈救活了别人，就完成了心願。”

　　手術結束後，家人還遇到了遺體存放、運送等一系列問題。因為根據有關部門的規矩，在廣州醫院去世的死者一般隻能在廣州市殡儀館辦理後事。為了讓母親能在離家近一點的地方安息，兒女們自己掏了2250元的跨區費，把母親的遺體送回了番禺的殡儀館。

　　三姐弟當了7年義工

　　這是個感恩的家庭。1998年王傑豪在廣州念書時，在二沙島遇車禍，一位路過的的士大哥二話沒說，将他送到了中山一院搶救，分文未要。醫生們沒收一分錢押金，隻顧着給王傑豪救命。王家三姐弟從七八年前開始當義工，去敬老院幫助老人，去勞教所探望，還獲得過番禺區優秀義工的獎章。

　　姐姐王琦萍說：“現在就有朋友問我，如果想捐器官應該怎麼去申請。”而這也是王家姐弟最想呼籲的事情。(信息時報 遊曼妮 胡延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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