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學岜蕾,下午練鋼琴,老師用嚴厲和呵責,無休止地折磨我酸疼的大腿,腳尖,發麻的手指.....這就是我的星期天。
上午學岜蕾,下午練鋼琴,老師用嚴厲和呵責,無休止地折磨我酸疼的大腿,腳尖,發麻的手指.....這就是我的星期天。
爸爸象一個盡責的國王,壯大自己的商業王國的同時,也抽出大把時間管教自己的子民。他總說我是他的公主,要給我世界上最好的生活和最好的教育。如果這城市有女子教會學校的話,他會毫不憂郁地把我關進去。這種愛護從小到大,來的霸道淩厲,我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就是最好和自然。我沒有自己的時間,和同學交流很少,沒有和同齡人一樣普通的快樂。望着嬉鬧的男女同學,我醞量着對現在的千篇一律的生活,進行一次徹底的背叛。
十七歲本該是個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年齡,和同學去郊遊,麥當勞聚餐。有那個想法,卻一次次拒絕她們的邀請,在爸爸的課外安排下,我沒有時間。有時候别的男孩要我同他們約會,匝舌他們膽大的同時,我斥之以鼻。可同班的女同學已把這種事做了千百遍,而且聽說過程色彩斑斓。她們小聲議論着自己的男朋友,語調甜蜜的好象在夢呓。老師說過不許早戀,她們全部當沒聽見。同學羨慕我有個有錢的爸爸,但很多時候,我覺得放學有寶馬接送的自己,隻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
直到穿着一身深黑的他在教室裡的出現,我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才多了一重顔色。剛轉學過來的他對我有超過其他同學數倍的關心,奇怪又令人臉紅的小禮物,诙諧又大度的搭讪,窩心肉麻的噓寒問暖,都讓我感受到了一份來自父母以外,完全不同的關愛。在家一個人的時候,不由會想到他不懷好意的笑臉,第一次會希望能早一點到學校,看到他再和他說話。雖然别的女同學告訴我他是被其他學校開除才轉過來的,要我小心點。但我還是沉了進去,做夢的年齡我就要做夢,這次誰也管不了我,我愛上了黑色的他。
爸爸一定在學校門前等了很久,電話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現在一定在逼迫班主任和校長交人。我在他的授意下關了電話,和他從側門溜出了學校。他說要帶我過一個屬于自己的星期天,一個真正年輕人過的假日。在沙灘上我跳岜蕾給他看,他脫了鞋子裝狗要我騎,我唱歌給他聽,他拉着我的手,聽的如癡如醉。他親吻我,撫摩我的背,說我是他一個人的天使,要陪我到生命裡最後一個星期天。我開心地說不出話,任由他肆意妄為。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這就是愛情。
爸爸沒有罵我,我說到女同學家玩了一夜。媽媽看着我,那眼神有一點異樣,有一些懷疑,可終究沒有問出來。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說我是天使的他被調到了其他班,還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我,我很想找他問問,可一到周末他就早早地消失了。女同學說他在和其他女同學約會,我不相信,他說過我是他一個人的天使,說的很真誠,他不是騙子。自尊心很強的我不願意上課間歇去找他,有很多話要給他說,課間時間太短,不夠用。他會來找我的,我堅信。
這一次我一定要去找他了,從種種迹象來看,我懷疑自己已經懷孕。在學校角落我找到了他,說有幾句話要說,可他說有人等他,一個女同學在不遠的地方對着他笑,他跑了過去。我哭了,他沒有回頭看一眼。陪我到生命裡最後一個星期天,難道是八九十歲牙齒掉光的時侯,快死之前的那一個?那時候我在,不知道他會不會已經被車撞死。我不恨爸爸拆散我們了,他說,一個隻為了5000塊就放棄你的男人,能對你好一輩子。父母的做法很傳統,他接受的很現代。
我給爸爸留了短信,又消失了一個星期天下午。醫生說要我打胎,最好下周就來,保養要半個月。沒有經驗,沒有人可以商量,沒有人幫我。回家後我抱着媽媽,沒有哭,隻說很累。我不能讓他們知道,讓他們覺得丢臉。後悔已經沒有用了,問媽媽要了錢說換手機,我決定獨自承受這後果,不管有多疼。這一刻,我依然是媽媽的寶貝,爸爸的公主,但我不再是他的天使。
白色的牆壁,白色床單。這是一個小小的診所,在郊區一個很偏遠的地方。當疼痛讓我快要昏厥的時候,我模糊看到了爸爸失望的眼神,媽媽惋惜愛憐的眼神,鋼琴老師的漠然眼神,而他和另外一個女孩在親吻......還是在那個沙灘,還是在說那些情話,那個女孩突然變成了我.......“這麼小就有了,現在的孩子不知道怎麼了。”聽到那老醫生一聲歎息,我昏迷了過去。
半個月後,在小旅館肮髒的樓梯間裡洗了澡,臉色依然蒼白,四肢依然無力。買了幾樣衣服把換下來的舊衣服全扔了,扔得掉衣服卻扔不掉心裡的疼痛,洗幹淨了身體卻洗不去身體裡創傷和精神上的疲憊。開了電話,看到爸爸媽媽無數的短信,我淚如雨下。回到家,媽媽抱着我默默地流淚,從爸爸的眼神裡看我不再是值得他驕傲的公主。
記得他抱着我的時候說,“你是天使,要勇敢,什麼都不用怕,什麼地方都能飛過去。”可是當我聽他話飛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裡遍部着荊棘,劃的我遍體淩傷。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