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绮紋的第一眼，我很難把她同電話中那個嗓音柔柔細細的小姑娘聯系起來，眼前的她給我一種滄桑的感覺，說不清為什麼，僅僅是感覺而已，盡管她看上去很年輕、也很漂亮。绮紋化了妝的臉在咖啡館昏黃而暧昧的燈光下有一種戲劇的效果，美得虛幻。剛坐定，绮紋就從坤包裡掏出一包煙來，問我是否介意她抽煙，我搖了搖頭，绮紋立即便點燃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她吸煙的姿勢很有風情，彌漫的煙霧之中，她的聲音似乎變得缈遠而飄拂―――

　　我是偶然讀到一期《曉颦專訪》的，就在不久前，講的是一個“第三者”的故事，一個未婚女孩子愛上一個有婦之夫。那一期給我的感觸很深，或者說，我目前正在扮演的正是與她類似的角色。我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成為這麼一個不光彩的角色，事實上，我是最最痛恨“第三者”的，因為我本身就是“第三者”的受害者。

　　我剛懂事時，我爸爸就和我媽媽離婚了，原因是爸爸和我們鄰居的一個女人好上了，其實他們早就暗渡陳倉，隻不過我媽媽一直蒙在鼓裡，直到那個女人非要我爸爸娶她不可。父母離婚之後，我媽媽搬回我外婆家去住，我和弟弟跟了爸爸，那個女人取代了我媽媽的地位。我爸爸是那種很會賺錢的男人，以他的能力，是完全能夠讓我受到很好的教育的，但是，我初中還沒畢業就不想念下去了，我宣稱，我将自食其力。也許，我正是想用這種方式表達我對這個家的叛逆，也真的是從那時開始，我沒再拿過爸爸一分錢，那一年我16歲。绮紋再次點燃一根煙。

　　趁着她吞雲吐霧的時候，我問了一句：“自食其力？你做的什麼工作？”绮紋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話，她把目光投向窗外，良久，她呼出一口煙，一絲苦笑随之浮現在她的嘴角―――你問我做的什麼工作，該怎麼回答呢？我隻能說“一言難盡”。23歲應該不算老吧，但我感覺自己好像經曆了很多，也許是别的人一輩子都無法經曆的。16歲那一年，我開始了此生的第一場戀愛，但男主角卻是别人的老公，一個大我12歲的有婦之夫。他長得很像梁朝偉，也許不僅僅因為這個吧？說不清為什麼，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他，我叫他“哥哥”。哥哥身上有一種集父親和情人于一體的既成熟又浪漫的氣質，最主要的是，他是那種特别會呵護女人的男人，也許這正是我所需要的。在相識不久，我和他就上了床，盡管我知道他有老婆也有孩子。那是我初嘗禁果。

　　我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事實上我一竅不通。我更不曾料到，在那麼一次之後我就懷孕了。我是在停經一個多月之後才發覺不對勁的，我驚惶失措地找到哥哥，他聽了也覺意外，不過他很鎮定地安慰我“沒事的”，便帶我去了一個老醫生家，讓老醫生為我做了人流。一個星期後，我到外婆家去，中午睡覺時，躺在我身邊的媽媽發現我渾身發燙，趕緊帶我上醫院去，醫生替我一檢查，對我媽媽說：“你女兒懷孕了。”我一聽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我幾天前剛剛做了流産的！”話音剛落，我媽媽差點昏過去。原來，這是初次人流不徹底的緣故。從手術室出來時，我媽媽說了一句：“孩子，千金難買女兒身啊！”說着，她的淚水就撲刷刷地掉了一臉。但是我似懂非懂。

　　後來，在外婆的一再逼問下，我終于把哥哥“供”了出來，哥哥也當着我的面向我外婆和媽媽認了錯，表示以後再也不會與我來往了。我的初戀就這樣随着哥哥留在我身體裡的那團血肉的剝離而樯橹灰飛煙滅。兩年後，我有了一個真正意義的男朋友。他和我年齡相仿，對我特别好。不過一開始他的家庭并不能接受我，那時，頭發被我染成紅色，我還常奇裝異服、濃妝豔抹。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他家所有的人就都對我另眼相看了，他媽媽甚至給了我一個綽号叫“快樂寶貝”，而我和他也開始把談婚論嫁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但是，和他那麼久，我卻一次也沒有懷孕過，我們可是從來沒采取過什麼避孕措施的。我于是納悶了，“會不會那次的人流使我從此不孕？”我在心裡想。

　　我把以前的經曆還有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訴了他，然後說：“我們分手吧。”我是發自内心這麼說的，盡管我很愛他。他是家中的獨子，我深知傳承香火的責任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尤其是在他那個特别傳統的家庭裡，我不能連累他。大概又過了一年吧，我又交了一個男朋友，他是一個生意人，我們在一起總是以“老婆”、“老公”相稱的，但是沒想到，正是這個叫我“老婆”的人給我的傷害最深，我可以說是“傷痕累累”。绮紋伸出手臂來讓我看腕上的傷痕，她說是為“老公”割脈留下的。她說這些時臉上的表情是淡然的，似乎那些疤痕不是她的。沉吟片刻她再次開口―――

　　其實，這些隻是看得見的傷痕，而有一些傷卻是看不見的。對于那個“老公”，我不想說得太多。我隻是不能明白，為什麼在經曆了那麼多的教訓之後我仍然沒能“明智”起來，我甚至在死過一次之後仍然重蹈16歲的覆轍。認識他是在去年8月。那天晚上，我跟幾個朋友去了“曼哈頓”，他和他的幾個朋友在那裡喝酒、聽歌，因為我們中的一人認識他，所以兩攤人就湊到一起了。那晚我破例地沒有化妝，一副很清純的打扮，在那種場合就顯得格外特别，我發現他不時地看我。而他給我的感覺也很特别，憑直覺，他是那種很循規蹈矩的男人，應該不是經常出入此類場合的，我不禁也多看了他兩眼。

　　分手時，我們相互留下了電話号碼。過了幾天，他就單獨約我出去，後來，便主動地天天接我上下班。他是那種特别會讨女孩子歡心的人，尤其，那種大哥哥式的呵護讓我特别受用，盡管，我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沒多久，我們就有了那種關系。不久之後他帶我去了一趟他家，當然是他老婆不在家的時候，但是，當看到卧室中懸挂的他和老婆的巨幅婚紗照時，我簡直無地自容！

　　與此同時，16歲的那場切膚之痛再次重重地向我襲來，在一瞬間令我差點崩潰。但我還是離不開他。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和他呆在一起，我特意和同事調換了班次，就是正好和她老婆相反，她上日班我上夜班，我上夜班她又上日班，這樣就不緻“撞車”，不過有時他也會特意留下來陪我。一天夜裡他在我這裡，半夜他老婆發信息給他，說她做夢夢見他回來了，但醒來時身邊卻是空的。我當時看到這個信息直想哭，我很想勸他立刻就回去

　　我和他相處至今半年多來，我一直處于一種極度矛盾的情緒之中。一方面我離不開他，我希望他能和我厮守在一起，疼我、愛我、給我家一樣的溫暖；另一方面，我又時時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譴責……已是午夜時分，咖啡館的人漸漸散去，隻剩下幾個客人，背景音樂在有點寥落的大廳裡回蕩，渲染出幾分惆怅。绮紋面前的煙灰缸已被填滿，她重重地揿滅最後一個煙頭，用一雙失神的大眼睛望着我，欲語還休。

　　人流

　　人流，是我們常見常用的一個詞。按照《現代漢語詞典》的解釋，“人流”有兩層不同的意思；其二是指堕胎、打胎，即在胚胎發育的早期，利用藥物、物理性剌激或手術使胎兒脫離母體的方法。“人流”本來是一個沒有任何附加色彩的中性詞，可是當目睹這兩個字的時候，許多人很自然地會聯想到情色、堕胎及其它。“人流”的第一層意思被鋪天蓋地的“無痛人流”之類的廣告淹沒了……

　　其實不獨汕頭，在國内其他地方，“人流”二字觸目皆是。在我們這個城市，你知道提供“人流”服務的到底有多少家麼？市一級的醫院不算，區一級的醫院也不算，散落在路旁街邊和城中村的“人流”點，你能數得過來，數得清楚麼？人流或性病“門診”是靠客源生存和發展的。“人流量”不夠，它們如何能撐起門面？如何能狂轟濫炸做廣告？如何能付得起場租、稅費及工資等等？可見，每月、每日、每小時，“人流”者肯定不少！當你看到越來越多的男男女女(包括少男少女)把交友，上床，堕胎，分手；然後又是交友，上床，堕胎，分手；……把這一切當成“小菜一碟”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性病廣告泛濫的背後是怎麼一回事，本期女主角的性愛經曆是怎麼一回事。(邊城)

　　自愛

　　因為第三者的出現，绮紋小時候過早地承擔了本不該是她當時年齡所應承擔的“精神負擔”。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長大後的绮紋卻成為别人的第三者。這個世界的誘惑很多，一些不用付出代價的感情遊戲，道德感弱的男人是願意玩的。因此，作為女孩子更應懂得自愛，不要用揮霍青春的方式浪費生命，當然也不要亵渎感情。绮紋，23歲實在是很年輕。阿白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自己究竟要什麼？是要過婚姻生活，還是要過做别人的情人的生活？你經曆已經告訴了你，當情人有多痛苦！當然，走出來也許會很痛，但是過後肯定會輕松―――因為你的内心不再掙紮和呐喊！對女人來講，也許什麼錯誤都可以原諒，唯獨感情的錯誤。然而，無論愛得有多深，誰能保證自己的愛情完美無缺？如果傷口已經存在，最好的辦法是讓它在最短的時間内愈合，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樣的錯誤。學會充實自己，讓自己不僅漂亮，還要有内容和魅力。你會發現，生命中有更好的男人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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