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典背景下

——夫妻忠誠協議的效力認定

近年來，伴随着離婚率的攀升，一些字眼進入人們的視野，如“淨身出戶”“出軌”等一些熱詞，夫妻間的忠誠協議也引發了大家關注。前不久某法院審理了一起因夫妻間忠誠協議引起的案件，我們一起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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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案情

李某（男）與馬某（女）于2018年登記結婚并生有一女。婚後兩人簽訂《協議》，約定“如因一方過錯行為（婚外情等）造成離婚，女兒由無過錯方撫養，過錯方放棄夫妻名下所有财産，并補償無過錯方人民币20萬元。”協議簽訂後，李某多次“出軌”導緻婚姻關系破裂，馬某于今年六月訴至法院請求離婚，并主張按照婚内協議約定，處理夫妻共同财産分割。

忠誠協議

案件中李某和馬某簽

訂的協議是什麼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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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協議就是社會俗稱的“夫妻忠誠協議”，是指男女雙方在婚前或婚後達成的、建立在夫妻忠誠義務基礎之上的、由一方在違反約定的忠實義務時所承擔一定責任财産關系的協議。在協議内容中，通常可以理解為懲罰有過錯的一方，補償無過錯的一方，以追究賠償責任的形式實現補償。

在《民法典》頒布前，我國對夫妻忠誠協議效力認定存在較大争議，各地法院判決對其效力認定不一，《婚姻法》及其司法解釋對于夫妻忠誠協議問題均未明确規定，導緻在司法實踐中裁判各異，缺乏統一的标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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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觀點認為

雖然法律規定的“夫妻應當相互忠實”的條款不能直接作為忠誠協議的請求權依據，但是根據私法領域意思自治的基本原則，我國現行法律既然沒有明文禁止忠誠協議的簽訂，那麼夫妻之間簽訂的忠誠協議就應當适用一般民事法律行為的判斷标準，如不存在法定無效事由則應當認定為有效。例如在廣東省中山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的“陳某某、楊某某離婚糾紛”案件中，法院認為夫妻雙方簽訂的忠誠協議按照一般的民事法律行為予以判斷，不存在法定無效事由因此應當有效。

有觀點認為

忠誠義務本身是一種道德義務，《民法典》第1043條規定的“夫妻應當相互忠實”僅僅是一種倡導性條款并不屬于一般性的權利義務規範。認為忠誠協議的簽訂是以契約的方式限制了男女雙方的婚姻自由。例如南京市鼓樓區人民法院在一起同樣涉及一方依據忠誠協議分割财産的案件中認為夫妻雙方的忠誠義務屬于道德義務而非法定義務，雙方簽訂的忠誠協議亦不屬于《合同法》的調整範圍，因此協議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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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中，李某和馬某簽訂的忠誠協議是否有效，法院在判決中如何認定？

從往年的司法判例來看，在忠誠協議效力認定上争議焦點是：忠誠協議到底是法律行為還是道德行為，也就是對《民法典》婚姻家庭編第1043條“夫妻應當互相忠實”法律效力的認定。

《民法典》頒布實施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适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婚姻家庭編的解釋（一）》第4條明确規定：當事人僅以民法典第1043條為依據提起訴訟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已經受理的，裁定駁回起訴。此外，最高人民法院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婚姻家庭編繼承編理解與适用》闡明了觀點，即：夫妻之間簽訂忠誠協議，應由當事人本着誠信原則自覺自願履行，法律并不禁止夫妻之間簽訂此類協議，但也不賦予此類協議強制執行力，從整體社會效果考慮，法院對夫妻之間的忠誠協議糾紛以不受理為宜。該觀點對法院辦理類似案件具有指導性意義。比如今年貴州六盤水中級人民法院審理趙某、胡某離婚後财産糾紛案和北京第三中級人民法院審理陳某和王某分家析産糾紛案，均體現了該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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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某法院經審理認為，夫妻是否忠誠實質屬于情感道德範疇，夫妻之間訂立的忠誠協議，應由當事人本着誠信原則自覺履行，法律并不禁止夫妻之間簽訂此類協議，但也不賦予此類協議的強制執行力，不能以此作為分割夫妻共同财産或确定子女撫養權歸屬的依據。當事人在離婚分割夫妻共同财産時，應綜合考慮婚姻關系中各自的付出、貢獻大小、過錯方的過錯程度和對婚姻破裂的消極影響，對無過錯方酌情予以照顧，以平衡夫妻雙方利益。本案判決結果：馬某基于《協議》主張分割夫妻共同财産及子女撫養權，缺乏法律依據，不予支持。法院力求通過司法裁判樹立正确的社會價值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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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職律師觀點

如果賦予忠誠協議的強制執行力，就是鼓勵當事人通過協議來固化婚姻，以法律強制力來拴住“他/她的心”，這樣會使雙方在感情和信任建立夫妻關系變質，也違背了我國婚姻法的精神。當然，忠誠協議并不必然無效，需要靠當事人本着誠信原則自願簽訂、自願履行。

這個案例告訴我們，法律保護每個人的合法權利，但保證不了每個人的生活幸福。追求幸福生活與美滿婚姻，還是要靠每個人自己去選擇、去把握、去創造，用自己的努力把法律提供的“空格”填好，創造出屬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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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法條：

1.《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464條、第1043條

2.《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适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婚姻家庭編的解釋（一）》第4條

編輯：羅 松

校核：焦 姣

審核：胡國權、呂正榮

來源：局政策法規處、成都未成年犯管教所（案例分析由成都未成年犯管教所公職律師嶽治宇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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