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學完小學和初一的課程,14歲進入中國科學技術大學(以下簡稱中科大)化學物理系,23歲獲得化學博士學位……中科大副研究員袁岚峰這如同“開挂”的人生,在不惑之年有了新的插曲。這一年開始,他更廣為人知的名字是“科技袁人”。
《科技袁人》是一檔網絡視頻科普節目,2018年誕生至今全網播放量已超1.5億,成為中國互聯網科普類内容領域前1%的頭部IP。
從科學家到科普大V,這位“網紅”是如何煉成的?
少年班之外的少年大學生
雖然14歲就進了中科大,但袁岚峰并非少年班成員。他總要澄清這個誤解,少年班是一個院系,跟他所在的化學物理系是并列的,“所以我是屬于‘少年班之外的少年大學生’,這樣的人在中科大也是很多的”。
1997年袁岚峰在他的實驗室,第一次接觸到互聯網。他登錄中科大的瀚海星雲BBS,注冊了賬号“胡不歸”——“歸去來兮,田園将蕪兮胡不歸”,鐘情于古典文學的袁岚峰,網名出自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
通過網絡做科普,是一連串的機緣巧合。2015年3月,一條“量子瞬間傳輸技術重大突破”的消息引爆輿論,配圖是《星際迷航》裡的瞬間傳送裝置。科幻變成了現實?這讓公衆興奮又不解。
“當時,我剛好學過一些背景知識,知道這在學術上叫作‘多個自由度的量子隐形傳态’,屬于量子信息領域。記者并不理解其中的科學原理,報道不得要領,無怪乎讀者看不懂,以己之昏昏,怎麼可能使人昭昭呢?”袁岚峰說。
于是袁岚峰聯系中科大潘建偉量子信息研究組的同事,寫了第一篇有意為之的科普文章《科普量子瞬間傳輸技術,包你懂!》,發在自己的微博上,當時他的粉絲數不到8000,但意想不到的是轉發和評論像潮水一樣湧來。
這讓袁岚峰切身感受到科普的價值和意義。不過真正促成他科普形式更加立體多元的,是在一次名為“思想者論壇”的學術會議上與“觀視頻工作室”擦出的火花。
“觀視頻”是依托于複旦大學中國研究院的視頻團隊,以視頻節目讓各界資深專家學者解讀時事熱點。“觀視頻”的導演朱偉希望在科技和科普節目上有所突破,盡管這并不被看好——在周圍人的眼中,科教片的收視率慘不忍睹。然而朱偉卻覺得,身邊對科技和科幻感興趣的人明明越來越多。
《科技袁人》由此應運而生,2018年元旦開始向各個視頻平台推送。令朱偉意外的是,試播的3期節目竟然在B站(哔哩哔哩)這個主打動漫二次元的視頻網站反響很熱烈。
“科普在哪裡走紅,我都不會意外,因為好奇心本來就是人類的天性之一。”袁岚峰對此十分淡定。他常看彈幕和評論,能立刻看到觀衆的反饋,他認為這是B站最有趣的地方,在他印象中,《科技袁人》的粉絲“熱情、愛學習、積極向上”。
不到一年半的時間,《科技袁人》已出品超過100集節目,全網播放量超1.5億。
對于“科普網紅”的稱呼,袁岚峰并不反對。在他看來,名字隻是身外之物,無論外界如何稱呼,隻要讓更多的人熱愛科學都是好的,“這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目标”。
2018年,袁岚峰當選“年度十大科學傳播人物”。
“做科普是我的幸運”
在破億播放量的背後,很少有人知道,《科技袁人》的團隊其實隻有6個人,其中有兩人還是兼職的中科大學生。郭尖尖在去美國交流之前,就是兼職學生之一。在她的印象中,袁岚峰做科普很有熱情。
“每期的文案台本都是袁老師親自完成的,他自己還有教學和科研任務,工作量和壓力其實蠻大的,但他總是充滿好奇和熱情。”郭尖尖說。
張力文是接替郭尖尖的兼職學生,他在給袁岚峰看節目樣片時往往很緊張,因為袁岚峰極其嚴謹,字幕上的小錯誤,甚至是半角符号他都會糾正過來。
“其實不該讓袁老師來糾錯,所以跟他的态度一比,我們也挺慚愧的。”張力文說。
在極緻嚴謹和理性的另一面,袁岚峰又非常感性。郭尖尖清楚地記得,在做霍金去世和紀念鐘揚的節目時,袁岚峰說着說着就哽咽落淚了。她調侃說,節目組最初還想用各種形式來包裝,但現在來看有過硬的内容和好的講述者就夠了。
對于知識輸出型的節目來說,總有話題被“消耗”完的一天,但袁岚峰并不擔心。這一方面由于科技創新成果日新月異,總會有不斷湧現的熱點和話題;另一方面,在他身邊還有一群志同道合熱衷科普的青年科學家。
如何讓更多的中國科學家參與到科普中來?袁岚峰認為最可行的辦法,就是引導各方面的資源向科普聚集,給從事科學傳播的科學家更多的實際利益,不能口惠而實不至。
“這些利益可以由政府、企業或公衆來給予,形式可以是評審體系的變化、資金的支持等等,但最關鍵的是原則的确立。科學家對公衆進行科學傳播固然是一種公益活動,但是如果有回饋,大家參與的積極性肯定更高,才能夠形成正向的循環。”袁岚峰說。
在袁岚峰看來,做科普很大程度上不是為了别人,而是滿足自己,實現了自我的社會價值。“科普本來就是科學家的工作之一,對我而言也是一種幸運。如果不是對科學的終極力量有信心,我也不會做這些。”(據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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