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芊芊離淵小說
《和離後,禁欲殘王破戒了》簡介:前世,她為家人付出一切,卻被人棄之敝履。 重生後,她果斷與眼盲心瞎的丈夫和離,與相府斷絕關系。 鬥婊虐渣,從一個棄婦搖身一變成了各個大佬争相寵愛的國寵。帶着疼愛她的外祖一家青雲直上。 曾經對她棄之敝履的哥哥和前夫們紛紛後悔了,排隊求原諒。 當發現前一世一直救她護她的人,竟然是她的“大表哥”時,她紅了眼,緊緊摟着那人不撒手。 欲拒還迎的男人緊繃着唇角:“青天白日,成何體統!”可他那冷情的眉眼,都已經彎成了月牙。 聲音啞沉地道:“關門!”
第1章冬夜,永甯伯府。
厚重的幔帳垂落到地面,陣陣寒風也未能将它吹開。
床榻上,男人的頭上青筋暴起,他看着被他壓住的肥碩女子,眼裡滿是厭惡。
“花芊芊,你滿意了!你用盡龌龊手段代替舒月嫁給我,不就是為了與我做這種事?好啊,那我就滿足你!”
說着,他便去撕扯花芊芊的衣領,大概是因為男人的動作太過粗魯,驚醒了床榻上的人。
花芊芊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待瞧清眼前的人,她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蕭炎!?”
他怎麼會在這兒!
他不是出家了麼!?
花芊芊環視了一下屋子,覺着這場景有些熟悉。
忽地,頭上傳來一陣疼痛,她痛苦地将雙手插進了如瀑般地長發裡,此時的她赫然發現,自己那一頭枯幹的白發居然變成了如墨般的青絲。
蕭炎沒有因為花芊芊的不适而憐香惜玉,他粗魯地按着她的雙手,将她禁锢在床上。
眼前女子那張肥碩的臉實在看不出半分美感,但那雙眸子卻與他朝思暮想的人有幾分相似。
蕭炎隻覺得神魂一蕩,俯身便朝着花芊芊的雙唇吻來。
隻是還不待他貼近花芊芊,那張英俊的臉陡然扭曲,本就潮紅的臉紅得更加不正常了。
“花芊芊,你......”
要害處陡然傳來一陣劇痛,讓蕭炎險些把一口銀牙咬碎。
花芊芊找準空隙,急忙掀開幔帳退到了床下。
見到屋子裡的布置擺設,花芊芊驚愣在原地。
此時此刻她才确定,她,重生了!
她本是相府長房嫡女,祖父是當朝左相,父親是雲州同知,家裡還有四個玉樹臨風的大哥,她是家中幺女。
說起來可笑,有着這樣身世的她在相府裡卻并不受寵,甚至活得十分卑微。
因為她的家人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她的堂姐——花舒月。
而她花芊芊,就如同空氣般在相府度過了十幾載。
她以為,嫁給蕭炎後,她的生活會有所改變。
沒想到,這反而是她踏進深淵的第一步。
花府和永甯伯府許多年前就訂下了親事,可與蕭炎定親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堂姐花舒月。
可兩人婚期将至時,花舒月卻因郁郁寡歡生了場大病,那時候大家才知道,花舒月不想嫁給蕭炎。
為了讓花舒月好起來,她的祖母和母親決定讓她代替花舒月成親,而她想讓家人高興,便應下了這門親事。
可她沒想到,蕭炎要的人,唯有花舒月。
蕭炎對她,隻有嫌棄和憎惡。
這個男人一直認為是她恬不知恥地求花舒月換了這婚事,婚後從未碰過她。
直到他聽聞花舒月與趙王成親的消息,像是丢了魂兒一樣的離開了伯府,剃度出家了。
如果隻是這樣,她這一生也不算悲哀。
蕭炎離開之後,她的婆母想要吞占她的嫁妝,将她囚禁起來,日日讓婆子給她灌下能讓人失心瘋的湯藥。
而她那道貌岸然的公爹,則是想方設法摸進她的房門,想要對她行不軌之事!
若不是她拼死抵抗,引來了家仆,她的清白已經毀在永甯伯的手裡!
可這事傳出去之後,永甯伯竟說是她下賤地用了那種藥去引誘他!
她成了人人唾棄的腌臜物,被亂棍打成了斷了腿,一夜間白了頭。
再後來更是慘死在花舒月的手裡......
回憶起前世的種種,花芊芊覺着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滞了,身體都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蕭炎看着痛苦無措的花芊芊,忽地扶額狂笑了起來。
“花芊芊,你這是當了女表又想立牌坊?”
“噌”的一聲響,還不等花芊芊有所反應,一柄長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頸間,讓她遍體生寒。
她看向持劍的蕭炎,他身穿一身月白色直䄌,鑲銀的腰帶松松的挂在腰間,消瘦的臉上有着不自然的駝紅,看着自己時,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裡滿是厭惡。
“你不是很想要麼?現在又做出這番樣子給誰看?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無恥下作的女人,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任誰也想不到,往日裡溫文爾雅的蕭世子竟會對自己的結發妻子說出這種話!
花芊芊嘴角漾出一抹苦笑。
前世的她是真的很心疼這個男人,蕭炎的眉宇間總帶着淡淡的憂郁,她很想幫他撫平。
她傾盡自己的所有去對他好,他頭疼,她便為他制香;他畏寒,她便為他織衣;他喜茶,她深更為他取露......
總以為可以把他的心焐熱,可他卻隻覺得她惡心!
花芊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擡眸望向蕭炎,一字一頓地道:
“既然我們兩看生厭,請蕭世子給我一張和離書,我們就此恩斷吧!”
花芊芊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像是染上了千年風霜般地決絕。
蕭炎不可置信地看着花芊芊,這女人使盡手段接近自己,費心心思頂替了舒月的位置嫁給自己,這會兒居然說要與他和離!
他譏諷道:“你開什麼玩笑!”
蕭炎的話音一落,花芊芊便伸手握住了架在脖頸邊的長劍,将自己垂在鬓邊的一縷長發放在劍刃上猛地一割,一截墨發便留在了她的掌心。
看着手中的長發,花芊芊紅了眼睛。
今生,她再也不要犯傻了!
“蕭世子,我以斷發為誓,從今日起,你我便如陌路,一别兩寬!”
花芊芊的聲音有些沙啞,掌心的傷口在不停的流血,真實的疼痛感讓她更加清醒了一些。
“勞煩蕭世子,寫張和離書吧!”
話到最後,聲音漸漸有了力度,也讓蕭炎的眉頭越蹙越深。
“這可是你說的!”
他不是沒想過休掉花芊芊,可大奉朝律例明示,無由,不可休妻。
既然是花芊芊主動提出和離,他也沒什麼可顧慮了。
蕭炎還在擔心花芊芊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時,花芊芊已經拿來了紙筆,遞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蕭炎在紙上簽下名字,花芊芊想也沒想,便将帶血的手印印在了和離書上。
随後,她飛快地拿起了那張和離書,如獲至寶般地将它收了起來。
第2章蕭炎看着花芊芊的表情,有些驚疑不定,他蹙着眉頭冷聲道:
“你最好别耍什麼花樣,若是我知道你诋毀舒月的名聲,我定不饒你!”
到了這個時候,蕭炎心裡念的還是花舒月。
花芊芊知道蕭炎為何要跟她說這句話。
是因為她曾對蕭炎解釋過,她會嫁到伯府并非是她的本意,而是花舒月不願。
可蕭炎并不相信她的話,在他心中,花舒月就是沒有任何瑕疵的白月光,絕不會做出悔婚尋人替嫁的事。
花芊芊看着蕭炎,不由露出了一個憐憫的眼神。
随後,她便大步邁出了院子,朝着自己的新生奔去,急切地險些就踩到了自己的衣裙。
蕭炎被花芊芊最後一個眼神看得有些心神不定,他看着一地的青絲,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不過,他腦海裡浮現出花舒月明朗的笑臉,眼裡多了幾分迫切,嘴角也不自覺的彎了起來......
花芊芊回到落鳴院,便喚來了跟着自己嫁入伯府的丫環,開始連夜收拾行禮,清點嫁妝。
因為聲音不小,沒多久,伯爺夫人和她的女兒蕭蘭便相攜着來到了落鳴院,身後還跟着幾個丫鬟。
一進院子,瞧見院口摞在一起的幾個梨花木箱籠,母女倆就擰起了眉頭。
“花芊芊,你這是在做什麼?”
蕭蘭瞧見花芊芊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大哥那般蘭枝玉樹般的人,竟娶了花芊芊這般肥碩蠢笨的女子,讓她在世家小姐裡都有些擡不起頭來。
一旁的伯爺夫人蕭夫人也闆着一張臉,很顯然,她更不喜歡這個拿不出手的兒媳婦。
會容她到現在,不過是看在她相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和豐厚的嫁妝。
她聽聞下人說花芊芊在院子裡收拾嫁妝,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蕭夫人站在一旁等着花芊芊給她一個解釋,可花芊芊卻沒有分神來看她一眼。
“你們花府就是這樣教女兒的麼?見到婆母也不知行禮問安?
你現在就去佛堂将《金剛經》抄寫百遍,不寫完不得出佛堂!”
花芊芊轉眸看向母女兩,二人長得很像,都是長臉高顴,一副刻薄相。
她初嫁伯府時,蕭夫人還不敢太明目張膽地苛待她,雖然相府的人對她不在意,但她還有個十分寶貝她的外祖母。
她的大部分嫁妝都是外祖母幫她準備的。
隻可惜她嫁入伯府不久,身為骠騎将軍的舅舅因事觸了聖怒被革職流放。
永甯伯府怕被牽連,不準她與外祖家來往,她怕觸怒夫家,便斷了和外祖一家的聯系。
從此後,她也完全失去了依仗,在伯府的境地更是舉步維艱。
“你發什麼愣!母親叫你停手沒聽見麼?”
蕭蘭的聲音喚回了花芊芊的思緒,還不待她開口,她身邊的一個丫環撲過來哭着道:
“世子夫人,您别耍小孩子脾氣了,您好好求求老夫人和姑小姐,讓她們幫你求求情,世子他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花芊芊有兩個陪嫁丫環,一個叫秋桃對她忠心耿耿,前世為了護着她,活活被打死。
另外一個就是這個碧荷,表面上對她很好,可背地裡卻與蕭家人沆瀣一氣。
碧荷想嫁個蕭炎做妾,當然不想讓她離開這裡。
蕭夫人聽了碧荷的話,沉着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又惹炎兒不高興了!”
“還用說麼,她這張臉,看着就讓人心煩,還天天往大哥面前湊!”
蕭蘭氣憤地指着花芊芊的鼻子罵道:“我說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我大哥是不會喜歡上你的,你能不能離他遠一點!”
花芊芊看着蕭蘭皓腕上的玉镯,忽然伸手抓住了蕭蘭的手。
“可以!”
“什麼?”
“我說可以,但我走之前,你們必須把我的東西都還回來。”
說着,花芊芊一臉平靜地抓住了蕭蘭手腕上的玉镯,用力的想将玉镯取下來。
隻是那玉镯的圈口不大,褪到一半就被蕭蘭的拇指給卡住了。
蕭蘭的臉因疼痛瞬間扭曲起來,想要反抗,可她根本沒有花芊芊的力氣大,隻能哎呀呀的喊着疼。
一旁的蕭夫人急道:“花芊芊,你給我住手,你怎敢搶蘭兒的玉镯,你瘋了麼?”
第3章就在蕭夫人指責花芊芊的工夫,花芊芊已将玉镯硬生生從蕭蘭手上拽了下來。
玉镯的邊緣上還留着蕭蘭手上的皮血,花芊芊嫌棄地拿了一塊破布,将血迹擦掉。
蕭蘭又氣又痛,臉都成了紙,哭豪道:
“花芊芊,你怎麼敢這麼對我!我的手要是傷了,我讓大哥休了你!”
她一邊哭,一邊跳腳地朝着蕭夫人喊道:
“娘,你快去把大哥找來,讓大哥休了她!娘,我的手好痛!”
蕭夫人也被氣得夠嗆,咬牙切齒地罵道:
“你這個瘋婦,怎敢傷了了蘭兒!你現在就跪下給蘭兒認錯,什麼時候蘭兒消氣了,你什麼時候才能起來!”
“認錯?我有什麼錯?”
花芊芊語氣淡淡,将手中帶血的破布扔到了蕭蘭母女倆的面前。
“這镯子是我的嫁妝,是我的東西我自然要拿回來。
不僅這镯子,伯夫人你身上這套衣裳,用的也是我嫁妝裡的一匹錦緞吧。
怎麼,夫人用不用我幫你脫下來?”
“你......”蕭夫人氣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反了,簡直是反了!花芊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花芊芊的反常實在讓蕭夫人震驚,這個女子從前在她面前卑微得像隻老鼠,這些東西的确是她們從她這裡拿的,但那時候她連聲也不敢出,今天是誰給她的勇氣,居然敢對她們動起手來!
蕭蘭咬着唇怒道:“花芊芊,你憑什麼這镯子是你的嫁妝!這分明就是大哥送給我的!
你個賤婦,搶了我的東西還敢倒打一耙!你現在跪下給我磕頭認錯,再把镯子還給我,否則我就讓我大哥休了你!”
聽了蕭蘭的話,花芊芊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她這個小姑子,真是一點都沒變。
前一世,她的嫁妝幾乎都被這個小姑子給吞了,她被人污蔑的時候,也是這小姑子叫人把她打成了殘廢。
“那,你就去把你大哥喚來吧,正好,咱們也要仔細清算一下。
我嫁進來是帶了三十二擡嫁妝,如今隻剩下十隻箱籠,你們不問自取則為偷,若是不還,咱們就官府見。”
“你說什麼?”蕭夫人瞪圓了眼,花芊芊的大部分嫁妝早就被她和女兒揮霍了,哪裡還能給她還回來。
再說,就算還剩下一些,她們也不可能還給她。
她兒子以後可是要幹一番大事業的,要加官進爵的,娶了這個女子已經夠給兒子丢人了,拿她一些嫁妝有什麼大不了的!
蕭夫人也不知道花芊芊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她可不耐煩跟這賤婦争辯,對着身後的丫鬟怒吼道:
“你們是木頭麼,這賤婦目無尊長,你們還不趕緊把這瘋婦給我抓住送去柴房關起來!”
聽見蕭夫人的吼聲,兩個丫環忙應了聲“是”,一起朝着花芊芊撲了過去。
還在一旁收拾東西的秋桃見有人欺負她家小姐,氣得把懷中的東西扔在了地上,猛地沖過來撞開了一個朝花芊芊伸手的丫環。
一下子,院子裡就鬧成了一團。
“花芊芊,你居然敢還手!你對婆母動手,把你沉塘都不為過!
快,快去叫人,把這瘋婦和她的丫環都給我抓起來!”
蕭夫人并不害怕苛待了花芊芊,相府的人會來找茬。
花芊芊嫁入伯府已經半年了,對于相府來說,她這個嫁出去的女兒當真就是潑出去的水,幾乎是不聞不問。
即便她們将花芊芊關起來,也沒人會給花芊芊出頭。
到時候就對外宣稱花芊芊得了瘋病便是。
正當丫鬟要跑去叫人時,院外快步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形。
見到烏七八糟的院子,蕭炎的臉冷得像長白山頂的冰雪。
“大哥,你終于來了!”蕭蘭見到蕭炎,一雙眼睛瞬間就聚滿了淚水。
“哥,你看,這毒婦把我的手傷成這樣,我以後可怎麼見人!”
蕭炎見到妹妹還在流血的手,一雙桃花眼像是淬了毒,怒道:
“花芊芊,你到底要幹嘛!”
他就說麼,這女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跟他和離,他剛剛竟然天真的以為她變了!
蕭夫人見蕭炎隻披了件薄衫就過來了,滿臉的心疼。
因為娶了花芊芊進門,她兒子心中郁結,已經瘦了很多,這要是再病了,真是殺了花芊芊十次都賠不起!
“炎兒,你怎麼過來了,這裡娘處理就好,你媳......這賤婦得了瘋病,我命人将她抓起來送到莊子上去,以後她再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給你添堵!”
蕭炎聽了母親的話,抿唇看向花芊芊,似在等她一個解釋。
第4章花芊芊之所以把事情鬧得這般大,也是想将蕭炎引來。
蕭炎對她萬般不好,但相較于蕭家其他牛鬼蛇神來說,還算得上是一個守諾有信的君子。
也隻有他在場,她才能把自己的嫁妝讨回來。
“蕭世子,你們府上這潑皮無賴的架勢真是讓我長見識了,我就是想要回我的嫁妝,可你母親卻說我得了瘋病,還要将我送去莊子上。
你們是不是想暗地裡把我滅了口,然後再吞了我的嫁妝!”
蕭炎聞言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回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和小妹。
“大哥,你不要聽這賤人胡說,那镯子明明是我的,她在相府根本不受寵,哪來的那麼多嫁妝!”
花芊芊險些被蕭蘭氣笑了,她喚來秋桃,朗聲道:“去把我的嫁妝冊子拿過來!”
秋桃領命,利索地跑去找來了一個冊子遞給了花芊芊。
花芊芊拿過冊子,輕輕一抖,長長的折子就拖到了地面,末尾處還印着永甯伯府的紅印。
看着那個紅印,花芊芊眼眶微酸,當初她要幫花舒月替嫁進伯府時,外祖母就是一萬個不同意。
後來見她執意要嫁,便給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并且囑咐她,将嫁妝擡進伯府,定要讓蕭家印上府印,以防蕭家吞了她的嫁妝還要賴賬。
這一切,真的被外祖母預料到了,他們處處為她着想,她前世卻為了眼前這些人與他們斷了聯系。
一想到這,花芊芊的心就有些揪痛。
她聲音微啞地道:“這是我的陪嫁冊子,擡進伯府時,是過了你們的眼,印了你們府印的,每一件物件都有記錄。
我擡進府三十二擡嫁妝,如今隻剩下十擡不到,你們告訴我,這些嫁妝去哪了?
這镯子,還有伯爺夫人身上的錦緞,甚至蕭世子你腰上挂着的那塊玉佩,哪一件不是出自我的嫁妝?
你若是還沒瞎,那便自己看吧!”
蕭炎看着這長長的嫁妝單子,臉色有些漲紅,既然和離,歸還嫁妝确實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他确實沒有想到,他的母親和小妹居然會在背地裡搶占花芊芊的嫁妝。
他雖然不喜她,卻沒有想過要欺辱她,這實非君子所為!
蕭夫人看着那長長的單子,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她哪裡想到這小賤人還留着這麼一手!
“炎兒,你莫要聽她胡說,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拿出來孝敬我們的!
再說,她已經嫁進伯府,便是伯府的人,她的嫁妝自然也是伯府的!
炎兒,這裡用不着你,你快去歇着,這事交給娘處理便是。”
秋桃氣鼓鼓地張開雙臂攔在花芊芊身前,“你胡說,這些東西都是你們自己拿走的,根本不是我家小姐給你們的!
我們家小姐已經與蕭世子和離了,你們要是敢對我家小姐動私刑,我就跟你們拼了!”
“和離?”秋桃的話一出口,蕭蘭母女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花芊芊這樣的女子,能嫁給她兒子,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德,她居然說要和離,簡直笑話!
“秋桃,你就不要給世子夫人添亂了!”
還跪在地上的碧荷見到蕭炎後眼神裡立刻有了光,滿臉哀戚地道:
“世子爺,您就原諒我麼家夫人吧,她之所以會這樣,定是因為您生了她的氣!
世子爺,求您了,隻要您一句話,世子夫人一定會認錯留下的。”
蕭炎聽了碧荷的話,瞬間就明白了花芊芊鬧這一出的用途。
這是軟的不行,便想來硬的威脅他,讓他妥協!
“花芊芊,你果然露出真面目了!”
蕭炎将自己的指節捏得直響,“我既已寫了和離書,你我就已經恩斷義絕,你别妄想我會回頭!”
花芊芊倒是沒想到他會自戀到這種地步,不由給了蕭炎一個白眼。
“既然蕭世子也知道咱們和離了,那便痛快些歸還我的嫁妝吧!
三十二擡嫁妝,六百六十樣物件,可别漏了任何一樣!”
蕭炎被氣得嘴唇發抖,“我現在哪裡給你找這些東西去,你分明就是在為難我!”
“不急。”花芊芊緩緩收回了嫁妝單子,“我給你十日的時間。”
蕭炎咬牙道:“好,十日就十日,不過我告訴你,這十日你莫要動什麼歪心思,歸還了你的嫁妝後休得讓我在伯府再見到你!”
花芊芊輕輕勾起了唇角,臉上綻放出一個久違的微笑,淺淺的梨渦瞬間讓她那張臃腫的臉有了靈氣。
她這笑容,莫名地就刺痛了蕭炎的心。
“我跟蕭世子真是想到一處去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與你相見。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蕭世子,這些嫁妝,一定要交到我手上,否則,我可不認!”
她要的,就是讓蕭炎同意賠付她的嫁妝,她一時一刻都不想呆在永甯伯府,所以才寬容了蕭炎十日。
蕭炎本以為花芊芊這十日要留在伯府裡拖延時間,卻不料花芊芊讓陪嫁的車夫将箱籠都擡到了馬車上。
碧荷懵了,完全沒想到花芊芊竟真的要離開伯府。
那她豈不是要一起離開?
正當她想着該如何留在蕭府時,花芊芊淡淡地對秋桃說道:
“找人将碧荷發賣了!”
聽到這話,碧荷的腿登時就軟了,她癱倒在蕭炎的面前,哭求道:
“世子爺,您救救奴婢啊!奴婢被賣出去還怎麼活啊!”
蕭炎也氣道:“她做錯了什麼你要平白無故地發賣她?”
“她是我的婢女,如今我用不着她了,想買便買,跟你有關系麼!?”
蕭炎覺着花芊芊做這一切都是在威脅他,他咬着牙道:
“既然你要賣了她,那便賣給伯府吧,阿貴,去拿五十兩銀子來!
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蕭炎留下,隻平淡地甩出兩個字:“不賣。”
随後,便上了馬車。
秋桃早就看不慣陰奉陽違的碧荷,前兩天她還看見碧荷往蕭世子書房那邊轉悠,小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以前她跟小姐提起這事,碧荷總能找到一堆的理由哄騙小姐,現在小姐終于看清了碧荷的真面目,她心中也歡喜,立即叫了個婆子将碧荷扭了下去。
第5章張叔見已經收拾妥當,便對花芊芊問道:“夫......不,小姐,咱們是回相府麼?”
花芊芊虛了虛眼睛,開口道:“安逸街。”
馬車揚長而去,徒留伯府衆人怔愣在原地。
花芊芊居然真的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蕭夫人這時才反應過味兒來,瞪着眼對蕭炎道:
“炎兒,你,你這就把她休了?炎兒,大奉朝律例,無故不能休妻!
娘知道你不喜她,你把她留在府上,由娘處置就好,不必去見她,你這樣休了她,放她回去,她鬧起來怎麼辦!”
蕭夫人在蕭炎耳邊喋喋不休,蕭炎不自覺地将手掌握成了拳,蹙眉打斷道:
“母親,不是我休了她,是她自己提出的和離!”
“什麼?這怎麼可能!”
蕭蘭完全不信,她抱着受傷的手氣道:
“那賤人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大哥,她怎麼可能自己提出和離!她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不行,我明日就去相府,我要把她今天做的事都告訴花老夫人,讓老夫人狠狠責罰這個賤婦!”
蕭炎抿着薄唇,心情并沒有因為甩掉花芊芊而輕松,反而更加煩躁。
他想,他定是不想虧欠她,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心情,等他将她的嫁妝還上,他就不會再有任何負擔了!
瞧着蕭炎負手而去,蕭蘭氣得直跺腳,“娘,怎麼辦!難道真要把那些東西還給那個蠢貨!”
蕭夫人不以為意地道:“和離?那女人也真敢說,花相爺怎能允許她和離!
估計明日她就會被花府送回來,到時候她再想進蕭府的門,就沒那麼容易了!”
花芊芊可不知道蕭夫人現在心中所想,離開永甯伯府的那一刻,她才覺着她又活過來了。
秋桃有些擔心地看着花芊芊,她以為小姐會傷心,可她發現小姐并沒有難過,嘴邊反而挂着淺淺的笑容.
秋桃看着臉上露出笑容的花芊芊,一時間竟晃了神。
“小姐,您笑起來真好看,以後一定要多笑笑!”
好看?
花芊芊懶懶地倚在車邊。
這時候的她滿身的肥膘,怎會好看呢!
小時候,父母兄長都喜歡花舒月,說她肉肉圓圓的,真是可愛。
因為這句話,她不停的吃東西,就希望家人也誇贊自己一句。
可她把自己吃成了一個胖子,非但沒有人說她可愛,還日日的嘲諷她。
那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花芊芊垂下長睫掩住眼中的痛,是的,即便重生一回,想起這些往事,她的心裡還是會發苦。
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經曆了那麼多事,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渴望被愛的可憐蟲了!
馬車行了一陣兒,幾人終于來到了京都西城的安逸街。
這裡住着京都最底層的百姓,與京都那些繁華的街道相比,這條街簡陋又破舊。
這時候,天還沒有亮,巷子裡的狗聽見馬車聲便一個接一個地叫了起來。
張叔将馬車停在了一個院落外,秋桃跳下馬車開始叫門,沒一會兒就從屋子裡走出一個青年男子。
男子不到二十歲,生得眉目如畫,一身粗衣麻布也掩蓋不住他身上的氣度。
花芊芊見到這個男子,眼圈瞬間就紅了,喉嚨也有些發緊。
“二表哥。”
離元邦聽見這聲音先是愣了一愣,随後見到從馬車上走下來的花芊芊,眼裡有驚訝一閃而過。
“你來這幹嘛?”
離元邦鼓起了臉,擰在一起的修長眉毛讓一張雌雄莫辨的臉添上了幾分氣惱。
“永甯伯世子夫人不是斷了與我離家的聯系,這深更半夜,又來敲我家房門作甚!”
看着二表哥轉身回屋的背影,花芊芊一陣恍惚。
曾經,她隻顧着讨好家裡的幾個哥哥,大哥喜歡下棋,她就滿京城的收集棋譜,完全忽略那個一直幫她趕車的二表哥。
二哥擅作丹青,她便去山上挖礦為二哥制作顔料,卻忘了是二表哥跑前跑後給她當苦工。
三哥喜歡舞刀弄劍,她攢了幾個月的月錢,為三哥選了一把好槍,她明知道二表哥也耍得一手漂亮的好槍,卻隻顧着讓他幫忙挑選,然後轉頭将選好的長槍送了三哥。
四哥喜歡美食,她費心的制作各種點心,找來第一個試吃的人就是二表哥.
不管點心好吃不好吃,二表哥都照單全收,不像四哥,碰見不合胃口的,他就會直接打翻扔掉。
和那四個親哥哥相比,二表哥才更像是她的親哥哥。
看見二表哥冷淡的神色,花芊芊知道,他是真的傷了心。
二表哥回了屋子沒多久,屋裡就傳來一個慈祥又包含滄桑的聲音。
“邦兒,是誰來了?”
第6章聽到這聲音,花芊芊含在眼裡的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可她不敢邁步進門,她實在羞愧,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外祖母。
“這麼冷的天,還不趕緊關門,你們是想把祖母吹病麼!”
二表哥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們雖然對她有怨氣,可還是不舍得真的不見她。
花芊芊才邁着步子進了屋,當她看見滿頭銀發的外祖母時,感覺自己的心尖兒都在顫抖。
前一世,她跟外祖家斷了聯系後沒多久,外祖母就積憂成疾,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走了。
她那時一顆心都撲在蕭炎身上,根本不知道外祖母離世的消息。
直到幾個月後遇見要離開京都的大表哥,她才知道外祖母已經過世了,他們怕她難過,所以沒有将消息告訴她。
她該感激上蒼,給了她彌補的機會,從今以後,她一定會芊芊照顧外祖母,不會讓她生病,更不會讓二表哥為了自己與人結仇,最後慘死在獄中。
離老夫人見花芊芊隻是哭也不說話,心中酸澀,也不禁落了淚。
這時,房間裡突然傳來輪椅的吱嘎聲,随後,便響起了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
“你來若是隻為惹祖母難過,便趁早回吧!”
這聲音就像是專治小兒哭鬧的羅刹,瞬間就讓花芊芊禁了聲。
她将埋在離老夫人懷裡的頭輕輕擡了起來,就看見門口處停着一張輪椅。
輪椅上坐着一個男子,雖隻是露出了半張側顔,也足以讓簡陋的屋子有了光華。
男子劍眉入鬓,鳳眸微揚,一頭墨發幹淨利落地用一根木簪束在頭頂,露出完美的下颌線。
隻是那張俊美無俦的臉上透着一絲病氣,蒼白得幾乎透明,襯得他那張薄唇豔紅奪目。
花芊芊見到男子的臉,立即就忍回了眼中的淚,為了将淚水憋回去,她深吸的一口氣還岔進了肺子裡,忍不住打起了嗝來。
男子回眸間正巧看見花芊芊一邊打着嗝,一邊還在抽噎,小巧的鼻尖一動一動,連鼻尖上那顆小痣都顯得格外生動可憐。
花芊芊這一副委屈吧啦的樣子讓男子的眸色變了變,忽地就捂住胸口咳嗽了起來。
“大哥!”
“淵兒!”
離老夫人和離元邦緊張地看着離淵,就瞧見他的嘴邊竟然咳出了殷紅色的血。
“邦兒,快,快去請劉大夫來!”瞧見離淵咳血,離老夫人緊張得皺紋都密集了許多。
“不是說隻要不動氣的話就沒事麼,這怎麼又咳血了!”
離元邦也有些慌,他瞪了一眼花芊芊道:“都是你惹的!”
花芊芊被罵得有些莫名,平素裡大表哥與她并不親近,甚至見到她便走了,她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大表哥了!
眼見離元邦就要朝門外奔去,花芊芊忙拉住了他的衣角。
“二表哥,你快将大表哥抱到床上去。”
離元邦一愣,蹙眉想要拽回自己的衣裳,“這個時候你添什麼亂!”
“我沒有添亂,你若不聽我的,大表哥未必能撐到你找來大夫!”
花芊芊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她發現離淵的病确實很嚴重,拖一刻都對他的身子極為不利。
此刻的離淵咳得越來越兇,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一張白皙面孔因為有些窒息已經變成了绯紅色。
“秋桃,去把我的銀針拿來!”
秋桃立即應了聲“是”,一溜煙跑到馬車上翻出了花芊芊的銀針。
花芊芊也沒閑着,她伸出白白肉肉的柔荑,握住了離淵寬大的手掌,運勁在離淵的合谷穴上按揉,随後,又在風池穴、大椎穴等幾處穴位按壓了幾下。
她靜靜地半跪在離淵的輪椅邊,離淵垂眸恰好瞧見她認真的樣子,深如寒潭的眸子裡映出眼前人的影子,泛起了點點漣漪。
但在花芊芊望向他的時候,他又很快就扭過了頭,沒讓任何人瞧出半點端倪。
此時,誰也沒有注意,隐在暗處的兩個身影在用眼神竊竊私語。
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黑衣男子對着面前的人擠眉弄眼,似乎在說:怎麼辦?要不要出手?
另外一個絡腮胡男人卻好似沒瞧見他的眼神,臉上半分表情也沒有。
看阿默沒反應,阿多用暗語比劃道:表小姐要是傷到了主子該怎麼辦?她也就是個十六七的姑娘,咋可能治得了爺的病,我在這兒守着,你快去想辦法請位大夫來!
阿默仍舊沒理他,一動不動的守在那裡。
阿多都要急瘋了,主子這情況可不好,每次發病都得被扒一層皮。
他也是真服了這位表小姐,不知道主子是不是跟她八字不合,一碰到她,主子的病就會加重!
他咬了咬牙,正打算離開,卻被阿默揪住了衣領。
“主子未發話,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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