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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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苦茶，飲了又飲；一箋心語，濕了又濕。時光荏苒，紅顔易逝。誰人伴我，月對鸾鏡？

暗香漸淡，隻有殘骸斷橋依稀尚在；漣漪無痕，隻剩一窗孤寂徹夜沉吟。想着昨天，想着從前，想着昔日斑斓今朝斑駁的倒戈流年，想着那些永不再複返的故人。心兒，一片凄涼。

是不是有些人，不論經曆多少風風雨雨。終究，也隻能是個渴求溫和，異常懷舊的孩子？所以才會不知深淺在萬水千山中跋涉，固執地停留在那漸行漸遠的過往？柔腸百結，難以釋懷。最後惟有，自圓其說。許是因為，生來就多愁善感吧！又或者，紛飛的枝葉，輾轉的落花。原本，就是一種涅槃重生的頹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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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岸堤，青煙袅繞；扁舟過處，半世飄零。萬丈紅塵，滾滾三千。究竟是怎樣不堪一擊的曾經滄海？無從臨摹，無以得知。一如，從來無人知曉。其實我隻是想要從觸手不及的夢境中，試圖尋求一個不藥而愈的奇迹。僅此，而已。

季風追趕，馬不停蹄。奪走了緊握在手心的華年，卻吹不散深鎖的眉彎。一直以為，回憶理應是人生一種無可替代的财富。不管何時何地憶起，都能嗅出陽光的味道月亮的光輝。譬如，暮色四合的小院，夏日午後淺唱低吟的蟬鳴。還有，冬夜暖黃的燈光。

然而此時此刻，心海城池，竟是此般貧乏枯竭。不可思議的，空洞茫然。伸出去的雙手，久久懸挂，慢慢落空。觸摸到的，除卻黯淡剝落的氣息。再也，别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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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一把傘，默默走上一程；燃一支煙，深深念想一次。輕翻生命的篇章，不要驚擾了這淺眠的午夜私語；屏住遊絲的呼吸，不要渲染了這清嘉的杯水承歡。任由流轉的光影，在飄浮淺陋的風塵中悠然起舞；琳琅繁華，在潮濕迷茫的眼眸裡悄然定格；記憶碎片，在纖細瘦弱的指尖下逐然消聲。

玉損花折淚空殘，丹青難畫舊時顔。倘若一切，真可颠覆重來。那麼能否允許我，用昏沉逝去的青春換回走過的滿地流蘇？以及烙印在靈魂深處，那份闊别經年的溫暖？而不是，回眸相望，滿目凝霜。人煙稀少，雜草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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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朦胧，花半開；色無顔，柔魂斷。整整攀枝蔓延了三季的相思，在這個蕭瑟的深秋。終究，還是在劫難逃。被一路呼嘯的北風凜冽，拉成了一抹瘦長的孤影。寂靜無聲，墜入塵埃。

而所有潛伏在心底的委屈與疲憊，也終是不堪重負。排山倒海，漫卷來襲。無力亦無心再去顧忌，愛情的孱弱到底是忍還是不忍更好。這一刻，隻想找個昏暗沉寂的荒野，将自己掩土深埋。以此決絕的方式，來了結思念所不能承受的剔骨之痛。

可是，赤足跋涉千山，尋遍所有可以去的地方。也沒有這樣一處角落，能寬容地敞開他哪怕隻是涼如寒冰的胸膛，接受這由姹紫嫣紅忽而轉為死灰枯竭的紅塵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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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煙波流轉；對岸，繁花三千；而我，絮語消沉。斷了線的思念，如同天邊懸挂的那一抹雲霞。時而黯淡，時而哭泣。一垂首，一低眉，全是無言的心傷與頹廢。

你留下的，除了蒼白零散的記憶碎片，再也沒有其他痕迹。黯黯憂愁，點點凄淚。縱然傷害一直存在，可我想你戀你，卻是不争的事實。此般熱忱，叫我如何能無動于衷，把還在滴血的傷口安然縫合？叫我又如何能呼風喚雨，将有過的昨天颠覆重來？

臨風而立，褪下僞裝的外衣，堅守在這個曾經載你前來的渡口。用祈求旭日東升的虔誠，等待着你的再次出現。你的消息你的身影，你的隻言片語。是不是還會從你存在的地方，緩緩馳來？然而等待與守望，它隻能是一種忽視了時間的煎熬。當出于禮節的問候，也成為了一道幻覺中的唯美風景線時。望不穿的秋水，看不透的遠古。一幕一幕，将心扉輕叩。在一聲滄桑的歎息之後，絕望湮滅。關于你我的故事，就這樣在千針穿心地沉默憑吊中，靈魂出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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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更短亭，翻過山去，越過嶺後。未知的旅程，會是怎樣的一番模樣呢？可是，孤獨人，孤獨心。也曾幻想過美好的我，終是敗給了時間。要在這裡，永遠止步。

她們都說，愛是恒久忍耐，愛是慈悲寬懷，愛是不計較公不公平，愛是經久不息的産物。可我終然，隻是個苟延殘喘的人。思念着你的心，是自私貪婪的。

其實，很早就知道。你的生活，你的生命，根本是排斥拒絕那些優柔寡歡的原分子的。隻是因為迷戀你的溫情，遲遲舍不得揮手道别。抱着愛一天就是兩個半天的心态，才得以斷斷續續離離合合曲曲折折磕磕碰碰走到如今。所以，那些無私崇高的理論，于我根本是觸手不及的遙遠。盡管，我也努力掙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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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境遷，再也留不住那些純真的笑顔。雲，自有雲恰好的寂寞；塵，亦有塵适當的歸依；悲歌，必有悲歌存在的意義。一笑無由，與我悲哀的文字，打馬而過的你。屬于心夢，屬于遠方，屬于春暖花開，屬于觸不可及。

做不到在愛情的國度，練就心如鏡台。不惹風煙，飄然升華的境界。隻好就此，沉默無言；各自流連。追随你的方向，呼喊你的名字。深夜靜默在窗前，輾轉難眠。你随同穿梭的時光一起，漸行漸遠。那一片自由明朗的天空。讓因我而走失了十月之久的陽光燦爛，重新将你的世界照耀。

至于我此生，也許都難以終止的思戀。就讓它，在流年心心複心心的碎碎念裡，逐日散落去經年的天涯，是一種破繭成蝶的，素顔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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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長奏，憂傷蔓延。熟悉的曲音，熟悉的背景，熟悉的回憶。以及，那份從未有過的惶恐和不安。縱橫交錯，淩亂了千思萬緒。不明白，匆促的時間一直消逝去。可是我，每當觸及與你有關的點滴時。腦海裡為何還是會情不自禁的，倒帶回放一些過往？那麼遠那麼近，那麼美而又那麼痛。

此時此刻，我朝思暮想的你，身處何方？與何人？當我忽然之間從夢中驚醒，尋遍了所有的角落，依然不見你那飄渺的身影時。我想我，于此以後，是再也無可逃離了。終究，還是要信服宿命，要去面對并且接受，也終于知道，那些深藏在心底沒有指望，猶如野草般瘋狂滋長的想念。原來，并非隻是一種沒有解藥的病疫。更是一宗，前世無力救贖，今生無能償還的劫。

心在黑夜下越來越清晰的痛楚，吞噬着空洞的靈魂。似乎，脈搏間的每一次跳動，僅僅隻是為了你而存在。這心心念，怎麼可以如此之重？于七月綿長繁密的雨絲裡，獨我堅守在原地，日夜臨摹你的容顔。将曾有過的一幕幕，不厭其煩重複串聯。 零散殘落的細枝末節，哪怕一夢千尋的你，就于近在眼前的咫尺裡，浪迹所謂的江湖；冷漠旁觀花落，靜看草長莺飛。因為，行到沉默之時。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原諒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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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裂的流年，雕刻的記憶。你爽朗的笑言，你壞壞的狡黠，你舉手投足間的灑脫自信，看不見絲毫憂愁的痕迹。就連眉眼唇角，也散發着明媚張揚的氣息。和蒼白乏味的我，似是兩個不能相互磨合的極限。惟有清淚萬千行，伴随着狂瀾不止的西風。一起飄灑，一起默默，為你祝福。爾後，憑借流星隕落時，稍縱即逝的一線弱光，跌跌撞撞，遷徙塵沙。

一個錯失，三世流轉。此去經年，你看天涯，我看你。縱然傷悲，卻如此平和。而我無從參照和預知的生命，要的就是爾等相安無事。于是，這份曾刻骨銘心的愛戀。就這樣，猶如風筝斷了線；就這樣，逐漸蕩出了視線；就這樣，永久飛去了天邊；就這樣，此後永不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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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一年年。月落星沉，朝夕相續。走筆随記，無題短句。如風的你，我們是否還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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