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九十年代的蘇北平原上,有一個極其普通的小村莊——陳樓村,這個故事的主人翁——陳雪鋒,就在這個小村裡長大。在他高考的前夕,遭遇了父親病逝、負債累累的家庭變故,于是讓他度日如年,随後彷徨與不幸如影随形,為了家人,為了實現對所愛姑娘的承諾,他開始和命運抗争、、、、、、
一
陳雪峰帶領着五百多個搶險人員在太子湖大堤上,堅守三天三夜,看着洪峰順利通過。他挪動着疲憊的身軀,下了大堤,走進帳篷,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手機,撥通了周靜的電話問:“老婆,媽怎麼樣了?”,周靜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說:“雪峰,不要難過,媽,媽在當天晚上就走了,她走得很安詳。”
陳雪峰感到天地在旋轉,他伸手扶着帳篷,強忍着悲痛,随後雙膝跪在泥濘的大堤之下,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流了下來,向着家的方向,磕了四個頭。
身旁的工作人員,都眼含熱淚把陳雪峰從泥濘中攙扶了起來,然後安慰着說:“總指揮,要麼你回去吧?”
陳雪峰一邊擺了擺手,一邊坐下,用低低的聲音說:“我母親會理解的。”
陳雪峰在抗洪一線整整堅守了二十五天,當他趕回到家的時候,他的母親已在周靜的安排下,被安葬在他父親的墓地。
他來不及休息,在妹妹陳雪芹的陪伴下,趕到了他母親的墓地。陳雪峰跪在父母的墳前,雙手捶打着自己的前胸,泣不成聲。身旁的妹妹陳雪芹上前緊緊地摟着陳雪峰,聲淚俱下地說:“哥,你不要難過了,媽在彌留時,喊着你的名字,清醒時,又叮囑我不要告訴你,她不怪你,哥、、、、、、”
“媽,原諒兒子的不孝,臨終時,兒子沒有陪在您的身旁,媽啊,你要是等我回來,那多好啊,媽、、、、、、”陳雪峰在悲傷中,暈了過去。
陳雪芹一邊摟着昏迷過去的陳雪峰,一邊呼喊着:“哥,你不要吓我啊,哥,你醒醒、、、、、、”
過了好一會,陳雪峰慢慢醒了過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在雪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這時唐大武和唐紅霞跑了過來,看着臉色蠟黃的陳雪峰,大武蹲下身子,要馱他走。陳雪峰伸手拉起大武,擺了擺手說:“我沒事,感謝你啊,大武哥,我聽雪芹說,媽的事上,你們幫 了不少忙。”
唐大武伸手攙扶着陳雪峰,眼裡噙滿淚水說:“雪峰,不要這麼說,你我是兄弟,這是應該的。”
陳雪峰在田頭坐了一會兒,謝絕了唐大武,挽留他在家吃中飯的邀請,坐車就趕回了市裡。
陳雪峰因勞累,再加上母親病危時,沒能趕到身邊,沒有盡一個做兒子的孝道,他深感自責,随後病倒在家裡。
在陳雪峰生病期間,他六歲的女兒凡凡,每天就像一個開心果,圍繞在他的床邊,一時拿着毛巾,幫他擦擦汗,一時拿來水果,喂給陳雪峰吃。
在女兒凡凡和老婆周靜的細心照顧下,陳雪峰慢慢地從母親離世的自責走了出來。
就在陳雪峰準備上班的前一天,在周靜的組織下,他們一家三口人,開着車去了郊外。看着女兒高興的樣子,周靜依靠在陳雪峰的肩膀上說:“雪峰,回學校教書吧,我就想過這樣的日子。”
陳雪峰輕輕地拍了拍周靜的肩膀說:“我答應你,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就回家來,陪你和女兒。”
說完,陳雪峰離開周靜,笑着向在河邊玩耍的女兒凡凡走去。
二
當天晚上,當周靜三口回到家裡,已經升為副省長的父親周軍從一百多公裡外的省城也趕了回來,在廚房做飯的不是家裡的保姆秦阿姨,是她的媽媽顧梅。
凡凡高興地摟着周軍問:“外公,你怎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周軍一邊微笑着,一邊抱起凡凡說:“乖,外公也想凡凡啊。”
“怎麼了,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啊?二位領導都回來了,”周靜進了廚房問。
顧梅轉頭看了看周靜說:“你就不要忙了,趕緊收拾一下,準備吃飯吧。”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周靜一邊洗手,一邊問。
“老周啊,吃飯了,”顧梅一邊喊,一邊說:“我中午就回來了,你爸下午剛到,聽秦阿姨說你們出去玩了,就沒有給你們打電話。”
“秦阿姨人呢?”周靜洗完手問。
顧梅一邊從腰間解下圍裙,一邊說:“我給她放了假,回去休息兩天。”
吃過飯後,大家坐在客廳裡閑聊一會,凡凡想睡覺,周靜帶着凡凡去洗完澡,看着她睡着了,剛走出房間,顧梅向她招了招手說:“下來,我們開個家庭會。”
周軍看着周靜坐下,随後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說:“在單位開會,回來還開會,你就不嫌煩啊。一家人,好長時間沒有聚一起了,今天我和你媽回來,一家人聚一聚,另外想跟你們商量兩件事,第一,市裡把雪峰的抗洪事迹,報道省政府,政府準備給予通報嘉獎。還有啊,這次省裡準備安排一批年輕,有擔當的基礎幹部到中央黨校去脫産學習,我想讓雪峰這次過去。第二,我已經去省政府工作兩個多月了,你媽也調到省軍區總院去了,你們也準備一下,搬到省城去吧,不能老住着這套房子,影響不好。”
周靜看了看身旁的陳雪峰,随後望着周軍說:“爸,我們不給你們去省城了,我們搬出去住。”
周軍看了看陳雪峰問:“雪峰,你的意見呢?”
“爸,我同意周靜的意見,關于去中央黨校學習的事,我看就算了吧,我想、、、、、、”陳雪峰還沒有說完,就被顧梅給打斷了。
“你們倆不要一唱一和的,這沒有商量餘地,為了凡凡的未來,你們必須去省城,”顧梅斬釘截鐵地說。
周軍剛要說話,顧梅擺了擺手,接着說:“還有,雪峰,你怎麼了,多少人就是一輩子,也等不到這個機會,你還要放棄,我說,你這個孩子,是不是抗洪給抗傻了。”
“你,冷靜一下,一家人閑聊嗎,随便發表意見,”周軍趕緊補充幾句,緩和了一下局面。
陳雪峰看了看顧梅,笑了笑說:“媽,你聽我給你解釋。”
“你解釋什麼啊,你要做我的女婿,就要趕緊放棄這些小農意識,跟上我們的步伐,這可是我的底線,”顧梅用手拍着面前的茶幾說道。
坐在陳雪峰身旁的周靜“嗖”地站了起來說:“媽,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告訴你們,我從來沒有因你們而感到榮耀過。我們就想過一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怎麼了,到你那,就成小農意識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看你,胸無大志,狹隘,可笑,”顧梅指着周靜訓斥道。
此刻周軍站了起來,大聲說:“都不要說了,一家人閑聊,火藥味這麼足,想幹什麼啊?”
三
當天晚上,一家人不歡而散。事後,陳雪峰給周軍打了電話,他解釋了不去黨校學習的原因。
陳雪峰說,他的性格不适合當官,因為他看不了老百姓受罪,受委屈。這樣老是得罪人,形成對立局面,不利于團結,對工作不利。他的理想就是去學校教書,陪伴家人,過平平凡凡的日子。當提及他母親離世,他沒有在身旁時,陳雪峰非常悲傷,他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已的,希望周軍能理解他。
周軍聽完之後,稍微停頓了一小會,随後語重心長地說:“孩子,自古以來,忠孝不可兩全,我尊重你的意見。你媽說什麼,也不要往心裡去,在她的心裡,衡量一個男人的标準,是社會地位。”
周靜還在市醫院工作,他們一家三口搬出了市委大院,住進了離市醫院不遠的一個居民小區。
陳雪峰也回歸到了日常工作中,為了盡快摸清愛民醫院的相關情況,他找到縣衛生局局長丁鋒。
當陳雪峰問及關于五年前,一個叫夏翠娥的老人孫子相關問題時,丁局長顯得非常緊張。他沉默了好一會說:“陳縣長,五年前我在下面做鎮長,關于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
“那我問你,當時的衛生局局長是誰?”陳雪峰看着丁鋒問道。
丁鋒不假思索地說:“俞莉,就是現在國土資源局局長,也是愛民醫院葛軍院長的老婆。”
陳雪峰起身離開辦公桌,走到窗前,一邊左右活動着腰,一邊問:“醫院融資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丁鋒站了起來,走到陳雪峰的身旁說:“陳縣長,情況非常複雜,再加上醫院院長葛軍及不配合,工作起來有難度。”
“他為什麼不配合?”陳雪峰若有所思,問身旁的丁鋒。
丁鋒無可奈何地說:“如果不走司法程序,想把醫院的債務弄清楚,非常難,一是工作量大,十幾年了,二是葛軍根本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啊。”
陳雪峰轉身坐到椅子上說:“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了,另外,你幫我查一下,當時給老太太孫子看病的醫生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手機号碼是多少?”
看着衛生局局長丁鋒離開後,陳雪峰拿起筆,寫下了“葛軍”的名字,随後他去了紅新社區,在一排還沒有拆遷的農家院子裡,見到了夏翠娥老人。
老人告訴陳雪峰,她的腿就是葛軍安排人打的,還說她的孫子是被害死的。通過夏翠娥老人,陳雪峰了解到了,當時給她孫子治病的醫生叫陸兵,在縣城淮海路上開了一家私人診所。
随後,陳雪峰趕到淮海路,在陸兵的診所見到了他,當陳雪峰問到五年前夏翠娥老人孫子的事時,陸兵很不耐煩地說:“陳縣長,怎麼了,不是結案了,就是一起普通的醫療事故嗎?我也被罰款了,還要我怎麼樣啊?”
陳雪峰看也問不出什麼,就離開了陸兵的診所。下午五點,陳雪峰走進縣委書記宣文龍的辦公室,提出要司法介入,處理愛民醫院融資問題,順便他将關于夏翠娥老人孫子的事,也說了一遍。
宣書記笑了笑問:“陳縣長,那你怎麼看呢?”
“宣書記,非法融資,孩子無故死亡,這些問題都指向愛民醫院,必須要核實清楚,所以我建議啟動司法程序,對醫院債務進行一次徹查,”陳雪峰說完,看着縣委書記宣文龍。
這時宣文龍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陳雪峰問:“宣書記,你什麼意見?,宣書記?”
“唉、唉”宣文龍趕緊一邊答應着,一邊微笑着說:“我在考慮你的提議,好的,關于司法介入,我沒意見,可不能操之過急啊,我們還是開常委會讨論一下吧,葛軍可是省人大代表啊。”
晚上,陳雪峰因為招待從浙江來考察的客商,很晚了才回到宿舍。因為喝了不少酒,渾身感到燥熱,他準備沖把澡再睡。于是脫了外套,走進衛生間,當他打開衛生間的燈,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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