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俗格格不入又同流合污?#人人能科普,處處有新知#·1·,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與世俗格格不入又同流合污?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人人能科普,處處有新知#
·1·
去老丁家裡做客,剛放下果籃,他就招呼我去幫忙,說廚房的水池裡養着兩條魚,讓我去比一下哪條魚長得更帥。
我一臉詫異地問:“然後呢?”
他停下了正在切菜的手,然後用刀擋住一隻眼睛,怪笑着說:“嘿嘿,長得帥的就是今天的下酒菜!”
提起老丁,我的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形容詞是“俗不可耐”。
作為一個教古代漢語的大學教授,他最喜歡聊的話題居然是催婚、催生、催買房子。他生平最大的願望是開個店,左邊保媒拉纖,右邊房産中介。為此他說過一句“名言”:“但凡勸人不上學去打工的,或者勸人不結婚、不買房、不生娃就在一起過日子的,都有問題,不管是以‘為你好’或者‘我愛你’的名義,還是以文藝或者自由的名義。”
除了話題俗,他的喜好也俗。他喜歡看低俗的言情小說,不喜歡木心的詩,也沒看過三毛的故事。他最喜歡聽東北二人轉和老調梆子,對一群人端坐着聽的那種音樂演奏會根本提不起興趣,也不會關心波伏娃瞧不瞧得起男人。
他的衣着打扮也很俗:一旦收起了笑,就像是煩人的教務處主任;一不小心笑歪了嘴,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最叫人難忘的是去年獻血。他跟護士說抽200毫升,結果抽到90毫升的時候,他覺得不舒服,哭着喊着說:“哎呀,我怕是不行了,我怕是要死了”,然後求着護士小姐:“快啊,快給我打回去!”
可盡管如此,所有熟悉老丁的人又會覺得:他俗得讓人服氣!
他能把枯燥的古代漢語課講出開麻将館的味道,所以他的公開課常常被學生們圍得水洩不通。
他能從低俗的言情小說中總結出人性的種種,然後還寫進論文裡發表了,并且獲獎了。
他拜了專業的老調梆子演員為老師,然後在民俗比賽中的表現不亞于專業選手。
他不怕吵鬧,逢年過節去看二人轉節目,一看就是一整天;他也不怕獨處,跟自己的鞋子也能聊一個下午。
那天吃飯的時候,我問他:“作為一位大學教授,你這麼俗氣就不怕被學生們笑話嗎?”
他用力地吸着螺蛳說:“他們怎麼看我是他們的事,又不是我的事。再說了,不被人笑話就脫俗了?”說完換了一顆螺蛳接着吸,然後冷不丁地補了一句:“來來來,告訴我,都有誰笑話我了?我保證不打死他。”
真正高級的個性是,既能和這個世界抱作一團,也能自己一個人玩。
這樣的人能夠坦然地活在這個鬧哄哄的世界裡,不裝腔作勢,不裝神弄鬼;在自己專業的領域内優秀而且迷人,在其他方面可愛得像個小朋友;理智成熟,并且童心未泯。
如果他的心裡真的住着一個俗人,他敢把他放出來,讓自己和周圍的人都能看見。
那麼你呢?
年紀輕輕就覺得“衆人皆醉,唯我獨醒”,對世界的看法比那些人生已經失敗了的老年人還要滄桑,比那些未經世事的小孩子還要幼稚,就好像自己降落到了錯誤的星球。
你在一片熱鬧的環境中裝得極其冷靜和高傲,然後在一片靜寂中想方設法地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來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
你不屑于金錢和名利,把賺錢當作肮髒的事情,反倒認為窮值得驕傲,結果是你在物質世界裡活得極其窘迫。
你不屑于交際和攀談,認為人情世故都是假的,認為跟人交流就是表演,結果你在能說會道的人面前輸得體無完膚。
于是,你在白天時正襟危坐,在晚上感歎“人間不值得”。
可問題是,你從未被朋友背叛,卻認定了友情是“虛頭巴腦的東西”;你從未感受過社交的樂趣,就斷定了社交“不過是一群人假兮兮、鬧哄哄”;你從未吃過辛苦賺錢的苦頭,卻對金錢滿是鄙夷;你從未全情投入地愛過,就認定了愛情不過是一場表演。
《殺破狼》中有一段非常精彩的話:
沒經手照料過重病垂死之人,還以為自己身上蹭破的皮是重傷;沒灌一口黃沙礫礫,總覺得金戈鐵馬隻是個威風凜凜的影子;沒有吃糠咽菜過,民生多艱不也是無病呻吟嗎?
我不是勸你庸俗,而是勸你不要因為抗拒庸俗而背上僞裝的沉重代價。因為高雅有高雅的成本,庸俗有庸俗的收益。
我隻是替你擔心,怕你抗拒庸俗的行為實際上是在逃避真實的生活,怕你因為僞裝的時間太長而變成了一個不快樂的自己,或者一個高仿的别人。
生而為人,要麼就努力到能力出衆,要麼就懶得樂天知命。最怕你是見識打開了,可努力又跟不上;骨子裡清高至極,性格上又軟弱無比。
結果是,比真本事的時候頂不上去,該斷舍離的時候又放不下,應該使使巧勁兒的時候偏要一根筋,本該用笨功夫的時候卻在遊戲人間。
哦,對了。
真正無憂無慮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得了失心瘋,一種是大徹大悟。從這個角度來說,真是辛苦了沒有傻透、也沒活明白的俗人。
·2·
突然想起了木子小姐,以及她那句可愛的自嘲:“在‘好看的窮人’和‘長得醜的有錢人’這兩個投胎選項中,我成功地選擇了‘長得醜的窮人’這個選項。”
剛去上海念書的時候,木子小姐就像是一隻不會狩獵的食草動物被送到了荒野裡。她的普通話非常不标準,外在形象也近乎糟糕。
那時的她非常“小氣”,寝室聚餐,她一次都沒參加過,除了怕浪費錢,還因為表達能力、穿着打扮上的差距太過明顯;而且非常清高,她容不得一點點的瞧不起,也吃不了一點兒虧。
如果有人半個小時才回她的消息,就算她是第一時間看到了,也會等半個小時才回複。
她每天都是争分奪秒地學習、風風火火地做兼職,看起來比校長還忙。
可即便是每年都拿全額獎學金,即便每天都在忙着賺錢,她的腦子裡始終都有一根繃得緊緊的弦。這根弦讓她不敢休息,不敢戀愛,不敢跟人套近乎。
這根弦始終在提醒着她:那個父母是達官顯貴的,将來會去接手家族生意;那個家境富裕的,畢業了就能直接去知名證券公司工作;就連那個沒能考上大學的,早早地在老家買了二套房……而自己隻是一個邊陲小鎮上的、又醜又窮的小姑娘。
她人生的轉折點發生在大二那年的暑假,因為要留在上海做兼職,就和一個陌生女孩合租了一套房子。結果發現,那女孩比自己還要孤僻,她從不接受木子小姐分享的任何食物,也不接受任何的逛街、看電影、吃飯的邀約,每天回來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某天夜裡,她被女孩連續的咳嗽聲吵醒了,就拿出止咳糖漿去敲門,結果那個女生眉頭緊鎖地回複了一句“不用了”,就把房門關上了。
“那一刻的感覺很奇妙,”木子小姐回憶說,“曾經覺得這種拒絕非常正常,但在這一刻意識到有多麼不對勁兒。就像是一隻躍出了魚缸的魚,突然看見自己被關在裡面。”
她想到了自己拒絕室友時的擰巴表情,想起了自己排斥聚會所采取的不當措辭,想到了自己把那個說話聲音最大的室友歸類為“故意針對自己”的小人心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奉行的原則,其實隻是在惡意地猜測别人;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獨立,其實隻是拒絕改變、拒絕感動。
所以,本來想和生活相敬如賓,結果變成了相敬如“冰”。
後來的木子小姐變了。
她依舊很貪,依然忙着賺錢,忙着變厲害,但她收起了冷若冰霜的性格和咄咄逼人的氣勢,表現得越發從容,俗得不剩一點兒仙氣。
再回想起大學時的焦躁和窘迫,她笑着說:“那時的我以為‘酷’就是‘不怕得罪人’,以為‘做自己’就是‘什麼虧都不能吃’。現在完全不會了,就算對方講了我反對的觀點,我也會做出極力認同的表情來;就算客人講了再爛的笑話,我都能笑出眼淚來;就算老闆布置了無比麻煩的事情給我,我也能忍住脾氣做完……我可以不為五鬥米折腰,但我絕對不可以不為房貸、車貸以及購物清單折腰。”
成熟的表現之一就是,收起了橫沖直撞的情懷,讓自己的底線和原則富有彈性,并與生活的條條框框和平共處。
當然了,我不是勸你圓滑世故,而是想提醒你,活在人群裡,即使處處受限,時時不自由,也确實有它的迫不得已之處。
比如“合群”。你不用刻意追求合群,但也不必刻意遠離人群。尤其是當你不知道怎麼走的時候,最好的選擇可能就是先跟着大多數人一起走。
比如“金錢”。金錢有它肮髒的一面,但金錢也确實有不言而喻的重要性。就像毛姆在《人性的枷鎖》中所說:“人追求的當然不是财富,但必須要有足以維持尊嚴的生活,使自己能夠不受阻撓地工作,能夠慷慨,能夠爽朗,能夠獨立。”
我知道,你仙氣十足,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嘗一嘗人間煙火。畢竟啊,仙氣不能解饞,也不頂餓。
社會規則不是洪水猛獸,人際交往也不是天災人禍,它們不是為了折磨和懲罰你的,它還能教會你克制、清醒、溫柔、善良和愛。
所以,不要把自己歸類為纖塵不染的寶玉,也不要縱容自己變成扶不上牆的爛泥,而是假設自己是一棵有靈魂的種子。
也不要讓自己變成一頭疏避人群的野獸,然後用偏激和憤怒來飼育自己的懦弱,而是原諒自己本就是俗人一個。
功利世界的殘酷性就體現在這裡:給了一些人與實力不相配的驕傲,讓他們把團隊精神當作弱智,把窮困潦倒當作品行高潔,把被人幫助視作侮辱,把特立獨行當作原則。
但是,人總得成長,當你被人溫柔地對待過,也被深深地傷害過;當你見識了人生的諸多幸事,也親曆了萬般無奈,你的偏執和鋒利就應該收斂一些,并且試着理解和自洽。
你就該明白:自己不是來拯救地球的,而是來适應世界的。
呐,長得不好看的水果,請努力讓自己甜一點兒吧!
·3·
聽過這樣一個故事。
一位中國學者去德國留學,租房的下水道堵了,他就請了一位德國工人。工人鑽入下水道梳理的過程中,學者就在一旁看書。
突然,下水道裡的工人問他:“先生,不好意思打攪一下,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我們德國有一半的哲學家認為孔子最偉大,另一半則認為莊子最偉大。您能否告訴我,他們倆的區别嗎?”
學者一下子懵了,他說:“這不是我的專業……額,你是一位下水道梳理工人,怎麼會問這麼高深的哲學問題?”
工人笑着說:“當我在黑暗而又肮髒的下水道裡工作時,我會回味着黑格爾的哲學,這時候,連污水都會變得美好起來。”
工作可能會低入塵埃,但靈魂可以漫步雲端。人俗氣的地方不在出身,不在職業,而在心态和觀念。
如果你的工作很沉悶、瑣碎、無聊、辛苦,但能為你帶來較高的收入,那就應該珍惜,因為它能撐起你的生活,讓你有機會去做那些你想做的事情。
試想一下,如果每個人都選擇了有趣的、體面的工作,那麼世上就不會出現建築工人、環衛工人,也不會出現牙醫、會計和火葬場的工作人員。
但是,在沉悶的工作之餘,每個人都可以去做那些自己喜歡的事。比如,建築工人可以在空閑時捏他的泥人,牙醫可以成為出色的詩人,而下水道疏通工人可以成為優秀的哲學家。
經常聽到有人說,“所謂生活,就是和喜歡的一切在一起”。我想說的是,這絕對不是生活,更像是理想。
現實的生活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内去追求喜歡的一切,同時還需要耐心忍受讨厭的種種。
比如,你無力拯救瀕臨滅絕的生物,但你可以拒絕購買珍貴動物制品;你無法幫助每一個失學兒童走進教室,但你可以努力讓自己天天向上;你無法判斷乞讨者是不是騙子,無力甄别摔倒的老人會不會訛你,但你可以選擇找人幫忙或者用錄像證明。
你無法決定誰能留在身邊,但如果遇到了聊得來的伴兒,你能真心實意地和他同行;如果慢慢發現是合不來的人,你也能坦蕩地說一句“慢走不送”。
畢竟,你的能力有限,真心也有限;畢竟,你隻是一個俗人,不用為難自己。
令人厭惡的俗,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既欣賞不了生活的美,也忍受不了世界的醜。一邊羨慕熱鬧,一邊蔑視社交;一邊羨慕自由,一邊蔑視規則。
是見風使舵,是見利忘義。面對強勢時退一步,變得阿谀奉承;面對弱勢時進一步,變得刁鑽刻薄。
是從來不去面對真正的自己。渴望世俗成功,但又擔心自己做不到,所以說“算了”;想說服自己接受平凡,但實在不甘心做給别人鼓掌的人,所以說“沒什麼了不起”。
叫人喜歡的俗,是心裡心外都沒有惡意,是生活中熱熱鬧鬧,良心上清清白白。
是雖也遊戲人間,但不沉迷;雖也雄心萬丈,但不投機;雖也欲望纏身,但不放縱。
希望你在最終變成一個正襟危坐的不可愛大人之前,多擁有一些讓自己開心得一塌糊塗的庸俗回憶。也希望你在最終變成一個逆來順受的群衆演員時,還能坦然地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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