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及藝術研究》

思源緻遠——“雙一流”大學

文化建設專項扶持計劃叢書

王琦 著

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

本書從程及的生活經曆着手，以他的藝術作品(包括水彩畫、速寫、水墨小品、書法等)及藝術思想為研究對象，探究他不同時期作品的特征及内在形成原因，重點研究其最具特色的“中西融合、自成一家”的水彩畫作品和具有中華民族文化底蘊的獨特畫風，同時介紹了程及“我用我法”的藝術創作特點。通過對以上内容的研究，本書提出了一些關于中西方藝術交流與融合、程及藝術創作與社會及公衆之間的關系等方面的新的思考。

有這樣一位畫家，他把中國文化的氣質、精神、格調帶進了西方文化，走出了寓中于西的一條道路。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美國著名作家賽珍珠（Pearl S. Buck）曾盛贊他為“世上罕有的藝術家”，并稱他“是屬于世界的”。

他就是程及。

人物簡介

程及，江蘇無錫人，出生于1912年，是最早向西方傳遞東方中國美術信息的先輩之一。他于1942年在上海舉辦個人水彩畫展，出版《程及水彩畫集》，1947年應邀赴美國做文化交流，1949年加入美國水彩畫協會, 1954年受聘于美國國立藝術學院，1964年又當選為美國國立藝術學院院士。其作品被珍藏于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及美國多個州的博物館，如賓夕法尼亞州、康涅狄格州、佛羅裡達州、緬因州、得克薩斯州、 加利福尼亞州等地的博物館。程及一生共獲得各類榮譽獎章50餘枚。

①

程及是最早向西方傳遞東方中國美術信息的先輩之一。1947年，程及應當時的國際學生救濟署秘書長邀請到美國進修并舉辦畫展,傳播東方文化。這一年成為程及藝術道路上的轉折點。

受邀赴美（1947年）

程及與所有海外華人畫家一樣，在另一種不同于中國的文化環境中生存，體驗了生活的艱辛；他也和所有在美國空氣裡呼吸的華人畫家一樣，思考着适應新環境的創作内容和審美方向。

在美國紐約新文化、新藝術潮流蓬勃發展的20世紀50—60年代，繪畫藝術領域充斥着新、舊的不同觀點的碰撞，關于繪畫的形式和内容，一時争論紛紛。似是而非，似非而是，不安定、不平衡、兩極性的說辭也時有顯現，他都參與着，思考着。

程及在繪畫藝術上的造詣顯然是他廣泛涉獵多個藝術領域的結果，而在水彩畫領域，他更是融合中西方特點，博釆各家所長。年輕時，他既受中國傳統書畫啟蒙，又受莫奈、塞尚等印象派和後期印象派大師影響。筆觸恣肆、用色豐富的凡·高是他的學習楷模。

《向日葵》（1990）

20世紀40年代在上海隻能看到凡•高的一些經典作品複制品，而到美國後，他有機會在凡•高、莫奈的許多原作前仔細觀賞，每每流連忘返。初到美國，觀摩了許多歐美繪畫作品後，他想把學到的東西帶回中國去，但後來由于情況發生變化，他決心留在美國, 把中國水墨畫、書法的特色與西洋水彩畫、油畫的技法結合起來。正如黃賓虹先生所說：“事貴善因，亦貴善變。”他在美國向西方觀衆展現中西藝術焰于一爐的圖畫。

②

程及畫畫不僅用中國的宣紙、中國的毛筆，還兼用西方的顔料、西方的畫筆，将中國水墨畫、水彩畫的特點與西洋水彩畫、油畫的技法結合起來，創造着詩意，營造着畫境。他常外出寫生，積累素材，靈感一來， 便下筆作畫。他畫印象、畫感情，有時也寫真、畫實。他偏好長卷和立軸，很少用正方形畫布，從而使畫面更開闊，更有氣勢。他獨辟蹊徑，開創了自己的畫風。他不屬于任何畫派，他是繪畫天地裡的獨行俠。

《故宮夾弄》（1973年）

有一個時期，他愛在畫作上蓋“我用我法”這個印章。問他這個“法”是什麼法，他說：“我法無法，無法生法，法生萬法。”

“我用我法”章

程及的“法”是在長年累月的不倦摸索中找到的，是他在藝術天地裡孤寂而執着的耕耘中找到的。作為畫家，開畫展、獲獎或是給讀者在自己的畫冊上簽字時，他的四周有過短暫的熱鬧。一年中，他更多的時間 是把自己關在畫室裡，苦思冥想，調配顔色，撕掉或團攏一張張不理想的初稿。正如畢加索曾說：“一幅畫 是許多次破壞的總結果……不是預先考慮出和固定下來的。當人們在它上面工作時，正像思想那樣，它也在同樣程度地變化着。當人開始一張畫作時，常會有些美好的發現，但人須對它們警惕，有時需多次毀壞這幅畫，多次加工。每一次藝術家毀棄一個美的發現時，他并不是真正地壓抑它，而是把它改造、緊湊， 使它更本質些。”

③

賽珍珠曾贊美程及，說“他是屬于世界的”。程及，這位當代藝術大師，今天确實不僅屬于中國，而且也屬于世界。

程及與賽珍珠女士合影（1966）

2000年6月，法國凡爾賽宮舉辦了一場程及的畫展。由于程及全力探索、創新和發展水彩畫，加之其獨創的技法和不同凡響的藝術魅力，他的水彩畫獨樹一幟，享譽世界畫壇。卓越的藝術成就使他于1964年便當選為紐約國立設計學院院士，他是當時獲得該院終身院士榮譽的唯一的華裔。程及既是紐約國立設計學院終身院士，也是美國水彩學會理事、紐約全美藝術會理事、“金鑰匙”榮譽市民……受到了世界藝壇大家和著名人士由衷的推崇和高度評價。

從一位初露頭角的畫師到享譽世界的大師，從大洋彼岸的遊子到全美藝術界的焦點，從東方的明月到世界的巨星，他實現了，他成功了，這是中國人民的驕傲。文壇巨匠鄭振铎曾這樣高度評價程及：“獨有遠見的特識，不避艱苦，專習西洋畫。衆醉獨醒，誠可謂為豪傑之士也。”程及在水彩畫領域開創了新風，他的創新精神和技法成就更啟發了同時代的許多畫家。

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應邀訪華，中美交往的大門重新打開。同年，程及帶着他的作品和畫冊在旅美25年後第一次回到中國，帶來了華人藝術家在跨文化語境中探索出的最新成果。

接着，1974年，程及回美國出版了素描集《回家行》。此事推動了為中美文化的進一 步交流。改革開放後，國内水彩畫界正為傳統水彩畫的發展問題所困擾，值此期間，程及幾次往返于中美兩地，他的作品和畫冊、畫片成為國内畫界的一個關注點，成為了解西方繪畫新發展的重要媒介，他對改革開放後中國水彩畫的發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天壇》（選自《回家行》）

程及的繪畫成就曾引得張大千不遠千裡親自造訪，也讓文學名家賽珍珠為其撰文稱頌。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李政道先生在看了程及的作品後題詞稱贊其“妙筆神畫”。

李政道題詞（2009年）

程及能取得如此卓越的藝術成就，形成如此之影響，絕不是出于偶然。他敏銳地順應了曆史和藝術發展的趨勢，積極适應大衆審美觀念與藝術趣味的變化，同時又沒有忘記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對于中華民族的傳統有着精當的判斷與選擇，對于西方藝術也有着适宜的擇取與消化。他尤能充分發揮個人的長處并在取他人之長中完善自己的藝術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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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琦，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人文藝術研究院副研究員、碩士生導師、繪畫輔修專業負責人，上海交通大學教工書畫協會會長，上海交通大學中日國際美術教育研究中心副主任，上海民進開明畫院副秘書長，曾任職上海交通大學媒體與設計學院、程及美術館。榮獲上海交通大學2019年“教書育人獎”個人三等獎，首屆上海市學校美育實踐魅力系列魅力教師提名獎。

資料：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

編輯：沈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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