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的“博物館”物品不多,卻是家庭生活軌迹的縮影,也是她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博物館以其豐富的曆史承載、文化傳遞、藝術展示、科技含量為世人所矚目,令參觀者流連忘返、回味無窮。對于普通百姓來說,能否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博物館”呢?前些天,同學朱玲約了三五好友去她家品茶。兼具設計師眼光和能工巧匠特質的她, 用負水壓防水防潮塗料把在松江别墅的半地下室布置成了“家庭博物館”,令我大開眼界。
房間中央擺放着兩隻四面玻璃的展櫃,一眼能望到裡面挂着以精湛工藝聞名的老上海服飾。她如數家珍地告訴我,這些是她母親“鴻翔公司”的緞子旗袍和“上海時裝公司”的海虎絨派克大衣,父親“培羅蒙”的淺灰色海派西服和“第一百貨”的深藏青呢中山裝,以及“盛錫福”的禮帽,還有自己兒時的“向陽婦女兒童用品商店”大紅色面料的黑色童裝毛領呢大衣。有的衣服已過了半個世紀,十多年前,朱玲找到專門的洗染店,花費不菲對它們洗燙修複,基本恢複了原樣。緊貼底層的是20厘米大小的深棕色牛皮箱,上面的針腳和鎖扣細膩精緻,這是她母親上世紀60年代赴杭州屏風山工人療養院時,她父親給母親的禮物。另一隻玻璃櫃裡是她從世界各地淘來的各式漂亮帽子,居然還有一頂行走起來會搖曳的羽毛帽。
東牆是老物件展示,中央一張五屏清式紅木榻床可謂鎮“館”之寶,朱玲說這是她很早在舊貨市場淘來的,上方挂有海派名畫家萬綠叢中牡丹紅的“花開富貴”畫, 左右兩側紅木八仙桌上分别放着木質外罩的“蝴蝶牌”手搖縫紉機、外網稀疏的老式“華生牌”台扇、香槟色“三五牌”台鐘、經典“紅燈牌”電子管收音機、大紅外殼的12英寸“松下”黑白電視機,這些都是她父母的遺物,還有一架自己用過的16貝司“百樂牌”兒童手風琴。靠牆角是動遷時從老房帶來的寬寬的木樓梯,是家人生活和她成長的見證,上面挂有老宅的門牌号,斑駁有滄桑感。牆上則挂着微微泛黃的她父親滬江大學畢業證書,以及自己和老公、孩子所擁有的多枚名校校徽,告訴我們這是一個書香人家。
西牆一隻玻璃櫃裡擺滿了她精挑細選來的世界各地旅遊紀念品,材質大多為瓷器、青銅、木質、樹脂和泥塑。英式骨瓷茶具、加拿大楓葉杯、澳大利亞考拉盤、捷克水晶杯,冰島北極熊和丹麥小美人魚塑像,瑞典達拉木馬、荷蘭木鞋及俄羅斯木套娃,意大利比薩斜塔和法國埃菲爾鐵塔擺件,比利時撒尿小童、波蘭鹽燈、迪拜阿拉丁神燈、日本人偶娃娃、印度人象頭神……她滔滔不絕地講述這些紀念品的來曆,指着與進博會南非館造型相同的面具說,這隻有别于旅遊市場上形象怪異的竹刻面具是在約翰内斯堡機場俘獲到的,當時即将“空手”離開南非,那一刻真是如獲至寶;接着,她拿出泰國的哈努曼(猴王)擺件說,當時泰國滿大街都是大象紀念品,從曼谷到芭提雅一路煞費苦心尋找,最後才在皇家免稅市場将泰國國粹孔劇中一号人物收入囊中。另一隻玻璃櫃擺放的是台北故宮博物院翠玉白菜、西安博物院唐小西、甯夏賀蘭石、無錫大阿福,北京奧運會福娃、上海世博會海寶等等。這是朱玲退休後踏上“行萬裡路”的見證,每一件紀念品都是各地曆史文化的最佳載體和設計美感的藝術展示,伴随着自己一段人生旅程的回憶,看到它們,仿佛又身臨其境,回想起旅途點點滴滴。
另一玻璃櫃上半部有她先生出版的精品書和兒子奧賽獲獎證書,下半部是她二十年前在東方商廈花了1000多元購來的台式青銅編鐘擺件, 還有十年前在蘇州博物館特價買回的“郎世甯牡丹”雙面繡小屏風,精美典雅。
這是屬于朱玲家特有的“博物館”。物品不多,卻是一個家庭生活軌迹的縮影;物品不昂貴,卻見證了近百年上海民族工業的曆史;物品不齊全,卻是她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是時候也給我自己打造一個家庭博物館了。(劉玲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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