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一些資料,發現一個新情況。這就是,有的原來是頑固站在西方資産階級經濟學理論立場上的學者(我不認為應該稱他們為經濟學家),現在突然表現為對國家的一些經濟方面的決策表示了支持,甚至為當下中國經濟的形勢唱了不少喜歌。但是,在他們的支持與喜歌聲中,其中的主要旋律和譜系,卻依然是西方資産階級經濟學的理論或者觀點。這種現象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
例如,有位馬姓學者,在過去的一些文章裡,表示過堅決要對國有企業動刀子的。現在他對于國有企業,不再說什麼話了。他現在開始說,我們現在的經濟對策都是很正确的,是有道理的。但是在當下的經濟政策中,馬學者對于國有企業在當前的經濟建設與發展中到底在起什麼作用,卻是閉口不談。這一點至少在表明,他當初對于要對國有企業動刀子的觀點可能并沒有改變。所以他在今天的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的國有企業的作用隻能閉口不談。
最近,看到一個建在香港的電視台,播放了一位主持人與這位馬學者的對話,馬學者在對話中說,今天中國經濟的發展主要抓住了兩點,一個是抓住了全球化的機遇,每一個機遇我們都抓住了。還有一個就是發揮了市場經濟的作用,所以中國在這些年裡發展的速度就很快。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兩點對中國經濟的建設與發展确實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是人們需要問的是,全球化的機遇對世界上所有國家應該都是同等的,這種機遇并不是隻對某些國家開放,而對另外一些國家是關閉的。既然是對所有國家都打開了機遇的窗口,那麼為什麼隻有中國抓住了這個機遇,而其他有些國家就沒有抓住呢? 另一個問題就是,市場經濟在西方世界,在整個資本主義世界已經盛行了幾百年,那麼為什麼這個市場經濟在今天,對于那些國家似乎不僅沒有起到促進經濟發展的作用,反而使不少國家經濟出現停滞、衰退,甚至都有點不太靈光了呢? 現在看起來,似乎隻有中國還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一直有所發展。這其中的理由何在? 這個道理要怎麼才能講清楚?
對于這些稍微深入一點的問題,馬學者沒有提到。馬學者似乎隻願意表述現象本身的存在,而産生現象背後的本質卻一字不提。
其實有些道理說出來并不複雜。面對全球化,中國之所以能抓住機會,那是因為中國共産黨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決策中,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知道中國要做什麼。在這裡,方向是明确的,政策是對頭的,決心是堅定的,措施是大膽的。
這篇電視台主持人與馬學者對話或者訪談的标題說,經濟的最大目标就是消費。這也是馬學者自己的觀點。這個命題也很讓人産生懷疑。從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角度上看,消費不過是生産全過程中的一個環節。這個全過程是生産、交換、分配和消費。這四個環節相互聯結,相互溝通,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缺一不可。至于說經濟的最大目的,這個命題總是讓人看着有點虛幻。從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來看,人類社會之所以能夠生存和繁衍,最主要的方式就是生産。一個是物質資料的生産,一個是人口的生産。消費從某種程度上說,有利于促進生産。但把消費作為所謂經濟的最大目的,這個結論并不那麼讓人信服。
生産出來的産品的數量、質量、品級、标準,都有可能在影響消費和刺激消費。但有很多情況下,人們首先是進行了發明、研制,然後才會發現其中有消費的機遇與可能,人類才可能進行相關産品的生産,這個産品才有可能進入消費環節。人們的生産過程,從來不是先提出一個消費的目标,而人們的生産就為實現這個目标而進行的。貝爾實驗室最早發明了有線的電信号通訊,但人們還不知道這個發明會實現電話通訊。隻是這個發明在進入到某個環節或者某個階段之後,人們才發現這個發明是能夠為人類廣泛使用的,是有可能進入人類的消費領域的。這才有了電話交換機,電話終端機,最終進入人們日常的生活中,成為重要的消費品。如果按照消費是經濟的最大目标的觀點,這個有線通訊到此就完成了。那麼後來出現的無線通訊,特别是大量的蜂窩式手機電話,在人們還沒有意識到有使用的可能性之前,生産領域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進行生産的。至少在生産之前的研發過程還需要經曆一個很長的時間。
人類的物質資料的生産從來就不是隻為消費服務的手段。所謂消費成為了目标,而生産隻是手段與過程。這樣的理解是片面的,也是不符合實際的。生産其實從它産生的那一天起,就是人類生存過程中重要的方式。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類能夠進行生産活動。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人之所以為人并不是人能夠消費。隻有生産才能解決人類消費形式與内容的巨大變革。如果隻是為了消費,人類甚至也不一定要進行生産,除人類之外的其他靈長類生物,靠着自然界提供的現成食品,也能活下來,而且也能進行必要的繁衍。因此,說到經濟活動的最大目的是消費,這在理論上和邏輯上都是有着重大缺陷的。
人類在不斷進行生産活動的過程中,在不斷擴大生産的規模、層級、範圍和方式的過程中,也在不斷地提升自己、發展自己。在生産的不斷發展中,消費才會跟着不斷地得到發展。從這個意義上說,生産是絕對的,是有着決定性的,生産在決定着消費。生産決定消費的種類、決定消費的數量和質量、決定消費的水平。而消費對生産的反作用是相對的,是有條件的,也是有限的。否則,在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發生的時候,人們的消費需求沒有任何削減,但生産卻遭到了極大的破壞,以至于在危機下的經濟,幾乎不能滿足大多數人的消費需求。這個所謂經濟的最大目标在這個時候跑到哪裡去了?
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在十九世紀,并沒有所謂純粹的經濟學,有的隻是政治經濟學。那麼如果我們今天來考察生産與消費的關系,依然使用政治經濟學的視角和方法,那就很清楚地看到,在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我們的經濟建設,目的是發展生産,是提高中國人民的生活質量和生活水平。單純地讨論消費是不是目标的問題,意義并沒有多大。在人民的生活質量和生活水平裡,消費隻是其中的某一個手段,并不是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活動的所謂主要目标。簡單地說,隻有不斷地發展生産,人民生活水平或者說人民的福祉才有可靠的保障。而消費,不過是生産關系中的一個環節,把這個環節看成是所謂最大的目标,是比較荒謬的。
黨的二十大,在講到中國社會的經濟建設的問題時,強調而且使用最多的的詞彙是發展,而不是經濟。發展的内涵要比經濟廣泛得多,也深刻得多。如果隻用所謂經濟的範疇,它關注的更多的是數字,而發展關注的最多的是人,在中國,就是指的的人民。
按照這位馬學者的觀點,經濟自身是一套體系,有自己的動因,有自己的目标。嚴格地說,這不是馬克思主義的觀點。這是西方經濟學的觀點。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經濟學,是通過對資本這個生産關系的考察,來關注資本主義世界中的人。這個被關注的人,主要是工人階級,是大多數被雇傭的勞動者。資本家不是具有獨立人格的人,資本家不過是資本的代言人。一直在敵視馬克思主義的西方所謂經濟學,表面上看,強調的是數字,是他們臆造的概念,但在這套空洞系統的背後,維護的都是資産階級少數人的利益。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教授、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原創】,作者授權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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