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些人的誇張說法,深山峽谷的天空,也比平原小;屹立的群峰圍成了一個圓筒,仰着臉兒才能看到頭頂那個藍晶晶蓋兒……
浩然《山水情》
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底下,那一團紅暈已經褪為淡紅。上面的天空已經從青蒼色漸漸變成鴨蛋一般的湖綠色,并有一種幽靜的暮色暗暗向她四面圍攏來。
(美)馬格麗泰·密西爾《飄》
太陽還沒有升起,可是,空氣裡卻已彌漫着破曉時的寒氣,草上也已掩蓋了灰色的露水;早起的雲雀在那半明半暗的雲空高啭着歌喉,而在遙遠的、遙遠的天際,則有着一顆巨大的最後的晨星正凝視着,有如一隻孤寂的眼睛。
(俄)屠格涅夫《前夜》
還不到日出的時候,天剛有點蒙蒙亮;那裡一種美妙蒼茫的時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還散布着幾顆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隻雲雀,仿佛和星星會合在一起了,在絕高的天際唱歌,寥廓的蒼穹好像也在屏息靜聽這小生命為無邊宇宙唱出的頌歌。在東方,格拉斯山坳映着吐露青銅色的天邊,顯示出它的黑影;耀眼的太白星正懸在這山崗的頂上,好像是一顆從這黑暗山坳裡飛出來的靈魂。
(法)雨果《悲慘世界》
至于天空,那是鋁灰色的,迷迷茫茫,混混沌沌。飛機越飛越高,漸漸地底下的東西完全看不清了,周圍完全是一片灰暗之色,陰霾把飛機都包裹起來了。“如堕五裡霧中”,用這句話來形容那種滋味,是最貼切不過了。
秦牧《歐洲的風雪和陰霾》
我仰起頭。天空低垂如灰色的霧幕,落下一些寒冷的碎屑到我臉上。一隻遠來的鷹隼仿佛帶着憤怒,對這沉重的天色的憤怒,平張的雙翅不動地從天空斜插下,幾乎觸到河溝對岸的土阜,而又鼓撲着雙翅,作出猛烈的聲響騰上了。那巨大的使我驚異。我看見了它兩肋間斑白的羽毛。
接着聽見了它有力的鳴聲,如同一個巨大的心的呼号,或是在黑暗裡尋找伴侶的叫喚。
然而雨還是沒有來。
何其芳《雨前》
天空一直晴好。附近一帶的山巒、房屋和園林,都浸沉在無風的恬靜和明朗的嚴寒中,浸沉在耀眼的光亮和淡藍的陰影裡,一切都那麼雪白、堅硬和潔淨。萬裡無雲的淡藍天空,穹頂似地籠罩着大地,成千成萬閃爍的光點,發亮的晶體,在天空中飄舞嬉戲。
(德)托馬斯·曼《特裡斯坦》
天空高遠、潔淨,由于大地的映照,湛藍的天空也似乎透出可愛的碧綠,片片白雲輕輕飄着,像大海裡浮動的白帆。
吳可敬《渭河玉女》
上面是蔚藍的天。這藍色的天是怎樣的美,我想遍心中,想不出用什麼東西來比喻它。柔軟的藍絲巾,沒有它這麼鮮明。光潤的藍石玉,沒有它這麼燦爛。它的藍并不深得變黑,也不淡得發白,隻是亮晶晶的,明晃晃的,像一片明靜的玻璃挂在天上。
周全平《迷夢》
碧藍的天空。淨如秋水般的天空。在四月陽春裡,像透明的翠湖倒轉過來彎覆在天頂。
海默《路》
粉紅的天空中,曲曲折折的漂着許多條石綠色的浮雲,星便在那後面忽明忽滅的@眼。天邊的血紅的雲彩裡有一個光芒四射的太陽,如流動的全球包在荒古的熔岩中;那一邊,卻是一個生鐵一般的冷而且白的月亮。
魯迅《補天》
天邊的顔色是朦胧的、淡紫色的,整整一天都沒有發生變化,而且四周圍都是一樣的,沒有一個地方暗沉沉,沒有一個地方醞釀着雷雨;隻是有的地方挂着淺藍色的帶子:這便是正在灑着不易看出的細雨。
(俄)屠洛涅夫《白淨草原》
有人說,白天裡沙漠的一切都是屬于地質學的,夜晚一切都是屬于天文學的,而我卻在冬天,在星辰的季節裡來觀察沙漠裡的天空。大多數人對冬天的星座最為熟悉,因為那時看星星,樹葉都已落盡,天空比較皎潔,黑夜也來臨得比較早,可以看得很清楚。這裡的北鬥星位于地平線之下,獵戶星座比我在家鄉所看到的更高。躺在那裡,我仰望着金牛七星,以及夜空裡最光亮的藍色天狼星(在南方大犬星座)。有好幾次,我看見彗星劃出一道一道火光,在星群間掠過,使我想起一個晚上的事來,那是八月裡的一個晚上,當時我和乃麗站在堪薩斯一條荒涼而又多灰塵的路上,突然看到英仙座裡的一大群隕星在我們頭頂上天空中交叉飛舞。
(美)艾溫·威·蒂爾《冬日漫遊》
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沒有見過這樣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離開人間而去,使人們仰面不再看見。然而現在卻非常之藍,閃閃地@着幾十個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現出微笑,似乎自以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灑在我的園裡的野花草上。
魯迅《秋夜》
這海邊的天空是最可愛的,尤其是春秋的時候,晴天的日子那麼多,高高的空中,明麗的蔚藍色,像一片彩色的藍寶石将這個海邊的都市全罩住,雲是常有的,然而是輕松的,片段的,流動的彩雲在空中時時作翩翩的擺舞,似乎是微笑,又似乎是微醉的神态。絕少有闆起青鉛色的面孔要向任何人示威的樣兒。而且色彩的變化朝晚不同。如有點稍稍閑暇的工夫,在海邊看雲,能夠平添一個人的許多思感,與難于捉摸的幻想。映着初出海面的太陽淡褐色的微绛色的雲片輕輕點綴于太空中。午間,有雲,晴天時便如一團團白絮随意流蕩。午後到黃昏,如果你是一個風景畫家,便可以随時捉到新鮮、奇麗的印象。從雲彩從落日的渲染,從海對面的山色上使你的畫筆可以有無窮的變化。
王統照《青島素描》
天是藍的,像一塊剛剛用泉水沖過的玻璃,藍得透明,藍得醉人,海是藍的,似一幅在微風中抖動的綿緞,藍得晶瑩,藍得活潑。陽光像籠罩着銀絲編織的熱霧,朵朵發亮的浪花在腳下跳躍。連遠方的帆影,近處的礁岩,都潑上了一層淡淡的岚光。馬繼紅《在海的懷抱》
海水是深藍色的,在月光下輕輕晃動着。我們的頭頂上,仿佛也是一個海。深藍色的,遙遠而遼闊。月亮像一隻彎彎的、銀白色的小船,正慢悠悠地在大海上行駛。幾片羽毛般的雲彩飄起來,給它裝上了美麗的白帆。它突然加快了許多。啊,不一會兒,白帆又忽忽悠悠地飄走了。它仍像以前一樣,慢慢地、慢慢地行駛着。
程玮《貝殼,那白色的貝殼》
天氣晴朗,呈銅青色。在那普遍的蔚藍色中,海空簡直交融在一起,隻是凄怆的天際明朗得又清又滑,像個女人的臉,而那個粗犷、男人也似的海洋,卻不住地起伏,有力而遲緩,像是熟睡着的參孫的胸脯。
(美)麥爾維爾《白鲸》
天空是深藍色,上面布滿了星星的網。這網緊緊地蓋下來,蓋在我們的頭上。星星在網眼上搖動,好像就要落下來一般。我曾幾次想伸手去摘下幾顆星星,因為它們離我太近了。
巴金《海的夢》
晨空
忽然,一切東西都非常清楚了。跟着,東方的朝霞變成一片深紅,頭上的天顯出藍色。紅霞碎開,金光一道一道的射出,橫的是霞,直的是光,在天的東南角織成一部極偉大光華的珠網:綠的田,樹,野草,都由暗綠變為發光的翡翠。老松的幹上染上了金紅,飛鳥的翅兒閃起金光,一切的東西都帶出笑意。
老舍《駱駝祥子》
這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早晨——如此晴朗,使你幾乎不能相信英格蘭的夏季的那幾個月份已經剛剛過去。籬笆、田野、樹木、山和原野,呈現出它們的永遠變換着的濃綠的色調;幾乎沒有一片落葉,幾乎沒有些微的黃色點綴在夏季的色澤之間,告訴你秋天已經來臨。天上明淨無雲;太陽照得明亮而溫暖;鳥的歌聲和萬千隻昆蟲的營營聲,充滿在空中,茅屋旁邊的園子裡擠滿了一切顔色又豐富又美麗的花,在濃露之中閃耀着,像是鋪滿了燦爛的珠寶的花床。一切都帶着夏季的特性,它的美麗的色彩還一點兒沒有褪色。
(英)狄更斯《匹克威克外傳》
天空突然顯得更大了,就像天涯的大海,就像一張覆蓋着一切的天幕,那麼平靜,沒有一點皺紋,全是一樣深的藍色,許多星子挂在上面,好像是無數的眼睛。忽然一線光亮往西邊移動,是一顆星往西邊落,很快地便落下天邊不見了。
巴金《霧·雨·電》
晚上沒有月,星是極稠密的。十一點後人都睡了,四圍真寂靜呵,恐怕是個繡花針兒落在地上也可以聽得出聲音。黑洞的天空中點綴着繁星,其間有堆不知叫作什麼名字,手扯手作成了個大圓圈,看上去同項圈上嵌的一顆一顆的明珠寶石相仿佛。我此刻真不能睡了,我披衣下床來到窗前呆呆的對天空望着。曆亂的星光,沉寂的夜景,假如加上個如眉的新月,不和去年冬天我們遊中央公園那夜的景色一般嗎?
淦女士《隔絕》
午後三點鐘光景,人像快要幹死的魚,張開了一張嘴。忽然天空那灰色的幔裂了一條縫!不折不扣一條縫!像明晃晃的刀口在這幔上劃過。然而劃過了,幔又合攏,跟沒有劃過的時候一樣,透不進一絲兒風。一會兒,長空一閃,又是那灰色的幔裂了一次縫。然而中什麼用?像有一隻巨人的手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在外邊想挑破那灰色的幔,像是這巨人正在咆哮發怒越來越緊了,一閃一閃滿天空瞥過那大刀的光亮,隆隆隆,幔外邊傳來了巨人的憤怒的吼聲!猛可地閃光和吼聲都沒有了,還是一張密不通風的灰色的幔!空氣比以前加倍悶,那幔比以前加倍厚,天加倍黑!
茅盾《雷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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