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是國内娛樂圈女明星焦慮的開始。
電影市場上,各大平台羅列出“百億演員名單”,從黃渤、王寶強、沈騰到吳京,男演員占據榜單,女演員銷聲匿迹,剩下一個隻差“一步之遙”的白百何,2019年的春節檔則被視為“羅漢局”。
綜藝市場上,《我家那閨女》《聲臨其境第二季》《女兒們的戀愛》等節目輪番播出,吳昕、袁姗姗等女明星随着年齡增長面臨的職業焦慮、催婚壓力、剩女危機等問題一一暴露在鏡頭前,而劉敏濤、秦海璐等擁有優秀業務能力的女演員,則伴随着“可惜中年女演員,機會太少了”的歎息……
焦慮将娛樂圈女明星的困境推到公衆面前:當明星們青春不再,同樣進入中年期,女明星的藝術生命遠不如男明星。而女明星自身還分為了兩類,流量型明星在各類粉絲劇集或電影中摸爬滾打一圈後,因為年齡的增長,粉絲基礎和圈内資源的累積,不可抗力面臨事業轉型;實力型演員則面臨曝光機會減少,角色類型化的問題。
幾年前,好萊塢就掀起性别平權、男女同工同酬的風潮,試圖為女演員争取更多的工作機會與平等的工作回報。随着全球女權主義運動興起,女性在各大領域的影響都開始增加。放在國内影視市場,這股意識落地或許變成了越來越多的大女主戲與傻白甜成長記,但這些内容沒能解決女明星們的焦慮,它們隻是進一步證明了,鏡頭偏愛的依舊是少女。
除了“惡婆婆”,中年女演員還有什麼選擇?這兩年,國内影視市場上并非沒有中年女演員的位置,甚至在她們出色的業務能力下,粉絲市場開始出現不同的聲音。
2019年跨年大戲《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粉絲呼聲最高的是“寶藏婦女”王大娘子劉琳,角色雖然是一個深宅婦女,但是卻因為演員接地氣的演出與耿直的性格成為年輕群體最喜歡的角色,這時劉琳44歲。
2018年聲量最大的古裝宮鬥劇《延禧攻略》,“白月光”皇後秦岚與腹黑繼後佘詩曼迅速翻紅,收獲了不輸給主角的人氣與口碑,而這部劇中,秦岚37歲,佘詩曼43歲。
2017年霸占了半年熱門話題的《我的前半生》,不管劇情存在多少漏洞,袁泉飾演的唐晶從性格到衣品都成了年輕女性憧憬的對象,當時袁泉40歲。
被認證為實力女演員的劉敏濤,則相繼在《僞裝者》《琅琊榜》《天盛長歌》裡塑造出各類性格鮮明、思維獨立的女性角色,而當時劉敏濤快40歲。
綜藝節目也成為中年女演員二度發光的場所。韓雪在《聲臨其境第一季》中的一段驚豔配音,出色的台詞功底吸引公衆注意,流量曝光迅速增加,而更讓公衆驚豔的是她身上内斂優雅的氣質,與年輕小花的靓麗之感截然不同。
《演員的誕生》之中,陶虹與彭昱暢合作《末代皇帝》片段,讓人眼前一亮,公衆迅速注意到陶虹的演技從天真少女到瘋癫棄婦都從容駕馭,毫無違和,而她當時45歲。
電影市場或許更為苛刻,中年女演員的銀幕機會不多,2019年到目前為止女性角色依舊缺席,而2018年《紅海行動》海清飾演的戰地記者、《我不是藥神》譚卓飾演的單身媽媽、《找到你》中姚晨、馬伊琍的雙主演等都是相對亮眼的女性角色,但票房市場上,男演員還是擁有絕對的号召力。
這些案例并非證明中年女演員在國内擁有機會,而是她們可能擁有的機會。
曝光量大、IP性強的影視作品已經被相對年輕的流量小花占領,即便現在楊幂、唐嫣、劉亦菲等85後小花也已經超過30歲,但是流量屬性與明星人設延長了她們的花期,讓她們還能以少女身份出現在屏幕上,但即便有流量護航,在觀衆内容審美日漸提高與越來越多的年輕後輩湧現的大環境下,“85小花”們的頭銜已經戴不住了,有無代表作都面臨轉型。
刨除IP性的改編作品,35歲以上的中年女演員在影視市場的選擇多為家庭倫理劇、現代劇,或者古裝劇中的配角,以這個年齡段女性為主角的作品少之又少。劉敏濤說,“我們這個年紀,是有生活閱曆的,還有對人生不同的年齡段不同的感悟、認知。我就想,這麼豐富的人生,為什麼就沒有作者、編劇老師去感興趣呢?”但這個年紀或許是女演員駕馭角色最遊刃有餘的年紀,有更多的角色可以選擇。
好萊塢電影市場“神奇女俠”蓋爾·加朵DC超英電影《神奇女俠》女主時33歲,“勞模姐”傑西卡·查斯坦主演《獵殺本·拉登》時36歲,更不說《三塊廣告牌》中的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永遠不怕衰老的“女魔頭”“梅姨”梅麗爾·斯特裡普等已經超越年紀的女演員。海外影視市場上也不乏《絕望主婦》《傲骨賢妻》《國務卿女士》《天才刑法班》等中年女性角色十分成功的作品。
2018年到今年年初,在國内大火的兩部韓劇《迷霧》與《天空之城》,都以女性角色為主,其主演金南珠,廉晶雅、李泰蘭、金瑞亨等都已經超過40歲,但是配合劇情,成熟女演員的演技與氣質迅速發酵,在國内圈緊一批粉絲。
相比起單純可愛、相對臉譜化的少女角色,成熟的女性角色延展性與緯度更加豐富,但在國内以中年女性為主的影視内容需要承擔相當的風險。雖然國内内容為王的趨勢明顯,IP 流量明星的組合逐步失靈,但是這依然是目前市面上最保險的模式,而大劇中隻有頭部演員能夠取得主角位置,腰部女明星基本分布在配角中。
“淑女的誕生”,誰在為中年女明星應援?對于中年女明星而言,女性觀衆似乎比男性觀衆更能欣賞她們的美。
2018年,在被各類傻白甜IP劇弄得審美疲勞之後,網友開發了腦洞,效仿韓劇《紳士的品格》構想出了一個劇本:《淑女的品格》。《紳士的品格》以四位性格各異的中年男子為主角,講述他們的感情故事,日常幽默裡是中年男子不滅的“少年心”。而《淑女的品格》則暢想講述四位不婚主義的精英女性,在都市生活中的潇灑人生。預設中将陳數、袁泉、俞飛鴻、曾黎四位呼聲極高的中年女演員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這四位女演員均有一個共性,擁有成熟女人的特質,散發出的魅力比起年輕男性,更多是吸引年輕女孩,被視為女孩成長憧憬的對象。如《和平飯店》裡陳數飾演的陳佳影,複古妝容,貼身旗袍,眼神可妖娆可冷漠,角色美得驚人。現在打開豆瓣第一條熱評是感歎陳數實在太美了。
袁泉則在《我的前半生》裡超越主演,成為全劇最受喜歡的角色,身上透露上女性的知性獨立,善良從容。俞飛鴻一段時間裡一直被稱為“中年男人的照妖鏡”,常年不變的美麗,優雅氣質,幾乎成為了當代女性價值輸出的代表人物。曾黎則在《老男孩》《兒科醫生》等劇集中驚豔亮相,以美麗收割一批流量。
成熟女性流露出的魅力對同性有相當的吸引力。如《淑女的品格》這個提案雖然未完全落地,但是已經有了自己的超話,粉絲進行日常打call,這些粉絲多為女生。部分粉絲将“淑女”的陣容再次擴大,韓雪、王鷗、秦海璐、李小冉等明星也被加入,被稱為“姬圈盛宴”。
《聲臨其境第二季》第四期“淑女的腔調”播出後,萬茜、秦海璐、劉敏濤、李沁等也迅速完成圈粉,微博等社交媒體平台上出現各類同人段子。
此前微博上還流傳過一個視頻,因為韓劇《天空之城》走紅的金瑞亨,在韓國街頭綜藝上被女粉絲告白,“比我媽還漂亮”,與粉絲互動之後,小女孩當場哭泣。這雖然有一定粉絲濾鏡、情緒渲染的影響,但是不可否認成熟女明星對年輕女粉絲産生的吸引力,比起崇拜年輕偶像産生的自我投射與歸屬感,這類明星更像人生的導師,是憧憬崇拜的對象。
歐美圈裡常年立于不敗之地的“大魔王”凱特·布蘭切特,日圈裡“女王”天海佑希,這類女演員随着年齡增長反而散發出更加強大的氣場,她們面對中年女演員所謂的“中年危機”更加從容,因為她們獨立而強大,并且氣質獨特,不僅僅是粉絲基礎,而是通過業務能力真正完成流量轉化。
提到國内中年女演員,總有一絲狼狽,仿佛青春不再了就是一種過錯,其實這時她們依舊美麗,并且随着歲月增加散發出更多的魅力。雖然目前的影視市場無法給予她們更多的機會,但是随着影視市場審美的提高,市場将出現更多的可能性,國内也一定會為這批女演員打開新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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