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又至，一個慘烈的現象發生了：往年東北的“候鳥”老人飛往三亞貓冬的旺季，今年卻明顯遇冷。進入2020年12月後，作為黑龍江老年人候鳥式越冬的首選城市，海南三亞市的房屋出租價格同比下降15%左右，而哈爾濱飛往三亞的機票也一直停留在3折的價格上。據三亞異地養老老年人協會不完全統計，到12月初，冰城“候鳥”大約比往年冬季少了三成。來自東北的“候鳥”，今年似乎停飛了。

“候鳥”今年不飛海南

三亞市崖州區是以哈爾濱為核心的東北老年人越冬首選之地，然後從2020年10月份開始，以往火爆的“候鳥”租房市場卻異常冷清。即便進入2020年12月份小區還有很多空閑房屋，房租也是一降再降，當地天澤湖畔小區一套兩室兩廳高層住宅，2019年同期4個月的租金是33000元，2020年4個月的租金是27000元，仍然少有人問津。房租降價波及的不僅是三亞市内，周邊地區的普通養老房也呈現降價卻依舊沒有租戶的局面，三亞農場附近原來一些半年整租的房子，如今竟然都是空空如也。

和“候鳥”越冬地出租屋大量空置現象相匹配的，是機票。進入2020年12月份以來，哈爾濱到三亞的單程機票最低折扣已經打到了2.6折，票價不足900元，航班管家軟件顯示，幾乎所有航空公司的機票價格都在3折左右。

根據慣例，哈爾濱等地的老年人去海南越冬，每年從2020年10月中旬開始，而到了2020年11月，單飛機票基本都從六折開始不斷提升，“直到元旦假期前，哈爾濱到三亞單程機票基本都是全價。”在三亞從事旅遊業10年之久的海南指南針旅行社經理賈秀濱表示，之前沒到秋冬之際，都要為來自家鄉的幫忙需求而痛苦：“都想省點機票錢，但是一票難求的情況下，打折機票真的難搞到。”

然而，2020年冬天，沒有人再找他幫忙聯系機票了。“最貴的一段是2020年11月份，那也隻有四折左右，現在，都沒超過1000元。”

三亞不再被追捧

根據旅遊部門給出數字，哈爾濱到海口的硬卧下鋪票是837.5元/人；軟卧上鋪是1309.5元/人；海口到三亞一張高鐵票100元/人左右。“這意味着現在一張機票比火車票要便宜，但時間從48小時縮短到6小時，可是航空公司還有大量餘票。”

讓賈秀濱感到陣陣涼意的，恰恰是這些數據的背後：往年，大量黑龍江遊客在春節假期湧入三亞，給當地一日遊的市場帶來豐厚收益，然而，低價機票意味着來三亞的人數減少，這也意味着公司投入大量的假期營銷計劃面臨巨大壓力。

2020年銀發族候鳥養老人數銳減，業内人士普遍認為跟疫情有關：2020年1月下旬突發疫情，導緻很多已經到海南的養老族傳統生活被突然打斷。加上之後的封閉措施，讓很多老年人生活産生諸多不便，尤其是疫情期間醫療問題，受政策限制，很多老年人又不會使用智能手機，簡單的感冒都無法得到及時治療的局面，讓老人和子女都有了陰影。

雖然2020年黑龍江省醫保部門推出了更多方便政策，保證候鳥老人能在異地及時計算，但是，看病不方便的陰影始終是年齡偏高老人的心病。

而實際上，以往那種冰城銀發族候鳥般去三亞越冬的現象，被一些業界人士解讀成另一種版本：随着華南地區的發展，一些沿海地區新興的康養地産項目的成熟，必将改變以往那種“唯一”的局面——“去三亞貓冬不再是哈爾濱老人的首選了，因為還有其他城市，一句話，這些穩定的越冬族群，被分流了。”哈爾濱市工商聯房地産商會會長桑洪，對此做了如此判斷。

桑洪認為，近年來，随着三亞市大量拆除小産權房，城市發展規劃逐漸向“國際度假勝地”邁進，房價直線上漲，“候鳥”老人生活成本也随之增加，一些“候鳥”老人覺得既然如此，還不如換個城市貓冬。

“南飛”有了新栖息地

實際上，廣東沿海的惠州、珠海等南方城市近兩年也成了老年人“南飛”新去處。這些城市的冬天也比較适合東北人居住，且當地房價不貴，商品房相對比較規範，租金也比較合理，這成為很多東北老人的新選擇。

根據哈爾濱市工商聯房地産商會統計，目前，惠州等地的一室一廳精裝修房比較受東北人看好，當地開發商針對東北越冬族開發的50平方米至80平方米的小戶型，購買主力大都為55歲至65歲人群。針對這種情況，哈爾濱市工商聯房地産商會一些會員就積極與國内同行合作，在惠州等地開放針對性的養老康養項目。其中，由哈爾濱房地産商會部分核心會員企業推動的惠州金融街巽寮灣海世界項目，已經成為當地吸引東北銀發族作為越冬的首選地。

據哈爾濱市工商聯房地産商會副秘書長馮婉秋介紹，該項目是由北京金融街置業開發，樓盤坐擁2公裡白金奶粉沙灘，是國家4A級旅遊景區，“很多朋友愛上這片沙灘，決定在這裡度過退休後的旅居生活”。而哈爾濱房地産商會正在通過當地相關渠道推動建立一家老年大學。“目的就是想給來這裡居住的老年人提供更完備的服務。”

在商會會長桑洪的觀念中，為哈爾濱的老年人提供一個除了三亞之外的另一個冬季康養之地，最佳地點就是惠州，“在這裡，不僅僅是可以吃和住，不僅僅是可以看着大海吹海風，更重要的，是給他們提供更多精神層面的東西。”

作者：■本報記者劉潔

來源： 中華工商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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