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寬

2018年俄羅斯世界杯布陣已定，勢均力敵的小組賽，能夠吊足大家的胃口，32強摩拳擦掌，要給我們好看。

這是某些人心心念念的節日，四年一次理直氣壯的狂歡。

我早過了看球賽到癡狂的年紀，早年也混在一幫朋友裡傻呼呼熬夜，猛灌啤酒，嗓子嘶啞，身心疲憊等待下一個白日的來臨。

雖然不懂球 還是要神侃 郭勁松畫

那些年，城北路邊攤攤的鬼飲食吃了不少，露天壩蓋碗茶喝了不少，和九眼橋河邊酒吧老闆也混成了熟臉嘴，最終也抵不過對足球天生無感，始終入不了那頭的門道。

并不是沒有機會普及這門功課。上世紀90年代初，我在南充讀書的時候，班上有個喜歡唱歌，又喜歡足球的帥哥，常常給我們神吹足球的美妙。那時知道了古利特、範巴斯滕為首的荷蘭“三劍客”，長發飄逸、球風淩厲，看起是安逸。那型那派頭，其實應該是少女們喜歡的款，讓她們在尖叫聲裡星眸朦胧，在美夢裡輾轉反側。

足球是個術語遍地的世界，你為了求有共同語言裝逼，求場面上給自己長臉，當然要去學了。就算攢了勁，還是學不好。現在看來，每個人學知識都會有個坎，越位就是我足球知識裡的一個坎。不惑之年早過，我在這個知識點上，仍然是白癡。

作為一個“球經”不懂的人，觀生活，看社會，談人生，又常常繞不開足球的話題。足球背後有政治、有經濟、有人文、有情愛，有衆生有所寄托的安樂，也有足球經濟無孔不入眼巴巴的渴望。最奇葩的是，那些年，許多真的或假的球迷，不約而同滿嘴跑火車地罵國足，關鍵是，很多人根本沒罵到點子上。

我以切身體會感受到，這些年，人們談論足球總體變得少了，言語也要溫和體己多了，那些有翻精跷怪性格，說過頭話，做過頭事的家夥，在網絡上還要遭到理抹。那些幹精火旺毛三匠的角色，在家裡頭粗聲武氣，說起足球，現在也聲調普降兩度，我們都知道不容易。逼不得，逼急了怕出毛病。

每個世界杯足球季，都是一個展露力量和個性的時節。夏天嘛，莽起整啤酒，露出幾塊上相的肌肉，男人們狂歡的日子嘛。在家裡頭怕老妞讨嫌，都臭味相投到茶館、酒吧混在一起。足球撾飛刮了，球進門了，把人撺翻了，都架起勢地吆喝、喊叫，好像在參加冒杆兒朋友的婚禮，非要把他龜兒子弄出點狀态來不可，以出他先讨老婆的一口惡氣。

不過，這氣也不是真氣，罵也不是真罵，無所謂的宣洩，現代醫學家和心理學家異口同聲說，可以解平凡生活的油膩，可以緩解人長期不得釋放的壓力。大體是對個體健康有利，對社會和諧有益。

夏季看球，對男人們而言，大多不必周武鄭王穿戴齊整，短打扮居多，背心短褲，靸個拖闆鞋。一場球看下來，臉上泛着興奮的紅光，全身是啤酒醡出來的油亮水淋淋狀态，就像才從泡菜壇子裡頭撈出來的洗澡泡菜，真的是一身酸爽！

這種屬于大衆的娛樂，帶有強烈的雄性荷爾蒙，帶有意趣相投、相忘江湖的快感，成為夏日夜晚啤酒廣場一場跨朋友圈歡樂的盛典。這屬于民間的歡樂，其實适合有個性女子的加入，可以為這種陽剛迸發的現場，增加些許溫柔靈秀的趣味來。

果然就有。某些女子血液裡也流着汩汩血性。無法探究她們對力量感和肌肉的崇拜，還是自己前世就是馬上奔騰，刀口舔血的勇士，在一群男人中閃綴起來，吼得喉嚨也沙啞，就照樣一大杯一大杯猛灌，那樣的觀球，卻也是另外一種體驗。

因為球經不懂，不過就是看個熱鬧。這熱鬧就是一個人場，一份現代人的閑心。要圖清風雅靜，當然不能去觀球場子，特别是遇到一些過于認真的咬卵犟，因為看球扯筋各孽，那就讓人掃興了。看球就是一種娛樂，遇到這種人，才真的是球經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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