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金賦能是什麼?陝北榆林的神木市很神奇,地上自然環境适合生長的作物不多,但地下蘊藏着豐富的煤、石油、天然氣和岩鹽等資源這裡地處鄂爾多斯盆地,在陝西、山西、内蒙古三省份接壤處,國家能源集團榆林化工有限公司就“生長”在這片土地上,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維金賦能是什麼?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陝北榆林的神木市很神奇,地上自然環境适合生長的作物不多,但地下蘊藏着豐富的煤、石油、天然氣和岩鹽等資源。這裡地處鄂爾多斯盆地,在陝西、山西、内蒙古三省份接壤處,國家能源集團榆林化工有限公司就“生長”在這片土地上。
走進榆林化工,最搶眼的是那些魔幻般盤繞在一起的粗粗細細的管線,仿佛一個個巨型雕塑,占據着廠區的空間。就在這些神秘的管線中,烏黑的煤炭完成了各種神奇的轉變。
這是一個普通的化工廠,但它承載着不普通的使命。2021年9月13日,在榆林化工強調,煤炭作為我國主體能源,要按照綠色低碳的發展方向,對标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标任務,立足國情、控制總量、兜住底線,有序減量替代,推進煤炭消費轉型升級。煤化工産業潛力巨大、大有前途,要提高煤炭作為化工原料的綜合利用效能,促進煤化工産業高端化、多元化、低碳化發展,把加強科技創新作為最緊迫任務,加快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積極發展煤基特種燃料、煤基生物可降解材料等。
牢記殷殷囑托,面對新的發展機遇期,煤化工産業如何甩掉高污染、高能耗帽子?化工産業高端化、多元化、低碳化發展如何走深走實?8月上旬,本報調研組走進國家能源集團榆林化工尋找答案。
重新認識煤化工
“為我們指明了方向,不僅對于我們企業,對于整個現代煤化工産業的發展都具有深遠意義。”榆林化工董事長姜興劍談起一年前考察時的講話很興奮。外界難以想象,在此之前,姜興劍和他的同事們經曆過多少迷惘和消沉。很多人把煤化工和高污染、高排放連在一起。“幹化工一輩子,結果别人說,你們搞的東西會污染環境,我們非常難過。”姜興劍說。
的确,煤一度被當作“雙碳”目标的“攔路虎”,人們談煤色變,甚至去産能操之過急,煤炭開采曾經大幅度下降。
我們真的不需要煤了嗎?
事實上,我國富煤、貧油、少氣,已探明煤炭儲量占化石能源90%以上。煤炭産量連續多年位居世界第一,煤炭在一次能源結構中仍處主導地位。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内,如何利用好煤炭這一穩定、經濟且自主保障程度較高的能源,對我國能源安全、經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現代煤化工是煤炭清潔高效利用的重要途徑。從世界首套百萬噸級煤直接液化項目、煤制烯烴項目,到即将投産的世界首套年産5萬噸聚乙醇酸(PGA)工業示範項目,國家能源集團不斷推進我國煤化工産業邁向“無人區”,刷新了公衆對煤化工的固有認知,榆林化工就是這個産業的一個代表。
這是一家2012年成立的年輕企業,至今剛滿10歲;這裡建成了年産180萬噸煤制甲醇聯産40萬噸乙二醇裝置,年産60萬噸甲醇制烯烴裝置,正在建設世界首套年産5萬噸聚乙醇酸(PGA)工業示範項目;這裡實現了從煤炭到甲醇再到聚烯烴及各種化工産品的轉化,黑色的煤炭由此變成了白色的塑料“大米”。
顧名思義,煤化工就是以煤為原料生産化工品,包括煤炭轉化和後續加工。現代煤化工,相較傳統煤化工而言,在新技術、新裝備和環保措施的改進上有較大提升。
姜興劍說,依靠相對充足的煤炭儲量,發展現代煤化工對我國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是保證國家能源安全的重要途徑之一。
我國以煤為主的能源結構短期内難以根本改變。數據顯示,2021年,我國煤炭、石油、天然氣、非化石能源在能源結構中占比分别為56%、18%、9%和16%左右。其中,石油對外依存度高達72%,天然氣對外依存度為44.4%。以油氣為原料的下遊乙烯、丙烯、乙二醇等化工産品也嚴重依賴進口原油和相關進口産品。
“榆林化工和其他一批現代煤化工重大項目,是國家在現代煤化工前沿領域的探索并進行産業示範和應用的成果。”國家能源集團總經理助理張繼明說。
傳統煤化工和現代煤化工的分水嶺,就是我國在全球率先掌握百萬噸級煤直接液化工程化技術,建成世界首套示範工程——鄂爾多斯百萬噸級煤直接液化項目,現代煤化工産業從此拉開大幕。
另外,我國在全球率先建成包頭年産60萬噸煤制烯烴示範裝置,開辟了一條全新的乙烯、丙烯等基礎有機原料的生産路線,實現了煤炭資源清潔、高效轉化為基礎化工原料的突破。
“榆林化工是這個世界首套示範項目成功後建設的,壯大了煤制烯烴的産業規模,進一步奠定了我國在世界煤化工的地位。”張繼明說。榆林化工也因此成為世界煤化工産業發展的一個前沿陣地。
縱覽全球,以原油和油氣田伴生氣為基礎的石油化工是主流。除此之外,僅南非和美國分别建設了商業化的煤間接液化制油和煤制氣項目。現代煤化工——煤直接液化、煤間接液化、煤制氣、煤制烯烴、煤制乙二醇等隻有在中國取得了全面大規模的發展。
“乘着講話的東風,‘十四五’時期,将成為以榆林化工為代表的現代煤化工發展窗口期和機遇期。”張繼明說,經過國内十幾年現代煤化工産業的發展,煤炭深加工生産的産品,每年可替代3000多萬噸石油當量,有助于保障國家能源安全。
然而,在“雙碳”背景下,煤化工企業仍有不小的壓力。榆林化工以煤炭為原料,可生産聚烯烴、乙二醇、聚乙醇酸(PGA)等産品。國家能源集團化工公司黨委副書記楊占軍說,長期以來,很多人認為煤化工是高污染、高排放。但實際上,需要重新認識現代煤化工。
有一個影響我國發展煤化工的重要問題在很長一段時間難以破解,甚至影響到産業的順利發展。長期以來,煤化工企業的原料煤和燃料煤被一并計入能耗,大大增加了對企業碳排放計量的壓力。事實上,煤炭的利用方式包括燃料和原料兩種,其中絕大部分二氧化碳排放來自于煤炭燃燒。現代煤化工将煤炭作為原料進行工業轉化,過程中除了用能環節外,并不産生二氧化碳排放。在這個過程中,二氧化碳被固定在生産的化工産品中,這部分用煤同時計入企業能耗是不科學的。
姜興劍算了一筆賬,榆林化工每年用400萬噸煤,但隻有100萬噸是燃料煤。其他的煤炭作為原料生産出化工産品,是原料用能。“如果把所用煤炭全部納入能源消耗裡,煤化工的能源指标也會非常高。這種計算方式,無形中拉高了現代煤化工的能耗水平。”楊占軍說。
就在2021年12月,考察榆林化工3個月後,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要立足以煤為主的基本國情,抓好煤炭清潔高效利用。要科學考核,新增可再生能源和原料用能不納入能源消費總量控制。
采訪中,很多從事煤化工的專家都表示,要是沒有的講話,“十四五”後現代煤化工發展可能處于停滞狀态,現在,産業又将迎來發展的春天。
“從黑到白”的旅程
國家能源集團是2017年由神華集團和國電集團合并而成。2012年榆林化工成立時,還歸屬于神華集團。記者去榆林化工采訪的路上,就聽說了當年的神華集團與美國陶氏化學公司一次流産的合作。早在2005年,神華集團就與陶氏化學合作成立了項目組,計劃借助外部技術,在榆林建設煤制烯烴項目。國家能源集團化工工程董事長張先松曾在榆林化工任職多年,他回憶說,當時從技術選擇、環評、水資源、土地到市場,都做了可研設計,前後談了10年,當地政府連配套産業園區都建好了,最後還是因為條件談不攏一拍兩散,美國公司選擇了退出。
“關鍵核心技術是要不來、買不來、讨不來的。”與陶氏化學合作失敗的經曆,讓這家中央企業決定依靠自身和國内機構的科研力量自力更生,榆林化工也應運而生。
煤制烯烴通常分為煤制甲醇、甲醇制烯烴兩大工藝環節。2010年8月8日,世界首套60萬噸/年包頭煤制烯烴示範裝置投料試車一次成功,次年1月正式進入商業化運營階段,取得了良好的經濟效益。在此基礎上,榆林化工2012年6月開工建設60萬噸甲醇制烯烴裝置,2015年底投料試車一次成功,并實現當年達産、高産的目标。
裝置的投産讓榆林化工在陝北這片土地上“立”了起來。然而,任何新事物的發展都不可能一帆風順,不久公司就迎來了一次“至暗時刻”。
2018年,由于市場甲醇價格太高,公司又無法自産甲醇,導緻當年大幅虧損,被主管部門定為重點虧損企業,當時這對企業可謂當頭一棒。
憶當年,很多人仍然記得那時肩上的壓力,但他們沒有選擇逃避。也就是通過這件事,讓榆林化工認識到掌握上遊甲醇原料的重要性。為提升抵禦風險和創效能力,補齊上遊産業鍊,綜合考慮項目投資、産品方案和技術可獲得性等因素,國家能源集團确定了“統籌規劃、分期建設”的戰略,先期啟動項目一階段工程,建設180萬噸/年煤制甲醇、聯産40萬噸乙二醇裝置,并規劃延伸産業鍊項目。
2020年底,榆林循環經濟煤炭綜合利用項目一階段工程一次打通全流程,用時37個小時産出合格MTO(甲醇制烯烴)級甲醇,創造了國内從投料到産出甲醇用時最短紀錄。打通煤制甲醇、甲醇制烯烴兩大工藝環節後,榆林化工補齊了從煤炭到甲醇再到聚烯烴的産業鍊。
如今在榆林化工,加工過的黑色粉煤制成水煤漿進入氣化爐生成合成氣,經洗滌淨化後,再進入各類反應器轉化為聚烯烴,最後經過造粒生成白色顆粒狀産品,完成“由黑到白”的旅程。
記者見到陶龍時,他神态略顯疲憊,最近和他的同事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10點以後,因為他所在的聚乙醇酸(PGA)工業示範項目正處于建設關鍵期。
作為榆林化工甲醇事業部聚乙醇酸裝置經理,陶龍對項目的每一步進展、每一處細節都要認真把關。為确保世界首套年産5萬噸聚乙醇酸(PGA)工業示範項目盡早投産,榆林化工正馬不停蹄地組織施工及試車準備工作。項目建成投産後,榆林化工将延伸從煤炭到聚烯烴及生物可降解材料的産業鍊。
推進現代煤化工延鍊補鍊強鍊,是榆林化工濃墨重彩的一筆。
成立至今,榆林化工一直探索和實踐現代煤化工延鍊、補鍊、強鍊的創新發展路徑,用一個個裝置驗證煤化工規模化發展這條道路是可行的,而榆林化工正是當之無愧的“鍊長”。
走進榆林化工聚乙烯樹脂包裝車間可以看到,被稱為“工業大米”的聚乙烯顆粒從料倉管道流出,經過自動化包裝生産線封裝後,裝車運往全國各地。接下來,經過下遊工廠深加工後,将轉變為農膜、電線、電纜、醫療器械等多種終端産品。
車間外面,等着拉貨的大卡車已經排起了長隊。庫房裡,榆林化工供銷管理部供銷管理孔炜的電話響個不停,他告訴記者,由于公司産品質量穩定,銷售非常火爆,最高的時候能賣到每噸1.3萬元。公司已累計開發新産品牌号20個,其中10個牌号聚烯烴産品通過國内衛生标準和FDA等權威檢測認證。
延鍊補鍊強鍊效果立竿見影。進入2021年,壓在榆林化工身上的重負終于卸了下來——公司開始大幅盈利。
數據顯示,2021年榆林化工生産聚烯烴産品63.3萬噸,完全成本約8598元/噸,全年實現營業收入59.2億元,營業利潤指标創公司商業化運營以來最高水平。
嘗到甜頭後,榆林化工的延鍊、補鍊、強鍊工程沒有停下腳步。2021年有一個時間節點讓榆林化工甲醇事業部工藝工程師朱振奮難忘:11月21日,榆林化工40萬噸/年乙二醇項目一次打通全流程,成功産出合格乙二醇産品,開創了國内煤制甲醇聯産乙二醇向可降解材料産業鍊延伸的先河。
“與其他煤制乙二醇項目相比,我們适當擴大煤氣化規模聯産乙二醇,實現設備和裝置的大型化,整體上提高了設備和裝置的效能,能夠大幅降低乙二醇産品的生産成本。”朱振奮說。
積極發展煤基特種燃料、煤基生物可降解材料等,是對榆林化工的囑托,也是對我國煤化工産業發出的号令。為了的囑托,榆林化工正在朝高端化、多元化、低碳化邁進。依托乙二醇項目,榆林化工對部分中間産品進行深加工,進一步延伸産業鍊、提升價值鍊,新建PGA項目生産新型煤基生物可降解材料聚乙醇酸。與生産聚烯烴産品相比,PGA的噸産品原料煤耗降低二分之一,噸産品二氧化碳排放降低三分之二,噸産品的工業增加值增加2倍至3倍。
PGA項目是煤化工産業走向高端的關鍵項目。談起這個項目,眼中布滿血絲的姜興劍一掃連續熬夜工作的疲憊,他興奮地告訴記者,PGA在海水和土壤中可以做到完全無害降解,相比國外的産品,我們在性能一緻的前提下成本更低,批量生産後可以解決白色污染的問題。
闖過“水門關”
10年來,操一口地道東北話的劉威一直當着榆林化工“三廢”的“大管家”,他現在的職務是公用工程事業部經理。他執意拉着記者去看工廠的一個角落,隻因為那裡有一把生着鏽的鐵鎖。
這把鐵鎖由當地生态環境部門親自鎖在工廠排污口的閘門上,一鎖就是7年。旁邊還有一系列智能探測裝置,隻要污水排放,生态環境部門的系統就會自動報警。“我在中國大地上還沒有見過不排廢水的煤化工。”生态環境部門的負責人來到榆林化工前都會撂下這麼一句話。但在榆林化工,真的就7年沒有排出污水。
一把鎖、兩瓶水、幾把鹽,共同鋪就了榆林化工的低碳發展之路。
我國煤、水資源分布嚴重不均勻,富煤地區往往缺水。因為需要消耗大量水資源,外界對于煤化工的批評聲音不絕于耳,在西北生态脆弱地區發展煤化工,不僅會污染當地的水資源,也會加劇水資源的短缺。“水門關”也就成了煤化工必須闖過去的一道難關。
水質苦鹹、土壤沙化、植被稀少,在毛烏素沙漠邊緣這個生态環境十分脆弱的地方發展煤化工,有多難?
榆林化工告訴你,很難,但這個關必須闖!用張先松的話說,從2015年榆林化工的首套裝置開車起,就從未向廠外排放過污水。這把鏽迹斑斑的鐵鍊鎖則是榆林化工污水近零排放的無聲證明。
看完鎖,劉威又帶着記者去看水。順着鋼架樓梯爬上屋頂,記者眼前是一排排半圓弧頂、長方形的污水生化池。為了讓記者看到污水的真面目,劉威打開曝氣池集氣罩的小窗,活性污泥散發出的刺鼻味道撲面而來。
穿過空中廊道,拾階而下,經過MBR(膜生物反應器)污水生化處理系統,來到一排排管道的末端。早早等在那裡的榆林化工公用工程事業部水處理安全工程師段金鳳打開水龍頭,用廣口瓶接了滿滿一瓶,原本渾濁的污水神奇般變成了潔淨的清水,肉眼看不到任何雜質。“我們管這叫初級再生水,處理後可用作全廠的綠化用水。”段金鳳說。
實際上,這瓶水的COD(化學需氧量)已經達到了飲用水标準。但是劉威對廢水的要求,是要達到“娃哈哈”的品質。在含鹽廢水膜處理單元,段金鳳打開取樣閥又接滿了一瓶水,在陽光下這瓶水顯得更為清澈。
“初級再生水經過軟化、超濾反滲透處理後,就變成優質再生水,達到了純淨水的标準,可以作為生産用水回收利用。”風趣幽默的劉威打了個比方,“如果說煤炭氣化是由黑變白,水處理就是由污變清的神奇過程。”
看似簡單的變化過程,背後大有乾坤。跟市政污水處理相比,煤化工産生的廢水成分要複雜得多,反應過程中甲醇可以轉化成各種物質,很難降解和處理。正因為花費大、處理難,對于很多煤化工企業而言,甯肯一年交數千萬元排污費,也不願投入大量資金建設和運營環保處理設施。
“MBR環節是污水處理成功的關鍵。”為把廢水變清水,劉威一直憋着一股勁。他告訴記者,MBR大多用于市政生活污水處理,在煤化工領域很少應用。此外,不同化工裝置反應産生的主要污染物也不同,一套處理系統無法“包打天下”,需要研發不同工藝路線處理不同廢水。如果污水處理不達标,前端的生産裝置也無法長周期運行,持續研發創新成果的背後是榆林化工的不懈努力。
榆林化工堅定地投入和創新,使得污水全部回用成為可能,大幅提高了水的循環利用效率。除去涼水塔蒸發損失的水,工廠總用水量大部分都實現了循環利用。數據顯示,2021年榆林化工總回用水量1200萬噸。其中,煤制烯烴噸耗水量遠低于國家準入值。
做到循環高效用水還不夠,為進一步減少危廢雜鹽産生量,還需将資源“吃幹榨淨”。榆林化工将高鹽廢水進一步處置,分鹽結晶,變廢為寶。采用低溫冷凍 真空熱法分鹽技術,産出99.4%以上的高純度氯化鈉、硫酸鈉産品。該技術在煤化工高鹽廢水上的成功應用,填補了國内技術空白,樹立了行業标杆。
在高鹽水分鹽結晶裝置,一袋袋滿裝氯化鈉、硫酸鈉的白色編織袋碼放整齊準備外銷。榆林化工公用工程事業部水處理裝置副經理趙虎平先後抓起兩把白色晶體說,“通過技術創新,裝置可年産硫酸鈉12700噸、氯化鈉1000噸。原來各種鹽混在一起是廢棄物,隻能當成危廢找有資質的單位處理,成本每噸約3600元。”
在廢氣排放方面,榆林化工也做足了工作。“幾個大煙囪裡不斷冒出的白色煙霧是什麼?”面對記者的疑問,榆林化工甲醇事業部工藝主任馬穎足回應說,“不了解的人都以為是煙塵,其實大部分是無污染的水蒸氣。環保部門對這些煙囪都是在線實時監測,每次檢測這個區域的空氣全部達标。”
姜興劍表示,榆林化工提前做到廢氣超低排放,鍋爐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煙塵三項污染物均達到超低排放标準。
在張先松看來,大型煤化工基地完全可以做到與大型石油化工基地項目的污染物排放水平相當,在廢水處理方面技術更為先進,同時回收的結晶鹽可實現資源化利用。
談及長期綠色發展的思路,張繼明表示,未來将通過采用先進節能減碳技術和生産具有固碳減碳優勢的産品,實現源頭減碳;充分利用西部地區廣袤的沙漠、戈壁等土地和優質的風、光資源,積極開發綠電、綠氫、綠氧,通過技術進步,實施二氧化碳資源化利用,實現過程減碳;利用西部地區優質的地質條件,可實現二氧化碳的大規模封存和驅油利用,實現末端固碳。2030年後,充分利用碳交易平台和碳彙林減碳措施,實現2060年“零碳”工廠的願景目标。
年輕的朋友來相會
立足綠色發展的煤化工産業已成為傳統産業中的朝陽産業,而承擔發展重任的是一支年輕的隊伍。2021年9月13日,在榆林化工公司年産40萬噸乙二醇項目現場,時任董事長張先松彙報說,公司1400多名員工的平均年齡隻有32歲。聽了非常高興,面對着一張張年輕面龐深情地說:“一支年輕的隊伍啊,欣欣向榮。你們是承擔着曆史任務的一批人。”
親切的勉勵春風化雨,殷切的囑托重如千鈞。
分析工程師王躍就是這支年輕隊伍的一員,她2013年從遼甯石油化工大學畢業後來到公司參加工作。雖然年紀不大,但這位東北姑娘已經創造出一番佳績:2018年獲中國神華煤制油化工有限公司“優秀員工”,2019年獲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全國技術能手”及中國神華煤制油化工有限公司“優秀共産黨員”,2020年獲“陝西省五一勞動獎章”,2022年獲國家能源集團“十大傑出青年”。能在短短幾年時間内脫穎而出,王躍的契機是2018年代表公司參加第十屆全國石油和化工行業職業技能大賽檢驗員賽項。她一戰成名,取得個人總成績第一名。“為了争得榮譽,那段時間我從早忙到晚,經常半夜都在準備。”
佳績頻頻,既源于自身努力,更離不開公司的全過程培養。從調試儀器到建立分析方法、從編寫操作規程到創新攻關,王躍努力掌握煤化工分析領域的一系列知識。她告訴記者,公司非常重視青年員工成長成才,自己在公司支持下攻讀中國石油大學的研究生,去年還參加了在廣東珠海舉辦的可降解材料論壇,進一步開闊了眼界。
西北風吹過9年,王躍也早就把家安在這裡,如今孩子已有6歲,并把父母從遼甯接來照顧。“雖然他們遠離老家,但知道我的工作非常重要,也就沒有怨言,都非常支持我。”
“我們公司成立剛10年,新項目、新工藝不斷,離不開豐富的人力資源支撐。像王躍這樣的優秀年輕人才,我們這真不少。”榆林化工公司組織人事部副主任崔濤說,該公司晉升晉級渠道暢通,通過實施績效積分制、競聘與員工考核相結合等方式,鼓勵“賽馬論英雄”。一線操作工可以逐步成為初級工、中級工、高級工、技師、高級技師,也可應聘成為工程師。
青年職工朱振奮告訴記者,“滿含深情的重要講話,讓大家追趕超越的勁頭更足了。我對自身職業生涯信心倍增,同時感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責任。”朱振奮之前在内蒙古等地的化工企業工作多年,2019年被煤化工事業吸引到榆林。人如其名,他到崗後精神振奮、幹勁十足,在這家企業大展身手。
榆林化工公司辦公區和生産區之間,有幾排職工公寓,年輕人大多吃在食堂、住在宿舍。業餘時間除了學習,多是進行各種體育運動,鍛煉身體蔚然成風,公司還組織跑步、馬拉松、球類運動等各種活動,增強了凝聚力。“這裡有許多年輕人,我90%的時間和同事在一起,還簽訂了師帶徒協議,每個月師傅都出試卷幫我們提升業務。”生于1997年的榆林化工烯烴事業部操作工李鑫雨說。
據統計,如今該公司員工中本科及以上學曆占比達三分之二,擁有高級職稱81人、高級技師4人、高級工163人,有9名員工榮獲“全國技術能手”“全國行業技術能手”稱号。
“國能集團的幾家所屬企業組團去知名大學選人才,由于榆林化工發展路徑清晰、人才成長空間廣闊,加之薪資待遇在榆林及周邊較有競争力,我們收到的簡曆最多。”崔濤說。
攻堅克難再向前
今年7月,國家能源集團和中科院大連化學物理研究所、中科院化學所、南開大學共同成立了煤制化學品及新材料協同創新中心,以進一步推進産學研用深度融合,解決煤制化學品及新材料領域的難題。
張繼明說,這個協同創新中心的最新成果将在榆林化工落地,其中一個亮點是,“十三五”之前,我國煤制油、煤化工處于示範階段,是分開布局的。“十四五”期間,煤制油和煤化工将實現耦合發展。
據了解,國家能源集團規劃在榆林建設一個煤油化新能源新材料一體化示範基地,以能源轉化效率最高的煤直接液化為主線,積極開發煤基特種油品、煤基生物可降解材料、煤基碳素材料等。
其一,發展煤基特種油品。榆林化工将在鄂爾多斯百萬噸級煤直接液化的基礎上,擴大規模,通過規模化,繼續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開發新的特種油品。
專家介紹,火力發電廠的利用效率為43%至45%,煤制烯烴和煤間接液化的利用效率為44%至46%,但煤炭直接液化工程的利用效率可達58%,如果進一步實現規模化,能源效率又可以提升到62%。
其二,繼續擴大煤基生物可降解材料生産規模。根據煤炭結構組成特性,開發或集成适合原料煤自身特色的産品,如含氧化學品。“這是石油化工難以生産的産品,我們可以揚長避短,提高與東部沿海大型石化基地的競争優勢。”張繼明說。他開心地告訴記者,榆林化工用煤做成的垃圾袋,已經投放北京市場小範圍試用,28天就可以降解。當然,也可以根據需要調節降解速度。
其三,生産多功能碳素材料産品,實現煤制油、煤化工生産單一油品和烯烴向高端化、多元化材料産品延伸。
根據國家“十四五”煤化工産業布局,榆林化工将繼續推動煤炭由燃料向原料轉變,但不是對以往技術的簡單複制,而是促進産業升級,把技術儲備向工業示範推進,延伸産業鍊,體現高端化、多元化、低碳化。
從榆林化工看整個産業,未來發展要行穩緻遠,需要注意好幾個問題:
張先松說,現代煤化工對國家發展有保證能源安全的戰略意義,應認真總結“十三五”以來現代煤化工工業化升級示範的經驗,在政策上給予相應的支持,同時保證政策的持續性和穩定性。
任何一個新興産業要想實現快速、健康、可持續的發展,都需要維護好發展的秩序,否則很容易“忽冷忽熱”,導緻發展無序。為此,為促進現代煤化工發展,政策面需要通盤考慮,加強頂層設計,做好相應規劃。
國家能源集團化工公司規劃發展部主任溫亮分析,“十四五”之前,煤化工發展存在同質化,很多産品連生産标号都一樣,缺少新的技術路線。目前,通過技術創新進步,現代煤化工具有經濟上的可行性,在污染物的防治上也可以達到石油化工的先進水平,應在加強監管的同時,在政策上給予支持。
國家能源集團科技部副主任袁明則表示,現代煤化工在技術上沒有可以借鑒的成熟路徑,從實驗室到工業化轉化,這個過程不可以一蹴而就。技術創新仍然是現代煤化工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應進一步加大科技創新力度。
另外,新産業技術很多是交叉的,需要全方位協同,要通過體制機制的創新,在用好企業内部創新力量的同時,更大程度發揮外部科研的作用,在項目中實現協同創新。
國家能源集團化工部副主任金海峰說,示範項目的作用是先把路打通,在這個基礎上實現産業化、商業化。要繼續探索現代煤化工産品的高端化、多元化、低碳化,這是實現現代煤化工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目前化工産品中高端産品數量缺乏,低端産品生産能力過剩,現代煤化工在與石化行業優勢互補、共同促進上大有用武之地。
張先松表示,還應加大力度低成本解決碳排放問題,新能源有波動性、間歇性的特點,新能源和煤化工的耦合也存在保證生産連續性的問題,應利用科技力量低成本解決這個問題。
剛剛上任的國家能源集團黨組書記、董事長劉國躍表示,國家能源集團将深入貫徹落實講話精神,紮實推進企業高質量發展。真抓實幹,繼續落實好能源保供任務,推動煤炭行業轉型升級和煤化工産業高端化、多元化、低碳化發展。抓好煤炭清潔高效利用,鞏固産業優勢,推進産業升級,在提高科技自主創新上持續用力。
道阻且長,行則将至。“十四五”期間,以榆林化工為代表的現代煤化工邁入了高質量發展階段,必将迎來美好未來!
(經濟日報調研組 調研組成員:經濟日報記者 徐 涵 黃曉芳 楊開新 王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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