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為工銀國際首席經濟學家、中國首席經濟學家論壇理事

本文為程實博士撰寫的音樂與經濟随筆“樂由心生”系列文章

有種聲音叫“開口跪”，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就讓人欲罷不能，這就是我在網易雲音樂裡邂逅歌手廣東雨神時的感受，他的一首“廣東十年愛情故事”，普通話和粵語夾雜，不經意間就唱出了愛情的味道。愛情，是一個古老又新鮮的話題，她苦澀中帶着甜蜜，悲傷中帶着歡喜，平凡中帶着神奇，相逢中帶着孤寂，感悟中帶着唏噓。先是不那麼标準的普通話呢喃叩開了久閉的心門，“安靜地離去，和孤單一起，擁擠的回憶，時間抹去”，随後是流暢順滑的粵語強音迅速勾起了無限的共鳴，“人在廣東已經漂泊十年，有時也懷念當初一起，經已改變，讓這天空将你我相連，懷念你。”是啊，美麗的愛情，一旦擁有，就不會真正“失去”，結束僅僅是懷念的開始，而不管多少個十年，也不會讓她減色半分。

美麗的愛情，可遇不可求，就像一首好歌一樣，在真正遇到之前，沒有人能夠想象到所謂“錦瑟和弦”的确切模樣。普通話很好聽，粵語也很靓，但直到聽到“廣東十年愛情故事”，這兩種語言的随心搭配才展現出一種“天作之合”的美。作為一個“京漂”之後的“港漂”，我每天在普通話和粵語的碰撞中工作生活，很多時候，在語言的切換中感受到的是和而不同的沖突或分歧，而在這首歌裡，我聽到了一種溫婉可人的寬容與和諧。這種奇妙的感受，讓我不禁想到一個熱門的經濟關鍵詞——粵港澳大灣區。這個宏大叙事的國家戰略，将深圳、香港、澳門、廣州、珠海等城市無縫鍊接，将5.65萬平方公裡上7000萬說着普通話或粵語的人們命運相連，不恰恰是在譜寫一個偉大的愛情故事嗎？

大灣區愛情故事，牽動人心。作為身處香港的投行經濟學家，我參加過許多大灣區研讨會和論壇，聽到過形形色色的觀點。有的保守，有的開放；有的慨然，有的怅然；有的猶豫，有的果敢；有的期待，有的慌張。這點點滴滴，現在想來，像極了愛情的模樣。聽着“廣東十年愛情故事”，我想，美麗的愛情和成功的灣區，本質上是相通相近的。

首先，美麗的愛情無所畏懼，成功的灣區唇齒相依。愛情，需要、也給人勇氣。就像廣東雨神唱到的，“走了雲的天空還任性，是否它相信下一次的相遇，就算最後一無所有，也無所畏懼。”無所畏懼地一往無前，才讓不可能變成可能，才讓壁壘變成通途，才讓不計回報的付出帶來幸福美滿的結局。愛情如此，灣區經濟也是這樣。每一個灣區的成立和運轉，無不伴随着内部的糾結和外部的非議，而成功的灣區，無不在利益沖突中勇敢走出了一條合作共赢的創新之路。無所畏懼，是因為表裡一緻的唇齒相依。就粵港澳大灣區而言，産業的互補是表，情感的聯系是裡。香港、澳門、深圳和廣州這些特色各異、禀賦獨具的城市，不僅在産業結構上形成了金融、文旅、科創和制造業的互補矩陣，還在地緣情感上積累了語言、風俗、飲食和地方觀的自然沉澱，這讓大灣區愛情故事具備了克服困難、一往無前的底氣。

其次，美麗的愛情打開自己，成功的灣區兼容并蓄。愛情，是兩顆心碰撞的火花，打開心扉是擁抱愛情的前提。就像廣東雨神唱到的：“笑得多一些，改變要徹底，直面這世界，真假遊戲。”彼此接受、彼此成全、彼此激勵，需要的是用一顆開放的心直面世界、審視自己。愛情如此，灣區經濟也是這樣。灣區經濟發展的根本動力，不僅是通過内部資源整合帶來協同效應，更是通過外部要素吸引帶來乘數效應。這個世界上已經發展成熟的三大灣區，包括紐約灣區、舊金山灣區和東京灣區，無一不是憑借濱海經濟形态，以開放性、創新性、宜居性和國際化取得資源優化配置的卓越成效。開放是整合的目标，開放是共赢的基礎。這種打開自己的開放，是物理上的開放、心理上的開放和彼此間的開放。就粵港澳大灣區而言，開放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基因，香港是全球第三大國際金融中心，經濟金融開放度在亞洲乃至世界都首屈一指，澳門是鍊接葡語經濟體的天然紐帶，深圳和廣州則是過去四十年中國改革開放的試驗田。曆史賦予了大灣區打開自己的本能，而現實則拓寬了大灣區打開自己的縱深，在開放中的比較優勢發揮和區域潛力激發，将給大灣區愛情故事帶來無盡的想象空間。

最後，美麗的愛情自尊自立，成功的灣區自強不息。愛情，讓人在甜蜜中迷失自己，又讓人在痛苦中找回自己。就像廣東雨神唱到的：“相信你，哪怕堅強是假裝出勇敢的面具，也不能少，活得精彩的勇氣。”越過山丘，甜蜜與痛苦都在身後，無論結果如何，愛情教會人們的，其實都是如何學會自尊、自強，唯有自愛，才能去愛。愛情如此，灣區經濟也是這樣。無論是打開自己、擁抱别人，還是資源整合、優勢互補，追根結底都是以抱團取暖的方式走一條自強不息的路。就粵港澳大灣區而言，自強不息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共同氣質。走在香港、澳門、深圳和廣州的街頭，很輕易都能感受到獅子山精神的氣息，從小漁村到大都市，從無根之木到移民之都，讓灣區人心意相通的，永遠是對努力付出的看重和對拼搏精神的推崇。

大灣區愛情故事，有我有你，注定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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