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0日10時39分，迎來大寒節氣。

大寒既是冬季最後一個節氣，也是二十四節氣之尾，“寒氣之逆極，故謂大寒。”時節慢慢流轉，每到寒盡時，心中總有不盡熱望，寄存于不遠處的來年春天。

《大寒：年将至，望春來》

作者 | 申賦漁

節選自《光陰：中國人的節氣》

天寒地凍，母雞忽然變得渾身滾燙，羽毛蓬松，“咕咕咕”地叫個不停，煩躁地走上幾圈後，跳進了雞窩，再也不肯出來。母親點上油燈，對着雞蛋一個個看，裡面有陰影的，就放到母雞的身子底下，讓它孵。七天之後，把蛋一個一個拿出來，放到溫水裡，浮着的是好的，能接着孵，沉在水裡的，就不行了。《周書》上說：“大寒之日，雞始乳。”雞開始孵卵，表示大寒到了。

大寒一個很重要的物候是“水澤腹堅”，河裡的冰結得又厚又堅實。冰可以采集了，藏在冰窨裡，留着夏天用。《周禮》上記載，古代設有專門掌管冰政的官員，叫“淩人”。并給他配了八十多個手下。在大寒的時候，淩人主持斬伐冰塊。冰塊要貯藏夠夏天用的三倍，因為到時會有三分之二的融化掉。民間也采冰。冬天把水放到空闊的田地裡，等到大寒，結成冰了，再把冰切割成塊，拖運到冰窨裡。

大寒時不僅要貯冰，還要藏雪。把雪密封在罐子裡，藏在陰涼處。到第二年夏天，化了雪水，煎茶，或者燒菜。大寒時榨的豆油或是菜油，叫“臘油”。春天用它點燈，放在蠶室裡，小蟲子就不會飛進來騷擾蠶寶寶。

大寒之後，年味越來越濃。集市上鋪滿了年畫、春聯、糖果、爆竹，人頭攢動，一派喜慶。剃頭匠夾着包裹，挨家挨戶理發，讓每個人變得清清爽爽。賣香燭的師傅也挑着擔子一颠一晃地走了過來，遠遠就聞到濃濃的檀香味。豆腐店裡也是忙得團團轉。一戶接着一戶，磨了豆漿，用大桶提着，來做豆腐。最忙的是村裡寫得一手好字的教書先生，孩子們不斷地送來紅紙，請他寫春聯。

每家都在忙。有人把裁縫請來了家裡，給每個人做一身新衣。有人喊了屠夫，在院子裡擺開場子，殺豬宰羊。村前的池塘裡也是熱鬧沸騰。人們砸了冰塊，一個一個跳到水裡捉魚。村子的上空，整天都飄着炊煙，每戶人家都在大鍋上架起了蒸籠蒸饅頭。一籠饅頭蒸好了，就倒在院子裡的長竹匾裡晾着。無論誰走過來，主人都會拿一個塞到他的手裡，讓他嘗嘗，問他堿大堿小，面緊面松。

媽媽們白天忙，晚上還要納鞋底。每年過年，孩子和老人都得穿一雙她親手縫制的新鞋。爸爸們每天出去采辦年貨。奶奶們不斷地挂出腌魚、腌肉、雞鴨、香腸。爺爺們天天聚在一起商量，請哪裡的戲班子唱哪幾出戲。放了寒假的孩子們，勁頭最足，哪裡有熱鬧往哪裡跑，嘴裡快活地嚷着：要過年了，要過年了。

光陰荏苒，又是一個新的循環。四時運轉，就是這般首尾相接，無窮無盡。

大寒一候“雞始乳”：在一年中最寒冷的時節，家裡的母雞開始孵小雞了。

大寒二候“征鳥厲疾”：冰天雪地的大寒時節，鷹隼之類的掠食者也常常忍饑挨餓，一旦發現獵物就迅猛地俯沖、撲食。

大寒三候“水澤腹堅”：大寒之時的“凍”在最深處，如同冰凍入腹。

大寒時節

好景相宜，美事天成

舊雪未及消，新雪又擁戶。

階前凍銀床，檐頭冰鐘乳。

天寒色青蒼，北風叫枯桑。

厚冰無裂文，短日有冷光。

微濕易乾沙軟路，

大寒卻暖雪晴天。

拂麈取一編，相對辄終日。

（拿一本書，坐一整天）

醉面沖風驚易醒，重裘藏手取微溫。

（穿得厚厚的，把手藏在裡面取暖）

大寒豈可無杯酒，欲緻多多恨未能。

（大寒時節怎麼能不喝一杯呢？）

大寒·習俗

01

大寒·迎年

大寒過，年關将至。冰雪嚴寒，卻掩不住一顆期盼過年的歡心。大家已經迫不及待要為過年做準備了：趕年集，備年貨，置新衣，貼窗花，寫春聯，腌臘肉……在這些除舊布新的活動裡，所有對年的期待，都不會落空。

02

大寒·食糯

大寒這天，自古有“食糯、打牙祭”的習俗，就是說在大寒這天要吃點糯米做的食物，如糯米飯、年糕、糍粑等；另外也要美美地吃一頓，一鍋炖雞一碗雞湯，既暖胃又暖心。

03

大寒·禦寒

“大寒大寒，防風禦寒。”此時歲末，天氣極寒，正值流感高發期，記得要穿得暖暖的，預防感冒，适當鍛煉熱身，健健康康迎新年。

大寒·絮語

《寒冷的盡頭，是春天》

節氣，仿佛是天與人的某種約定和儀式，它在固定的時間提醒着人們，今夕何夕，該行何事。人們也得以在複複年年中找到切分時間的支點，體察四季的變遷。

“春雨驚春清谷天，夏滿芒夏暑相連，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大寒，二十四節氣輪回的最後一站，“一年終章，至此輪回。”

在這種時候，人總是容易恍惚：原來，又過去一年了嗎？短暫的恍惚後，卻是一番大徹大悟的欣然：寒冷的盡頭，不就是春天嗎？

既然如此，便無須為已逝的歲月暗傷，如詩人所言，“那冷落在園中和路邊的桃李山楂，也會是明年喧鬧的陌上春花。”

真正重要的，是你不曾辜負過去一年的四季芳華：你記得春水如何輕漾，夏蟬如何啼鳴，秋葉如何飄墜，冬雪如何彌漫……

真正重要的，是哪怕歲月有憾，理想未達，你也能在回望時問心無愧，你也有勇氣在下一個春啟時再次出發。

真正重要的，是在變動的時光裡尋得一些不變，是在人來人往裡找到一些長情的、近似告白的陪伴。

如你們之于《夜讀》。願《夜讀》之于你們，也如是。

謝謝陪《夜讀》走到今天的每一個你。有你們相伴的時間，比任何時間都更像時間。

文/央視新聞《夜讀》

圖/視覺中國

監制丨李浙 主編丨王若璐

編輯 | 楊瑜婷 校對 | 高少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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