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喬的葬禮，楠忙着趕做婚紗，他告訴我，喬最喜歡白色。望着楠平靜，凄然的表情，我轉過身，禁不住淚如雨下——楠一定是世上最美麗的新娘。
大一時，我認識了喬，那時他是校刊的主編，我的一篇《青春無悔》的散文發表後，他邀請我一同搞編輯工作，我欣然應允。
喬很欣賞我的文采，他說，隻要我不斷努力，将來一定能在文學上有所發展。喬的鼓勵點燃了我心中曾熄滅的那盞希望之燈。我發奮地寫作，頻頻地投稿，那些文章終于被印成鉛字發表在許多雜質上，此時我總要與喬一起慶祝一番。喬一直是我的第一位讀者。
那天，是喬的生日，不會跳舞的我在一個寂靜的角落獨自品嘗咖啡的苦澀。一曲終了，喬牽着一位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孩兒走了過來。喬告訴我，女孩兒是他的女友。望着那一張幸福，純真的笑臉，我感到自己失去了一切的希望。我沒有想到就是如此一個嬌弱的女孩兒打動了喬的心，填補了喬心中的那片空白。
後來，我知道那個女孩兒叫楠，并和她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她常常和我談到喬，眼中總流露出一種令人羨慕的光彩。喬是她生命的全部内容。
大學畢業後，我漸漸地和喬失去了聯系，偶爾卻能收到楠的兩三封信，使我知道他們的愛依如潮水。
那是一個落葉飄飛的季節，喬突然而至，告訴我：他是一棵即将夭折的青春樹。我掩飾不住悲傷，淚流滿面。我知道骨癌晚期意味着什麼。他不想告訴楠，他不願讓楠接受這殘酷的現實，他要悄然地告别塵世，告别他心愛的女孩兒。
昏迷中的喬，不時地喊着楠的名字，我終于抑制不住，打通了楠的電話。
當天的深夜，楠從千裡之外趕來了，她依然穿着那白色的長裙。
喬走了，臉上帶着一絲微笑，他緊緊地握着楠的手，借着那餘溫暖味楠脆弱的心。
喬走時，我站在病房外，悄悄地把那玫瑰的花瓣撒向空中，讓它飛往那遙遠的天堂......
千山暮雪 1997年3月22日完稿于石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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