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種電影有自己的生存法則,目前影市的格局主要呈現為“冰火兩重天”。印度、日本兩強争霸,其他國家的進口片則處于“偶然露頭”或“銷聲匿迹”的狀态。
在内地電影市場,最賣座的電影絕大多數都是華語片和英語片,小語種電影不算強勢,但它們也經常活躍在我們的影院中,豐富着我們的觀影選擇。
小語種電影有自己的生存法則,目前影市的格局主要呈現為“冰火兩重天”。印度、日本兩強争霸,占據了這部分市場份額的大頭。泰國、西班牙、法國、俄羅斯、韓國等國家的進口片則處于“偶然露頭”或“銷聲匿迹”的狀态。
近四五年内地電影市場飛速發展,小語種進口片的票房成績也是在近幾年才取得突破。内地影市首部票房破億的小語種進口片為2014年上映的印度電影《我的個神啊》,但該片的成績也隻是剛剛破億而已。2014年和2015年都隻有一部小語種進口片破億。
2016年,4部小語種進口片票房破億,市場這才算真正開始對這類影片敞開懷抱。在過去不久的2018年,共有7部小語種進口片實現票房破億。截至《夏目友人帳》,小語種進口片内地票房破億數量已達18部。
小語種進口片的表現從2016年開始擡頭,可能有這幾方面的原因。第一,随着國内影院雨後春筍般的出現,觀衆觀影頻率的提升,觀影口味變得越來越包容,願意嘗試接觸華語、英語片之外的作品。第二,随着《我的個神啊》、《哆啦A夢:伴我同行》等早期小語種進口片逐漸在市場中打造起品牌形象,印度電影關注社會問題,日本主打動畫等概念逐漸深入人心,推動受衆群擴大。第三,2016年起,内地票房增速開始放緩,市場亟需在華語片、英語片之外尋找突破口,機會應運而生。
作為市場的領頭羊,華語片憑借本土文化優勢,在純喜劇和愛情片方面處于統治地位;以好萊塢為主的英語片在視效大片方面難覓對手。小語種進口片想夾縫求生,就必須填補市場空白,印度和日本進口片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其他國家的小語種進口片大多沒有形成自己的類型定位,偶然冒尖一下也隻是單打獨鬥。
市場環境不同,管理方法不同,還有很多小語種進口片雖然名聲在外,但無法引進。這時,合拍片、翻拍片就成了一種曲線進入中國市場的方式。它們雖然不那麼顯眼,但也和其他小語種進口片一起深深影響了國内電影市場的面貌。
内地票房1億以上的小語種進口片:
1《摔跤吧!爸爸》,2017年,票房12.99億,印度
2《神秘巨星》,2018年,票房7.47億,印度
3《你的名字。》,2016年,票房5.77億,日本
4《哆啦A夢:伴我同行》,2015年,票房5.3億,日本
5《小蘿莉的猴神大叔》,2018年,票房2.85億,印度
6《天才槍手》,2017年,票房2.71億,泰國
7《起跑線》,2018年,票房2.1億,印度
8《哆啦A夢:大雄的金銀島》,2018年,票房2.09億,日本
9《龍貓》,2018年,票房1.74億,日本
10《看不見的客人》,2017年,票房1.73億,西班牙
11《嗝嗝老師》,2018年,票房1.49億,印度
12《哆啦A夢:大雄的南極冰冰涼大冒險》,2017年,1.49億,日本
13《名偵探柯南:零的執行人》,2018年,票房1.27億,日本
14《夏目友人帳》,2019年,票房1.15億,日本
15《我的個神啊》,2014年,票房1.12億,印度
16《航海王之黃金城》,2016年,票房1.07億,日本
17《哆啦A夢:新·大雄的日本誕生》,2016年,票房1.04億,日本
18《火影忍者劇場版:博人傳》,2016年,票房1.03億,日本
小語種進口片兩大強國:印度日本
印度電影在内地市場的成功可以具體歸功到一個人——阿米爾·汗。
阿米爾·汗打開中國市場隻用了三部電影:《三傻大鬧寶萊塢》、《我的個神啊》、《摔跤吧!爸爸》。在小語種進口片的領域内,《三傻大鬧寶萊塢》口碑最好,《我的個神啊》首次破億,《摔跤吧!爸爸》則保持最高票房紀錄。
然而,并非每部印度電影都有阿米爾·汗,《小蘿莉的猴神大叔》、《起跑線》、《嗝嗝老師》也都實現了票房破億。阿米爾·汗也不能保證100%票房成功,《印度暴徒》(6180萬)就遭到了市場的冷遇。
不難看出,阿米爾·汗主演的多部電影之所以大賣,不能僅歸功于偶像魅力,阿米爾·汗作為演員,作為制作人對電影品質的把控更是關鍵。好電影永遠有人買賬。
印度作為發展中國家,某些國情與中國有相似之處,而印度電影喜歡關注社會問題,針砭時弊,手法上則善于用喜劇包裝嚴肅故事,讓觀衆觀看時有笑有淚。這類印度電影集中湧現,在内地影市形成了一股“印度熱”。
日本進口片的路線與印度電影完全不同。
《你的名字。》是内地票房最高的日本電影,但還難以稱得上最佳代表:《你的名字。》是原創動畫,而日本電影在内地影市最強大的武器是劇場版動畫,例如《哆啦A夢:伴我同行》。
小語種進口片中,數日本電影票房破億的數量最多,多達10部。其中8部都是劇場版動畫,光《哆啦A夢》系列就占了4部。
劇場版動畫顯然有着很強的粉絲屬性。像《哆啦A夢》、《名偵探柯南》、《火影忍者》系列的作品,不需要有多優異的口碑,也有很多觀衆願意買賬。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最賣座的日本動畫幾乎都是80後熟悉的經典IP,《我的英雄學院》等新崛起的IP,票房号召力差很多。
另外,《名偵探柯南》、《火影忍者》等系列主要受成年觀衆追捧,像《哆啦A夢》這樣的系列則更适合低領觀衆,隻要在兒童節附近上映,票房基本都可以輕松破億。
日本動畫電影表現優異,真人電影卻至今沒有一部票房破億。
國情不同,風格不同, 對于很多國内觀衆來說,日本真人電影遠沒有印度電影有親切感。另外,日本真人電影也缺乏家喻戶曉的品牌。目前内地票房最高的日本真人電影為戛納金棕榈得主《小偷家族》(9665萬)。
其實很多在内地上映的日本真人電影也是漫改作品,比如《銀魂》,比如即将上映的《境·界》。三維動畫和真人漫改電影都是好萊塢的強項,但日本電影依靠自己獨特的風格,做到了從惡虎嘴中奪食。
單打獨鬥,偶然露頭:泰國西班牙
除了印度和日本電影,還有兩部小語種電影實現了内地票房過億,他們分别是泰國電影《天才槍手》和西班牙電影《看不見的客人》。
泰國電影有自己比較擅長的類型,比如恐怖片、動作片等,然而很難引進。《天才槍手》定位懸疑劇情片,票房成功得益于電影的好口碑,也得益于“考試”這一次題材在内地的關注度。
号稱同樣由《天才槍手》團隊打造的《可以把哥哥退貨嗎?》雖然拿下泰國年度喜劇票房冠軍,但内地口碑不佳,票房就很差。
泰國電影在内地還遠遠沒形成規模。主打神話和動作的泰國動畫《暹羅決》也難以和好萊塢動畫或日本動畫抗衡,雖然在泰國堪稱爆款,内地票房僅253萬。
西班牙電影《看不見的客人》的成功也隻能算單一作品的成功,并不能說西班牙懸疑電影,或所有西班牙電影都已經在内地流行起來。
剛剛上映不久的西班牙勵志喜劇《籃球冠軍》就幾乎完全被内地觀衆忽視,票房不到60萬。
上周,兩部西班牙電影在内地上映,一部是《看不見的客人》導演奧利奧爾·保羅的新片《海市蜃樓》,另一部是同屬懸疑類型的《警告》。
《海市蜃樓》票房成績還不錯,上映4天斬獲6600萬。《警告》則一入場就遭淘汰,目前票房僅50萬。兩部電影在時光網的觀衆評分分别為7.4分、6.2分。
簡單來說,國内觀衆隻認口碑和“《看不見的客人》導演新作”的标簽,“西班牙懸疑片”還不能成為一個賣點。
冷門小國:俄羅斯意大利法國韓國
引進國内的俄羅斯電影并不算少,随便列舉一下就有《冰雪女王3》、《斯大林格勒》、《他是龍》、《最萌警探》、《最後一球》、《花滑女王》、《莫斯科陷落》、《守護者:世紀紀元》等。這裡面有動畫片、戰争片、愛情片、喜劇片、體育片、科幻片……類型非常多樣,但至今沒有一部能成為俄羅斯進口片的代表作。票房最高的《冰雪女王3》票房僅7420萬,還有很多觀衆分不清它和《冰雪奇緣》。
意大利進口片的尴尬之處正好和俄羅斯相反——意大利進口片有一部無可争議的代表作《完美陌生人》,但幾乎很難再說出一部在内地影市有些許影響的意大利電影。
法國是電影的發源地,多年來也算電影藝術的大國,但其作品在國内的成績并不好。
在商業類型片中,喜劇是法國電影的一大利器,《虎口脫險》、《請你閉嘴》、《天使愛美麗》、《觸不可及》等法國喜劇在國内有很高的知名度。這兩年《東北一家人》《杜什一家3》等作品也都是法國本土十分賣座的喜劇,在法國的受歡迎程度可能類似于國内的《夏洛特煩惱》、《唐人街探案2》等。
然而,近年在國内影院很難看到法國喜劇,文化隔閡産生的水土不服可能是電影公司們的主要擔憂。沒有人敢冒險引進一部試試,也就無法驗證這種擔憂是否必要。相對來說,動作片是個更保險的類型。
呂克·貝松是作品被引進最多的法國導演,一方面因為他是《這個殺手不太冷》的導演,是法國商業電影的代表;另一方面,呂克·貝松的多數作品都與好萊塢有着密切的合作,甚至大多數都是英語片,不仔細分辨,完全可以當作美國商業片來看。
其導演的《超體》、《星際特工:千星之城》,任制片人的《玩命速遞:重啟之戰》都是如此。動畫電影《小王子》号稱法國出品,然而依然是一部英語片,導演馬克·奧斯本也是個美國人(所以這些作品并不算我們正在讨論的小語種進口片)。
像《的士速遞》系列這樣的法語動作片,票房表現就要差很多。法語進口片至今未有票房過億的作品。
最慘的還屬韓國電影。韓國商業片在整個亞洲地區都有不錯的影響力(例如《與神同行》系列在包括台灣、香港在内的亞洲多地都取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績),但已經多年無緣内地影院。不算中韓合拍片,上一次有純正的韓國電影在中國上映,已經要追溯到2015年的《暗殺》。而内地票房最高的韓國電影,還是早在2012年上映的《晚秋》(湯唯主演是影片内地賣座的重要原因之一)。
韓國商業電影是亞洲電影向好萊塢學習的典範,然而不引進,自然也難以在内地電影市場形成影響力。
有趣的是,内地作為亞洲最大、全球第二大的電影市場,韓國電影在不能直接進入的情況下,選擇了一種曲線滲透的方式——合拍片、翻拍片。
《我是證人》、《賞金獵人》、《夏有喬木 雅望天堂》、《大明猩》、《驚天大逆轉》、《超級快遞》、《外公芳齡38》、《我的新野蠻女友》等電影都有韓國導演或韓國演員加盟。不過因為合拍的緣故,這些電影往往表現出在韓國電影和華語電影間搖擺不定的姿态,失去了韓國商業電影的精髓,至今未有爆款出現。
翻拍或一本兩拍的案例也有很多。翻拍的代表有翻拍自《老手》的《“大”人物》,翻拍自《走到盡頭》的《破·局》,翻拍自《盲證》的《我是證人》,翻拍自同名作品的台灣電影《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一本兩拍的代表有《重返20歲》、《龍蝦刑警》、《找到你》等。
翻拍(或一本兩拍)作品在口碑上往往難以比肩原作,但由于削弱了文化差異,有些票房表現還算不錯。《“大”人物》和《來電狂響》都算比較典型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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