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正心正舉公衆号
文丨南鸢
最近,有一個詞被重新廣泛應用——“過度教育”。意思是對孩子施加了超出了本身的年齡和能力所承受範疇的知識教育。
在我們身邊并不乏這樣的例子。當看到自己孩子在玩耍時,家長會舉出各種“别人家的孩子”的例子來明說、暗示他去讀書學習。
而被過度教育的孩子,最後出現的狀況是厭學、喪失思考能力,厭惡所有說教,甚至厭世。他們或許也會成為一個領域中的佼佼者,但對他們來說,學習并不能帶來快樂。
成年人的許多問題都要被追溯到童年。因為童年是所有人的來處,也是所有人的歸處。童年,應是最該釋放天性的時候,但又是被現行教育視為起跑線的時候——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既然有起跑線,就意味着有跑道、規則、裁判,會有奪得桂冠者,也有出局淘汰者。但是生命本身是否一定要置于競争之中呢?答案或許衆說紛纭,但不能否認的是,我們每個人都是參與者,也會成為助推者。
何為生命教育?
如果我們再往前追溯:孩子為何要受教育,應該接受什麼樣的教育?
答案就會更稀少零落了,因為絕大部分的教育與被教育不過是一件群體性事件。孩子到了學齡就該上學,上了學必須成績好,才能考上大學,有份好工作……一切仿佛約定俗成,應該按部就班。如果從最原初的教育之本質去思考,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如此,我們就不得不去追問人之生命的最本初,教育從何而來,我們應如何對待接受教育的生命。
将生命與教育結合,我們稱之為生命教育。
“生命教育”這個名詞,最早是美國學者傑唐納·華特士在1968年提出的,“生命教育是為學生快樂而成功地生活作準備的教育活動,是一種以提升學生的精神生命為目的的教育活動”。
“提升學生的精神生命”才是生命教育的目的。而人的精神生命是為何物?如果每一個人從一出生就具備了異于别人的天性,教育要做的是培養他不斷發現、挖掘他的這份天性。
何為天道、人道?
就如中國古代的哲學經典《中庸》一文即開宗明義:“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性—道—教的關系即是人之天性與教育的順承關系。
古義中,“性”與“生”互訓相通。而“天地之大德曰生”,天道的意義在于順應萬物之生的本性,讓其發揮生命本質,讓其繁衍生息。這是天道。
天道,是客觀規律,是自然萬物的運行的自然準則。天道是“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類似于老子所說的“視而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迎之不見其首,随之不見其後”,都旨在說明天道的普遍性。
但這種“費而隐”的普遍性并非不可捉摸而走向不可知論,天道需要人的踐行,因為道不遠人,離了就不成為道。
《中庸》中所說的天道是:“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這份博厚高明悠久,人道可通過“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來認識。
人道,是人擁有肉體生命之天命的同時,也順應天道予人的精神生命。人道是生生不息的,生命的意義在于不斷地創造新的生命意義,是對精神生命的不斷創造。
天道和地道奠定了深遠和悠久的情懷,是人道取之不盡的資源。真正的生命教育應是天道、地道、人道的結合。
天性與教化
如何結合?通過教育,就是“修道之謂教”中的“教”。
中國古代有小學、大學的區分,先從灑掃應對開始,再循序漸進地教其《詩》《書》《禮》《易》。現代社會通過基礎教育、高等教育培養人才。暫且不論其合理性,但其初衷皆是先讓人從原始本能的無序走向有序。因為“禮者,人道之極也”,制度禮義首先為了人類社會的有序發展。
在普遍性教育的基礎上,注重個人的天性。這種以人為本的教育是天性與教化、天道與人道相攜相長,體認與踐行的。
有見之:“好學近乎知。”
“好”字是強調了人的主動性,好的教育就是調動學生的主觀能動性,主動去學,由興趣指引,學習才會快樂。
學習或許更多時候是乏味的,那麼隻有往自己感興趣的方向發展,才會在漫長的路途中不覺勞累,或者說累并快樂着。
“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
君子實行中庸之道,就如同走遠路一樣,必定要從近處開始,由近及遠,就如同登高山一樣,必定從低處開始,由低向高。
學習君子之道,非一日即成。人能明于人道、天道,亦非一時之功夫。所以,百年才能樹人,日積月累才能見真本領。這些先哲留下的元典并不宣揚天才論,也不傳播任何的奇形怪象,隻是告訴我們最為素樸的人間哲理,是對每一個平常之人都能夠适用實行的。
再有:“人一能之,已百之;人十能之,已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
說的是,即使再弱再笨的人,隻要願意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努力,也能獲得成功。
生命本就是參差不齊的,有人弱有人強,有人慢有人快,《中庸》告訴我們,尊重這種差異性,要帶着興趣、加上由近到遠的學習方向,附上必要的努力,那麼就能雖愚必明,雖柔必強了,這就是《中庸》表達的一種樸素的、積極向上的生命教育觀。
盡性與生生
德國哲學家奧斯瓦爾德·施本格勒曾言:“生命是實現靈魂的可能性”,因為生命本身蘊含着無限的可能性。而教育應該發揮人的潛能,實現潛在的可能性。
這也是《中庸》所說的“盡性”,“唯天下至誠唯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一個人隻有實現了這種天之禀賦的可能性,才能看到他人身上的可能性。隻有先滿足自己才能夠滿足他人,而滿足他人的同時又能使自己感到滿足。
盡己之性,是盡人之性、盡物之性的根本,更是後續修身、尊賢、柔遠人的始發之處。
所以,我們才需要從習以為常的教育問題,去追溯其本源,而認識了這種本源之“性”我們才會明白教化的意義。從根本而言,人道的盡天性,是在遵循天道之下的教化,而這種教化又是依據個體生命而進行的人本教育。《中庸》中的生命教育觀,是先立乎其大,即先要認識到天道的存在,然後順應人自身的本性,通過教化去認識這種博厚、高明、悠久的天地之道。如此,人才不會囿于自身的狹隘之中,學會在天地之間既有尊嚴又能謙遜地延續着生生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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