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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白溝動批商戶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05 12:09:12

11月30日中午12點,作為北京“動批”的最後一家市場,東鼎服裝批發市場将徹底轉型閉市。

這意味着,聞名全國服裝批發界數十載的“動批”(人們對北京動物園、北展地區服裝批發、零售商市場群的統稱)将徹底落幕,最後的疏解随之完成,其原址将實現華麗轉身,用于建設科技成果研發與轉化、高端人才培養、科技金融等平台。

11月29日,是東鼎市場最後一個完整的營業日,營業時間從原來的18時延長到了19時30分。

市場的工作人員們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過道和電梯口、在各個檔口的過道間反複巡邏。一位負責維持秩序的保安說,自11月13日發布疏解公告之後,今天湧進來的人,比以往都要多,“這是我們要站的最後一班崗。”

商戶們的甩賣勁頭也是空前絕後的,從早上7點開始,一直狂呼高喊到下午,變着法子的措辭推銷,試圖清空檔口裡最後一件衣服。

那些在通道之中接踵摩肩地前行的人們,有些是為了掃到最劃算的貨,有些則是為了來感受“動批”的最後時刻。

這一天的東鼎市場,是屬于“動批”的最後狂歡。

北京白溝動批商戶(北京動批轉型閉市的最後時刻)1

商戶們站在高處吆喝甩賣。澎湃新聞記者 趙實 圖

甩賣與搶購

“怎麼來形容它呢?應該說,這裡有我全部的奮鬥的青春。”

家住朝陽的李梅專程趕在這最後一天來搶購。到了下午3點,手裡已經提了兩大塑膠袋的衣服,“有幾件T恤才1塊錢,羽絨服才10塊錢。”她對自己的成果十分滿意,但很快又有些觸動,“以後就再也來不了了。”

李梅53歲,本不是北京人,她在年輕的時候,時常要來出差,而每次進京的必去之地,就是“動批”。“上世紀80年代的時候,到這裡還沒有地鐵,這還不叫‘動批’,我和同事們就倒上幾趟車到這買衣服,這的服裝,在當時就代表着時尚的前線。”

後來,“動批”成了人們對北京動物園、北展地區服裝批發、零售商市場群的統稱,也成了北京服裝批發的“地标”。五年前,李梅跟着兒子兒媳在北京定居了,她也随之退休。“動批”依然是她一有時間就必逛的地方,“不是為了要買什麼,就是想逛逛。”對她而言,“動批”已是一種購物習慣。

“動批”迎來了倒計時的最後一刻,李梅有點傷感,“畢竟存在了那麼多年,我也逛了那麼多年。”但她更多是覺得期待,“這裡疏解轉型之後,産業更符合時代的發展,可以讓我們的首都變得更美好,也能更好地改變我們的生活。”

在一浪高過一浪的吆喝聲中,棉服賣家李鎖的推銷詞算是最有說服力的。他個高、微胖,目标很大,站在椅子上,對着用紙殼卷成的喇叭反複高喊:“錯過了今天就錯過了一輩子啊!這輩子再也沒有動物園市場啦!”路過他跟前的人,就這麼被他留住了腳。

李鎖在二樓的檔口已經清空了,扛起剩下的一部分衣服,在一樓扶梯底下支起攤,進行最後的甩賣。他說,從最初在動物園門口練攤,到兌下屬于自己的第一個檔口,再到如今即将離去,他在“動批”的24年歲月,就要随着這些僅剩的衣服一起告别。

他1993年從山東老家走出來,到北京闖蕩,“剛來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隻想着能有飯吃、有地方住、學到經驗就行。我就跟着一些哥哥們來動物園門口擺地攤,幫忙吆喝、進貨。”那時候進貨要去廣州,“坐個綠皮火車,買不到座,就找個旮旯一縮,一宿到廣州,趕着去拿貨,再扛着大包擠回來的火車。”李鎖說,那時候,每件衣服能賺15塊錢的利潤,“好的時候一天能賺200。”

1998年的秋天,李鎖開始了一個人的練攤兒歲月。他走進了大棚,租了個鐵皮隔出來的檔口,做起了屬于自己的服裝買賣。他就這麼攢下了第一桶金。2003年“非典”,“動批”衆合市場檔口租金降了不少,他趁機花8000塊“買斷”了一個,雖然隻有4平方米,但他已經很滿足。

到2008年,李鎖覺得自己“差不多發财了”,他在世紀天樂、天和白馬、東鼎等“動批”一帶的各大市場都有了自己的檔口,後來還開起了自己的服裝公司。他在北京安了家,“買了房買了車,娶了媳婦還生了倆孩子。”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成就。

“‘動批’讓我得到了很多,它讓我從什麼都沒有,到現在有了一切。我的這一輩子,都會因為這些歲月而充滿收獲。”跟澎湃新聞記者說這番話時,李鎖有點哽咽,“怎麼來形容它呢?應該說,這裡有我全部的奮鬥的青春。”

北京白溝動批商戶(北京動批轉型閉市的最後時刻)2

那些在通道之中接踵摩肩前行的人們,有些是為了掃到最劃算的貨,有些則是來感受“動批”的最後時刻。澎湃新聞記者 趙實 圖

期待未來

有人去了承接地,有人在考察,有人開了公司……

因為“動批”昔日的浩大,“拉包人”這個獨特的職業應運而生。從檔口将一箱箱服裝運送到物流車輛裡,中間的這段路途,就需要有人出力搬扛,這就是“拉包人”的工作内容。

山東人劉成來“動批”當“拉包人”十多年了。一箱差不多100斤,一次拉走十幾箱,從人挨人的通道穿過,用最快的速度直奔貨車——這是劉成已經練就的絕活。“最開始一箱才掙兩、三塊,現在掙到五塊了。”他還是很滿意的,“一天能拉五六十箱。”

當“動批”疏解的消息傳來時,劉成意識到,他和市場裡其他50多位“拉包人”的命運就要改寫了,“我們也要走了,去需要‘拉包’的地方。”他準備去廊坊的東貿服裝城,“那裡是‘動批’的承接地,應該需要我們。”

但劉成明白,這個力氣活他幹不了一輩子,“有的幹了好幾十年的‘拉包’的同行,明天開始就不幹了,我還年輕,再幹幾年,我就自己開個店。”這些年和服裝商們打交道,他也懂了不少門道,“我準備在燕郊看看店面,要是太貴的話,就回山東去開。”

沈陽姑娘侯麗麗還沒想好自己下一步去哪。20出頭就來“動批”打工,十多年來,幹過售貨員,當過模特,也開過自己的店,她熟悉這裡的一切,“我挺适合賣衣服的。”29日這天,她幫一個老闆處理完店裡最後的貨,30号就不再來了。這一天是她最後與青春的告别。她還沒确定要去哪裡延續自己的生意,和疏解辦一起去天津、滄州、燕郊等一些承接市場考察過,她一直在權衡客流量、鋪位條件、租金等,“畢竟下一步該怎麼走,要慎重。”

相比而言,李鎖就自信得多。2011年時,他聽說了“動批”疏解的消息,“當時不太相信真的會疏解,但是我已經預感到,這樣的龐雜、低端的市場,是遲早會被時代淘汰的,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人一定要跟上時代。産業要升級,自己也得升級。”所以李鎖從那時候起,就開始籌劃開設自己的公司。

經過幾年的發展,他的公司已經小有成就,“我現在創建了自己的品牌,還有自己的設計師和工廠。”李鎖說,他未來還會在北京從事服裝行業,并且主攻實體,“線上線下我都做,但是我覺得,實體經濟未來肯定會走得更好。”

轉型時代

将用于建設科技成果研發與轉化、高端人才培養、科技金融等平台

“動批”起源于上世紀80年代。三十多年來,從在街上擺攤,到集中建設,再到後來持續經營,一家家服裝批發大樓建設起來,這裡的經營規模逐步輻射華北、東北和西北的服裝和小商品批發市場群,包含市場12家,整個地區市場的建築面積共約35萬平方米,攤位數約1.3萬個。

地處北京西城區核心地段的“動批”,在疏解之前的地區日人均流量6-7萬人,到了節假日,可達到15萬人。人群與車輛聚集,導緻交通擁堵嚴重,周邊環境髒亂差,“動批”與城市的發展定位不再相符。

孔祥福在東鼎的店很大,位置也是最核心的,29日這天撤市,他雖然有點不舍的情懷,但并不焦慮,在周遭一片“跳樓大甩賣”、“最後2小時”的促銷喊叫聲中,他和店員們隻是挂上了幾張标注折扣的牌子,依然像以往那樣接待進店的客人,不慌不忙。

他從2012年開始,就察覺到了整個“動批”的變化,“批發市場一個接着一個的開起來,從最開始的幾個大棚變成了十幾個大樓,越來越多的人走進來開店。這不僅導緻行業開始飽和過剩,還讓整個地區都變得髒亂差,市場越大,野蠻和無序的情況就越多,管理也越難。”

與此同時,購物方式在改變,電商們分薄了批發市場的蛋糕,人們對服裝的品質追求也越來越高,這個時代的經銷方式已經不再适合大批發市場,孔祥福發現,“動批”已經不再符合這個時代。

于是,他開始不僅局限于北京市場,将生意投射到杭州、廣州、重慶,開分店的同時,也逐漸開起工廠。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疏解‘動批’是早晚的事,這種經營模式,必然會被時代淘汰。就算不被疏解,我也已經做好了撤退的準備。”

2014年,北京出台全國首個新增産業的禁止和限制目錄,要求在城市核心區嚴禁制造業、建築業、批發業等。“動批”的服裝批發産業正是在目錄之中。2015年1月12日,天皓成市場整體撤市的市場,“動批”的疏解正式開始。随後的時間裡,11個服裝批發市場陸續摘牌騰退、轉型閉市。

為引導商戶外遷疏解,北京市先後與天津西青、河北石家莊、保定、滄州、廊坊等地簽訂戰略合作協議,開啟“後批發時代”。據了解,“動批”商戶主要集中疏解到了天津卓爾電商城、保定白溝商貿城、滄州明珠商貿城、石家莊樂成國際貿易城等市場,目前,已有約5000餘“動批”商戶與簽訂意向協議。

完成疏解騰退的“動批”,正在迎來嶄新的未來,其所在的北展地區也已被劃入中關村科技園區西城園。如今,西直門外大街的另一端,昔日的天皓成市場,已經成為寶藍金融創新中心,無人機航電系統技術、互聯網金融等高新企業已經入駐其中。

北京市發改委相關負責人介紹,原“動批”的各個市場,轉型後将用于建設科技成果研發與轉化、高端人才培養、科技金融等平台,還将建設成健身活動中心等市民活動場所。該負責人說,這是屬于“動批”區域産業的鳳凰涅槃與華麗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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