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朋友問我,“春卷老師發生什麼事啦?”給我發了幾張截圖,我一看,哦,原來是前兩天我在醫院動了個手術,住了幾天院。雖然他被關,我住院,但我真的不是和@新潮電子雜志徐林 老師搞窩裡鬥啊...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前兩個月,我因為想治療下自己的高血脂高血糖,去家附近的浦東東方醫院南院檢查了一下。結果血糖和血壓經過醫生治療恢複了正常,但在附帶的甲狀腺檢查中發現了異樣:頭頸左側裡的某個甲狀腺結節形态表現不佳,先是被判定為4b級别,後來又調整為4c。這裡需要科普一下,甲狀腺結節是目前非常常見的病症,據說檢出率高達50%以上(女性更多一些)。按照國際上通行的C-TIRADS分成6級,其中1-3級都是良性的不用去管,但超過4級就可能有些麻煩,要考慮是惡性的可能。其中4a惡性可能性為2-10%,4b是10-50%,4c就是50-90%。至于5級的惡性可能更上升到大于90%,而6級就是确認惡性了。那麼按照這個分級,我這個4c看起來明顯不太妙啊!
于是在東方醫院南院做“穿刺活檢”,也就是用一根極細的探針刺入結節位置取一些細胞進行病理培養,檢驗是否是惡性。整個活檢時間很短,而且由于上麻藥(局部麻醉),實際穿刺時也沒有什麼痛感。幾天後,病理報告顯示我的結節的确是惡性的,為最常見的乳頭狀癌細胞。盡管甲狀腺癌的發展速度很慢,而且我的結節尺寸也還很小(僅有4mm,既沒有可觸摸的腫塊,也不影響吞咽和發聲),但畢竟是惡性的,醫生建議盡快動手術切除才最保險。不過由于我在做穿刺那幾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因此已經開始聯系朋友幫忙預約上海瑞金醫院的專家——即使要動手術,也希望能在全國内分泌手術排名第一的瑞金來實行。
說起來,在确診和等待見瑞金醫院專家的這段時間裡,我心情還是挺平靜的:一方面自然是如醫生所說,即使真的是惡性,甲狀腺癌也是所有惡性腫瘤中最“安全”的一種,生長非常緩慢,不會出現症狀,也幾乎不會導緻死亡;另一方面則是隻要發現治療及時,乳頭狀甲狀腺癌的治愈率極高。國際醫學組織甚至已經有将其從癌症行列中清除出去的打算。再說了,既然已經得了病,那怨天尤人也沒有用處,唯一正确的應對方式就是積極配合治療。我之前的40年人生,總體來說始終是比較順風順水的,沒有遇到過太大的難關和波折。現在才有了這麼個小小坎坷,也完全可以理解。更何況,能讓我預約上瑞金醫院的相關專家(實際也等于是全國在這方面最好的專家)來進行治療,本身就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
于是接下來就是在上海瑞金醫院的治療了:先是挂到了瑞金醫院普外科的李勤裕主任專家門診,由他來做相關檢查和主刀。然後是做了一系列的入院檢查以及必要的等待(畢竟瑞金醫院的内分泌相關實在是太熱門了,排幾個月隊才能輪到手術)。值得一提的是,在瑞金醫院做甲狀腺超聲波彩超時,又發現了一個更小的(2.7mm)但同樣評級為4c的小結節。醫生的應對也很明确——反正都在同一邊,到時候一起處理掉就行了。另外,淋巴結看起來沒啥問題,用醫生的話說就是:不用擔心,這玩意不會影響長命百歲...(笑cry)
此後該上班上班,該休息休息,直到瑞金醫院電話來通知準備住院手術。由于現在甲狀腺結節手術算是比較成熟簡單的小手術,所以我直接被收入瑞金的“日間治療中心”。按照時間表,4月23日周五入院當天就進行手術,24日周六留院觀察一天,25日周日早上就可以出院了——盡早出去,别浪費瑞金極為緊張的病床資源啦!當然,由于疫情管理需求,目前這種手術也隻允許一名家屬入院陪護,且病人和家屬都要提前做核算檢測。
我是23日早上9點準時來到瑞金醫院日間治療中心的,先是麻醉醫師再次進行麻醉确認,然後是去簽署一系列告知文件。嗯,現在不是家屬簽字,而是由病人自己寫上“同意”、“本人”、“名字”等等内容了。接着,就是換上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等待手術。和平時不一樣的是,手術當天不僅不能穿内衣褲,而且手術服還得像小朋友那樣把開口向後“反穿”(方便在手術時穿脫衣物)。可能是各人對于這句“反穿”的理解不同,我病房裡有位病友以為是讓他把衣服内外翻面,把裡子穿在外面,結果還鬧了點小笑話。不過此時我多少還是有點緊張,别人在哈哈哈笑的時候我還在不斷看表,都已經12點半了咋還沒有輪到我手術?
下午1點半,護工師傅終于推着病床車來接我了。乖乖躺平,任由護工師傅幫我蓋上厚厚的手術被,然後下電梯到手術層。我一邊看着頭頂上滑過的熒光燈,一邊想着這被子倒是挺暖和的...(我倒是在瞎想啥啊?)此時身邊不知不覺的圍上好幾位醫生護士,麻醉醫生笑容可掬的再三讓我确認名字、手術項目、動刀位置(左側)。我心中納悶,這明明不是之前都确認并簽字過的項目麼,怎麼還要再說一遍?想來,這應該是為了确保手術不會因為搞錯病人而出意外的必要流程吧。
迎接正式手術的時刻終于來臨了。護士在我左手上紮了一針,麻醉醫生則一面将面罩套在我口鼻上讓我深呼吸,一邊在和我說着什麼。我隻覺得手上紮的有點痛,推進來的藥也挺刺激。沒想到倒是麻醉醫生先開口:“我知道你手上有點痛,不要緊的,我這不是和你聊天放松精神麼。”後面她說的什麼我沒太注意,隻覺得眼前有點黑,接着是有人在輕輕拍我肩膀說“醒醒,醒醒喲~”呃,我這不是正要做麻醉做手術,怎麼又要我醒醒?
我睜開眼(之前啥時候把眼睛閉上的?),身邊還是那幾位醫生和護士,似乎還在做着同樣的準備工作...奇怪!怎麼她們正在從我身上掀開毯子,取下夾在手指頭頂端的心電儀?我嘗試着轉動腦袋,但身體依然是那種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沉重感。牆壁上的電子鐘顯示現在是15點07分...不對!我前面剛看過它一眼,當時顯示的是13點40分啊!是的,正如你猜到的那樣,就在我感覺自己正在和醫生對話,僅僅閉了一下眼的一瞬間,我實際就已經進入了麻醉狀态——而現在,我的手術已經完成,護工師傅正準備把我重新送回病房!真的,這場手術所耗費的近兩個小時對我而言真的隻是閉了一下眼睛那麼短暫,甚至不曾留給我一絲絲做夢的瞬間!
後面的情況就很簡單了:回到病房,前兩個小時完全平躺靜卧,之後則需要将病床的床頭翹起,讓我斜靠在病床上。據說這種角度才最有利于頸部甲狀腺傷口的引流和恢複。按照醫生的指示,我需要等至少6小時後才能下地去洗手間啥的,不過由于我從前一晚8點開始就禁食禁水,加之手術前還最後去了一次洗手間,因此做完手術後的六個小時并沒有迫切的方便需求。隻是等到晚上8、9點我終于可以吃到第一口流質食物(其實就是一點點涼米湯)時,距離上一頓已經過了整整一天時間了,實在讓人餓得慌啊~
必須要說,盡管在脖子上開了一刀,但我确實沒有感覺太多痛苦:頭頸裡最強烈的痛感也不過就和平日裡感冒發燒時喉嚨痛的程度差不多。雖然頭部的活動空間受限,但醫生卻說可以适當的動動腦袋,隻要不劇烈快速的搖頭晃腦就行。第一天醫生過來換了一下藥,摘除了脖子上的引流管;第二天厚厚的紗布就換成了很小的一片;等到第三天出院時,醫生檢查說恢複良好,這紗布不必再換就讓它自然脫落即可,或者等到5天後來醫院拆線時去掉也行。所以,現在當我給各位碼字的時候,T恤衫裡還是有一片方形的紗布,裡面的傷口不但不疼好似還隐隐有些發癢。當然,這幾天吃東西肯定要小心,除了盡量吃半流質等軟爛的東西外,溫度也不能太高——即使是面條馄饨之類也都需要放涼後再食用——入口的時候早就糊成坨坨了...
本次在瑞金的檢查 住院 手術的總費用在1.5w元,在上海醫保報銷後,個人自費部分也就6-7K樣子。接下來我下周還要去醫院進行拆線,一個月後再去複診以确定此後優甲樂和補鈣藥物的用藥狀況。另外,術後兩周可以憑借住院小結領取病理報告(切下來的腫瘤切片),以後每三個月到半年還要甲狀腺的随訪複診,反正我平時就會因為三高而去醫院配藥,所以這個就不必多說了。
另外補充一句:在病房裡宣教的時候特别提到,除了在術後一段時間裡要避免過量碘攝入,少吃海帶紫菜海鮮類外,其實我們日常并沒有必要“談碘色變”。正常吃一點海帶海鮮,甚至是食用碘鹽都是安全的,隻要記得不過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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