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還是傻白甜的時候,被水浒宋江的那套“替天行道”的謊言騙得熱血沸騰。
因為經過歲月的曆練和社會的摔打,再看水浒傳時,已然要時刻小心那些壞人,他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使盡渾身解數教你學好,然後由着他們背地裡使壞。
宋江,便是這一類人的代表。
水浒這部書要比其他三部名著有意思得多。因為這部書通篇沒有一個好人,但句句都在給“人間正義”和“江湖道義”大寫特寫的鏡頭。尤其是男一号宋江,後人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欣賞他,有人同情他,有人讨厭他。這也注定他是水浒中最為複雜的人物形象,且沒有之一。
一面拉杆子上山對抗朝廷,一面又極力讨好朝廷以及他所厭惡的昏君佞臣。在眼花缭亂的人物性格中,使得宋江的形象遊走在忠義和奸詐之間。
但我了解的宋江,生來有一副封建奴性的眉骨,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反抗朝廷,也不是為了所謂的“替天行道”,他隻是想通過替天行道的造反幌子,加入朝廷大家庭,以此獲取同流合污的機會。
卑微的環境往往造就奸詐的人心
宋江生活在北宋末年,距離靖康之變已經近在眼前。此時的趙宋,是宋朝曆史上奸臣最為集中的時期。
在這種環境下,宋朝社會迎來嚴重的信任危機,人人變得狡詐,甚至為了生存下去可以采取“人吃人”的必要手段,而被吃掉的永遠是那些真正老實巴交的人。
為了生存,宋江也必須學會狡詐,如果不依靠手段的話,那他極有可能成為犧牲品。但是宋江的身份過于低微,隻是一枚小小的押司,為了改變命運,他隻能想盡心思往上爬,依靠報效朝廷實現光宗耀祖的宏偉壯志。
為了這份理想,宋江忍常人所不能忍。作為半個讀書人,為了拉攏草莽流寇,宋江不惜“折節下交”,比如拿錢收買李逵這種好吃懶做的惡人,以及投資潛在的人才晁蓋、雷橫、朱仝等人。
宋江深知,以他的頭腦拿來對付這些小角色實屬大材小用,他想要的野心抱負絕不止于此。要從底層小吏的摸爬滾打起步,步入朝廷的廟宇高堂才是宋江的真正理想。
要實現這份野心,必須發揮他的政治頭腦,更要讓朝廷看到他的政治頭腦。于是乎,“造反”成為一條通天捷徑。
實際上,宋江的造反是一場矛盾的鬧劇。他打出的旗号是“替天行道”,而他向皇帝表達的是鏟除奸佞的意思。說到底,“替天行道”是籠絡烏合之衆的幌子,報效朝廷是宋江夢寐以求的想法。
往庸俗裡說,宋江是用“替天行道”的口号聚衆成勢,以此要挾皇帝給自己一個為朝廷賣命的機會。
此話聽起來很矛盾,簡而言之。宋江的反抗是為了向朝廷妥協。
這是卑微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人,普遍面臨的矛盾,他們痛恨權貴的耀武揚威,但内心中又對權貴充滿原生的恐懼。這種天生的“血脈壓制”不是聰明的頭腦和奸詐的手段所能彌補的。
原著結尾的暗示宋江的灰暗
水浒原著在最後結尾處,作了一段旁白可以稱得上全書的點睛之筆,它說:
徽宗天子,至聖至明,不欺緻被奸臣當道,讒佞專權,屈害忠良,深可憫念。
這句話把宋徽宗歌頌成千古名君,實際上宋徽宗是宋朝曆史上唯一的昏君,而且在封建昏君傳裡名列前茅,北宋就是亡在他的手裡。明明是昏君,施耐庵堅持誇贊宋徽宗是明君,這是用意何在?
這是一種春秋筆法,借宋徽宗和大宋來諷刺宋江和梁山。轟轟烈烈地“替天行道”,口口聲稱的仁義道德,和朝廷上群臣山呼“萬歲聖明”一樣,諷刺到了極點。
相比而言,施耐庵更加傾向于出場次數不多,結局凄慘的方臘,因為方臘比起梁山和朝廷是幹事實的人。
梁山在圍剿散寇和對陣宋軍時,絲毫不落下風,也可以說屢戰屢勝,但在征讨方臘時,卻是屢屢受挫,最終以折損過半的代價勉強赢得勝利。
面對受過正規訓練的宋軍,梁山以彈丸之地都能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而在面對流民組成的方臘大軍時,梁山簡直弱爆了。施耐庵的用意很明顯:
過去的梁山是真的替天行道。現在的梁山是給朝廷朝廷充當鷹犬。
以“道義”聚起的仁義之師沒有行仁義之事去反抗朝廷,反而參與鎮壓跟自己一樣反抗朝廷的方臘大軍,施耐庵但凡是一個有良知的知識分子,他也不會讓梁山輕松赢得這場戰争。
雖然施耐庵讓梁山在征讨方臘的戰争中獲勝,但給幸存的梁山好漢安排了更加凄慘的結局——兔死狗烹。
哪怕是死的時候,宋江的理想化和奴性是依然沒有醒悟。他為了自己的所謂“一世清明”和對朝廷的“一片忠心”。臨死時,順手帶走惹是生非的李逵。
雖然李逵這種惡人不死不足以平民憤,但是李逵是一個獨立的人,宋江有什麼資格去決定他的生死。隻能說明“封建奴性”在宋江身上發揮到了極緻。
水浒設定的背景是一個混亂的世界,梁山衆人也都是“妖魔鬼怪”的人設,這種魔幻寫法是在暗示在這種混亂秩序中,沒有一個人會好過。别管朝堂的君臣,梁山的衆兄弟,還是芸芸衆生,大家都活得提心吊膽,毫無安全感可言。
在這種情況下,逆來順受是等死,反抗是找死。與其橫豎都是死,不如過把瘾再死。
隻不過宋江做了一個優化選擇,用反抗的方式,尋求與朝廷權貴同流合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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