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第三十九卦蹇卦的卦象是“山上有水”,這和第三十卦鹹卦“山上有澤”有什麼不一樣呢?
很多人把澤看作池塘、湖泊之類的水,實際上在文王八卦裡澤屬金。
文王八卦是伏羲八卦和五行結合的産物。水——坎,木——震(陽)巽(陰),火——離,土——艮(陽)坤(陰),金——乾(陽)兌(陰)。“水火不相射”(《系辭傳》),所以水火不分陰陽。這樣八和五就融合起來。
兌為陰金,以澤為象時包括水汽、汁、脂、鹽堿等,有别于坎水。泉、溪、河、雨、湖、塘都是坎;而冰又屬于乾了。
鹹卦“山上有澤”對應的自然之象就是山體被水汽所罩,水汽滲人入山體,所以“君子以虛受人”。蹇卦“山上有水”對應的自然之象是山上下過雨,濕滑難行(蹇)。
蜀道難
蹇——利西南,不利東北。利見大人,貞吉。
往蹇,來譽。
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往蹇,來反。
往蹇,來連。
大蹇,朋來。
往蹇,來碩,吉,利見大人。
山上有水,難行也
蹇卦卦辭說“利西南,不利東北”,原因在坤卦已經解釋過了——“西南得朋,東北喪朋”,意思是西南得人心,東北喪失了人心。西南、東北不僅指方位,西南代表周國,東北代表鬼方。下圖能看得很清楚。
利西南,不利東北
《周易》是一組叙事詩,從雩祭開始,到伐鬼方勝利結束,期間經曆了四次戰争。坤卦就提及“西南得朋,東北喪朋”,說明周人對伐鬼方是有長遠戰略安排的。蹇卦、解卦再次提及“利西南,不利東北”,表明讨伐鬼方的戰略快付諸實施了。
“利見大人”中的“大人”在《周易》出現的頻率很高,作為與“小人”(地位低的人)相對的概念,“大人”指部族領導層的人,通常是主持祭祀或占蔔之人。在此卦指在家人卦中随王一起來的貴族。大人出現對激勵人心有好處,所以說“利見大人”。
蹇卦向我們展示了“西南得朋,東北喪朋”是的景象:
蹇——形勢對西南的周國有利,對東北的鬼方不利。大人們出現有利,占問吉祥。
向東北去很難走,但從東北過來的人都稱贊我們。
大王的臣民們一個個艱難而行,但并不是我們這方的原因。
向東北去很難走,有些以前出走的人又返回來了。
向東北去很難走,一個接一個的回來了。
即使走得十分艱難,也拉幫結夥的回來了。
向東北去很難走,回來的人有一大批,吉祥,大人出現有利。
土爾扈特人東歸
這一卦通過人口的流向反映了人心的向背,展示了周國大好的前景。
之前在第三十二卦恒卦中有些周人因為懼于生活的艱難“不恒其德”,不能“立不易方”,從周國出走。但這些人的日子并沒有過得更好,現在都紛紛回來了,重新成為“王臣”(臣的初義是男性仆役)。
那些曾經動搖的周人最終選擇了回歸,重修“不易”之德,對周國,對個人都是善莫大焉,所以《大象傳》說“君子以反身修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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