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姜赟 整理
名師觀察員·許敏
杭州市錢塘區智慧教育名師工作室副主任,杭州市錢塘區新灣小學語文老師,杭州市優秀教師,錢塘區優秀大隊輔導員,錢塘區優秀班主任,近年來緻力于古詩文“學唱畫作”研究。
有人說,李白鬥酒詩百篇,八十八篇在炫富,而與之齊名的詩人——杜甫,卻大半生都在哭窮。他的一首《登高》,寫盡人生悲哀:“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裡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艱難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濁酒杯。”
“萬裡悲秋”“百年多病”“艱難苦恨”“潦倒新停”可謂字字啼血,聲聲悲鳴。難道秋天就一定悲涼嗎?王維眼中的秋是“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山居秋暝》);王勃眼中的秋是“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滕王閣序》);杜牧眼中的秋是“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山行》),為何56歲的杜甫在夔州白帝城登高遠眺,卻隻看到無邊落木、聽到猿猴哀鳴?
本期“名師觀察員”,我們邀請了杭州市錢塘區智慧教育名師工作室副主任、新灣小學語文老師許敏,和同學們聊一聊這位詩聖。
韶光易逝
敏捷詩千首,飄零酒一杯
杜甫算是妥妥的官二代,他出生于京兆杜氏,遠祖為漢武帝時有名的酷吏杜周,祖父杜審言是初唐格律詩的代表,父親杜閑曾擔任兖州司馬、奉天縣縣令等職。
小時候的杜甫,是個追風少年,調皮搗蛋可一點不輸現在的“熊孩子”們,“庭前八月梨早熟,一日上樹能千回”(《百憂集行》),他在《壯遊》中寫道:“七齡思即壯,開口詠鳳凰”,還說“詩是吾家事”(《宗武生日》),放到現在那可是學霸一枚。
十幾歲時,杜甫跟着父親混迹各種大V飯局,到了二十歲,厭倦京都文藝圈,進行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雖然中途回家參加了一場科考失敗,但人家壓根沒放在心上,繼續遊山玩水,順便登了泰山,寫下了著名的“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望嶽》),可見其少年輕狂恣意。三十歲返回洛陽,頂着名門之後的光環,娶了司農少卿楊怡之女為妻,放到現在,那也是開挂的人生。
轉折出現在中年之後。
随着家道中落、仕途不順、戰亂頻頻,杜甫一直颠沛流離,居無定所,漂泊于甘肅、四川、湖南、湖北等地。而來夔州的這幾年,也是幾度遷移,剛到時暫居山腰的“客堂”,随後遷居城内“西閣”,又搬到“赤甲山”,遷入瀼西草屋,再回到東屯。另一方面,杜甫的身體時好時壞,瘧疾、肺病、風痹、糖尿病都不斷地纏繞着他,最後牙齒落了一半,耳朵也聾了,幾乎成了一個殘廢的老人。
這樣高開低走的人生,又怎麼不令人悲戚呢?
于是在漂泊夔州的三年,偏僻的山城,與世隔絕的生活,讓他有了充裕的時間回憶一生,這期間,他共作詩四百多首,從吳越齊趙的漫遊、長安時代、安史之亂,到滞留巴蜀、與李白高适的梁宋之遊,這段時間,杜甫相當于是在寫自傳,最終“萬裡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艱難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濁酒杯”是他對自己一生的概括,寫完這首詩的三年後,杜甫便在湘江的一條船上去世了。
壯志難酬
丹青老将至,富貴如浮雲
“放蕩齊趙間,裘馬頗清狂”(《壯遊》),騎胡馬、挾長弓、出遊打獵,杜甫的心中也是有着一個遊俠夢的。744年的初夏,33歲的杜甫與44歲的詩壇一哥李白相遇,兩人相見恨晚,“醉卧秋共被,攜手日同行”(《與李十二白同尋範十隐居》)。作為小迷弟,李白的生活或許正是他所向往的,然而曆代“奉儒守官”,注定了杜甫的一生不是在求官,就是在求官的路上。
36歲,杜甫二次科考,第一次理想破滅。在李林甫“野無遺賢”的陰謀下,這屆考生無一幸免,全軍覆沒。多年以後,杜甫依然無法釋懷:“破膽遭前政,陰謀獨秉鈞”(《奉贈鮮于京兆二十韻》)。
于是杜甫隻好一邊低聲下氣充作貴族府邸的“賓客”,以期得到舉薦或者獲得溫飽,甚至還做起“賣藥”副業,一邊在貧病交加中努力作詩:“瘧疾三秋孰可忍?寒熱百日相交戰。”(《病後遇王倚飲,贈歌》)好不容易才因向皇帝獻賦得到河西尉一職位,可咱們的大詩人卻揮一揮衣袖,拒絕任命,因為這和他“緻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的抱負相差太遠。
他本可以如李白那樣,遨遊江海,潇灑送月,但他更關心民衆,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帝身上,因此無論是後來擔任右衛率府胄曹參軍,還是安史之亂後重新被任命為左拾遺,到後來隐居時的挂名“檢校工部員外郎”頭銜,其實都是杜甫向現實的妥協。
在現實與理想之間,杜甫就是這樣掙紮着,痛苦着,他的入仕與歸隐兩種心情的沖突,正是一個封建社會裡愛國愛民的詩人與統治者之間的劇烈沖突。
憂國憂民
不眠憂戰伐,無力正乾坤
杜甫出生于開元盛世第一年,生活于唐由盛轉衰的曆史節點,親眼目睹了朝廷腐敗、邊疆失利、民不聊生,他個人的貧困與時代的痛苦已經融為一體,他的悲是時代的悲,讀杜甫的詩就是在讀一個時代之殇。
他看盡長安的繁華,卻更清楚百姓之苦,“八月秋高風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屋為秋風所破歌》),自家茅屋的茅草被偷了去,屋頂漏風漏水,兒子在被窩凍得瑟瑟發抖,他卻高喊着:“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顔”;看到統治者驅使人民猶如雞犬,他大聲疾呼:“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兵車行》);他看到被逼得無路可走的人們落草為寇,為民發聲:“盜賊本王臣”(《有感五首》);聽聞官軍收複河南河北了,恨不得“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聞官軍收河南河北》)。
但也是這個跌宕起伏的時代激發了詩聖的創作才華,沒有安史之亂,就不會有《三吏》、《三别》;沒有窮困潦倒,就不會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這樣深刻的詩句;沒有四處不定的漂泊,就不會有“感時花濺淚,恨别鳥驚心”(《春望》)的切身體會……
千古詩人當推杜甫,其所遇之人、之境、之事、之物,無處不發其思君王、憂禍亂、悲時日、吊古人、懷遠道,一一觸類而起,又豈是一個“萬裡悲秋”了得?
名師觀察員出題
杜甫的歡喜,你感受到了嗎
杜甫的詩被稱為詩史,《聞官軍收河南河北》,寫于763年,當時杜甫遠在梓州,聽說唐朝軍隊收複了失地,欣喜若狂,安史之亂終于被平定了,請你想象當時杜甫的歡喜之狀,他會說什麼?做什麼?想什麼?不限文體,寫一篇小短文,字數300左右。
——出題人:許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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