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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會和陸竣睡到一起,那晚我應該是去抓奸了才對呀?我記得我把沈賀打了一頓,然後便跑到酒吧裡喝酒,怎麼一覺醒來,身邊躺着陸竣呢?
關鍵是醒來後他還一臉不快,他說:“是你撲倒的我。”
我撲他,拜托,您将近一米九的個子,我,我嬌嬌弱弱一米六五的身高,我倒是想撲您,可也得夠得着呀。
他更有理由了,“我喝醉了。”
說的就跟我沒有醉似的。
算了,既然已是實事,說再多也沒有用了。
可是怎麼想怎覺得别扭,他可是我從小跟到大的鄰家哥哥呀。
我這一别扭,他倒不樂意了,在旁邊眉頭一皺,“你不相信?”
是不太相信,實在是我兩人的身高懸殊太大,想破天,也想不明白我是怎麼撲到他的。
“要不再試試?”可能是看出我的疑惑,他忽然說道。
我那高冷的“鄰家哥哥”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可他那架勢不像隻是說說而已。
我瞪大眼睛,雖然他很帥,但是面對一個從小就認識的男人,在清醒的時候,我實在是有點下不去手。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用不用,我信你。”
他總算氣順了,站起來穿衣服,他那結實寬闊的後背我不是沒見過,擱在從前我可能還會上去拍上一巴掌,可今天看着他那小麥色的後背,我竟然有點臉熱。
這還是我嗎,從前都是他在我面前臉紅的好不好。
被男友單方面分手後,我上酒吧買醉, 卻意外撲倒了鄰家哥哥
2
我記得有一次我起晚了,車又拿去修了,匆匆地從家裡跑來敲他家的門,他家阿姨給我開的門,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沖到他的房間,結果一進去,正看到這家夥在穿衣服,我先是愣了一下,連來這裡的目的都忘記了,我說:“穿衣服呢?”
陸竣鐵青着臉看着我,我忙笑着說道:“你繼續,繼續。”
“周思曼,你不覺得你站在這裡不合适嗎?”
“沒有呀,”我覺得挺合适的,我說:“沒事,我不打擾你,真的,你穿你的就行。”
他可能是氣壞了,紅着臉,警告着叫我名字:“周思曼!”
我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是想讓我出去,我還沒說話,他已經走過來,把我推出房門,然後“砰”地将門關上了。
保姆站在門前一臉疑惑地看着我,我讪讪地笑着:“他有起床氣。”
結果那天上班路上,他一直不給我好臉色,而且還故意找我的茬。
他讓我知道在早高峰擁堵的路上行駛的汽車裡化妝是多麼悲催的一件事。
那天我在車上畫眉,他忽然并線,搞得我手一抖,眉筆斷了,還把眉毛的尾巴往上畫了個勾……沒關系,我忍,誰讓我坐人家的車呢?
就在我拿出口紅塗嘴唇的時候,他忽然又點了一腳刹車,然後我新買的一管口紅還沒有完成它的第一次任務,便壯烈的犧牲了——它從中間斷開了,還咕噜噜的滾在了地上。
雖然我後來又從地上拿起來重新接起來了,但它,已經不是它原來的樣子了!
眉筆我忍了,口紅我再也忍不了了。
我痛心疾手地拿着我那管接好的口紅,向他發飙,我說:“陸竣,你有病呀。”
他目視前方看都沒看我,淡定地答道:“路不好走。”
要不是他當時開着車,我真想上去打他一巴掌。
這些都算了,就在我從衣袋裡掏出耳環準備戴上的時候,他一腳刹車把車停了,我的忍耐到了極點,攥着拳頭說道:“陸竣,你想死呀!”
他挑着眉毛看我:“你單位到了。”
我擡頭一看,車已經停在我公司樓下,我氣得簡直無處發洩,舉着拳頭就要往他身上招呼,結果他忽然把車窗搖下,窗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小陸又來送小周了?”
是我研究院裡的主任。
拳頭放下,臉上的怒容換成笑容,我轉頭彎着眼睛向主任打招呼:“主任早上好。”
主任一愣,忽然皺起眉頭,嚴肅說道:“小周呀,在單位門前還是要注意一下影響的。”
說完搖着頭走進大樓。
我一臉茫然,待往回轉頭的時候才看到窗外後視鏡裡自己的模樣,隻見我嘴唇周圍全是口紅,我大叫一聲:“陸竣,你個王八蛋。”
他嫌吵,一臉嫌棄地躲開,冷哼道:“你最好是隻對我這個王八蛋的後背流口水。”
好家夥,這氣還沒有生完,我算是服了。
我在他面前從不吃虧,說不過就用行動的,當然,我也懶得與他說了,我一把将他拽過來,照着他那身價格不菲的西裝上面就蹭了上去。他想躲,可哪裡躲得開,隻是咬牙說道:“周思曼,你夠了!”
怎麼可能夠?
我又用力在上面蹭了蹭才離開。
等蹭完我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看着他一臉陰郁卻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我真是快活極了。
可是這快活隻維持了不到三秒鐘。
陸竣看着我一臉滿足的樣子,忽然說道:“這樣更像了。”
“像什麼?”我兇巴巴地問他,他一臉淡定:“像被人啃過一樣。”
我照照鏡子好像還真像……等等,難道剛才主任的意思是這個?靠,我就是再饑不擇食也不會啃陸竣呀。
我皺眉,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撇着嘴打量着他,眼看着陸竣的臉色慢慢地沉下去,我說:“全天下就是沒男人了,我也不會啃你的。”
3
哎,看來有些話是真的不能說得太早呀,很容易被打臉。
和陸竣在酒店裡出來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我說:“陸竣,你女朋友怎麼辦?”
“你覺得呢?”陸竣看着我,好像是在聽取我的意見。
想起前些日子見過的他身邊的那個嬌滴滴的小女生,我心裡湧起一股内疚。
這事絕對不能讓她知道,要是讓她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哭呢。
“你放心,我會保密的,咱們這事就當沒有發生,到死我也不講出來的,你好好和你的女友過日子。”我握着拳頭向他保證。
結果得來陸竣一記冷眼,他說:“這就是你的想法?”
不然呢?我懵懂地看着他。
他黑着臉不言語,一路無話地把我送到家裡。
等到了我才發現他把我送到我爸媽這裡來了。
我媽很奇怪,問我怎麼和陸竣一起回來,我想起我和陸竣在酒店裡幹的事,有點不敢看我媽的眼睛,要知道她從小把陸竣當成兒子一般,如果知道這個“兒子”被自己的親女兒給拱了,她可能接受不了。
陸竣倒是臉不紅心不跳,見我答不出來,替我說道:“我在路邊遇到她的。”
我媽不疑有它。
家裡正趕上吃午飯,自然要把他留下來。
飯桌上,我媽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她問我:“小沈呢?你昨晚不是說要帶他一起回來吃飯嗎?怎麼沒來?”
呵,下輩子再來吧。
我媽看我一提沈賀就冷臉,以為我倆吵架了,勸道:“你倆也是要結婚的人了,别動不動就吵架。”
天呐,我把這事給忘了,我該怎麼向我爸媽解釋,這位準女婿他出軌了呢?我怕我一說,以着我爸那爆脾氣會把沈賀殺了。
得從長計議,對,得從長計議,可是怎麼從長計議呢?
我托着腮出神,忽然看到陸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挑着眉毛向他瞪了一眼,結果這一眼把他得罪了,他開始給我挖坑,他對我媽說:“阿姨,他們兩個……”
“我知道了,”我忙打斷他的話,向我媽說道:“我會盡快跟他和好的。”
陸竣聽到這話忽然冷冷地笑了一聲,我隻當作沒有聽到。
好不容易吃完飯,我匆匆從我爸媽那裡逃了出來。
4
原以為回到家裡就安全了,結果打開門發現家裡的地闆被水給淹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可真是禍不單行。
我收拾了下東西,提着行李箱敲開了陸竣的家門,我對他家熟門熟路,他這裡就是我的第二個家,不對,是第三個家,第二個是我媽家。
結果開門的居然是他那位小女友,她好像哭過,見了我隻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然後連招呼沒打就離開了。
我以為東窗事發,匆匆進到陸竣家裡,這家夥正背着手,沉默地站在窗前。
我說:“你們吵架了?你怎麼不去追呀。”
他猛地回過頭來,我見他看着我手裡的行李箱,忙解釋道:“我得在你這裡住一陣子,我屋子被水泡了,得重新裝修。”
陸竣一臉不悅:“為什麼不去你爸媽家?”
我老實答道:“我怕他們催婚。”
他冷哼一聲:“活該。”
忽然又看着我說:“不是要去找沈賀嗎?”
我拖拉着腦袋,無力地說道:“怎麼去?我可不想再去看他和小三睡覺了,我怕殺了他們。”
他仍是冷冰冰的,說道:“總算還沒有傻到家。”
靠,這男人怎麼嘴怎麼那麼毒,我可是失戀了好不好。
算了,我不與他計較,我說:“我住哪?”
别看他這房子不小,可裡面書房,健身房,會客室,做了一堆,最後隻有一間屋子睡覺。
他指了指沙發,我不樂意:“你好意思讓一女的睡沙發嗎?”
他不理我,轉身往書房裡走,我在後面跟着:“還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女的。”
他仍是不理,我不死心:“你忘了小學時我在遊泳池裡救過你了,你就這樣對你的恩人嗎?”
他站住腳,看着我,看的我一臉心虛,他說:“你确定那是救我不是害我?”
呃,我竟被他問的無法反駁。
那是小時候我們一起學遊泳的時候,遊泳課上,我一轉頭發現他人不見了,就見他之前站的位置上吐着泡泡,我一看吓壞了,趕忙往他那邊跑,但我當時忘記了自己也還是個半吊子。
結果就是我一過去,自己先溺水了,而我認為已經被水淹死的陸竣卻一下子從水裡竄了出來,我本能的就去抓他,那時候我兩人都是初學,他比我也強不了太多,好在力氣比我大點,半拖半抱,把我從深水區拉了回來。
他從小就沉默,而我又怕被爸媽罵,所以那時家長問的時候,我便把自己救人一事攬在了我自己的身上了。
說的次數一多,連我自己都覺得是我救了他。
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厚道,所以後來我拿了一盒糖果去堵陸竣的嘴,不過最後這些糖果還是被我解決掉了——陸竣他不愛吃甜的。
其實我知道即便我不給他那些糖果,他也不會說出去的。
可能是我從小欺負慣了他,所以長大了他開始報複我,嘴巴毒的要死,在說話上他幾乎從不讓着我,你看他,居然在人家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又去翻舊賬。
我被他問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也沒有多為難我,扔下我便走,我也是口嗨上了隐,說:“好吧,就算是你救了我吧,但你現在說這個啥意思?難不成讓我以身相許呀?”
走到書房門前的陸竣忽然頓住,然後轉過身來,冷冷地說道:“周思曼,你别得寸進尺!”
這冷冷的語氣吓了我一跳,我說:“陸竣,你敢吼我?”
這貨理都沒理我,還把書房的門撞的震天響,我真是被氣死了,更氣的是他居然兩天沒與我說話。
5
從前他不是沒有發過脾氣,冷戰我就更不怕他了,我這人唯一的優點就是臉皮比較厚,他越不跟我說話,我越要騷擾他。
我記得有一次好像是我和沈賀吵架後,跑到陸竣那裡訴苦,說了一晚上他聽得煩了,把書扔到一邊,冷冰冰的說道:“既然他那麼不好,你幹嘛不分手?”
我被他問的啞口無言,我說:“因為我愛他呀。”
他抿着嘴看我幾秒,最後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書房的椅子還是用老式的那種,與地面摩擦的聲音讓人聽得刺耳。
他說:“那你就和這種人渣過一輩子吧。”
我一聽人渣兩個字人就炸了,那時候我還沒有發現沈賀的出軌,我覺得他這樣說我的男朋友完全是不尊重我,我也站了起來,怒沖沖地說道:“你幹嘛那麼說他?”
陸竣說:“他就是這樣的人。”
“不是,他不是,陸竣你憑什麼這樣侮辱我愛的人?”我急紅了眼睛。
他沒有和我繼續吵,隻是站在那裡冷冷的看了我幾眼,然後轉身離去。
那一次和陸竣冷戰了近一個月,那是我們之間最長的一次冷戰,從小到大我們吵過無數架,但從來沒有像那次那樣。
最後當然是我妥協了,誰讓我的臉皮厚呢。
我記得那時候臨近過年,因為我們兩家關系好,每年過年都要聚餐,我害怕被家裡人看出我和他鬧别扭,想提前給他打個招呼,結果我電話打過去,他接起來居然問我“哪位?”
我一聽真是要氣死了,我說:“陸竣你混蛋。”
說完便挂斷了,可是挂完了卻不解氣,這個家夥居然把我的号删了,我都沒删過他,退一步講,就算我删了他,我也記得他的号碼,他,他居然删了我,删了我還不記得我的号碼,在電話問我“哪位”,我真的要被他氣死了。
真是越想越氣,于是我又開始給他打電話,這次倒很快接起來了,語氣卻冷的狠,他說:“什麼事?”
哈,他居然問我什麼事,他不知道什麼事嗎?雖然他看不到,我還是掐起了腰,我說:“陸竣,你敢删我?誰準許你删我的?”
他不吭聲,我聽到他的同事在旁邊叫他開會,他說:“沒事我挂了。”
然後他就真的把電話挂了。
我又一次氣炸了,他删我的号,删了還不記得我的号碼,不記得我的号碼不說,我給他打電話他居然還敢挂斷,我真是砍了他的心都有了。
我開始不停給他打電話,他不接,後來可能直把我拉黑了,這簡直是在給我拱火。于是我開始給他發微信,不停發,這樣大約發了有二十幾條之後,他終于忍不住了,一個大大的紅包給我砸了過來。
這家夥太了解我了,知道我是個見錢眼開的,這個紅包一來,一下把我的氣勢壓了下去,雖然那紅包上面寫了“閉嘴”兩個字,但我的氣還是消了大半。
但閉嘴是不可能的,我在微信裡問他:幹嘛删我?
他當然不會回我,于是我又給他發一條:你居然不記得我的号碼,你知道我能把你的号倒背如流嗎。
這次居然回了我呢,他說:那你背背。
哈哈,這個傻蛋,我比照着他的手機号碼倒過來寫好給他發了過去。
他那邊又沒有了聲音。
那天我也是無聊,臨近年底放假,也隻有他這種開公司的老闆,拉着管理層不停的開會開會,像我這種小平民,其實工作已經收尾了。
我無聊的又給他發了一條信息,問他:我厲害不?
他不回。
我:說話呀。
他終于給我回了一條,我打開一看,上面寫:嗯。
嗯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厲害嗎?
我喜滋滋的又跟他聊了幾句,他有一搭沒一搭的給我回複着,大約是因為開會,回的都很簡單,到最後的時候,我說:以!後!不!準!再!删!我!的!電!話!
過了大約有五六分鐘,他回:嗯。
這個木讷的書呆子,有時候真的一點幽默感也沒有,真不知道将來誰會和他好。
結果那話說完沒幾天,就在過年的聚會上,陸竣,他居然帶了個女朋友回來。
這是家庭聚會好不好?我連沈賀都沒帶,他居然把新女朋友帶來了,我不得不把他這位女友林沫沫女士好好的觀察了一翻。
最後看的陸竣煩了,他說:“你看什麼?”很不友好的樣子。
我笑道:“幹啥,有女朋友也不說一聲。”
他看我:“告訴你做什麼?”
我說:“我好把我的沈賀也帶來呀,你看這多尴尬,大家都是一對一對的,隻有我是一個人,我多孤單。”
他冷哼一聲,轉頭去吃自己的飯了。
林沫一副嬌弱的模樣,看來在家長跟前有些怕,于是找我說話,她說:“思曼姐有男朋友嗎?”
我點頭道:“當然。”
林沫沫明顯松了一口氣,她說:“我在阿竣的書房裡看到過你的照片,我當時還怕阿竣喜歡你。”
我做了個“吐”的表情,惹的林沫沫抿嘴笑,而陸竣卻朝我投了一記冷眼。
我才不怕他,壓低了聲音和林沫說道:“他是我的哥們,我撐死把他當個哥哥看。”
說完朝陸竣看去,發現他好像沒有聽到我們的對話,垂頭回複着信息,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麼,那放在屏幕上的指頭卻半天沒有動彈。
6
睡了三天的沙發,睡的我全身疼,最後實在忍不住了,趁着陸竣出去應酬的時候我把自己的鋪蓋搬到了卧室,當我把床單被罩換完躺在床上的時候,我覺得我全身的疼痛都好了。
本來是想給陸竣發個信息再睡的,但是還沒有把他的頭像他翻出來,我人就眯眯糊糊的睡過去了。
結果就是三更半夜,陸竣上床的時候把我們兩人都吓了一跳,我尖叫,他起身,然後我們兩人同時去按桌面上的台燈,于是我們兩人的手又碰到了一起,我吓的匆匆的把手收了回來。
陸竣的酒都醒了,他冷着臉,說:“誰讓你上我床的?”
這話說的,怎麼那麼……别扭。
我挺着胸脯強辯道:“你怎麼不敲門?”
陸竣本來冷着一張臉,不知怎的,那張俊臉上忽然現出古怪的神情,他别開眼睛,朝我扔了件衣服:“把衣服披上。”
我愣了一下,猛然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垂頭一看,發現自己吊帶裙下沒有穿内衣……我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從床上拽了他扔來的衣服裹在身上。
我這時才注意到陸竣好像臉紅了,說實話這樣的陸竣實在是太可愛了,我忍不住想逗逗他。
剛才的尴尬從我身上散去,我裹着衣服走到他跟前來,我說:“你臉紅什麼呀?”
說完了我還不怕死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陸竣那犀利的眼神猛的朝我投了過來,吓的我忍不住又裹了裹衣服,開玩笑的心思也沒有了。
他退了兩步,說:“去睡覺。”
這個冷漠的家夥真沒意思。
我轉身往客廳走,結果走兩步被他的大手一把拽了回來,我完全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我說:“幹嘛?”
他皺着眉頭不耐煩的向我擡了擡下巴,“你睡床。”
這人,明明是好意,非要做這個表情,但我領他的情,我咧着嘴朝他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高興了,轉身的時候太着急,我竟然自己把自己給絆倒了,然後狗血的事情發生了。
我要倒,陸竣來拉我,然後被我一同拽到了大床上,關鍵是拽的過程中我兩人居然還翻了個個兒,結果就是,我,一個矜持可愛的小女人,一下子壓在了這個冷漠結實的大男人身上。
我們的臉相隔着大約隻有兩厘米不到的距離。
可我這個小女人還沒怎樣,這個大男人卻紅了臉,一下子把臉别開了,也不知道是他的鼻子太高還是我的鼻子太挺,反正就是我們的鼻子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觸,這簡直比我們相擁着還要尴尬。
而讓我更加尴尬的是,我聽到了他砰砰的心跳聲,關鍵我的好像也跟着使勁跳了起來。
我突然意識到,那天的事情可能是真的,我,我好像真的能撲到他呢,而且看着他英俊的面孔,為什麼我總有股沖動想親他呢。
倒是他還挺淡定的,連看都不看我,悶悶地說:“周思曼,起來。”
我不願意,我覺得這們趴着好像并不難受。
他見我不起,轉過頭來看我,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線。
冷漠的臉上染着紅,這樣的陸竣好讓人稀罕。
我鬼使神差的朝他的唇上吻了下,就見他那裝出來的冷漠在我這小小的吻裡一下子散去了,然後換成了迷茫。
我本就是想逗逗他,親了便要起身,結果這個家夥突然使力,雙手有力的扣在了我的後腰上。
我看他,他說:“撩撥了人還想走?”
我笑:“你想怎樣?”
他看着我,脖子裡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猛的起身和我調了一個個。
鋪天蓋的的吻朝着我落了下來。
關鍵時刻我忽然想起件事來,我推開他,匆匆問道:“你和林沫沫……”
“分手了。”他說:“和你睡之前就已經分手了。”
我松了口氣,但又覺得這話有問題,未來得及思考,陸竣的吻已經落下來。
不過我們都清楚,我兩人頂多算是個床友。
陸竣喜歡的是林沫沫那樣的女孩,而我,我可能是因為和沈賀分開受了打擊吧。
醒來後我們都沒有說話,我說:“在想什麼?”
陸竣撫摸着我的肩頭,輕聲說道:“好像做夢一樣。”
我笑了笑,仰着頭去看他,他垂着眼睫看我。
我說:“又不是第一次。”
他彎了彎唇角,“那天你不清醒。”
說的好像你清醒似的。
我說:“你和林沫沫真的分手了嗎?”
他忽然往我這邊轉頭過來,然後一臉疑惑的看着我,我歎口氣說:“咱們真不能再這樣了。”
他疑惑的面孔染了冷色,他說:“你想怎麼樣?”
我從他身上爬起來:“要不我幫你把林沫沫追回來吧,我知道她挺喜歡你的。”而且,你也應該挺喜歡她的,但這話我沒說出口。
他不作聲,臉色越發的沉郁,大約是覺得這是個大難題吧,我說:“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追回來的。”
他冷冷開口,說:“那你呢?”
“我?”我說:“我自然還是你的‘妹妹’呀。”
他冷笑着說道:“哪個妹妹會爬上哥哥的床?”
我愣了愣,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這好像真是件挺麻煩的事呢,我說:“可是,我們……”
“沒有可是,”他打斷我的話,說:“我隻問你,今時今日,在你心裡還是隻把我當成哥哥嗎?”
他那期待的眼神,一時間讓我的心裡好亂,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答不出話來。
他忽然笑了一下,說:“周思曼,你是沒有心的嗎?”
他看起非常的傷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他,我竟覺得非常難受,我不願意看他這樣,我想讓他高高興興的,我想讓他像剛才那樣抱着我,開心的、溫柔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忽然有些後悔提到這個話題。
在我亂想的時候,他猛的從床上起來,然後裹了浴巾去了浴室。
我知道他生氣了,可是為什麼?我心裡隐隐知道答案,可是又覺得不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呢?陸竣他怎麼可能喜歡我呢?
我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樣,雖然挺漂亮的,可是和曾經圍在他身邊的那些女孩子可差的遠了,和林沫沫也完全不是個類型。
我沖着鏡子裡的自己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陸竣他不可能喜歡我,他喜歡的是林沫沫那種女孩子。
我歎了口氣,不知是和這剛剛緩和忽又變僵的關系有關,還是因為别的。
7
我那邊開始裝修了,地闆家居都給泡壞了不少,為了找和從前一樣的,我跑遍了家裝市場。
又是工作又是裝修,我身體居然吃不消了,隔了半個月便病到了。
這半個月我幾乎沒怎麼見到陸竣的面,他本來面皮子就比我薄,可能是覺得兩人發生那事後不好意思,又加上他最近老出差,回家的次數就更少了。
也或許,他和林沫沫合好,去她那裡住了?想到這些我就覺得全身都不舒服,還有深深的愧疚感,總覺得我好像趁着兩個鬧分手的時候把他男人給睡了。
其實我應該搬走的,那天過後我就向陸竣提過,他看都沒看我,說:“随你。”
然而等我準備搬走的時候,他的秘書忽然來家裡拿他的東西,我問她什麼意思。
她說:“陸總最近可能要經常出差,讓您繼續住在這裡,不必管他。”
然而就在我感冒的那天晚上,半個月不見蹤影的陸竣忽然回來了。
我睡的迷迷糊糊,就覺得有人在摸我的額頭,睜開眼來,陸竣那張冷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以為我做夢,喃喃說道:“你怎麼在人家夢裡都這副樣子?真讨厭。”
他沒計較我的話,問我:“吃過藥了嗎?”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哪裡不對,搖了搖頭說道:“太苦,不想吃。”
我以為他會生氣的,從前不是沒有被他照顧過,那時我不吃藥,他是不會給我好臉色,不是說我胡鬧,就是罵我活該。
但這時他卻沒有罵我,他歎口氣說道:“周曼思,你怎麼總也長不大呢?”
我幹嘛要長大,我要做爸媽的小女兒,要做陸竣的小妹妹,長大了他們個個都會離開我的,一個個忙的像個陀螺,我找哪個也找不到,爸爸媽媽忙着工作,而陸竣,他有那麼多師妹陪着他,她們都喜歡他,而我隻能去向追求我的沈賀去訴苦。
我讨厭長大,非常讨厭。
陸竣說:“不吃藥就得去醫院。”
我抓住他的胳膊,搖頭搖的像撥浪鼓,藥不想吃,醫院我更不願意去,他在我旁邊笑了笑,聲音溫柔的有點不真實。
“把藥吃了好不好?”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有點委屈,我說:“陸竣,你不準再不理我了。”
他挑眉,我讨好地說道:“我幫你把林沫沫追回來,但是你不準再不理我,好不好?”
他好久不言語,半晌方問道:“你在乎嗎?”
我點頭,忽又搖了搖頭:“反正我不準你不理我。”
我聽到他的歎息聲,“我怎麼可能不理你呢?”
他一定是在騙我,他猜他可能是煩了我哄我的,從小到大,我纏了他那麼久,還總愛耍賴,要是我早該煩了,他能忍我那麼長時間也是不容易。
我想等我好了我還是去找沈賀吧……不對,沈賀好像也不行,他出軌了呢,那我就再去找個男朋友吧,陸竣他總是要結婚的呢,而我也是要嫁給别人的。
我忽然覺得好難過,比知道沈賀出軌的時候還要難過。
兩天一夜,我的燒退了。
清醒後,我看到林沫沫來了,我都懷疑,難道是在我生病的時候給林沫沫打了電話?不然他們兩人怎麼說和好就和好了?
林沫沫仍是很腼腆,離着我好遠,她垂着頭說:“我聽阿竣說你病了,我過來看看。”
我嘿嘿的笑,說:“你放心,我病一好我馬上搬出去,我搬我爸媽家裡去。”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沫擺擺手,她說:“思曼姐,其實我和陸竣他……”
“我懂!”我打斷她,向她眨眨眼:“我哪有那麼不懂事,我得向你騰地方呀。”
林沫沫還要說話,結果陸竣進來了,他靠在門前,問:“想吃什麼?”
我想這應該是問林沫沫的,于是便沒回答,結果陸竣開口:“還想喝昨天的粥嗎?”
哦,原來是問我,我忙說道:“我都行,你問問沫沫。”
陸竣果然便把目光落在林沫沫身上,林沫沫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她說:“我都好。”
于是陸竣便出去做“我都好”和“我都行”去了。
飯後,陸竣拿體溫計給我量體溫,我趁機拉住他的袖子,小聲說道:“你别因為我在跟前不好意思,我看得出來,沫沫她還很喜歡你。”
他冷冷的看着我:“管好你自己吧。”
看來是不用我來管了,可不知道怎的,明明知道他們要合好了,我卻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但這個想法剛剛升起來我就趕緊壓了下去,拜托,陸竣是我的哥哥,我說過要把他當成哥哥的,他和女友合好,我該開心才對。
8
房子裝完的時候快要到秋天了,我媽那邊好像忽然想起我該結婚了,開始催我結婚的事情,而我還沒有和他們講我和沈賀已經分手。
我爸媽催促着我讓我安排兩邊家長見面,而他們竟開始着手準備婚宴的事情,天呐,我看這兩個退休的大爺大媽是真的太閑了。
可他們越是這樣,我越不敢去告訴他們事實了。
想向陸竣訴苦讓他想想辦法吧,又怕打擾了他和林沫沫,于是隻能自己在那裡幹着急。
正郁悶不已的時候,忽然就碰到了沈賀,他挽着他的那個出軌對象,招搖的站在我的面前,他倒是一點也不害臊,我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和他好上了,可能真是瞎了眼吧,我竟還以為會和他結婚呢。
而他那位新女友也是一股茶相,沈賀一介紹完,她便一臉驚訝的說道:“原來這就是你的那位前任呀。”
她打量我,一副不把我放在眼裡的樣子。
我也不給她面子,我說:“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們又不是沒有見過。”
她挑眉,我繼續說道:“我抓奸那天,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好像就是您呢,您忘了?”
那女人臉一下沉了下去,冷冷的目光像刀似的向我射過來,我心裡還挺痛快的,繼續加油道:“要不我把照片拿出來給您看看,您确認一下是不是您?”
她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就想向我招呼,我比她快,一巴掌朝她抽了過去,她的巴掌也朝我打來,然而她的手還沒進行到一半,便被人一把握住擋了開去,人也被推了出去。
我,沈賀,還有沈賀的對象,我們三個人齊齊向來人看去,沈賀更是大聲叫道:“是你?”
我卻是臉上一喜,我說:“你怎麼在這裡?”
他說:“我不來,你就要被人生吃了。”
哪有那麼誇張。
陸竣看着沈賀說道:“難道沈先生覺得上次的醫藥費還不夠嗎?”
我一臉問号。
沈賀沉着臉,陸竣說:“要是不夠,我讓人再送你一筆。”
沈賀不說話,他身邊的女友一直想來打我,但被沈賀拉着始終過不來,那女人罵他:“沈賀你這個慫貨。”
說完掙脫開他,氣哄哄的離開。
陸竣說:“你不走?”
沈賀終于擡腳,然而走了兩步又回轉過身來,他說:“既然你喜歡他,就不該讓她來招惹我。”
陸竣臉色嚴肅,他說:“再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
我簡直一車的問号,根本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我問陸竣,他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我說:“什麼藥費?”
陸竣拉着我往出走,他說:“叔叔阿姨,我爸我媽都在等着你。”
我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什麼意思?”
他又不說話,我恍然大悟:“你要結婚了?”所以讓我爸媽相看相看?
他調過臉來看我,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忽然沒有了想和他說話的念頭,于是乖乖的随着他來到了餐廳。可到了餐廳發現那裡根本沒有林沫沫,我的腦子裡的問号又出現了。
我爸媽一臉嚴肅,而陸爸陸媽卻是一派和氣。
完了,我感覺這事可能和我有關,是不是他們知道了沈賀的事情,我向陸竣使眼色,可他完全不懂,不光不懂,竟還伸手過來碰了碰我的眼睛:“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我天,這個呆子,不行我得先下手為強,我說:“爸媽,你們聽我……”
我媽忽然咧嘴笑了出來,就很突然的那種,在我看來實有點搞笑。
我媽說:“你們兩個臭家夥,瞞的我們好苦。”
話一出口,其餘三位也跟着附和。
我沒懂,看陸竣,他溫和的看着我,看他眼神好像知道什麼,但我知道他不會說。
我小心翼翼:“媽,你在說什麼?”
陸媽是個直腸子,她說:“小曼,阿竣已經都跟我說了。”
說什麼了?我仍是一臉問号,最後陸竣忍不住了,他說:“我們在一起的事情,我告訴他們了。”
“什麼?”我問:“我什麼時候和你在一起了?”
陸竣又冷臉了,他是一冷臉就不理我,好在旁邊還有幾位。
陸媽說:“你們前些日子不都住一起了嗎?雖然我和他爸覺得他配不上你,但是要真能娶了你,我可是開心的很呀,小曼,你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你就像我的親閨女一樣……”
陸媽媽的話我沒聽進去多少,我還一直再想我什麼時候和陸竣在一起了這個問題,我兩人除了睡了兩次覺好像并沒有說過要在一起呀。
陸竣說:“你說過。”
我不記得呀,他說:“你發燒的那個晚上。”
啊?那我更不記得了。
尾聲
好容易吃完飯,等把兩邊家長送走後,陸竣很嚴肅的問我:“阿曼,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我沉默不語,我不知道,我隻是不想讓他不理我,他不和我說話我會很難過,他不記得我的号碼我還很生氣,他在大學時身邊圍着一堆師妹的時候,我就覺得我也得找個男朋友,可為什麼找男朋友呢?
我好像也沒有理清,或許,或許我是覺得他要找女朋友離開我了,我才去找個男朋友的嗎?
陸竣又說:“那你讨厭我嗎?”
我馬上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讨厭他,陸竣笑了,他在我額頭上吻了吻說:“那就可以了。”
不對,可是:“林沫沫呢?”
他向我解釋道:“沒有林沫沫,從一開始她就是我花錢雇來的人。”
啊?我完全傻了,等等,林沫沫是雇來的?好像是在我和他因為沈賀吵架之後,林沫沫來到他跟前的,難不成,她雇林沫沫是為了氣我?
我忽然有點想笑。
咦?好像還有一事。
“那沈賀呢?”
陸竣冷眼看我,我發現我一提沈賀他就變臉,他就那麼讨厭沈賀嗎?
啊,我忽然懂了,我說道:“你是不是打過他?”
“他出軌對不起你,難道不該打嗎?”陸竣不快地說道。
好像也對,可是為什麼呢?
陸竣低頭想要吻我,但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推他,他滿臉不快:“周思曼!”
“最後一個問題,”我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個手指頭給他比劃:“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陸竣終于忍不住了,他咬牙說道:“今時今日你還問我為什麼?”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我應該是知道的,可我不确定,我想讓他明明白白的告訴我。
陸竣終于妥協,他歎了口氣,捧着我的臉頰說:“周思曼,我愛你,你感覺不到嗎?”
看他這樣深情,我忽然覺得有點難過,還有一點委屈,我說:“可是你從來也沒有告訴過我,從來沒有。”
我說:“你升上大學就開始那麼忙,忙着學業,忙着解答周邊小師妹的問題,你曾經把那麼多時間給我,可是那個時候你把時間都給了别人。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于是我努力讓自己喜歡上沈賀,我以為我必定要和别人結婚生子的。”
話說出來,我的眼圈就紅了。
陸竣心疼壞了,不停撫摸我的臉頰,他說:“對不起阿曼,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我差一點錯過了你,你知道你那晚給我打電話說你和沈賀分手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嗎?那時就告訴自己我不能再放開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說:“阿曼,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他好像有點不确定,定定的等着我的答案,我的心變的好柔軟,好柔軟,我用力點頭,眼圈還是紅的,臉上卻已經笑出來,我說:“我願意。”
我用力抱住他,我說:“陸竣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陸竣終于笑了,他回抱住我,好像怕我後悔,手上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氣。
完(原标題:《求求你,不要套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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