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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青春小說字數

娛樂 更新时间:2025-05-04 11:33:31
作者 劉鑄恒

(一)

從沒想過,能和她重逢。

腹部有點疼,頭有點昏,手上好像裂了口子。他從牆角勉強站起來,衣服摩擦磚牆的聲音仿佛生鏽的齒輪。他呼了口氣,肺裡發出破風箱般粗劣的聲音——煙那玩意遲早會要了他的命。他抖了一下,随着痙攣而來的是一陣全身的疼痛,他不禁呻吟了一聲。在這條昏暗的巷子裡,很少有人經過,所以他也不擔心現在的樣子會被誰看見。

他靠牆直起身,右手從褲袋裡摸出一包煙,一根隻吸了一口,就猛烈的咳嗽起來,簡直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他扔掉煙,踩滅,兩手扶着牆,垂着頭小口的呼吸。感覺清醒一點後,他睜開眼,帶上外套的帽子,向巷口走去。地上有髒水,他沒有避開,一腳踩了進去。褲子濺上了污點,仿佛醜陋的疤痕。

走出巷口,春日的陽光照在了他身上,猶如一束聚光燈,将焦點對準了他的狼狽。他雙手插兜,準備回自己的出租屋。

“顧,鸢?”

他停下腳步,但垂下的目光并沒有立刻擡起,他在想面前的人會是誰。

“原來真的是你啊。”對方的聲音似乎帶有一絲驚喜。有點陌生,會是……

他擡起頭。陽光在她的臉上流淌,流過了她長長的睫毛和明亮的眼睛。啊,是她啊。他愣了會神。一瞬間,恥辱感像潮水般湧來,猛烈的沖擊着他的心。怎麼會在這種時候……

“你的手,好像受傷了?”她走近了幾步。

“回見。”鸢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疾步從她身邊走過。她沒有喊住他,也沒有追過來。他松了口氣,但由于剛才走得太急,腿上的傷開始隐隐作痛。他慢下了腳步。

“沐!你幹嘛不等我?!”一個女孩從鸢的身邊疾跑而過,喊着她的名字。鸢沒有停,加快了速度,拐過一個街口後,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真是可笑啊,他慢慢地走着,仿佛耗盡了所有的氣力。等會去找個藥店吧,他摸了摸兜,估計沒多少錢了,應該夠吧。

校園青春小說字數(校園文學中篇小說)1

他回憶着一天,打架輸了,遇到了小時候的玩伴。沒吃早飯,中午回家吃的,晚上就不回去了吧。他找到了藥店,拿了碘酒,棉簽,雲南白藥和創可貼。這個過程中,店主一直在用異樣的眼光瞟他。不能怪她,鸢把東西放在了前台,自己現在的樣子活像從獄中逃出來的逃犯。

“58。”

鸢從褲袋裡把所有錢掏出來,卻發現隻剩55了。他本來想說“能不能便宜點”,但說不出口。

“消腫止痛的話有其他比較便宜點的。”店主眼睛看着電腦屏幕,見他不說話,瞅了他一眼。

鸢把雲南白藥推到一邊,“這個不要了。”

結完賬,他把桌上剩下的錢塞進了衣袋裡,用塑料袋拎着藥,疾步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把藥放書桌上,他倒在床上,把臉埋進被子裡,感覺身子快散架了。

有人打電話,他從褲袋裡掏出手機,“兒子,晚上回家吃吧?我買了排骨,給你做粉蒸排骨啊。”

“不想回去。”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缺錢嗎?”

“他會給我轉錢的,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

“媽有錢,你缺錢就說一聲。”

“不缺,挂了。”

挂斷電話,他翻過身,掃了一眼微信,沒有信息。太累了,他閉上眼,感覺眼前在不斷地下墜……

灼灼的桃花亮的逼眼,青青的草地上坐滿了人。歡笑聲,喊叫聲,風聲響成一片,鸢一個人走過,背後傳來了聲音,“你沒有忘了我,對吧?”他猛地回頭。

幾聲鳥鳴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暮色透過窗,落滿了屋子。鸢半張着嘴,恍了會神。口幹舌燥,他緩緩的起身去找水喝,而身上的痛令他忍不住又低低地叫了一聲。喝完水去洗手時,他發現傷口已經結痂了。但他還是用碘酒消了毒,用過的棉簽扔進了垃圾桶裡。

周六過去了,明天是周日。他又癱倒在床上,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她用QQ發過來的。

“為什麼逃跑了?”

“這個号你還用啊。”他快速地打字。

“加我新号。”她發來了一串數字。

鸢加上了她,看到了她依然稚氣十足的頭像。

“你跟人打架了?”

“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哼,我才懶得管你。”

鸢想找點吃的,但他現在隻有方便面,連雞蛋都沒了,更别說其他的。好吧,他找到了鍋,接水,準備下方便面。

QQ響個不停,他看了一眼,“你的話還真是多啊。”

“呸,你這個冷血的男人。你現在在哪個高中?”

鸢報上,她發了個感歎号,“我高中在你附近诶!我怎麼沒見過你。”

“可能我太路人了吧。”“奧,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水開了,鸢撕開袋子,頭還是有點暈。“喂,生氣了?”她接着發。

“你住校嗎?”鸢問。“不住啊,傻子才住校好嗎?”她又口無遮攔起來,“你住校?”“我租房住。”“哇!一個人嗎?”“恩。”“那我去陪你吧?”

校園青春小說字數(校園文學中篇小說)2

鸢無奈地看着屏幕。“怎麼不說話了?”“好啊,你來吧。”“呸,你下流無恥。”真要這麼聊下去,她可能會說一個晚上。

“明天你有空嗎?”她發。“沒。”“好的,回見!”她發了一個氣咻咻的表情包,果斷地結束了聊天。鸢回憶起今天和她邂逅的那一幕,恥辱感并沒消褪,反而愈發強烈起來。她似乎不甚在意,但也可能是在有意回避。鸢在嘴裡塞了根煙,用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吸了一口後,他從嘴裡取下煙,慢慢地吐出煙氣。現在是,他看了一眼手機,快七點了。轉了轉僵硬的脖子,他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他要去天台吹吹風。

樓梯間回蕩着他沉重而空洞的腳步聲。這個點,大人們還沒下班,學生們也一般隻有在開學的時候才會住這裡,而他像一個黑色的影子,在黑暗中爬行。

“砰!”,鐵門被打開的瞬間,一陣混合着花香的暖風襲來。他邁着踉跄的腳步,在渾濁腦子的驅使下,踏上了天台。天已經黑了,夜空很晴朗,看不見雲。四周很安靜,但也隻是相對的,因為如果仔細聽,可以聽見汽車的鳴笛聲,狗叫聲,婦女的說話聲。奧,還有誰家的鋼琴聲,蟲鳴聲。還有風聲。

煙已經燒了一半,而他才吸了一口。吸完了剩下的煙,他把煙蒂随手砸向一邊,卻因此而帶動了胳膊上的痛覺神經,不禁再一次呲牙咧嘴起來。太可笑了,此處如果給一個鏡頭,他一定能演出一個惟妙惟肖的廢物。奧,再加上憂郁的神情,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落淚,天啊,怕是能迷住不少未成年少女吧。但他不能答應她們,因為他沒錢請她們喝奶茶,也不想對她們負責,更沒興趣摟摟抱抱順便再接個吻。他不禁“嗤嗤”地笑了幾聲,現實是一灘爛泥沒有關系,至少他還有精神的勝利。

現在,該做些什麼。他呼吸着春天的氣息,卻感覺春天并沒有真正的降臨。朦胧的花香隻是掩飾,冬天從來沒有結束,所有的美好,也不過隻是苦澀内核上一層淺淺的糖衣。伴随着一絲甜蜜的幻覺,來不及記住那難忘的香氣,便徒餘空空蕩蕩的狼狽。尋找下一個,下一個……赢得的永遠隻有記憶,而他所要面對的,卻是冰冷的現實——是空蕩的房間、髒兮兮的煙蒂和沒有盡頭的苟且。現實,是不認記憶的。

“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她發來了信息,是在十六分鐘前。那時他在……忘了。“?”他發了一個問号。“?”她迅速地回了一個問号。“……”“!”“不記得。”他關上手機,下樓。大人們下班了,他和一個渾身煙氣的陌生男人擦肩而過,不知為何,竟感到了一絲親切。

當他回到屋子,再一次打開手機時,視線并沒有被她的消息吸引,而是打開了那個人發來的消息,“小子,别以為這事就這麼完了。”他看了幾秒,轉回到了她的消息界面。

“哼,我就知道。奧,你不會是談了女朋友後就把我忘了吧?男人啊,果然啊。”“你談了嗎?”他快速的打字。“你默認了???”她又發了個氣咻咻的表情。他沒回她,走到書桌前拿起耳機,塞進耳朵裡。“恩?”她窮追不舍。“算是談了一個吧。”他回道。“喲,你一個大男人這麼遮遮掩掩啊,不會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他打開網易雲,點開巴赫的歌單,随機播放。他對古典音樂以及他們的創作者都一竅不通,也不欣賞什麼藝術之美。他聽巴赫隻是因為他的音樂不鬧騰。

校園青春小說字數(校園文學中篇小說)3

“喂,你怎麼回事?”“累了。”“哎呀呀有勞您了,還要跟我聊天,是不是覺得我很煩啊?”“沒有。”“不理你了。”她又一次果斷的結束了對話。

很多年前,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小學三年級,然後她就搬家了。三年後,鸢也搬家了,從那以後,兩人就沒再怎麼聯系過。倒也不是不念孩童時嬉笑怒罵的點點滴滴,隻是再續情誼,也找不到什麼合适的理由。總之,時光飛逝。她瘦了,長高了,也變漂亮了。看得出來,她過得不錯,追她的男生一定很多吧。五年前,鸢搬家,搬到了一個更差的地方;八年前,她搬家,一定是搬到了一個更好的地方吧。不該再去打擾。

這些天來,鸢的内心從未有一刻的平息,各種各樣的事壓在他的心上。他無數次希望能逃開,逃離這無休止的不平靜,無可奈何的所有感覺。他想妥協,想求饒,但生活連這機會都不給他。我撐不住了,他無數次的聽着内心的聲音,他對自己重複的說着“麻木,麻木,麻木……”他希望抛棄所有的知覺,甯願成為一具行屍走肉,也不想再在無盡的黑夜裡獨自徘徊。饒了我吧,他喃喃自語,卻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你不是想做英雄嗎?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不過隻是一個小醜。”那個人的信息凝固在屏幕上,鸢感到一陣惡心,這惡心不是針對那個人,而是對自己,自己的懦弱和無能,曆曆在目的恥辱感,令他在内心嘔吐不止。叮咚一聲,是池的消息,“他怎麼你了。”鸢快速的打字,“沒什麼,打架打輸了。”然後,他補上了兩個字,“丢人。”“後天開學咱倆去找他。”“我的私事,跟你沒關系。”“你能受這氣?”鸢沒回,他切了歌單,開始聽埃米納姆。“他們來了幾個人?”“四個。”“你傻啊,我說要跟你一塊去你還不讓。”“我的事。”“你憋住吧。”池罵了一句,鸢關了手機,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心緒在激蕩,懦弱在喊冤。心魔從未離開,它一直潛伏在那個角落,随時準備給他緻命的一擊。求饒是沒有用的,他不會向那個人求饒,也不會向自己的父親低頭。一個月前,在目睹父親對母親的又一次家暴後,鸢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并将他一腳踹翻在地。他至今仍記得那渾身戰栗的感覺,無窮的心酸化作了冰冷的憤怒。無數個日日夜夜,迷失在愛與恨交織的無間地獄,找不到出口。沒人能救他,掙紮的感覺令他随時都會窒息,找不到洩憤的對象——生活從來都不是誰的敵人,無形的命運也讓人無從下手,他永遠隻能像一隻困獸一樣在原地打轉,随時準備迎接下一輪的沖擊,卻隻能揮爪向沉默的空氣。他憤怒,他咆哮,他化身最可笑的小醜,在這空蕩的天地間做最荒誕的演出。

他走在行人匆匆的街上,攥緊了雙拳,又松開,又攥緊。饒了我吧,他又一次喃喃自語起來,隻是這一次沒有再發出聲音。耳機裡埃米納姆還在怒吼,對着空氣,對着空氣,對着空氣……

“我們能回到過去嗎?”沐發來了消息。“睡吧,不早了。”鸢回道。“小飛哥哥。”“你認錯人了。”鸢關上手機,繼續向前走去,他不知道要去向何處,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走下去,他隻是跟随身體的本能,像一隻動物。(待續)

(作者為在校中學生 創作于2021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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