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導報記者 戴嶽

“瓜子二手車直賣網，沒有中間商賺差價，賣家多賣錢，買家少花錢。”孫紅雷這句廣告詞像魔咒一樣，萦繞在不少想要買車或者賣車人的耳邊。

盡管廣告詞做得深入人心，但不少業内人都熟悉瓜子二手車的套路，“從瓜子二手車網站上，賣車的可能是瓜子的員工，買車的可能是二手車商……”

事實上，2018年7月，新華社“新華視點”曾就濟南的瓜子二手車市場亂象做過調查。時隔7個月，經濟導報記者發現，瓜子二手車痼疾仍存，也并未針對自己的C2C模式做多大改進，

車輛尚未過戶，又被轉賣

“1月13日，瓜子二手車韓姓銷售員帶着買家權三（化名）看完車當場簽訂合同，權三交全款，我交車輛所有資料，走完了除過戶外的所有程序。”提起在瓜子二手車上的賣車經曆，盧青（化名）十分激動，“按照合同規定，權三提車7天之内必須過戶，現在已經30天了，依舊沒有過戶。”

為趕緊過戶，盧青不停地給韓姓銷售員打電話溝通，在幾次商量無果後，韓姓銷售員就再也沒有接過盧青的電話。

“他（韓姓工作人員）說，權三不過戶的原因是：車輛過戶就變成黃牌了，他無法使用”，盧青對于瓜子二手車工作人員敷衍的态度表示不滿，“車輛不過戶，出現問題誰來承擔法律責任？總該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來，一直拖着算怎麼回事？”

盧青又找到了一位張姓銷售主管，在該主管回複“會讓工作人員聯系你”後，事情再度陷入僵局。

那麼，藍牌車輛過戶變黃牌的責任應該由誰承擔？瓜子二手車方面車輛交易前的車況審核應該做到什麼程度？

2月19日，經濟導報記者緻電韓姓銷售員，該銷售員表示，會積極與買家協商，目前有事不便多說。

接着導報記者又緻電張姓銷售主管，該主管表示，對于過戶變黃牌，瓜子二手車是否應該提前了解屬于技術問題，他不清楚，具體情況将由總部工作人員核實溝通。

“剛剛韓姓銷售員給我打電話，說車輛已經被權三轉賣了，這個事就這樣算了吧。”盧青很激動，“過戶都沒有過，跟我的合同還沒履行完，就将車輛私自處理了！我要求退還車輛并按照合同規定賠償，韓姓銷售員說基本不可能。”

瓜子二手車方面在核實完信息後，對經濟導報記者表示，權三是一名車商，後台記錄顯示權三曾近期在“車速拍”（與瓜子二手車同屬車好多集團，面向車商的交易平台）賣過十幾輛車。至于盧青是否是車商，目前還在核實。

盧青表示：“我不知道車速拍是什麼，電子合同是在瓜子二手車網站上簽的，我絕不是車商。原以為瓜子二手車是個人對個人，現在才知道這跟‘網戀’一樣，根本不知道交易對方是車商、瓜子二手車工作人員還是個人。”

屢禁不止的混亂

盧青面對的混亂局面，在瓜子二手車經常發生。

對于瓜子二手車工作人員直接将一些優質二手車源賣給二手車商，曾在瓜子網供職多年的管理人員張某介紹說：“如果是關系好的車商，就經常合作賣車。隻要車主同意，車商覺得車況好有利可圖，就很快促成交易。”

上海靜安法院2018年6月判處的一起案件顯示，當地瓜子網銷售主管紀某，利用提前看到車輛評估信息的“優先權”，把質量好、價格便宜的車輛給車商。與他相熟的二手車商迅速完成交易後，将好處費轉賬給紀某。而别的客戶如果想約看車輛的話，銷售主管紀某就會讓銷售員工以車主聯系不上、不想出售的緣由推脫掉。紀某後被判處拘役5個月。

有網友戲稱：車源流向車商後估計加價賣給消費者了吧，瓜子的“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怕是“幫中間商賺差價”。

此外，新華社記者曾報道，瓜子二手車濟南出現過“保賣”車，聲稱是公司從個人手中收來的車，價格已經定了，“車況佳、車主着急賣的車，我們會收過來做‘保賣’服務。瓜子先付給賣家八成車款，保證車輛在一定時間賣出，之後再付全款。如果車主不着急賣，就挂在二手車個人交易欄目中。”一位銷售人員說。

瓜子二手車相關負責人解釋稱，發展“保賣”服務是為了優化客戶體驗，可以集中看車，其實還是個人對個人的買賣。

某同行業CEO表示“保賣”模式不可取：“在二手車市場，經銷商是按資本回報率來經營的，保賣業務要拿資金買效率，就會導緻庫存急劇增加。原車生産廠一旦降價，那就是爆倉，鐵定是虧的。”

事實上，保賣業務開展以來，遭受了很多來自消費者的質疑。網絡上，關于保賣的投訴不斷，包括保賣車賣不掉、瓜子銷售擅自提價、不付尾款、無理由退款退車等等問題層出不窮。

還有消費者反映，在瓜子網上買到了二手車行的車。針對這一情況，瓜子二手車方面也曾表示過，無法保證平台上百分之百沒有車商買賣車輛，将二手車賣給車商是銷售人員的個人行為。車商挂車銷售也是平台抵制的，這種情況是行業發展中的階段性問題。

“瓜子網廣告讓消費者以為能夠降低成本、獲得最大利益，這種宣傳是有缺陷的。”全國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會秘書長崔東樹表示。

廣告洗腦打法

經濟導報記者了解到，瓜子二手車直賣網CEO楊浩湧是原趕集網創始人、58趕集聯席CEO。他在58趕集聯席CEO的位置上沒做多久就帶隊創辦了瓜子二手車。

可以看出，他在瓜子二手車廣告上采用了跟趕集網一樣的方式，投入大量的營銷費用，依靠高密度的廣告，賺取用戶注意力，從而獲得流量。

很多人或許不理解楊浩湧的這一套打法，可在他看來，正常情況下，二手車電商的交易量很難實現盈虧平衡，必須依靠廣告來吸引用戶。

在瓜子二手車直賣網的帶動下，為了搶占市場份額，其餘的玩家隻能選擇跟進。戴琨曾經說過，如果沒有瓜子二手車直賣網，優信的營銷費用能減少一半。

據艾瑞咨詢數據顯示，2015年二手車電商廣告花費超過8億元，2016年上漲50%至12億元。資料顯示，2017年瓜子二手車廣告費超過10億元。

不過，2018年末，瓜子二手車的廣告被處罰，原因是“成交量遙遙領先”的廣告語不符合實際，根據相關部門調查，在北京瓜子的成交量低于北京市舊機動車交易市場有限公司和人人車，因此構成了虛假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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