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詩歌的國度,估計大部分人都是認同的。詩詞已經成了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有些句子甚至成了口頭用語。上至老人,下至小孩,都能随口吟出幾句詩來。當然,這僅限于傳統的詩詞,現在的詩嘛,那不是一般人能讀的。
現在有些詩,明明看起來就是口語分行,不像詩,但卻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好評如潮,甚至斬獲大獎。而有些詩,雲裡霧裡,一堆不相關的詞彙,分分行,就成了好詩。即使讀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不知道詩人要表達什麼。但這樣的詩,也被人說是好詩,也能獲獎。
所以,讀現在的詩,顯然是需要“技能”的。而且這種技能,摸不着看不見。你覺得不好,人家卻說很好,你覺得好,人家卻嗤之以鼻。那這個“技能”到底是什麼?我們還是有必要探讨探讨。
要探讨這個問題,就必須要舉例子,這裡僅僅是舉例子啊,沒有别的意思。2007年7月下半月刊,《詩刊》“詩人檔案”欄目,推出了“著名詩人”邰筐的19首作品。其中有一首《灑水車啊,灑水車》,如下所示。
圖片來源于網絡
這首詩讀起來有些喜劇感,“灑水車灑水時叫灑水車,灑水車不灑水時還叫灑水車”,有點像繞口令。這是詩嗎?好吧,你說是就是,這不是詩嗎?人家可是在“唯一的中央級詩歌刊物”《詩刊》上發表出來的。
邰筐(圖片來源于網絡)
2007年是不是有些遠了?那我們來看一首近的。2022年《十月》第四期,發表了楊慶祥“水象時代來臨之前”組詩12首。其中的《水象時代來臨之前》如下所示,我們不妨來讀讀,多讀幾遍,看看能不能明白詩人要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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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和《灑水車啊,灑水車》完全相反,讓人不明白詩人要表達什麼。“水象時代”是什麼?萬能的網絡也沒有給出答案。但這樣的詩出自博導、教授之手,而且發表在《十月》上,那肯定是好詩無疑。
這截然相反的兩首詩,竟然都是好詩,這是不是把人搞糊塗了,什麼樣的詩叫好詩呢?按理說,如《灑水車啊,灑水車》是好詩,那《水象時代來臨之前》就不能算好詩,反之亦然。但現實是,這兩首詩都是好詩。
那麼,讀現在的詩的技能到底在哪裡?從詩本身上顯然是難以找到答案的,我們必須在詩外去找尋蛛絲馬迹。《灑水下啊,灑水車》的作者邰筐,《詩刊》2006年第22屆“青春詩會”會員,首都師範大學2008年駐校詩人。
《水象時代來臨之前》作者楊慶祥,2015年《詩刊》第31屆“青春詩會”會員,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作協詩歌委員會委員。邰筐和楊慶祥有什麼共同點嗎?如果非要找到他們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參加了《詩刊》青春詩會,都是“著名詩人”。
楊慶祥(圖片來源于網絡)
所以,讀現在的詩的技能就出來了,那就是不看詩,隻看作者。隻要作者是“著名詩人”,無論他們寫什麼,怎麼寫,都是好詩。對于這樣的詩,你隻管誇就是,誇得越猛,就說明你越懂詩。
如果你非要去說這些詩是“爛詩”,那一定會被嘲笑為“愚衆”、“門外漢”,沒有“靈性”。為什麼現在的詩歌評論,都是一律的誇贊?就是因為他們掌握了這一“技能”。每位“著名詩人”的大作問世,一定會迎來好評如潮,恨不得是劃時代的巨著。
但是,這一陣子風頭過了呢,就再也沒有人提及了。因為他們又去誇贊别的“著名詩人”的作品去了,那又是一部劃時代的巨著。詩壇天天都在“劃時代”,但沒有一首詩能夠被大衆傳頌。他們其實沒有“劃時代”,而是在“劃地盤”,看看誰在詩壇的地盤大。
讀現在的詩的技能就這麼簡單,吹捧就是?那誰不會啊?确實,誇人家幾句,那是誰都會的。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這樣去做。有些人誇起“著名詩人”來,那可謂是絞盡腦汁,把古代的詩人都搬出來了。楊慶祥在文章《在自然和肉身之間——關于李少君的詩歌》裡,不就說《詩刊》主編李少君的詩,比王維更有“生命沖動”嗎?
李少君(圖片來源于網絡)
所以,讀現在的詩,不需要“悟性”,不需要“靈性”,隻看作者是誰就行了。如果是“著名詩人”,那就一通猛誇,保準沒錯。當然,就誇人來說,有的人會誇,誇得人家舒坦,而有的人不會誇,誇着誇着就像在罵人一樣。所以,這還是需要“悟性”和“靈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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