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聶西峰
我們兄弟姐妹五人。我有一個姐姐。
我的姐姐是一位普普通通農村婦女,年輕時就守寡。在過去農村生活極其困難的條件下,含辛茹苦,受苦受難,終将兩個兒子撫養成人,回想起來日子過的真不容易。
難以忘記那時候,姐姐小學沒有畢業,父母就讓其辍學在家照顧我們弟妹。
難以忘記那時侯,農村生活特别的困難,人們吃不飽穿不暖,每次吃飯,姐姐總是悄悄地把她碗裡的飯撥給我,生怕我餓着。
難以忘記那時候,姐姐早上煮飯時,瞞着父母偷偷地給鍋裡煮個雞蛋,吃完飯我上學的時候悄悄地塞給我。
難以忘記那時侯,在母親的燒炕上學習,姐姐總是陪着我。有次我困得不行了,姐姐也瞌睡了,打盹時頭發被煤油燈的燈火給燒了。
難以忘記那時候,高中住校周末回家取幹糧,家裡人總是平時吃粗糧,姐姐每次給我準備的大多是細幹糧。
難以忘記那時候,高中畢業參軍,姐姐幾天幾夜未合眼,專門給我繡了花枕套、花鞋墊。這花枕套在部隊陪了我幾十年。
姐姐心靈手巧,裁縫衣服,上鍋做飯,家務農活,樣樣都能幹。姐姐為人熱情,厚道善良,助人為樂,街坊鄰居的關系也不錯。
姐姐思想進步,工作出色。18歲就入了黨,曾經擔任生産大隊鐵姑娘隊隊長。擔任村婦聯主任近三十餘年,人緣頗好。她還是西安市人大代表,曾多次被戶縣縣委評為優秀黨員。她的先進事迹還在《西安日報》刊登過。
姐姐夫妻恩愛,幸福美滿。姐夫從部隊轉業後在學校當教師。随着兩個兒子的出生,一家人生活得幸幸福福,其樂融融。但天有不測之風雲,姐夫不幸患病去世。姐夫去世時,我還在蘭州部隊工作,等我趕回來時,弟弟告訴我,姐夫臨終時拉着他的手,讓他轉告我們兄弟,一定幫助姐姐把兩個兒子撫養成人。
姐夫去世時姐姐才36歲,兩個兒子不到10歲。家裡的頂梁柱倒了,家庭生活的重擔一下子落到了姐姐一個人身上。在農村當時的生活條件下,生活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但姐姐生性要強,沒有被不幸打倒,沒有向生活低頭,沒有向困難讓步,克服了難以想象的困難,撫養着兩個孩子。好在兩個孩子還争氣,不但沒有讓母親操心,還為母親分憂解難。
大兒子94年參軍後就考上了海軍後勤學院,現在海軍部隊工作,已經成為團職主要領導幹部。小兒子大學畢業後到深圳工作,還經常出國考察。兩個兒子也都成了家,有了孩子。姐姐也為有兩個出色的兒子而感到十分的欣慰。
姐姐唯一的缺憾就是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
十多年前,姐姐一個人還生活在農村。兒子多次勸母親随他們一起生活,我也勸姐姐來家居住,但她習慣了農村的生活環境,怕添麻煩,一直不願意離開農村的家。我隻能常打電話問候。一有空閑,就開車去40公裡外的老家去看姐姐。姐姐總是給我們做最可口的農村飯菜,走時還不忘帶些自己種的蔬菜和水果,從不讓我們空手回家。
姐姐生性好強,特愛面子。看到村子裡家家蓋起來新樓房,而自己還住在30年前的舊房子裡,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一個農村的婦女,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忙前忙後,用了多半年的時間,終于建起了新房子,其中的苦累常人難以承受。
房子建好了,但姐姐身心疲憊累垮了,記憶力也很差了,生活甚至都不能正常自理了。無奈之下,兒子隻能強行将母親接去河北秦皇島身邊生活了。
兒子雖然十分的孝順,姐姐也生活的幸福。但身在異鄉,生活不習慣,心裡總是惦念着家鄉的故土,想念着兄弟姐妹們,常常唠叨鬧着要回來。
兒居異鄉,須随兒去。不随兒去,又能安身何處?
每次姐弟通電話,我們總是要相哭一場。當我聽到電話那頭姐姐那令人傷感的哭聲,我的心都要碎了,淚水止不住會流了出來。
現在姐姐患老年癡呆症,病情越來越嚴重,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了,嚴重到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
今年中秋節這天,我們兄弟幾家相聚在西安鄠邑老家農村團圓,慶中秋,品月餅,賞圓月,話親情,盡情享受着中秋團圓的快樂,可當看到身邊唯缺姐姐一人時,我們大家心裡很不是滋味。
同大外甥視頻,看到千裡之外的姐姐還躺在養老院的病床上。消瘦的身體,癡呆的情景,連我們都不認識了。此情此景,我們兄弟姐妹們也哭成了一團。
看到年過七旬,癡呆蒼老,身體不好的姐姐,回想姐姐坎坷的一生,回憶姐姐關愛的點點滴滴,我是感動終生,感恩不盡。
我們想你,我可愛的姐姐。
我們愛你,我可憐的姐姐。
我們在故鄉盼望你健康快樂!
我們在故鄉等着你平安回來!
啊,血濃于水,難以割舍的姐弟情!
今年中秋節西安鄠邑農村老家院子兄弟姐妹合影
今年七月同姐姐兩個兒子(兩個外甥)合影
我們一家同兩個外甥全家合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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