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太子,今天是我登基的日子。
可是我的太傅謀反了。
還将我囚禁了起來。
要我生個孩子出來!
01
我父皇駕崩了,消息來的很突然。
據說是猝死在了新進宮的秀女身上。
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
就這樣,沒有一點點準備,我被推上了那個位子。
誰知屁股還沒坐熱,隻聽一陣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兵器的碰撞聲傳來。
還沒來的及喊出那句“衆愛卿平身”,一群整裝待發的士兵訓練有素的湧了進來。
我一臉茫然的看着突如其來的變故,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
我像是瞬間找到了主心骨,激動的站起身朝他跑去。
“太傅!”
太傅今天不似以往總喜歡穿白色長袍,今天的他,反常的穿了一襲玄色蟒袍。
嗯?蟒袍!
我正驚詫時,人已經走到了太傅面前,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秉冷劍瞬間架上了我的脖子。
“唰——”
一時間所有的将士紛紛抽出劍對着我,神情冰冷肅穆。
“.....”
怔愣間,脖子上忽然傳來絲絲疼意,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冷劍不知何時已經劃破了皮膚,點點血迹滲了出來。
“...太,太傅,你這是幹嘛呀”我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仰起頭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男人微微低眸,露出一抹笑:“陛下看不出來嗎?臣,在謀逆啊”
我猶豫了一下,顫顫巍巍的解開龍袍,他微微轉動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好似有些不解我此舉何意。
脫下龍袍後,我立刻雙手捧着送到他面前。
“太,太傅,您請...”
您要皇位早說呀,我又不是不會答應,帶這麼多人來還怪吓人的。
心裡叫苦不叠,簡直快要哭出來,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溫柔的太傅,居然有一天會謀反,還是在我登基這天。
“陛下這是何意?”
他又笑了,那雙好看的眼裡卻毫無笑意,長劍微微移動挑起了我的下巴。
冰冷的觸感吓的我簡直要哭出來。
“太傅,這皇位你要的話拿去就是了,能不能不要殺了我啊...”我讨好的笑了笑,見他沒什麼表情,又大着膽子扯了扯扯他的衣袍:“太,太傅,怎麼說,我也算你看着長大的,你就真的忍心殺我啊?”
他沒有說話,隻是擡手揮起長劍,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我聽到了太傅毫無溫度的聲音。
“将陛下給我帶下去,嚴加看管。”
02
關于我女扮男裝這件事,還要從新朝建立時說起。
我是父皇推翻前朝後的第十九個孩子,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有了不少孩子。
但是全都是女孩,為此,沒少被人暗地裡嘲笑。
在成功當上皇帝後,他的後宮的美人就沒有斷過。
我娘隻是他後宮不起眼的一個美人。
但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勇氣,居然謊報我的性别,還成功瞞天過海。
父皇登基後,後宮隻有公主出生卻遲遲不見皇子。
漸漸地,民間開始傳出流言。
有人說,父皇天生沒有帝相,才會連一個皇子都生不出來,這些流言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開始傳出來的。
等到驕奢淫逸的父皇開始關注時,一切都已經晚了,甚至還差點到了民心盡失的地步,這讓本就剛建立的新朝更加搖搖欲墜。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出生了。
我是父皇的第十九個孩子,他唯一的皇子。
在我出生的消息被傳出的那一刻,父皇興奮的立刻昭告天下,那一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越朝有了他們建國以來的第一個皇子。
用皇姐的話來說,那天簡直是普天同慶,母妃也因為我的到來榮升成後宮最受寵的妃子之一。
甚至隐隐有了壓過皇後的勢頭。
盡管這樣,我還是安穩的度過了六年。
可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母妃費盡心機嚴守的秘密還是被發現了,一時間牆倒衆人推。
母妃被秘密處決,而本來也應該随着她離開的我,卻反倒因為這個秘密活了下來。
我是皇子這個事實已經為全天下人所知,我必須要守着這個秘密一輩子,哪怕是死。
這是父皇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
那天之後,我的生活如往常一樣,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隐隐的,我又能感覺到這其中的變化。
皇後不喜我的母妃,自然也見不得多喜歡我,隻不過礙于父皇的命令,她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03
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裴婉守在我床邊,一張漂亮的臉上滿是淚水。
“婉婉....”我龇牙咧嘴的揉着脖子坐起來。
她見我醒來趕緊伸手過來扶我:“阿厘,你終于醒了,我都要被吓死了....”
“都死了,晏太傅他,他把所有忤逆他的人都殺了。”
“王丞相,李副将,還有我父親他們...”
“吓死我了,還好太傅沒殺我嗚嗚嗚...”
她哭哭啼啼的窩進我懷裡,眼淚鼻涕全蹭在我衣服上了。
我一邊無奈給她擦眼淚,一邊将事情的後續問了個清楚。
在知道晏寒做了什麼事之後。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簡直是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晏寒他,他居然血洗了太極殿...
我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清冷溫柔的太傅晏寒,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不僅奪權還将我軟禁,更加喪心病狂的将當年跟着父皇開國的功臣殺了個一幹二淨。
細思極恐下,父皇的突然駕崩,好像也變的有迹可循起來。
雖然我對父皇沒什麼感情,但是他一死,亂的可就不是我一個人了。
裴婉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也是現在唯一知道我是女兒身的人了。
在我被晏寒打暈後,便連帶着将她一起抓了進來。
我慢慢冷靜下來,也從她口中知道了一些陳年舊事。
原來當年要登基的其實是晏寒的父親,而我父皇,和現在的首位大臣們,卻一同聯合起來,将晏寒父親構陷緻死。
也難怪,今天在太極殿被處刑的,都是我父皇身邊的重臣。
所以說,我這個太子之位,其實本應該就是晏寒的。
婉婉裴将軍最小的庶女,和我境遇相似,因為生母出身低,她從小過的艱難,從小不被家中兄弟姊妹所喜,分明是小姐,結果卻過的比下人還不如,十二歲那年被我選中成為伴讀後才不至于一直被欺壓。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反倒沒有被殺,而是被送來和我呆在一起。
所以對于裴家這次出事,她心裡應該是樂見其成的。
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着的宮殿大門忽然被打開。
緩緩走進一道令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是太傅,不,現在應該是攝政王晏寒。
早在我被軟禁的那段時間裡,晏寒便對皇宮上下進行了一場大換血,僞造聖旨自封為攝政王。
他如往常一般,一襲月白色長袍,木簪绾發,神情清冷淡漠,同我記憶中的太傅一般無二。
“陛下醒了?”他讓人将裴婉帶了下去,一時間偌大的宮殿隻剩下我們二人。
我警惕的看着漸漸走近的晏寒,眼裡滿是戒備。
他見我不說話,微微笑了笑,自顧自的拿起了我随手扔在軟榻上的課業。
下意識的反應讓我心一緊,隻見他随手翻了幾頁,臉色沒有太大變化。
課業被他随意的放在一旁,緊接着走到案台旁,摸索了一陣抽出了幾沓書。
那是......
我眼皮狠狠一跳,連滾帶爬的沖過去想要搶過來。
“不許動!”
可是任憑我怎麼蹦跶,就是搶不回來,眼睜睜看着太傅薄唇輕啟,念出了那些書上的名字。
“郡縣大人的小嬌妻。”
“日久生情,王爺的落跑小甜心。”
“國師大人狠狠愛。”
“......”
累了,毀滅吧,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我恹恹的癟癟嘴,趁他不注意搶了過來。
“臣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陛下竟是喜歡這般女子。”
“既是如此,那臣定然要讓陛下高興了。”
他忽然冷了神色,說出幾句讓我摸不着頭腦的話,說完便揮袖離開。
不多時,一群姿态萬千的美人便被送了進來。
“......”
03
晏寒說的好聽,是為了讓我高興,可其實他的算盤打的比誰都響。
如今的大越,早就因為父皇的驕奢淫逸,昏庸無能引的民生哀怨,要是剛繼位的太子也是如此模樣,那豈不是更加失去民心。
而晏寒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無非就是為了讓我給他以後順利上位鋪路。
可我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想要我生個孩子出來!
“太傅,你莫不是在開玩笑?”我撇撇嘴,沒好氣道。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都已經是攝政王了,我再生個皇子出來,豈不是更擋了你的路。”
晏寒依舊是那副冷淡模樣:“我要的不是皇子,是皇女。”
我回味着他的話,慢慢反應過來了,随後心裡對他更是不爽了。
這人,是決心要将大越皇室的名聲搞臭。
原本父皇一連十八個公主就夠讓人诟病了,我再生個公主,那簡直不敢想象。
“那日的女子裡,可有陛下喜歡的?”他看向我,緩聲開口。
我看着他這副與那日太極殿上嗜血瘋狂大不相同的清冷模樣,心裡忽然就來了氣。
“沒有!我一個都不喜歡。”我定定的看着他,心裡愈發堵的慌:“我有喜歡的人,你知道的,不是嗎?”
我不肯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隻見他眉眼微動,避開了我灼灼的目光。
“陛下,你是男子,臣也是。”
僅一句話,直接就讓我瞬間失去了希望。
是啊,在晏寒眼裡,我可不就是一個男子嘛。
從前的我還能仗着身份偶爾調戲一下他,現在的我,想都不敢想了。
04
我喜歡我的太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十二歲那年,是我第一次見他,那年他狀元及第,卻被扔來做了太子太傅,這個毫無實權的虛官。
晏寒一襲青竹色舊袍,長發半绾,背挺如松,做什麼永遠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卻唯獨對我,分外嚴厲。
在閑暇時,他會跟我聊起宮外的世界。
我曾經以為,皇宮才是最大的地方,卻沒想到隻是因為我沒有出去見識過罷了。
母妃去世後,我被養在了皇後膝下,按照她的意願,我變成了一個草包廢物。
每天要做的,便是遊走在僞善的後宮之中。
也就隻有在太傅身邊時,我才得以片刻喘息。
皇後很喜歡在暗地裡折磨我,在父皇看不見的地方,我身上從來沒有一塊好地方,永遠都是帶着密密麻麻的傷。
她總喜歡說:“都是因為你這個孽種,陛下才會寵愛她那麼多年,你最好到死都别讓人知道你的秘密!”
我女兒身的這個秘密,整個後宮隻有父皇和皇後知道,哦,對了,還有婉婉。
但是在我十四歲那年,這件事還差點被晏寒知道了。
那是我第一次來葵水,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那是什麼,直到晏寒在授課時,我被活活疼暈了過去。
聽婉婉說,那天晏太傅吓壞了,抱着我直奔太醫院,最後還是被她攔了下來。
以練功受傷為由解釋了我身下漫出的鮮血,也是因此,我才沒有暴露這個秘密。
從我認識太傅起,他永遠穿的就是那幾件衣裳,都洗的發白了還是不見他換。
我畢竟是個太子,錢我還是不缺的。
在他生辰那天,我逃學了,和婉婉一同溜出宮親自為他采買衣裳。
生辰禮物,自然是不能含糊,那天的我,簡直想把所有好東西都捧到太傅面前,隻為了搏他一笑。
可是這件事我還是被皇後抓到了小辮子,太傅的禮物沒送成,我反倒挨了一頓打。
那天我忍着疼痛,将最滿意的一件衣裳連夜去送給了他。
看着他穿上,我高興的一晚上沒睡着。
也許就是從那時,我心裡萌生出了“喜歡”這個字眼。
但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我這一輩子注定沒辦法表明心意了。
現在晏寒謀反,我心裡反倒覺得輕松不少。
那個位子,我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比起當皇帝,我更想去宮外的世界看看。
想親眼看看江南的水鄉,西北的沙漠,還有晏寒口中的各色美食。
以前的我覺得這一切沒有實現的機會,可現在晏寒奪權了,又讓我萌生出了希望。
比起一場看不到盡頭的喜歡,我更願意,去外面的世界走走。
晏寒想要我在那群美人裡挑幾個寵幸,我沒有答應,仗着這麼多年和他相識的底氣,我撒潑耍賴将婉婉給要了回來。
我知道,他無非就是想要用婉婉來要挾我,可是我走了,婉婉也一定是不能留下的。
現在我還能撒嬌讓他心軟,以後可說不定了。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裴婉,竟然真的懷孕了!
05
“你說什麼!”我一臉懷疑人生的看着裴婉。
“你真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
裴婉見我生氣,委屈巴巴的拉着我的衣袖開始撒嬌:“你先别着急啊,反正不是你的。”
“廢話,要真是我的那就有鬼了!”
“......就是吧,那個人你也認識,是穆瑜。”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婉婉肚子裡孩子的爹會是穆瑜。
這家夥算是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但偏偏和我最不對付,他是穆尚書家的嫡子,同時也是這次晏寒謀逆的同夥黨。
就在前幾天穆瑜還被封為常遠将軍,即将帶兵遠赴北地鎮壓叛亂。
這一切,也算是父皇昏庸造成的後果,很多附屬小國這麼多年早就有了獨立的心思。
晏寒此舉,估計很快便要正式上位了,一切準備的都差不多了,我這個皇帝也就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吧。
與其等着他處置我,倒不如我先行跑路,也免得礙了他的眼。
我看着婉婉略顯平坦的小腹,心裡漸漸有了一個計劃。
我将心中想法同她說了一遍。
晏寒不是要我弄一個孩子出來控制民心嘛,那就給他這個孩子。
時機差不多的時候,我将婉婉懷孕的消息放了出去。
借着這個理由,我成功說服晏寒撤走了不少守在未央宮周圍的守衛。
一連十幾天,我也摸清了未央宮暗衛守衛換班的空擋,趁着他們休息時,溜了出去來到了和穆瑜約定的地點。
這些天,婉婉被接去養胎,靠着她,我和穆瑜聯系上了。
我要求穆瑜,幫我逃出皇宮,将我帶去北地,他要去北地赴任,婉婉一定也是不能留下的。
我索性跟他坦白了身份,他卻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裴婉那女人,早就把我賣的一幹二淨了。
“你就真的這麼想走?還是用假死這個方式。”他仍舊是記憶中那副欠揍的模樣,挑眉看着我。
我點頭:“你知道的,我對皇位一向沒什麼興趣,現在晏寒謀反了反倒合了我的心意,繼續留着也沒什麼意義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我黯然了神色,聲音也變的有些悶悶的:“晏寒那般恨我父皇害死了他們一家,誰知道他會怎麼處置我,現在不殺我,無非就是因為我對他還有些用罷了。”
穆瑜見我這樣,欲言又止。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自己做好準備,記得把婉婉照顧好。”
“好。”
我回到未央宮沒多久,太傅便來了我的寝宮。
隻是他看着有些不太正常,在看到他身上的衣裳時,我不由得怔住了。
這衣裳,正是我十四歲那年送給他的。
“太傅,你怎麼來了。”我愕然的看着漸漸逼近的男人。
他看起來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往常的太傅,最是注重禮儀規矩,而現在的他,衣衫淩亂發冠不整,與我記憶中的他大相徑庭。
“我倒是不知道,陛下竟是這般勇猛,才一月有餘,裴婉就懷上了。”他意味不明的輕笑了聲,語氣不算好。
晏寒忽然低頭捏住了我的下颌,輕輕擡起。
靠的近了,一股濃烈刺鼻的酒味讓我下意識蹙眉。
太傅他,這是喝了多少酒?
是什麼讓一向克己複禮的太傅如此不顧形象,我還未深思,唇上便傳來微微刺痛。
隻是瞬間,我的心跳便仿佛快要跳出胸腔,耳邊回響的隻有太傅微微的喘息聲。
“小十九,你什麼時候變的這般,這般聽話了......”
“我記得,你最是調皮頑劣了,怎麼這次,卻反倒如此乖巧了呢?”
“嗯?”
他咬着我的唇,含糊不清的呢喃着我聽不懂的話,低沉上揚的尾音,勾的我的心亂了。
太傅他,已經好久沒有喚我十九了。
我叫越知厘,父皇母妃喊我阿厘,宮裡人尊稱我太子殿下,可唯獨太傅,喜歡喚我十九,小十九。
讀書時,我最讨厭那些枯燥乏味的課業,無聊時,我就喜歡逗逗太傅。
喜歡看他對我無可奈何卻又百般縱容,喜歡看他被我逗的露出淺淺一笑,無奈的呵斥我:“十九又胡鬧了”
“太傅,你喝醉了。”我紅着臉推開了神志不清的晏寒。
我有些搞不懂了,太傅他到底想要幹什麼,推開我的人是他,現在趁着醉酒親吻我的人也是他。
晏寒他,喜歡我嗎?
我剛将人推開,誰知他又覆了上來,這次更是過分,直接将我困在軟榻之間壓的我動彈不得。
我剛想開口,便對上了太傅微紅着的眼,一時間愣住了。
情不自禁的撫上他好看的眉眼,他微微笑了笑,我的呼吸又亂了。
太傅他,好看的犯規了呀。
“小十九,我把你關起來好不好,一輩子關起來。”他低低的笑着說。
我仰頭碰了碰他的唇:“不好。”
“我不喜歡皇宮,我想去見見你口中的世界,那麼自由又美麗的地方。”
“我還小,人生又那麼長,我不會隻喜歡你一個人的,你喜歡這皇位,大可坐上去就好了,你以後會像我父皇那樣,會有佳麗三千,會有選秀不斷,會有很多比我可愛比我年輕的女子。”
“這樣的你,我不要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他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怔愣了一會,忽然臉色一變,眼眶又紅了不少,低頭堵住了我的嘴。
“小十九,别喜歡别人......”
“是你先招惹我的,不能就這麼不管我了啊。”
06
如果沒有那一晚的醉酒失态,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我一直喜歡的太傅,心裡也是有我的。
隻是,那又怎麼樣呢。
這仍舊改變不了我要走的決心,這個地方,困住了我的整個少年時期,我一直用太子的身份活着,沒有人知道,我喜歡當女孩子。
我喜歡穿裙子,喜歡好看的發髻香囊,喜歡一切女兒家的玩意兒。
太傅好像全然忘了自己那晚的失控,過了幾日再來未央宮的時候,又恢複了平時清冷端方的模樣。
那晚失控的太傅太吓人,我怕自己撐不到離開那天就暴露女兒身的真相,索性趁機把他打暈了。
此後的日子,太傅總喜歡來未央宮找我,有時候是找我下棋看書,有時候是來教導我的學業,有時候也會帶些小玩意兒來讓我開心。
兩個月相安無事的過去了,如今的大越,已經在晏寒的掌控之中了,現在的他,隻待時機成熟,便可直接上位稱帝,這樣對他而言也算一雪前恥了。
穆瑜離京的那日,是個豔陽天,我早早的将婉婉接來未央宮,還沒過午時,未央宮的火便燃了起來,火焰瞬間席卷宮殿。
意外來的猝不及防,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時,宮殿已經一片火海了。
未央宮有個地道,這是母妃告訴我的。
母妃因為我獲得了幾年的榮寵,于我,她心裡或許是有愧的吧。
看着殿外嘈雜喧鬧的動靜,我瞬間有種解脫的惬意。
我護着婉婉慢慢走進了地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困了我十九年的皇宮。
在我轉身的時候,好像看到了那道熟悉的月白色身影朝火海中沖來。
他面色失态,慌張焦急,是我從未見過的失控。
我收回餘光,沒有再猶豫,走向了昏暗的地道。
随着我們的進入,地道暗門也悄無聲息的關閉,讓人看不出一絲縫隙。
出了暗門,穆瑜安排的人動作利落的将我們喬裝打扮一番混在随行的人群裡出了京。
感受着馬車的慢慢移動,直到徹底出了京,我才放下兜在頭上的帷帽。
穆瑜給我們找來了兩具身形相仿的女屍留在了火海裡,火那樣的大,人被燒的面目全非,到時候又有誰會關心兩具屍體的身份呢。
遠遠的,我好像看到了皇宮那處升起未滅的煙。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便看到坐在對面的婉婉一臉溫柔的繡着手上的小玩意兒。
我不由得有些看愣了,我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分明還是那樣柔弱溫柔的外表,可隐隐的我又感覺到她哪裡不一樣了。
當了母親的婉婉,真的好溫柔。
她忽然叫了一聲,驚喜的摸着肚子,我趕緊爬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我一臉緊張的摸着她的肚子。
婉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安撫說:“别擔心啊,我沒事,是寶寶動了。”
我一臉吃驚:“動了?”
這小東西居然還會動!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婉婉的肚子有些大了,從她懷孕到現在,已經過了六個月左右。
她叫我把耳朵貼到她肚子上聽聽小東西的動靜。
我細細的感受着,忽然心神一陣,眼裡滿是驚喜歡欣。
“動,動了,真的動了!”我激動的語無倫次,咧着個大牙樂。
原來,小生命是這樣的,好神奇啊。
聽婉婉說,這個小東西來的很意外。
在我登基前幾天,婉婉被定國公府的二公子看上了,對方是個風流纨绔,到裴府點名道姓要她做妾。
裴将軍對于這白來的人脈自然欣喜,當晚就把婉婉綁着上了一頂破轎子送去了定國公府。
要不是穆瑜來的及時,我的婉婉,恐怕早就被毀了。
我看着她風輕雲淡的說出那晚的事,心疼的不能自己。
這些,她從來沒有同我講過。
那天她開心的回家探望娘親,第二天我差人去接她卻被告知婉婉和娘親去了道觀祈福,我竟然還傻傻的相信了。
等到她說完時,我已經心疼的泣不成聲,她笑着安慰:“沒事的,都過去了啊,阿厘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你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哪裡還護的住我。”
“現在我有了穆瑜這個大傻子,一切都會變好的,那些傷害我的人,都不在了,這就很好了。”
我哭着哭着就笑了,在學堂時我還奇怪,為什麼穆瑜那家夥總跟我不對付,原來他不是跟我不對付,而是笨拙的想要引起婉婉的關注罷了。
那個嘴欠幼稚的少年,不知何時竟然成長成了一個有責任又有擔當的男人了
07
考慮到婉婉月份大了不宜奔波,再加上此去北地路途漫長遙遠,穆瑜給我們在崇州城安排了一處宅子養胎,他則是連夜趕去北地赴任。
北地蠻族愈發猖獗,他必須加急趕去鎮壓。
崇州城依山傍水,人傑地靈,是養胎極好的地方。
我們在這待了兩個月,在這期間,我也算真正見識到了太傅口中人間的魅力和動人之處。
穆瑜将我們安排在一處小村落,裡面的人淳樸又善良,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惬意生活。
出來的日子,我恢複了女兒家的裝扮,绾上了好看的發髻,貼上花钿描上妝,竟然好看的不可思議。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自己做女子打扮,眼裡的熱淚漫了出來。
我終于可以,真正做自己了。
不用提心吊膽害怕身份暴露,不用害怕皇後的陷害毒打,不用遭受衆人的非議。
小村子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杏花村。
在杏花村的幾個月,我也算是真正深入了解到了一些關于大越皇室的流言。
聽隔壁王大娘說,早在幾個月前,他們的生活還不似現在這般和諧,相反,他們過的很不如意,每年産出的糧食都要被收刮不少,還要繳納沉重的賦稅。
再加上還有皇室出不了皇子的流言,他們心裡早就對高壓的朝廷布滿已久。
但是幾月前的政策開始改革,他們的生活這才改善不少。
“聽說新登基的皇帝是當年晏将軍的遺子啊,這新帝是個好的,不僅大赦天下還減輕賦稅體諒民生。”
“要我說,這皇帝,早就應該是他們晏家的,當年帶領農民們起義推翻前朝的晏将軍,最後竟然銷聲匿迹了,上位的卻是越家人。”
“誰說不是呢,哎......”
我聽着不遠處大爺大娘的閑聊,淺淺笑了出來。
錯位的一切,好似早就應該恢複正常了。
這些天,想起太傅的次數有些多了,那人竟是在夢中也不肯放過我。
我夢到太傅一身龍袍,神情清冷淡漠的坐在那個位子,眼神卻空洞的看着遠方,好似在尋找誰的身影。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
“時姑娘,不好了,裴姑娘要生了!”
我回頭,看到了丫鬟小桃滿臉慌張的朝我跑來。
我跟着她回到院子,隻見婉婉倒在幾個丫鬟婆子的懷中痛苦的呻吟着。
自從逃出來之後,我便化名為時九,過去的那個名字,也就隻有婉婉知道了。
我有條不紊的安排着,很快婉婉便順利誕下一名男嬰,穩婆将孩子抱給我看,隻是還沒等我看仔細,隻聽另一名穩婆大喊。
“哎喲,姑娘肚子裡還有一個呢!你們快來。”
還有一個......婉婉是雙胎!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消息,婉婉便開始慘叫起來,我一顆心瞬間提起,不過萬幸的是,母女平安。
08
又是一年春,不知不覺間,我和婉婉在杏花村已經待了三年了。
一年前穆瑜在北地出了事,險些性命垂危,婉婉連夜趕去,索性最後那小子命大挺了過來,她這一去,便将兩個孩子扔給了我。
兩個小家夥一靜一動,哥哥穆念瑾不愛說話,乖巧懂事,反倒是妹妹穆念安完美繼承了穆瑜那家夥的性格,調皮搗蛋,活潑好動。
“你說說,這是你第幾次被罰了!”我雙手環胸無奈的看着面前的小魔王安安。
安安很委屈,嘟着個小嘴十分不服氣:“都怪新來的夫子太好看了,安安看的入迷了,這才沒有聽課....”
說着,小家夥讨巧的抱着我的腿開始撒嬌:“幹娘,你就不要再兇安安了嘛,安安還小,不能再罵了......”
我直接被小東西無賴的話語給氣笑了,心想,這新來的夫子到底是有多好看,才能讓一向挑剔的安安看入迷。
次日,我親自領着兩個小家夥去學堂。
自從兩個孩子到了上學堂的年紀,我便帶着他們從杏花村搬到了崇州城内,買了座不大不小的宅子親自照顧他們。
不過由于我熬夜看話本的緣故,第二日毫不意外的遲到了。
兩個小家夥用一種譴責的眼神看着我,弄得我心虛不已,隻能催促馬夫加快速度。
剛叩響學堂的門,便聞到一股熟悉的沉香,來不及多想,隻想趕緊将孩子們送了進去。
“夫子,真是抱歉,我們來......”我笑着開口,卻不想下一秒,笑意僵在臉上。
那股沉香味更濃了,面前的人好似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副眉目清冷的模樣。
“幹娘?”念瑾疑惑的搖了搖我的手:“這是我們新來的夫子,晏夫子。”
我暗暗吸了一口氣,再也無法逃避,還真是晏寒,他不是應該在皇宮嗎?怎麼會出現在這?
随即我回過神來,現在我已是女子裝扮,何況三年過去,我早已改頭換面,他應該......認不出來的吧?
但我還是高估了我自己的心态,突如其來的碰面讓我方寸大亂,直接将兩個孩子往晏寒懷裡一塞,匆匆坐上馬車便轉身離開。
雖然馬車已經駛出一段距離,那種心如搗鼓的感覺仍經久不散。
我自以為放下的感情,誰成想隻是他一出現,我就潰不成軍,我好像沒有辦法欺騙自己,說服自己不去喜歡晏寒。
隻是他,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崇州?
這個問題直到兩個小家夥散學我都沒想明白。
念瑾和念安是晏寒送回來的。
我剛從院子裡出來,便聽到安安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隻見不遠處,晏寒單手抱着安安,另一隻手牽着念瑾緩緩向我走來,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眉眼間滿是溫柔。
我不由得有些恍惚,眼前的這一幕實在太過溫馨,我下意識以為,這或許就是我未來的縮影。
念瑾松開晏寒的手,開心的朝我奔來一把撲到我懷裡,興奮的和我說着今天學堂發生的趣事,其中提到最多的便是“晏夫子”三個字。
“今日勞煩夫子将孩子們送回來了。”我擠出一抹笑,伸手想要将安安從他懷裡接過來。
可這小丫頭像是塊甩不掉的麥芽糖,死活不肯離開晏寒的懷抱。
“幹娘,安安想要晏夫子抱。”
我沒好氣的看着她,誰知小家夥置若罔聞,反而得寸進尺的開始癟嘴想要掉眼淚。
晏寒眼裡漫出笑意:“沒事,我抱着安安吧。”
随後他話鋒一轉:“時姑娘,不留我下來用個午膳嗎?”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讓我說不出拒絕的話,鬼使神差的應了下來。
09
為了更好的照顧兩個孩子,他們的吃食我從來都是自己動手準備。
幾年的時間,足以練出一手不錯的廚藝,今日的午膳,安安前幾日吵着要吃我做的糖葫蘆,我不能因為晏寒的突然造訪便改變主意。
于是乎,我循着往常的做法開始動手,卻不想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浮躁,心裡越來越急。
最後做出來了一堆失敗品。
腦子裡全都是有關晏寒的事,三年的時間,他好像沒有什麼變化,本應該是帝王的他,身上卻反倒沒有淩厲的氣息,盡是溫柔清冷。
思緒萬千時,身後忽然覆上一抹溫熱,熟悉的氣息将我包圍起來,我怔愣的回頭,隻見晏寒伸手結果我手上的簽子一點點蘸着糖絲。
高大的身軀站在我的身後,幾乎将我整個人圈在懷裡,忽然間呼吸急促了不少,我感覺空氣的稀薄了。
“你又蘸多了,十九。”他垂着眼無奈一笑,忽然伸出手包住我的雙手一點點蘸着糖絲:“不是教過你嗎,怎麼還是這般笨拙?”
他的聲音低沉中帶着絲寵溺,說話間呼吸噴灑在我耳畔,攪亂了我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
“......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小十九,做事要專注啊。”他繼續握着我的手一點點做完了糖葫蘆。
他動作娴熟,有條不紊。
做糖葫蘆這個技術,是及笄那年晏寒教我的,隻是我有點笨,學了好幾次都失敗了,在崇州的這幾年才認真沉下心來學習了不少東西。
分明我之前都可以順利的做出來,怎麼這次頻頻失誤,我心下有些氣惱,沒好氣的鼓了鼓嘴有些氣憤。
“這次應該好了,小十九幫我嘗嘗甜不甜。”說着,晏寒便将晶瑩剔透的糖葫蘆遞到我嘴邊。
我下意識張開了嘴咬住一顆,還是記憶中熟悉的味道,隻是還未等我細細品嘗,晏寒便捏住我的下颌覆了上來。
我有些慌亂,結果卻将自己越推越近,呼吸交纏間滿是酸甜的味道。
“哥哥,幹娘和夫子在幹什麼呀?”
一道稚嫩的童音傳來,帶着懵懂疑惑。
“妹妹乖,哥哥帶你去找蛐蛐兒玩。”
是念瑾的聲音,他哄着安安帶着她跑遠了。
我羞憤的簡直想死,忽然一口咬在晏寒唇上想要借此将他推開,沒成想這反倒是激怒了他,原本溫柔的吻慢慢演變成了兩人之間的撕扯,直至一股鐵鏽味在口中蔓延。
他将我抵在櫃台間,臉上不似之前的溫柔。
“小十九,糖葫蘆甜嗎?”
“為何我卻覺得,頗為苦澀。”
晏寒聲音低啞帶笑,我恍然間又想起了他那日在太極殿上的模樣,太傅他,或許從來都不是溫柔谪仙,他從始至終,皮囊下都藏着一副偏執瘋狂的靈魂。
我沒敢說話,心裡有些忐忑,我不僅欺瞞着他女兒身的事,還假死逃跑,太傅他心裡,定是生氣的。
見我不說話,太傅卻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隻是眼神從未離開過半分。
“越知厘,我曾經無數次想過,你要是個女子就好了,你要是個女子,我就可以不顧一切将你奪過來,藏起來。”
“可是等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時,你就那麼輕易抛下我離開了,難道以前,你說的心悅我,愛慕我的話,都是謊話?”
“你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騙子啊。“
我心虛的避開他的眼睛,剛想開口解釋,他就又低頭覆了上來将我的話堵了回去。
我被親的暈暈乎乎,迷迷糊糊的想,這樣的太傅,實在是太瘋狂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晏寒終于将我放開,聲音變的嘶啞,他忽然問:“嫁我嗎?”
“十裡紅妝,鳳冠霞帔,隻要你想,我什麼都可以不管。”
我怔怔的看着他,不敢相信我聽到了什麼,晏寒眼尾染上紅,眼裡滿是執拗,靜靜的等着我的回答。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小十九,那天,我沒有喝醉,你說的我都聽到了。”
“你說我以後會有佳麗三千,選秀不斷,那我便舍棄這皇位,你說你想要自由,那我便忍了三年。”
“你以為,穆瑜的計劃真的那麼天衣無縫嗎?”
晏寒眼尾染上紅,似乎有滿腹委屈:“我給了彼此三年時間,我發現我做不到放棄,我還是,很想你,小十九。”
10
和晏寒重逢的那天過于混亂,以至于兩人拉扯到最後,什麼都沒做成,更不要說安安喜歡的糖葫蘆了。
為此,小姑娘哭了好一陣,我手忙腳亂的去哄,直接将晏寒抛擲腦後,一番折騰下來再回頭是他已經不見了蹤影,我也總算松了一口氣。
那天我得到的信息太多,一時間腦子亂哄哄的。
現如今皇帝,竟然不是晏寒。
我仔細想了下當年陛下登基時聽到的消息,晏将軍的遺子。
遺子,原來不隻是晏寒嗎?
我連夜寫信給穆瑜問清楚情況,等待回信的日子,我閉門不出盡量避開晏寒,兩個小家夥我也是讓小桃接送。
穆瑜的回信裡說,當今的皇帝,是晏寒的胞弟,晏詞。
很陌生的一個名字,我從來沒有聽過。
穆瑜說,晏寒其實早在破城的那一日就可以直接殺了我上位,那些所謂的流言,無足輕重。
在我被幽禁的日子,晏詞不止一次的找晏寒鬧過,他不明白,不過一個孤立無援的太子而已,為何不直接殺了,反倒找出那麼多借口來拖延時間,還自封為什麼攝政王。
而晏寒大多是沉默不言,避而不答,氣的晏詞直跳腳,但面對這個沉穩成熟的大哥,他也隻能乖乖等着,結果等來了自己繼位的消息。
我假死後,晏寒将晏詞推上了皇位,自己則還是攝政王。
信很長,後面大多是問兩個小家夥的事了,我卻沒有仔細再往下看,整個人心亂如麻。
我一直以為,晏寒對那個位子是渴望的,沒想到面對唾手可得的皇位,他卻拱手讓人。
早該猜到的不是嗎?
哪能那麼輕易瞞過太傅呢,我假死這件事,或許他早就意識到了吧。
他用三年的時間,安排好了一切,才能奮不顧身的來到我身邊,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做。
心尖沒由來的一疼,我忽然意識到,我的太傅,很愛我,隻是他背負的東西太多了,為了來到我身邊,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就在這時,我的手忽然被扯了一下,一低頭,隻見念瑾仰起頭看着我。
我将他抱在懷裡,輕聲問:“怎麼了?”
小念瑾臉上帶着渴望看着我手裡的信:“幹娘,爹爹娘親不是說會回來陪我和妹妹過生辰嗎?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啊?”
我一怔,想起信上的内容趕緊将信收了起來。
我這才想起,還有幾天就是兩個小家夥的生辰了,可在方才的信上,穆瑜卻說可能沒有辦法準時回來,說不定會推遲一段日子。
見我沉默,小念瑾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眼神瞬間黯然。
“我就知道,娘親爹爹又回不來......”
還沒等我安慰,小家夥便從我懷裡溜了下去瞬間跑沒影了。
看來還是瞞不過聰明的念瑾,分明那穆瑜小時候呆笨的很,怎麼會生出個這麼聰明可愛的兒子來的。
一連幾天,兩個小家夥情緒都很低落,連活潑好動的安安都沉默不少。
是夜,兩個孩子怎麼也哄不睡,已經過了亥時,他們仍舊清醒,甚至比往常鬧騰不少。
兩個小東西埋在被子裡嘀嘀咕咕說着什麼,我也沒有心思去聽。
忽然一陣熟悉的笛聲傳來,是記憶中的安神曲。
我微訝,推開窗戶,隻見晏寒一襲青衣,長身而立,月光灑在他身上投出剪影,周身的氣息安靜又溫柔。
他安靜的吹着笛子,和多年前記憶中清冷溫柔的太傅漸漸重合,心跳開始不受控制起來,我怔怔的看着,入了迷。
我看向兩個鬧騰的小家夥,果然在安神曲的催眠下,念安念瑾慢慢睡了過去,我正要轉身,卻不想腰肢被人攬住,整個人被帶着出了房間。
是晏寒。
我被他抱進了隔壁房間。
任由他抱着,整個過程我分外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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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謀反》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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